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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痒。
“阿嚏!”
熊大的动作一下子停住。
“阿嚏!”温纶又打了喷嚏。
熊大赶紧把人往被窝里塞严实,然后埋头在温纶肩窝直喘粗气。
温纶笼罩在被子里,脸上渐渐红了起来。肌肤相贴的感觉对他来说有点太刺激了。衣服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裤子?唔,挂在脚脖子那儿。
温纶突然想到一个词——深柜。他这绝逼是弯了!老爸老妈,儿子不孝,不能给泥萌留后了!不对,也不知道他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像他现在这样被别人上了身?如果是被别人附身那就好了,希望能代替他尽孝,至少不用他爸妈伤心。虽然他爸妈老说他没出息,但是对他的疼爱并没有少一分,知道他学农后,甚至还商量着去老家种地。
熊大敏锐地察觉到温纶的情绪低落,挪了挪位置,让温纶靠在他肩头:“怎么了?”
温纶摇了摇头,良久才道:“有点想爹娘……姨娘。”如果他原本的身体能让原身附身就好了,原身是个学霸,虽然专业不一样,但怎么也应该比他有出息。无论原身还在不在,他在这里替原身尽孝,也算是唯一能替原身做的事情了。至于那几个满肚子坏水的弟…弟妹妹,也好顺便收拾收拾。
这年头讲同气连枝。他自己动手收拾,总比那几个不省心的改劳改的货出门被别人收拾,回头还得连累他的好。
熊大听温纶提起,想到那一屋子人,心里面也是一番盘算。
只是现在两人心里面就算装上三十六计也没有用。温纶每天还是在屋子里打拳,自以为武林高手有望,直到有一天早上他难得起早了(从炕上滚下来),看到院子里翠莲三人正在拆招。
样子看起来最最娇弱的碧荷最厉害,翠莲和李二联手都没把她拿下。反倒被她抓了个空当各个击破。
那呼呼喝喝,拳脚生风,那才叫武功啊!
他这几天学的是什么?广播体操吗?
温纶很不满。熊大贴上来的时候,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熊大焦躁了。明明这几天媳妇儿的态度都软化了,就差等媳妇儿身体全好了就能下锅……不对,是下口了。怎么这会儿又不让亲近了呢?吃不到肉,连汤都不让喝了?
还没等熊大问明白,院门突然嘭地一下,像是被重物砸了一下。
翠莲他们还在院子里。这几天他们练功自觉小有所成,艺高人胆大。李二撩起袖子抄了根木棍就去开门了。
院门一开,一个小孩儿直接就摔倒进门内。
碧荷脚步一提,已经追了出去。
等到温纶跟着出门的时候,只看到消失在悬崖边的散乱脚印。他怔怔地停下脚步,看着被翠莲扶起来不省人事的小孩儿。
脏兮兮的小孩儿裹着不合身的衣服,露出来的皮肤乌紫,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温纶猛然往外走了两步,心头怒火窜起。这算是什么父母?日子过得再苦,怎么就能狠心把这么小的儿子往别人门口一扔?他们以为自己死了,他温纶就得帮他们养儿子?
他们做父母的都不担责任,凭什么他温纶就得担上?
熊大转回身的时候,听到温纶对着翠莲冷声道:“救醒了,送去村长家。”
第十九章 趁火打劫
山里孩子皮实。小孩儿与其说是冻晕的,不如说是饿晕的。一碗热粥就将人给救了回来。然后,还没等小孩儿回过神来,就被熊大提溜去了村长家。
小孩儿虽然可怜,可是这事情他们家不能揽。村里人的情况都差不多,一旦他们家开了这个口子,村里人的德行立刻就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得寸进尺。
小孩儿看起来还有些懵懂。熊大提着走到半路,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一般哭嚎着要找自己爹娘,还试图往熊大身上踢打。
熊大手臂一伸,钳住小孩儿的两条胳膊,也不管那一脸的鼻涕眼泪,敲开村长家的门。
村长听熊大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说了,两只眼睛瞪成铜铃大。
那小孩儿一听自家爹娘跳崖了,顿时就傻了,也不哭也不嚎了。
不消片刻,有村民奔过来:“村长,不好了!二根家的房子被雪埋了!”
二根家就是那小孩儿的爹。
原本愣住的小孩儿一听,顿时像被按了开关一样,拔尖了嗓子哭叫:“都是你!是你杀了我爹娘!你杀了我爹娘!我杀了你!”
村长一听顿时就火了:“闭嘴!”
进门报信的村民也是一愣:“发生啥事儿了?二柱子,你怎么在这儿?你爹娘呢?”
二柱子被村长一凶,哭岔了气,这会儿直打嗝,指着熊大说道:“他、他……嗝儿……把我爹娘……嗝儿……”
村长一巴掌把二柱子扇了个跟头:“臭小子,瞎咧咧什么?人救了你小命!”
二柱子从地上爬起来,顿时就不干了,一脚把边上的凳子踹翻,也不打嗝了。
“你胡说!你们两个串通好了的!就是你们把我爹娘杀了!”
熊大看着糟心死了,完全不想参与这事情。这小子要是他家的娃,看他不往死里揍!早上那一碗粥就当是喂狗……喂狗都能见狗摇个尾巴!
熊大跟村长招呼了一声就走,也不听后面那小孩儿的鬼吼鬼叫。他原本还想着自家也不缺一口饭,要是这小子家里实在没人,他暗地里照顾一点也可以。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媳妇儿有先见之明。
温纶听到熊大一五一十的汇报,原本皱紧的眉头倒是松开了。他虽然当时那么说了,心里总还有一分愧疚,现在看来:“他家里人呢?”
别说熊大已经离开村里有五年时间,就是没离开村里之前,他都和村里人不熟。
倒是李二这些日子跑得勤快,又是县伯府里锻炼了一番出来的,将全村的底细mo得门清:“跳崖的二根夫妇,还有个大儿子叫大柱子,据说原本在县城酒楼里当店小二。”
温纶挑眉:“原本?”
李二点头:“是。他去年拐了东家的女儿,被东家打断了腿,丢进了深山老林子里。东家找了人直接砸光了他们家,还压着他们签下了欠条,据说数额还不小。”
温纶跟听故事一样。他以前听的历史故事都是说,被毁了名节的女子大多数都是嫁给了那个辣手摧花的,几乎所有的不幸女子都没什么好下场。这酒楼东家倒是厉害,可这种事情都没官府管?毕竟也是一条人命。不过这事情毕竟是李二打听来的,可能和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温纶也是听过就罢,早上的坏心情算是过去了,这会儿馋起年糕。
熊大没有二话,撩袖子做年糕。
做年糕很费力气。温纶一个人端着一碗枣子茶看着另外四人忙活。
龙州县附近的年糕吃法都比较单一,大部分都是蒸着吃。条件好一些的,就沾白糖吃。
温纶不太爱吃糖年糕。就是甜的,他也不过能吃一点酒酿年糕,不放糖,盛在碗里之后舀一勺桂花蜜拌拌就好;可是现在连酒酿都没有。
翠莲在温纶的指挥下,将年糕切成片放汤,里面随便放蔬菜肉类。年糕本身除了醇厚的米香之外,根本就是百搭的主食,和什么东西都能搭配得起来。
翠莲在一道汤年糕之后,又无师自通了各种炒年糕。
就在一家人都把那场意外放下之后,村长找上了门来。
村长祥林嫂一样,翻来覆去说着各种客观现实:“二柱子才六岁,家里没个大人……现在又这个天气,连房子都没了……咱们总不能见着小孩儿饿死……”
温纶眉头一皱,要不是为了端着他那文人风骨,他都想拍桌子骂人。烦不烦?还有完没完了?
熊大先拍了一把桌子,没太用力,否则桌子就得散架。
村长吓了一跳。他这个村长虽然在村民中没多大威信,但好歹也没人当着他面这么不客气过。
熊大两眼一瞪:“那小子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他爹娘,村长换了你,你救他?”
村长噎住。那小子实在惹人嫌。本来全村里就没一个待见的,原先他大哥不成事,二根夫妻两个就全指望着这么一个小的,被惯得无法无天。可除了家门谁认这么个泼皮孩子?
现在这泼皮孩子赖在他们家里,简直能天天闹得掀翻屋ding。这会儿,不仅熊大是他爹娘的杀人凶手,连他们一家都成了杀人凶手。不消等到开春,全村人都参与了杀他全家了。
可谁真能和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计较?
温纶听着烦:“等开春了,送去县城里的育婴堂。”
育婴堂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好歹能将那些个孤儿养到大,至于等他们出去了是偷是抢,那育婴堂是不管的。
村长有些不忍心,左右想了想,却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温纶敲了敲桌子:“那二根家里面现在就剩下一个二柱子,到开春吃的用的……”
村长摇了摇头,唉声叹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家也不富裕,谁都紧着一口粮。别说什么那么小一点的孩子吃不了多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二柱子可凶狠着。上了一次桌之后,他们家就把二柱子的饭碗分开放了,否则别人都不用吃饭了。
现在村长家里人对村长意见都ting大的。没事捡那么个小子回来干嘛?村长现在简直两头不是人。
村长唉声叹气地走了。
熊大看着温纶笑眯眯的样子,直接问:“打什么算盘呢?”
温纶伸手把熊大推开一些距离,老是仗着长得高抢他的氧气。
李二很有眼色地过来泡上一壶茶,跟着翠莲碧荷一起退出去,把地方让给自家主子。
温纶见人都出去了,也不端着了,拉了熊大说他的小算盘:“明年开春了不是有人要来,咱们家没那么多地方住。”
熊大没想到这一点。无论是村里还是战场,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有个地方睡就成了。
“我本来打算在山里面建屋子,不过山里面建房很多东西要运进去都难。现在有现成的宅基地,不是ting好。我们也不是白抢,折成钱粮给二柱子。”温纶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抬眼看着熊大,“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应该?”就算折成了钱粮,让二柱子一个冬天能不愁吃喝,还能有一笔余钱在手上;可是二柱子那么小一个孩子,能懂个什么?说不准就胡乱用掉,或者被人骗走了。
熊大一点都没觉得自家媳妇儿心狠,反倒是觉得:“媳妇儿,你心太软了。”
啊?温纶不解。
熊大对他解释:“别说二柱子要去育婴堂,就是没去,你以为二柱子一个小孩儿能活到几岁?”要是二柱子性格乖巧讨喜一些,说不准还能混上百家饭,可二柱子那个性,除了他亲爹娘,谁会没事找个祖宗?
八百里大山,这种“走失”的孩童不知道有多少,谁见过查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