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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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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三人说了一会子闲话,白姜氏便让雨墨和心砚各自伺候少爷小姐去安寝。

    白云暖回到听雨轩不由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刚才及时赶到梅香坞去,要是晚一步让母亲捷足先得,撞见心砚和哥哥独处一室,那误会就更说不清了。

    这一路走回来,她已经大抵分析清楚母亲和真娘必是雨墨引来的无疑。

    自己原想再警告雨墨一下,不料让这贱人先在母亲跟前又摆了一道。

    一定要想个法子治治这贱婢才是。

    雨墨伺候了白振轩上床安寝,带着一丝悻悻然出了厢房回耳房。

    竟然又让小姐帮心砚躲过了一劫。

    刚走到耳房门口,身后猛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去一看,竟是夫人和真娘。

    雨墨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白姜氏摔了一巴掌,雨墨顾不得疼,噗通跪在了地上。

    “贱蹄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糊弄我,你当白家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如此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雨墨自知有口难辩,想着做困兽之斗,便一咬牙道:“夫人若还不信雨墨之言,用计一试便可。”

    白姜氏眉头微不可见蹙了蹙,示意雨墨说来听听。

    雨墨道:“想要知道雨墨和心砚之间谁勾/引了少爷,夫人只需假意同少爷说许他纳妾,让少爷在雨墨和心砚之间挑一个,少爷写下谁的名字,谁便是那作死的娼妇,夫人届时再重罚便是了。”

    “自然要重罚,不但要逐出白家,还要配一个极差的人家,远远嫁了。”白姜氏发狠道。

    雨墨心里一激灵,但还是强撑起精神道:“若少爷写的是雨墨的名字,雨墨认罚,与人无尤。”

    “好。”白姜氏点头应允。
第四十二章 婚事
    转眼,已是暮春。

    听雨轩的桃花已经凋谢,身上的衣裳是越发轻薄了。

    白家的男眷都忙着强金阁翻修的事情,无暇顾及女眷们的行动。

    兰庭遣了丫鬟过来,说是白姜氏让白云暖去前头说话,特特交代了不让心砚随行。

    白云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细想,便让绿萝、红玉同去,让心砚留守听雨轩。

    心砚捧了一件绿绸披风过来,道:“虽然白日暖和,但夜风还是有些凉,小姐披上披风为宜。”

    白云暖笑着让她伺候着披上披风,便携着绿萝、红玉,随着那传话的丫鬟去了兰庭。

    路过梅香坞时,遇见白振轩披星戴月地回来。

    “强金阁的工期刚刚开始,哥哥辛苦了。”白云暖替兄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白振轩风尘仆仆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雨墨已炖了大补汤,我喝一碗,元气又恢复了。”

    白云暖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

    什么时候开始,哥哥竟然习惯了雨墨的殷勤。

    “阿暖要不要也进来喝一碗?我连喝了数日,一日不喝就有些不习惯呢!”白振轩拉住白云暖的手。

    白云暖却站着不动。

    白振轩奇怪道:“咦,阿暖,你这么晚是要去哪里?”

    “母亲大人有请呢!”白云暖笑。

    “嘿,母亲总说儿子才是她的贴心小棉袄,看来竟是哄我的呢!这么晚寻你去,一定是私藏了什么好吃的,不叫我知道。”白振轩开玩笑。

    白云暖睃了哥哥一眼,啐道:“你日日都有贴心小丫鬟炖的大补汤,才看不上母亲大人的私房小点心呢!既看不上,又何必来抢?”

    白云暖说着,便唤过绿萝、红玉径自往兰庭去了。

    雨墨站在外间听了门外兄妹俩的对话许久,估摸着白云暖去了,才掀开帘笼,迎进她家少爷。

    白振轩欣喜道:“哟,雨墨,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少爷每日这个点从芝阑馆回宝芳园来,雨墨闭着眼睛也知道。”雨墨冲着她家少爷甜美一笑。

    伺候着白振轩洗了手,换了衣裳,引着他坐到棠梨木桌旁,掀开炖罐盖子,顿时一股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

    白振轩已经垂涎欲滴,见雨墨熟稔地盛了一碗补汤,放到他跟前,眼里顿时加深了几分欣赏的神色。

    这丫头其实引导得好的话,真是个能干的。偏生她与阿暖八字相克。

    白振轩不禁生出一丝遗憾的情绪。

    ※

    月圆如画,月凉如水。

    整座兰庭花木扶疏,静谧安适。

    白玉书还在强金阁那边督工,白云暖入了兰庭遂没有遇见父亲,远远的,便见真娘候在正房门外廊上。

    一见丫鬟簇拥着白云暖入了兰庭园门,真娘便迎了过来。

    “小姐,夫人等你呢!”

    说着,携着白云暖的手入了正房。

    白姜氏在里间,已梳洗好,穿了桃红色的绸缎家居服,一头秀发散了发髻,披在肩上,原就生得不俗,随意之间,更添了几分气韵。

    “你们都退下,我有话和小姐单独说。”

    白姜氏挥挥手,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房内就留了真娘。

    真娘撩开帘子朝外间探了探,确定丫鬟们都走得远了,这才回身朝白姜氏点了点头。

    白姜氏伸了手,笑吟吟招呼白云暖过去。

    “过来,来母亲这儿,让母亲看看长高了没有?”

    “长高未长高倒是不明显,长得越发俊了,这是真娘都可以打包票的。”真娘也笑吟吟送了白云暖到白姜氏怀里。

    “真娘就会寻阿暖开心。”白云暖啐了真娘一口。

    真娘正色道:“我的好小姐诶,真娘说得可是字字属实,绝没有半点夸张之意。”

    “好了好了,夸你还不值得高兴么?”白姜氏拉住女儿的手拍了拍,笑道,“小姐出挑,连带着身边伺候的人也跟着出挑了。”

    母亲话中有话,白云暖蹙起了眉头。

    白姜氏遂让真娘搬了杌子过来让白云暖坐在跟前,又上了点心,母子俩人边吃边说话。

    “母亲叫阿暖过来所为何事?”

    “为了你哥哥的事。”

    “哥哥的事?”

    “终身大事。”

    白姜氏莞尔一笑。

    “可是与那王家小姐的亲事?”白云暖记得母亲先前和自己提过这茬。

    “不错。”白姜氏点头。

    “既是大舅舅保的媒,两家又定过亲了,择日办了不就好了?”

    白姜氏一副深得我心的模样,搂着白云暖,直喊“我的儿”,道:“阿暖哪,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偏偏你哥哥竟然不同意。”

    白云暖吃惊道:“怎么会?板上钉钉的事情,又定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允许有变数不成?哥哥竟然现在才不同意此事,难道有什么蹊跷?”

    “只不过是王家大小姐母亲病故了,王家差人来说如果不能百日内让你哥哥与王家大小姐完婚,便要等三年之后,守孝期满。”

    “三年之后,哥哥如何等得?百日之内,确是匆促了些。”

    “你也觉得百日之内匆促了些么?你哥哥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不肯完婚的,还说强金阁修缮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准备婚事。母亲想强金阁的修缮横竖有工人和家人处理,他和你父亲不过督工罢了,百日内不完婚就要等三年后,你哥哥可都二十的年纪……”

    白云暖见母亲一脸焦灼,遂搂着母亲的脖子笑道:“母亲原来是抱孙心切了。”

    白姜氏推开她,抓了她的手,正色道:“非但如此,母亲还有一重担心,你哥哥以百日匆促为由拒绝完婚,恐还是搪塞之言,母亲只怕三年之后,你哥哥还不肯完婚呢!”

    白云暖一颤:“此话怎讲?”

    白姜氏瞅了瞅真娘,真娘便上前道:“小姐是听雨轩的主人,对听雨轩下人们的动向可曾明察?”

    白云暖更加一头雾水了。

    真娘继续道:“夫人担心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骚/货羁绊了少爷的心。少爷心善多情,有些贱蹄子就以为有机可趁,想着攀上枝头当凤凰了,要知道咱们白家诗礼书香之家是不允许纳妾的,小姐可要趁早掐了那火星子才是。”

    白云暖此时才算恍然大悟。

    原来是说心砚和哥哥之间的暧/昧之事,自己日日与心砚一处,自然是明白的,母亲和真娘极少往听雨轩和梅香坞去,又是如何知道哥哥与心砚的情/事?定是听雨轩、梅香坞两处的下人透露了风声。

    果断想到的便是雨墨那个娼蹄子。

    白云暖强忍着怒气,微笑道:“若真有这样的事,阿暖治奴不严,要负首要责任。只是,现下听雨轩的年轻丫鬟拢共就那么三个,绿萝和红玉是兰庭出去的人,母亲和真娘都该信得过,才会特特拨了到听雨轩来当差。至于心砚,阿暖更可以打包票的了。她和雨墨姐妹俩,一个老实厚道,一个聪明伶俐,若要说谁胆敢有不安分心思的,恐怕雨墨的嫌疑会更大些,又跟在哥哥身边当差。当日,母亲要将雨墨逐到静宜斋去做粗活,哥哥还巴巴地求了情,将雨墨讨到梅香坞去。当时,阿暖只以为哥哥心善,现在细想开来,里面还真藏了什么玄机也未可知呢!”

    白姜氏惊诧地眨了眨眼睛,同真娘道:“要是听阿暖如此分析来,倒是雨墨的嫌疑比心砚更大。”

    “就是,那死蹄子竟敢糊弄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真娘也怒道。

    “不管是哪一个都要查清楚,配个小厮,或是寻一户寻常人家,远远给嫁了,眼不见为净。”白姜氏脸色黑沉。

    而白云暖的面色更是阴云压城。

    ※

    回到听雨轩,心砚便迎了上来,笑道:“小姐可回来了,累了吧?早些安置吗?让心砚伺候你梳洗。”

    看着心砚单纯实诚的模样,白云暖更是郁闷。

    她沉吟了一下道:“心砚,你去听雨轩把雨墨请过来,就说小姐也想喝她给少爷炖的大补汤,让她送一碗过来。”

    心砚一凛,心下狐疑,但还是去了。

    到了梅香坞,见雨墨不在耳房,便只好去白振轩居住的厢房找。

    厢房的门虚掩着,还有灯光散出来。

    心砚依稀听见白振轩和雨墨说话的声音,心里窝起一股子温暖,双手下意识交握了一下,却触到手腕上那只玛瑙镯子,那是少爷先前去街市上淘回来送她的。

    她不敢收,少爷却说:“心砚,除了这些身外之物,恐怕今生今世我再不能送你什么了……”

    那样听来痛断肝肠的话叫她如何还能拒绝?

    有时候,她不禁有些羡慕雨墨,能够日日陪伴少爷左右,日日见到少爷的面,而自己就算见到了少爷,亦是不敢正眼相看。

    自己与少爷之间一个天一个地,一个凤凰一个麻雀,以致她在他跟前卑微如泥。

    “心砚,无论何时何地,你要记住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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