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应该只会对你动手吧……”斤丽协圾。
“那万一,万一他想强吻我怎么办?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啊!”她急得在那里打转。
抱玉双手抱胸,眼前的视野已经被那副巨大的镜框圈的像一幅照片,无论看什么,周围都有黑色的框框若隐若现,很是难受。
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街道,企图从附近找一家便利商店,买一盒口香糖回来。却被路边停着的一辆宾利车锁住目光。
那是……傅云起的车?
继续抬头,果然看见车主,一身西装站在外面,整个身体后倾,倚靠在驾驶门边。
最初,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直到隐约感觉侧边似乎有一股视线在看自己,于是抬头,看见一身圣诞树打扮的周抱玉,正在街道对面,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刚抬起脚,车身后面,出现一抹靓丽的身影,抱玉记得,那人是顾嘉妮的学生,上次伯希顿“洛丽塔”大秀的主秀模特。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模特先开口,“你那么忙,我却还让你亲自过来接,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上车吧。”他口气淡淡。
那是他的新欢,还是他公司的客户或者合作伙伴?
“哎?大老板?”许尽欢从后面的便利商店出来,嘴里嚼着口香糖。
“你们这是……”傅云起蹙眉,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相亲啊!”她不假思索,甚至没有考虑这话说出来造成的效应,“现在想找个男人谈一场恋爱多难啊,更何况我们也都老大不小的了,所以我拉着抱玉出来相亲啦。”
傅云起的视线从注视着许尽欢说话的动作上缓缓转过,最后如同轻柔的不沾地的絮一般,看向旁边傻掉一样站着的抱玉。
就像是有钩子挂在心里的某个地方那样,和她对视的片刻,意识转到大脑,满身神经跟着牵起来,人就在某个暗无声息的地方被提了起来。
抱玉下意识低了头,虽然也知道他那样的人那样的身份,身边没有女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可还是觉得心底似是有一个钩子,在慢慢的将她拽起。
那模特见状也走上前来,看了眼尽欢,“是你啊,我见过你,上次洛丽塔的大秀,你是裴少的女伴,怎么现在倒出来相亲了?裴少把你甩了?”
许尽欢如鲠在喉,瞬间关了话匣子,不再开口。
模特又看了眼抱玉,发出由衷的赞美,“你这身打扮出来相亲还挺不错的,一脑袋的方便面卷儿,还带着豹纹的猫耳朵眼镜,我就从来……”
话未说完,却被身后的傅云起一把推开,她踉跄跌在车头前面的那一刻,看见傅云起煞有介事地站到抱玉的面前,一脸的彻骨寒冷,眉头紧锁,“你要去相亲?”
抱玉还没回答,尽欢却插嘴了,口气像是要在那模特面前炫耀一番,她说:“对啊,一屋子的男人等着我们呢!”
抱玉惊诧于许尽欢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敢抬头看傅云起的眼睛。
他看看她,又看看她,疾言厉色挤出一句,“你就这么等不及把自己……”
后面的话他也觉得难以启齿,干脆噤了声,咽回肚子里,转头对着惊魂未定的小模特说:“上车!”
第十一章 有生之年 狭路相爱(8)
那晚的相亲宴,周抱玉到底还是没有去。
她穿着许尽欢为她搭配的那一身枚红色的连衣裙,美其名曰“粉红诱惑”,走在街上极为扎眼。
果然这么多年过来,她依旧是受到质疑最多的那个姑娘。不管她如何改变自己的出身和背景,如何努力去爬上高位,都还是会有人不愿意相信她,还是会有人揪出她的身世,说她是诈欺犯的女儿,说她在花都坐台生活糜烂,说她靠卖胸上位驳可怜,就连傅先生,最初说着“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孩”,说着“没关系,我不信”,也变成了“真可惜”,变成了那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孩”。以及刚刚那句还带着灼烫温度的“你就这么等不及”。
她是等不及。
她急功近利,不甘示弱,伤痕累累。别人都说她这样的人下场最惨。她却不以为然,笑那些女孩买个包都要分期付款,才是真正的惨。
她走着走着,突然笑出了声。
不该生气的,也不要恼羞成怒,深呼吸,再吸一口,这样就没事儿了,这样就有力气了。现在这一步走的不是挺好的吗,连傅云起都专门为她开了小课堂,请了巴黎最好的老师,这就是成绩了,也是进步,只要她还能坚持住别人的冷言冷语,还能站在这片土地上,她就没有输。
是的。只要还站在这里,还能呼吸一口空气。那么无论自己面对的是魑魅魍魉还是妖魔鬼怪,都没有关系。
这样也好,再次提醒了她,人生就像一条河,谁不是摸着石头过去呢?
她愿意低头,愿意认输,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每一次低头,都是对自己的肯定。
其实活这么大,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苦而放弃,只会因为扛而成长。即便在某一刻她过得轻松了一些,也并不是因为生活越来越容易,而是她越来越坚强。
周怀景曾对她说过,他说抱玉,你还年轻。年轻就可以失败,你要知道,人生最大的冒险,就是不冒险。
面对傅云起,也只有用尽心机才能生存,而不是一个可怜的眼神,或者哀伤的眼泪。
目前这一战,是她输了,她输就输在自作多情,以为傅先生留她在公寓过夜就是喜欢,以为给她开小课堂也是喜欢,以为那句突如其来的“对不起”更是喜欢。
但她错了,那都不是,只是一个路人对街边流浪猫的一点点施舍和同情。
只要那位路人心情不好,就可以随意对那只猫发脾气,没有为什么,人就是这样,以为给了某个人施舍和关怀,就可以对那个人发飙生气,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抱玉突然想起大学时代看过的一出话剧,是她最喜欢的导演孟京辉的,名字叫做《恋爱的犀牛》,热烈张扬的女主角明明,在男生马路提出要把自己所有的钱给她时,她却出人意料的说“我不要你的钱”。
抱玉当时以为,她不过是装矜持,谁会不喜欢钱呢?
但舞台上的明明说,“我就是不要你的钱,你能强迫我吗?我愿意当婊子挣钱跟你也没关系,我就是受不了你那副圣人似的面孔。我不爱你,我不想听见你每天在我耳旁倾诉你的爱情,我不想因为要了你的钱而让你拥有这个权力,听懂了吗?”
她也是一样,和明明一样,她不想听见傅先生说那句“你就这么等不及”,带着一闪而过的鄙夷与嫌弃,她不想因为接受了他的施舍,而让他拥有这个权利。
这恰恰证明了抱玉是不贪心的。
即使全世界都认为她贪财图名急功近利疲于奔命,至少,她不想要那些欲盖弥彰的好名声和从天而降的理解与同情。
对她来讲,同情是一种侮辱。
是什么样就什么样,没有遮掩和不承认,她知道自己坏,但她坏的坦诚。
她目标明确歇斯底里,比任何女孩子,都能豁得出去。
她边走边谋算着自己下一步该如何收拾残局,像个巫女一般。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错过过马路的最佳时机,等她回过神时,离绿灯结束只剩了三秒。
没有丝毫犹豫,她抬脚迈上斑马线。
果不其然,还未走出几步,红灯便亮了。
正是天将黑未黑的时刻,提早亮起来的车灯显得格外刺眼,她的眼睛被晃得生疼,再看不清周围,只听一声刹车响,恍惚中,已经被人拉开。
“哦哟要死哦小姐,帮帮忙哦!”车内的司机探出头来操着浓重的上海口音大声问责,而后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睁开双眼,抱玉已经到了对面的街道,左手被人紧拽,抬头,瞧见顾恒止的脸,巨细靡遗。
眉目如画,却染了浓重的狡黠与心机。
若没有这些,他顾公子也算得上翩翩少年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才是彼此的真爱?”他笑着问。
抱玉抽了抽被他紧拽住的手,冷语:“松开。”
“其实你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多了些娇气妩媚,少了平时那么多的刻薄狠戾。”他乖乖松手,摸了摸她的假发头套。
抱玉躲开,冷笑:“我不是刻薄,只不过温厚的那一面不想给你看而已。”
顾恒止不依不饶:“阿cat,我是真的爱你,上次是我不对,把话说重了,不该拿你做我女朋友的事和嘉恒主设计师的职位交换,你不是商品我知道。如果,如果你还是为洛杉矶那晚发生的事情而生我的气,我道歉,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对她说对不起,傅先生这么说,顾公子也这么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很轻,却砸得她喘不过气。
他们凭什么就认为,只要说了对不起,她就可以妥协。
没有人能够明白,这轻轻巧巧的三个字,将她打入怎样暗无天日的深渊。
这世上,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可以换来一句没关系。
“你别对着我道歉了,我还有事,没工夫听,要真是那么后悔,前面过两个路口左拐,有个教堂,你可以去那儿。”
说完,抱玉把顾恒止晾在一边,站在街边伸手拦车,打算回公司加班,将圣岛那个case的所有细节看一遍,正如傅云起说的,拿不到就抢回来,别在这儿哼哼唧唧求别人。
正是夜里下班的高峰期,马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顾恒止在抱玉旁边站了一会儿,看她打不到车,说:“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她没理他,继续向前走着拦车,像是要甩掉这个和自己有一些感情纠葛的人,不想被别人看出他们之间还有个“过去”。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躲,像是躲债一样,他也没有向她要债,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要躲给谁看。
顾恒止和傅先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都坏,心黑透了,老谋深算的。可不同的是,傅先生坏,对她也坏;顾公子坏,却肯对她好。
“你最近是不是在忙圣托里尼那家大酒店的事?其实,我爸和他们老板关系不错,晚上要一起从参加一个商会,要不要一起来?”他说。
抱玉突然停住步子,身形顿在那里不再上前走。顾恒止这人的确哪里都不好,可他就是那样清楚地知道抱玉想要的是什么,圣岛的单子,她必须要拿到手,势在必得,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得承认,对顾公子,她是还残存了一些喜欢与想念,但这些在巨大的创伤和背叛面前,变得不值一提。他是她在花都出台的第一位客人,她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那样一腔孤勇地跟他去了洛杉矶,天不怕地不怕的骄傲劲儿也只有他看见了。若说这些感情在那晚他母亲拿钞票甩了她一脸之后全部崩溃瓦解,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正式交往不过一个星期,但之前的相处又不是假的,也不是虚幻的,他一次又一次来花都无非就是一睹她的笑颜,别无他求。她不是没感动过。
说来也是缘分弄人,当初顾恒止对周抱玉一见钟情,出于成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