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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道:“心砚姐姐今儿怎么了?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红玉道:“敢是梅香坞那边为了心砚姐姐闹别扭,心砚姐姐心里不舒服?”
心砚一凛。不知红玉具体指什么,做贼心虚便住了嘴。
白云暖沉了脸,斥道:“红玉你胡说什么?不怕吃嘴巴子?”
红玉道:“小姐。我可没有胡说,是从松塔那儿听来的,千真万确。”
红玉便把松塔说的,少爷和少夫人为了心砚的事情闹了一夜别扭,允姑还抱怨少爷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心砚自是不敢吭声,白云暖的脸色暗如黑墨。
红玉正说得起劲,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忙也噤了声。
气氛一下凝然,过了许久。白云暖讷讷说了一句:“如果能替嫂嫂找到紫藤那丫头就好了……”
※
次日,白振轩和王丽枫双回门。王家大摆回门宴。
午间,王祥康陪新女婿宴饮;晚间。则是叔叔王建设宴款待白振轩。
白振轩不胜酒力,两场酒宴下来早已瘫在了酒桌上。
松塔去催了几次,允姑斥责道:“催什么?主子想不想回,还由得你奴才来做主了?”
于是,白振轩便宿在了王家。只是未和王丽枫同房。
松塔只能留下照顾少爷,另差人回白家报信。
白姜氏正在兰庭翘首以盼儿子媳妇早点回家,却是左等右等不见人,竟见喜伯来报说,松塔捎信回来说是少爷醉在了丈人家,晚上就不回来睡了。
白姜氏气到不行,对王丽枫便也颇有微词。
“这新媳妇年纪小,不懂事,难道允姑也是不懂事的吗?都已经让你去嘱咐过她了,竟还是让小夫妻留宿娘家,真是气死人了。”
真娘只能宽抚道:“夫人莫生气,少爷喝醉了便留宿丈人家也无不可。只要少爷和少夫人今晚不同房不就是了?”
白姜氏却另有心思,不悦道:“分明是说心砚没有派给她使唤,便生了我的气,故意将我一军。原还以为她是大户人家出身,知书识礼,如今看来,也是个有心机的……”
“夫人何必这样白白猜度少夫人心思呢?或许误会了,等明日少爷少夫人回来问清楚,解开误会才好。”
白姜氏却道:“今日未回,明日也不用回了,差人到王家送个信,就说让他们在王家多住几日再回。”
“夫人,您这又是何苦?”
白姜氏严肃道:“真娘,不是我刁难他们,是这老祖宗的规矩是不好随意破的,回门当日不回婆家,就不能次日回,需得多住几日再回,方才吉利。他们年纪轻不懂事,我们就得替他们多把着点,咱们这不还是盼着他们夫妻好,早生贵子,讨个好兆头吗?”
真娘忙福了福身子,“那我赶紧差人去到王家送信便是。”真娘说完便往外走去。
白姜氏又唤住她,嘱咐道:“还有一桩事,你明儿就去寻个牙婆子商量着买丫鬟的事,也在街边瞧瞧,有没有穷人家将女儿插了草芥放街边卖的,这回多挑几个女娃子回来,咱们府里人手确是不够,阿暖配了心砚和绿萝红玉三个丫头,需得给少夫人也配齐了,否则说咱偏心。”
真娘点头,笑道:“何尝不是?夫人考虑得周全,当婆婆原就比当娘复杂些……”
遂离了兰庭去外院传话。
让喜伯安排了家人去王家捎话,正要回兰庭去,忽见角门边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小厮打扮,又像是心砚。
真娘奇怪地走了过去,唤了一声:“心砚!”
心砚惊跳起来,被吓了个心胆俱裂。
她一边拍着自己心口,一边惊魂甫定道:“真娘,你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呢!这夜深人静的,你不在听雨轩伺候小姐,打扮成这副模样是要去哪里?”(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乔装
见刘郎中一时错愕,章江氏只好挑明话题道:“我是问阿思她经过这一场折腾,日后是否还能怀孕生子。”
章江氏巴巴地望着刘郎中,刘郎中却仍旧拿不定主意,支吾着不愿直答。
章江氏急了:“怎么?难道阿思无法再生育了吗?”
刘郎中暗忖,章思颖是吃了她第二幅加了剂量的堕胎药之后才流干净了腹内胎儿,虎狼之药药效威猛,对身子自然是摧枯拉朽,章思颖想再怀孕比登天还难,这辈子基本没机会再做母亲了,可是如若自己实情相告,难保章家不会刁难自己,毕竟药方是自己开的。
想到此,刘郎中起身诚惶诚恐道:“章夫人,开花结果乃天道自然,不可违逆,此时就说章大小姐恐难再孕为时尚早。小姐尚年轻,好好调理身子,他日得配良缘,生下一男半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刘郎中如此说,章江氏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如此,多谢刘大夫,还请刘大夫多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无论药材多名贵,都没所谓,只要阿思能早日复原。”
章江氏说得好爽,于刘郎中耳内听来不过是富人的市侩之言,只见刘郎中隐忍道:“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出了门,见章乃春仍立在廊下,刘郎中上前打了招呼。
“这么快就谈好了?”章乃春笑吟吟的。
刘郎中点头。
“我让四儿派马车送你回药房。”章乃春热情地送刘郎中向外走去。
刘郎中道:“在下暂时还不回药房,我要去白府走一趟。”
“白府?”章乃春眼前一亮,“可是强金阁那户白府?”
刘郎中道:“正是。”
原来,刘郎中昨日一大早给姜湖包扎好伤口之后,约好今日再去白家为其换药,并不知姜湖已离开了白家。只道要如约前往。
这边厢,章乃春听闻刘郎中要去白家,忙不迭又是作揖又是告求道:“刘大夫。本少爷有一事相求,刘大夫一定要答应。”
遂附耳对刘郎中一番窃窃私语。紧接着又是一番拱手相求,刘郎中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
白云暖正在兰庭陪白姜氏查看次日哥嫂双回门要带的回门礼,恰逢喜伯来报,说是刘郎中来了。
白姜氏有些奇怪:“刘郎中怎么突然来了?”
白云暖道:“定是昨日约好,今日要来替三表哥换药的,谁知三表哥竟已回去了。”
白姜氏便道:“既如此,喜伯去回了他。就说辛苦他白跑一趟,再将少爷的喜糖打包一份给他。”
白云暖正愁没机会去找刘郎中打探章思颖的事情,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便忙对白姜氏道:“母亲,让阿暖去回他吧!”
“喜伯去即可,何必小姐亲自跑一趟?”真娘笑。
白云暖只好撒了个谎:“阿暖今早在园子里挖到一株药草,不知有何功用,现在刘郎中来了,阿暖刚好拿去向他讨教。”
说着向心砚使了个眼色。
心砚不知小姐有何用意,但也只管配合着小姐演戏便是。
她已经抬脚往外跑去,“小姐。我先回听雨轩拿那株药草去。”
“好嘞,拿了药草直接到外院等我。”白云暖嘱咐了一句,心砚已经跑得没影了。
白姜氏只好挥挥手道:“那去吧!你哥哥的喜糖别忘了带给刘郎中。”
白云暖道了声“是”。也脚底抹油地溜了。
看着她小蝴蝶一样的背影,白姜氏笑着摇摇头,“这孩子!”
白云暖出了兰庭,便见心砚已经在园门外等着她。走到心砚身边,揽住心砚的肩,她满意笑道:“越来越让小姐我满意了,适才真是机灵,戏演得不错。”
心砚笑:“奴婢如果是个男儿身,一定抢了琴官、蓉官表兄弟俩的饭碗。”
“口气不小。不过话说回来好久没有琴官的消息了,也不知他在京城怎样了。”
“小姐要是担心。可以去问问蓉官哪,琴官相公不是会给蓉官相公写信吗?”
白云暖点头:“提议甚好。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再说有丞相大人罩着,琴官的日子应该是不错的。”
正说着,喜伯送了白振轩的喜糖过来。
于是二人携了喜糖,到外院去找刘郎中。
白云暖原和心砚欢天喜地地去找刘郎中的,走近了脚步便慢了下来。只见刘郎中身边站着一个肩挎药箱的书童,虽是书童打扮,却怎么看怎么眼熟。
“小姐,那不是章大少爷吗?”
“你也看出来了?”白云暖微不可见蹙了蹙眉。
“不知这章大少爷搞什么鬼,怎么摇身一变变成刘郎中的书童了,首富的儿子给刘大夫背药箱做书童,真是太奇怪了。”
心砚说的,也正是白云暖心里想的。
“小姐,这厮来了,你还要见刘郎中吗?有道是惹不起躲得起。”心砚看着小姐高深莫测的面容,小心提议。
白云暖莞尔一笑,“为什么要躲他?咱又没有对不起他。”
“不但没有亏欠他,还对他有恩。”心砚补充。
“所以,不是咱们躲他,而是他躲咱们才对!”
“他不但不躲,还巴巴地找上门来,让咱们躲走,绝对没有这样的道理!”
“没有这样的道理!”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竟已走到刘郎中和章乃春跟前去。
章乃春看见了白云暖,眼睛已经瞪得铜铃般大,整个人几乎兴奋得要手舞足蹈了。
白云暖却视若无睹,只是径自向刘郎中福了福身子,又让心砚递上哥哥的喜糖,道:“没有及时通知刘大夫,我表哥他已经离开白府了,让刘大夫白跑一趟实在抱歉。哥哥的喜糖请刘大夫尝一尝。”
刘郎中接过喜糖,笑眯眯道:“无妨无妨,让我也沾一沾白少爷的喜气。”
章乃春见白云暖只顾和刘郎中说话,并不理会自己,一时心急,还以为自己书童打扮,白云暖没有认出来。便赶紧摘下肩上的药箱往刘郎中怀里一塞,就凑到白云暖跟前去,赔笑道:“刘大夫是白跑了一趟,可是我没有白跑一趟。阿暖妹妹,是我是我!”
章乃春一边挥手一边使劲眨眼睛,可着劲地讨好,怎么看怎么好笑,心砚都要忍俊不禁了。
白云暖无奈道:“看到了。”
“而且是早就看到了。”心砚一旁插嘴。
章乃春这才回身对刘郎中道:“刘大夫,你的病人已经不在白府,那你也回药房去吧,我让四儿用马车送你。我找白小姐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说得好像自己是白家主人似的。
白云暖在一旁看着简直要翻白眼了。
刘郎中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白云暖,白云暖道:“刘大夫少待,阿暖有话请教。”
说着,白云暖向刘郎中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便踱步到一旁,章乃春要跟上去,被心砚一把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