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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行医多年,自认为医术高明从未诊错脉,这次在段夫人身上诊错脉无疑是在下此生最大的污点。”
段姨妈冷哼:“原来你还知道,要不是你我的女儿怎么会像现在这么惨。”段姨妈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满心的委屈都露在了脸上。
盛太夫人在盛家做主惯了,清河抢在她前面擅自做决定惹得她很不满,碍于她的身份,这份不满只得压在心里。
李大夫继续说:“段夫人自幼养在盛家,多年来一直都在太夫人膝下长大,表现的很乖巧很听话,处处都能讨得太夫人的喜欢。。只是盛太夫人不知道段夫人还有您不知道的一面。”
段姨妈听到这里察觉到不对劲,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比谁都要清楚,段熙语眼高于顶,自认为自己出生官宦人家,对底下的下人都不怎么看的上眼,她说了好几次段熙语也听了不少,但言行举止间难免不会露出高人一等的态度。
现在好了,报应来了,这李大夫估计是因为段熙语对他态度的问题才会谎报段熙语怀孕,被大长公主顺利收买了。
听到这里,盛太夫人隐约猜出点什么,心里对段熙语有点看不上眼,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总是在一些小事上糊涂。
“在下在定国公府多年,上到盛太夫人下到寻常的丫鬟小厮都对在下十分和善,所谓人让一分,我让三分,只要有人来找在下看病,在下从未推辞过一回,这些定国公府的下人都能作证。在下承认,在这样的环境下在下心里生出了优越感,见不得半点不好。段夫人还没有嫁给国公爷的时候,对在下不管是语气还是言谈举止中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点在下从未在太夫人身上看到过。等段夫人嫁给国公爷以后,这份居高临下的感觉更重。”
李大夫叹息:“在下是个医者,医者治病救人的时候最讲究的就是心平气和,要是心不静诊脉时候难免不会出错。在下不愿意给段夫人看病,可段夫人是定国公府的主子,在下只是定国公府的一个小小的大夫哪有拒绝的道理。每次给段夫人诊脉的时候在下都没有办法细细诊脉,段夫人身体一直健康,也没什么病症,故而一直都没有为她仔细看过。直到段夫人请在下过来把脉,段老夫人怀疑段夫人怀有身孕,要在下给她仔细看看,当时段老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加上段夫人因为怀孕缘故颇有几分她十分高贵,昂着下巴看人,一副看不起我等这样的行医之人的样子,在下心中添堵,寻思着段老夫人是生过孩子的人,有经验不会看错,就没怎么仔细看,顺水推舟说段夫人怀孕了。”
清河问:“于是你以后为段夫人把脉都没有仔细把过,压根就不知道段夫人根本就没有怀孕?”
李大夫点头,认同清河的话:“对,即便低人一等,身为医者都有身为医者的傲气,段夫人不把在下放在眼中,在下不愿意面对段夫人,只得每次把脉的时候减少把脉的时间早点离去,只是没想到段夫人居然会假装怀孕。”
李大夫不知道段熙语怀的是个假胎,只当段熙语是以假怀孕行陷害之事,在他眼中段熙语能做出这样的事也很寻常。
李大夫每句话都是实话实说,偏偏每句都几乎是重创段熙语,李大夫这些话说出来段熙语在盛太夫人和盛昭的眼中形象也毁的差不多。李大夫说话的中途,她几次想要开口打断李大夫的话,每次一接收到盛太夫人的目光她硬是开不了口,只得沉默。
她要是开口了相当于慌张解释,说不定会弄成越解释就越有问题,要是等李大夫说完再解释说不定还会好一点。她没想到李大夫在说完这一席话后,居然来了一句段熙语假怀孕。
天地鉴证,段熙语绝对没有假怀孕,她们是真的以为段熙语怀孕了。
她急忙解释:“太夫人,李大夫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熙语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李大夫作为定国公府的下人哪里有挑剔主子的道理,分明是他自己仗着自己的医术不把主子放在眼中。”她转头对李大夫说,“你这个庸医,自己诊错脉还把错误怪罪到别人身上,要不是因为你,熙语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怀有身孕,肚子还慢慢大起来,要是不是大长公主今日忽然闯到熙语屋中,强行给她灌下一碗堕胎药,熙语十个月后生下一个怪胎应该怪谁。”
李大夫被段夫人的这段话气得脸都红了,他道:“在下从未仗着自己的医术不把主子放在眼中,是段夫人眼高于顶不把在下放在眼里,随意羞辱。段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段老夫人身为段夫人的母亲相信比谁都要清楚才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找个下人问一下就会知道段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揭穿
盛昭缓缓开口:“李大夫不是定国公府的下人,而是门客。”
盛昭手下网罗不少人才,李大夫就是其中一个,李大夫家时代行医,医术高明,机缘巧合的缘故遇到了盛昭,盛昭看中李大夫的医术就将他带到盛家专门做盛家的大夫。
知道此事的人除了盛昭身边的亲信基本上无人知晓,盛家的下人只当李大夫来定国公府是想找一个安稳的环境行医。
李大夫在盛家的地位这么高是段熙语和段姨妈始料不及的。此时盛昭都在为李大夫说话,说明李大夫能得盛昭全部的信任,不由得的,段姨妈感觉眼前发黑。
清河则说:“本宫今日真是看了一出好戏,都这个时候了段姨妈还不感谢本宫,要不是本宫为段夫人着想给她喂下一碗堕胎药,段夫人假孕的事情也就不会被拆穿,这样过去十个月后段夫人生下一个怪胎,这错都不知道该怪在谁的身上了。”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清河还在一边说风凉话,她灌段熙语堕胎药还变成她有理了,盛太夫人越听越气,张口怒斥:“你给我闭嘴。”
清河面色一冷,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盛太夫人,冷言说:“太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就算是嫁到盛家,也还是皇家的大长公主,盛太夫人有什么资格让本宫闭嘴。况且要不是本宫宁愿背上堕人子嗣的罪名拿碗打胎药给段夫人堕胎,段夫人假怀孕的事情怎么会提前知道。”
清河故意说得恶心,气得盛太夫人浑身发抖,她养尊处优多年,上面没有长辈压制,下面没有小辈气她,日子过的一直都很舒坦。
现在倒好,她两个孙媳妇进门,一个比一个能惹事,一个比一个能作,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她当初简直就是瞎了眼睛觉得段熙语不错,想把她迎进门做盛昭的妻子。
至于这个外面传言知书达理的大长公主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下限,她是怎么说得出来的,给段熙语灌下堕胎药后还一遍一遍的说她是为段熙语好,盛太夫人现在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盛太夫人如此对清河,清河不可能轻易了事:“本宫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盛太夫人如此言行真是让本宫心里难过,本宫得要进宫去找皇后娘娘评评理,本宫做的到底对不对。段夫人几次三番招惹本宫下限本宫都没有与她计较,这或许让盛太夫人觉得本宫脾气实在是太好。”
她说完起身,往外面走去,盛太夫人一惊,赶紧吩咐身边丫鬟将清河拦下,清河冷眼扫过挡在她面前的这几个丫鬟:“闪开,别当本宫的路。”
丫鬟畏惧清河权势,不敢真的拦清河,清河一开口说话,她下意识的后退,把背后的路让出来。
清河走出去,盛太夫人明白丫鬟不可能真的拦住清河,只是清河真的从她面前出去,她心里怒意难消,只把所有怒意发在丫鬟身上:“你是个死人不成,她叫你让开你就让。”
丫鬟在盛太夫人身边并不怎么得眼,被叫去拦住清河也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盛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都是人精,谁都知道拦住清河是吃力不讨好的功夫,这小丫鬟直接成了这群人中的牺牲对象。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看的盛太夫人深觉没有意思,她摆手,说以后不再看见这个丫鬟,立马有人把这个哭哭啼啼的丫鬟从屋里面带了出去。
可怜丫鬟成了出气的对象。
盛太夫人绝对不会让清河进宫告状,她被清河威胁心中恼火,今日她灌段熙语堕胎药之事也只能不了了之,她对盛昭说:“昭哥儿,你快去将大长公主拦住,千万别让她进宫告状。”
盛昭起身,跟着清河脚步出去,屋中只剩下盛太夫人与段姨妈,还有李大夫。
李大夫是盛昭请来的人,原因又是出现在段熙语身上,李大夫在盛家多年,行医诊脉从未出现过错误,盛昭又开口为他说话,盛太夫人也失去了处置他的意思,就让他出去以后继续呆在盛家,顺便叫身边丫鬟将外面的王太医两人送出去,顺便给些封口的银子,要他们别把话传出去。
等李大夫出去后,盛太夫人才说话:“以后好好管管熙语,别以为做了主子就是高人一等,主子有主子的活法,下人有下人的活法。”
段姨妈被说得面红耳赤,只得点头认了:“熙语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说说她。”
盛太夫人点头:“你们知道就好。”
说完这些,她也不想进屋去看段熙语,起身出去,段姨妈送走盛太夫人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埋怨段熙语不会做事做人,竟然因为一点小事把自己害成这样。
毕竟段熙语是自己的女儿,盛太夫人舍不得生她的气,只得去好好劝她说话。
段熙语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呆呆的躺在床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帐顶,被褥下的手不自觉得抚摸小腹。之前她满心欢喜自己被清河早一步怀孕,后一刻清河的一碗药将她打入了地狱。
她以为她失去了孩子,却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肚子里怀的是一个怪胎。她痛恨清河,要不是清河横插一脚进来,她会是表哥唯一的妻子,她的日子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难受,整日里担心表哥会对她动心,不会喜欢她。
她怀孕的时候想了很多,想孩子出生后表哥欢喜的表情,她在盛家地位无人能够撼动的样子。现在呢,她被打回了原型,与清河彻底的撕破了脸,因为芊芊的事情,她很有可能会遭到盛太夫人的厌恶,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段熙语越想越觉得绝望,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段姨妈进屋看见女儿痛哭,心疼不已,走过去把段熙语抱在怀中小心安慰,段熙语趴在段姨妈的怀中小声哭泣,把心里一直压抑的情绪全部都哭出来。
清河脚程不快,刚走到院门口就被盛昭拦下,看着面前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清河的心里怎么也对他产生不了这是她丈夫的情绪,要不是盛昭,她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死,云太妃在宫中苦熬多年,为的全是她这个女儿,她们母女在宫中无权无势,只能仰望着别人生活。
她曾经一度的在想,要是她嫁人了,是否可以向皇后申请将云太妃接出宫来住。可她不敢,她是云太妃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云太妃活到现在,最想看见清河能够成亲生字,清河一点都不会怀疑,在她成亲之后云太妃会不会放下心里负担尾随先皇而去,她不敢做出这样的赌注,只能一年一年的讲自己的婚姻大事拖下去。
盛昭的出现打破了清河原本平静的人生,是他毁掉了她仅有的一切,横竖她在这个世上孤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