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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应无求快速上前。
楼止一人策马而去,他们都未能追上,若是楼止动怒谁都别想活。
抬步走上台阶,他沉重的垂下眼帘,忽然抬手就将门口的吞金稳兽削去半边,惊得身后的锦衣卫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大人息怒!”
楼止面色黑沉如墨,睨了应无求一眼,“跟着来。”
应无求张了张嘴,实则想问千寻……但看见楼止如此脸色,心想肯定出事了,便也不敢再多嘴。
无尘阁上头,修缘迎风而立,黑色的罗裙迎风飞舞,美丽的脸上却凝着冬日的霜寒。她低眉,望着底下快速移动的人群,上弦月如钩。
很快,一切都会解决。
秘钥阁内,御寒决上面所有的药材都已经备下。
“大人,没有流兰石。”应无求俯首。
“他岂会没有后招,本座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楼止临窗而立,一身红衣妖娆。烛光下,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容色,颀长的背影,被风吹动的衣袂各自蹁跹。
修缘面色微凉,低低的呢喃,“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处著相思。”
楼止眸色一沉,身影一晃已经站在了院子里,“修缘?”心底忽然有些异样,似乎哪里不对劲,有种不知名的不安。
怎么回事?
“为何你要放她走?是因为会有危险,所以你不舍得?难道你忘了,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她低低的问,音色中难掩一丝颤动。
“与你何干?”他冷了眸,一身戾气惊得身旁的枝叶嗖嗖落下。
修缘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月色隐退,星辰就会透亮。
“与我何干?哼,这话我也问过自己多回。许是你不该救我,若我一直困在那里,或者死在那里,我还是那个我。可惜你不该救我,既然你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知道自己脏,脏得你都不愿正眼看我。无碍,你能活得好好的便也罢了!”修缘自顾自的说着,身上微微透着酒气。
楼止幽邃的眸子陡然凝起,飞身落在无尘阁一侧的屋脊上。黑暗中红衣蟒袍,好似漫天的辰光都聚在他的身上。
风过,衣袂蹁跹。
“你喝酒了?”他冷笑,指尖捋过鬓间散发,披散的墨发如斯垂落,在风中翩然飞舞。
“喝醉了,才能做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说平日里不敢说的话。”修缘笑得微凉,“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流兰石,最后的流兰石在孔翎身上,可惜她死了,所以……除了千寻身上的血能让你平安度日,不受蛊毒侵蚀,其他的都已无必要。”
楼止的眉骇然扬起,“你什么意思?”阵东纵亡。
蓦地,心下一抽,“你对千寻做了什么?”
修缘低低的笑着,“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只是想让她活得有价值,死得有意义,仅此而已。”
“你敢!”楼止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拼得一身剐,换你一条命。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命,应该比我有价值。”修缘握住一旁的酒壶,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许久不曾这般畅快了。”
楼止眸色一沉,身影若鬼魅般一闪即逝,眨眼间已经近至修缘身前,修长的手掐起了她的咽喉,“人在哪?”
他的速度太快,快如闪电,教人得根本来不及眨眼。
手上的力道快速加重,“人呢?”
修缘手中的酒壶咣当一声落地,底下的应无求快速跑上来。
“她很快就会做回她的九小姐。”修缘面色涨红,唇色因为窒息而略微青紫。她没有还手,没有挣扎,仿佛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应无求快速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迎面而来。
心里咯噔一声,楼止骤然扭头望着房内,忽然抬手,直接将修缘丢下阁楼。应无求心惊,却见底下赤魅飞过,接住了毫不挣扎直挺挺落下的修缘。一回头,他看见楼止疯似的冲进房,及至内阁的时候,他看见楼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内阁的床榻上,千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藕根般白净的胳膊垂在床外,腕上一道刺目的划痕,鲜血若烧开的水不断往外冒,地上以一只面盆接着她的血。
楼止伸手便制住了千寻的几处大穴,“撕拉”一声扯下衣角将她的伤口紧紧缠住,血量稍稍止住,然则千寻的面色却惨白如纸,恰若死人一般难看。
“千寻?”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应无求一惊,“属下即刻去拿止血散!”
蓦地,楼止冷了声线,“不必了。”
“大人,她……”应无求瞪大眸子,心想着莫非千寻没救了。
楼止冷笑着,竟有些苦涩,迷人的凤眸黯淡了所有光泽,“把这盆血拿下去,把血竭丹和刚刚调配的药拿来。”
“大人?”应无求已然明白楼止要做什么,顿了顿便无言的捧起了血盆,快速的走了出去。
走到底下的时候,他看见修缘与赤魅站在院子里,修缘的表情僵硬迟钝,原本冷戾的眸子此刻空洞得教人害怕。
若不是赤魅及时救了她,楼止丢她下楼的力道一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便是这样,赤魅接她的时候,也被那股子力量震得五脏俱颤。
应无求将御寒决上头的方子煎成两碗,取了最后一枚血竭丹,经过院子的时候,却听见修缘又哭又笑的声音,“没用的,他要么杀了她,或者现在就要了她。我知道他百毒不侵,我也知道媚药对他没用,他自制力太强,宁可伤了自己也不会强要她。”
“所以我改变了方式,我把药下在千寻身上。你们的指挥使大人,要么看着她血尽而亡,要么得到她的处子之血彻底解了彼此的蛊毒。只要断了他们的牵连,这颗心就会自由,再也没有理由牵扯在一起。”
“你疯了!现下时机尚未成熟,无论大人怎么选,千寻都是死。你真的疯了!大人会杀了你!”应无求冷喝。
修缘一转身,疯似的窜出了屋脊。
赤魅垂头不语。
应无求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楼止坐在床沿,面无表情的握着她满是鲜血的手。血,稍稍止住,但……千寻的面色依旧难看至极。
面如死灰,一动不动。
将东西放在桌案上,应无求顿了顿,终于走了出去,将房门关闭。
与此同时,应无求封锁了南北镇抚司内所有的通道,所有暗卫集体出动,整个南北镇抚司防卫森严,如临大敌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床榻上的女子,渐渐的睁开了眼,眸色迷离而没有聚焦点。
她定定的望着床边的楼止,身上忽冷忽热,呼吸继而变得急促,“我、我……”
楼止眸色微沉,明灭不定的烛光在房内跳跃,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因为体内的药效而产生的面颊绯红,像极了白日里的那道残阳。
他艳绝的唇浅薄的挽起,“让你走,你便如此不明白!如今想走,也走不得了!”幽暗的瞳仁不自觉的缩了一下,尤其看见她越发恍惚的眸色,药性发作了。修缘的药劲有多强,他心知肚明。
将唯一的一颗血竭丹放入碗中,血竭丹迅速消散融化。他扶起恍惚的千寻,将汤药悉数灌下她的肚去。
深吸一口气,楼止犹豫了片刻,终于将剩下的另一碗一饮而尽。
九儿,这世上有一种人,爱不得恨不得杀不得舍不得。来日你若放下,我便随你袖手天下。若你放不下,我也不会放手。抛却一纸契约,生也好死也罢,都要你在我的手心,绽放或枯萎,都随你。
☆、第129章 两个人一条命
渐渐的,红色若藤蔓状的血线从心窝蔓延至全身,楼止挑开自己的衣襟,看见血藤蔓快速窜上脖颈。低眉,千寻的全身亦布满了血色的藤蔓。
烛光下,这种纹路极具惊怖的颜色,若妖魔临世,格外诡异惊悚。
千寻发出低低的嘤咛,勉力撑着双眸。
失血过多的脑子浑浊一片,药性发作的双眸迷离而流光璀璨。恍惚间,她看见红晕一片,看见那个精致的男子此刻呈现着妖异的容脸,衣衫尽退的瞬间,浑身上下若举世风华的血色珊瑚。
幽暗中,带着鲜血的颜色。
“你……”千寻险些叫出声来,却因为力有不逮无力的躺在那里。
楼止深吸一口气,随手便扯去了她单薄的寝衣,欺身压上去。
指尖拂过她忽冷忽热的脸,迎上她错愕惊惧的眸子,迷离的光刺痛了他的眸,“很恐怖吧?”
肌肤相贴的刹那,千寻觉得脑子里一个激灵,竟存了几分清醒。
不敢置信的抚上他的脸,上头的血色纹路如同珊瑚树一般,有着特殊的诡美。尤其在楼止这张极具魅惑的脸上,像极了地狱里的彼岸花,而她就是暗夜里盛放的曼陀罗。彼此隔着前世今生,终于越过了忘川河的岸。
“你的脸?”她看见他晶莹剔透的肌肤下,血液在不断涌动,好似随时都会爆裂而出,那种发自内心的惊惧与讶异,让她忽然心疼不已。
蓦地她看见自己的手,赤在外头的胳膊,身子,几乎与他一模一样,布满了血色的纹路。
“很快就没事了。”他俯身含住她饱满欲滴的唇。
这一次不是惩罚式的啃咬,而是低迷的温柔。
若雪花落唇,温柔的濡沫相送,唇齿相依。
他捧着她的脸,从她的眉心一路吻下,双眸,鼻尖,唇……
她生涩的回应着,不知是药效还是本能,布满血色纹路的胳膊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在彼此的唇齿间传递,腕上的疼痛全部消失,冰冷的感觉亦随之无踪。她只知道,此刻的眼里只有那张妖异得绝世无双的脸。
小腹处有暖流蔓延开来,是他寄存在她体内的真气。
那股气直接窜入心脉,好似一层防护盾,将心脉紧紧的护住,阻挡了血色纹路的侵蚀。
身子渐渐的不受控制,千寻只感觉到他的吻停驻在她的肩胛处,那个伤痕被他用药烙下了一世不灭的印记,专属于他的痕迹。
“别怕,我会护着你。”他咬着她的耳垂低低的呢喃。
千寻的身子轻微的颤抖,越发抱紧了他。
她不知道接下去会怎样,如此诡异的纹路在他的脸上越发的明显,最后成了刺目的嫣红,若盛世的火莲,浴火重生。
而她,亦明显感觉到体内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似一种虫子开始啃噬着她的奇经八脉,那种一点点累积的疼痛,伴随着媚药的药效开始无限制的扩大。
“千寻?”楼止一愣,“蚀心蛊毒。”
千寻不断的颤抖,神智不受控制,那双原本漆黑的眸,此刻变得通赤血红,若染了血的琉璃。眉心,若隐若现的红印不断闪现,她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痛苦的开始挣扎。
万虫嗜身之痛,不是谁都能忍受的。
他将内力灌入她的心口,强行遏制蛊毒的蔓延,然随着内力的抽离自身,那种痛也开始在他体内不受控制的乱窜。
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不断淌出,他在等,等着体内御寒决的药效完全散发。
否则她的命如何能保得住?
眼瞧着千寻渐渐的安静下去,楼止却红了眸,身上的血色纹路越来越深。
定了一下神,他扯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下死死盯着他的千寻,“我的九儿……”
音落,千寻的眼泪忽然涌出,身下一阵剧烈的撕裂疼痛席卷而来,她咬着牙,哭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止。阵住贞弟。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体内的媚药和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