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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全传-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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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卖珠宝,发了一笔邪财!”“不对,我并不懂得做买卖。”“那个也许你做过官,搂来的!”“也不对,向来我就反对官面儿。”这么说吧,老程猜了有十好几样儿都不对,老程说:“我猜不着了,那么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呢?”尤俊达一阵狂笑,说:“哥哥,您别瞧您在外头跑腿,您算是白机灵了。我对您实说了吧,我是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您信不信?”“嗬,可以呀,我输眼啦!你会是山大王。这么办,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一说,我听一听。”“我们绿林里,有个总瓢把子,姓单名通字雄信,绰号人称小灵官,胯下马,掌中一条熟铜钉钉狼牙槊,武艺高强,住家在山西潞州天堂县二贤庄。他自立为天下五路的都头领。他手下有四个分支:南路的头领,姓王名勇字伯当,绰号勇三郎;西路的,姓谢名科字映登,有个绰号叫神射将;北路的头领,姓王名宣字君可,绰号是绿袍帅;东路的头领,就是小弟我。”“嗬!小子,你可真成。”“嗐,怎么改口管我叫小子啦?”“我就这么叫了。索性你往下说,我明白明白!”“这么说吧,你想要入伙,做绿林的买卖,得先到二贤庄去标名挂号。他那儿有本绿林总账,给你上上名字,写好了一封荐信,把你派在分路上。比如说,把你派到西路去吧,西路上见着了荐信,再把你派到某山某寨上去。你要是在那儿做案做多了,官府上捉拿得很紧,不要紧,西路上再把你拨到北路上去。这么说吧,你是永久不能犯案。如果你打算要改行不做绿林了,也得到二贤庄去除名不算,还得焚香起誓,金盆洗手。单雄信把总账上你的名字给勾了,打下一道转牌,通知各路,以后就是别人犯了案,决不往出拉你。我们绿林,就有这份的义气。要是背着人私自再做绿林的买卖,要叫我们同行的人知道了,大家就把他乱刃分尸,决不容情,这是我们绿林里的规矩。”“嗯,还怎么着呢?”“我呀,自从当东路的头领,没有几年,挣来的家大业大,这份家私,我觉得这辈子够了,到潞州天堂县二贤庄,就洗了手啦。您瞧,我这里种地的人,连饭馆儿的人,多数都是当初我在绿林里做买卖时候的手下人。这就是我本人以往的事儿,全对哥哥您实说出来了。”程咬金说:“今天你说了半天,你打算是什么意思呢?”尤俊达说:“咱们先把这个事搁起来不说。就拿您说吧,您在饭馆里,耍矫情、打架,把家伙也摔了,把掌柜的也给举起来了,我不但不恼,反倒跟您交朋友,这是咱们坐在家里的话,您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看重您?”“啊!我可不知道。”“哈哈,哥哥,一来为您膂力过人,二来就是您这张脸儿,要搁在我们绿林里,这是吃头口饭的脸儿!”老程一听乐着说:“嘿,啊。敢情我这个靛脸朱发,还有人爱看哪!怎么样呢?”“嗐,哥哥您哪儿知道,我们绿林里吃头一口饭的脸儿,是越凶猛越好。那怕你没有多大的能耐呢,叫人一看就得吓得心惊胆战,这叫貌能压众,能够吃头一口饭,您明白了?”“你说了半天,我还没明白,倒把我闹迷糊了!”“怎么?”“将才你也说了,你已然洗手啦,即便我这张脸儿能够吓唬人,你还叫我干什么呀?你这简直的是前言不搭后语,怎么不把我给闹迷糊了呢?”“您别忙啊,咱们说完了一样,再说一样。皆因我家里人口多,挑费大,买卖也不大好。我呢,亏俩钱儿,现在有一拨儿买卖,打咱们家门口过,我是伸手可得。我要是二次里做绿林呢,得顶着乱刃分尸的罪名,再则单雄信他是坐地分赃,见面儿就得分一半儿,我做下这号儿买卖来,得劈给他一半儿,我觉着太便宜他了。我打算背着他们,把这拨儿买卖抄过来。”“你抄就抄吧,碍着我什么呀?”“您听我说呀,常言说:‘单丝不能成线,孤树不能成林’,我是人单势孤哇!要论武艺,我倒是顶得上,无奈一节,就是我这个脸儿,不怎么壮门面,哥儿俩要是同心合力的,据我想,这拨儿买卖一定是伸手可得!”“哈哈,好小子!我想起来了,谁高明哇?还得说是我妈高明。我妈说过,别瞧你外面儿是财主,买卖开着,万一你要不是好人,中了你的圈套呢!今儿个你这么一说,真应了我妈的那句话啦,你纯粹是安心不善,引良入盗哇!”“您别忙,今儿咱们这桌酒席,是不是叫论英雄啊?咱们得说一说,究竟咱们哥儿俩谁是英雄。”老程说:“据我想,我是英雄,你不够英雄。”俊达说:“我是英雄。您知道这拨儿买卖是什么吗?这拔儿是沿海登州靠山王杨林……”“啊?”“……他有一拨儿皇杠,是三十二万两现金,三十二万两现银,还有一份儿价值百万的龙衣贡。咱们背着单雄信把它抄过来。不让哥哥您搭情的话,您钱也有啦,英雄也闯出来啦。要不然,甭说英堆,离开我这儿,连饭辙都没有!”老程心里一想:哈哈,这拨儿既是靠山王杨林的皇杠,我可得劫。我爸爸就是叫他给打死的,而今我的斧子练成了,我要不斗一斗老儿杨林,给我爸爸报仇雪恨,我是怎么一个人呢!再说,他这份皇杠,都是刮地皮、苦害老百姓来的不义之财,我也应当劫。假如说要劫的这拨儿财物不是杨林的,尤俊达把实话说出来,我是背着我妈出庄一走,就凭我这两膀子苦力气,也不能把我妈饿着,上一边受我那干净穷去,我心里头是踏实的。这就是程咬金的心思,可是他不对尤俊达说明白了,就跟尤俊达单说了一片话,说:“俊达呀,你真可以,你这小子损啦!自从我到你们家这么些日子,吃的惯惯的,喝的惯惯的,多少人伺候着,吃的都顺嘴流油啦,我要不由着你这条道儿,背着我妈一走,今儿晚上我就没有辙。这不是你说了吗,我帮着你劫皇杠不就得了吗!”尤俊达不由得一阵高兴,心说:你就得由着我。可是他哪儿知道老程的心思呢。这回事,他们两个入是各怀各意,尤俊达觉着是得意洋洋。两个人是又吃又喝,又说又笑。正在说笑中间,就见由外面慌张张地走进一个人来。老程注目一看,只见他身躯矮小,六尺多高。头戴一顶六楞抽口软壮帽,身穿一身儿青缎子的紧袴紧袄,十字袢,丝莺带。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大氅在身上斜插柳儿的系着。再往脸上一瞧,是一张自煞煞的刮骨脸,骨瘦如柴,顶门有一块黑痣,颏下无须,正在年少。老程心说:我来了这么些日子了,也没见着过这么一个人哪!就见这人走进来,朝着尤俊达说:“哥哥,我这儿给您行礼啦。”“贤弟,免礼平身。来,我给你见一见。”一指老程,说:“这是我新结交的一位好友,帮着咱们共图大事。此位姓程,名咬金,号叫知节,你还不给这位哥哥磕头呢。”这人连忙上前跪倒磕头,说:“哥哥在上,小弟有礼。”老程说:“兄弟请起,请坐,请坐。俊达,他是谁呀?”“您要问,他是咱们这儿踩盘子的大头儿,人称叫飞腿朱能。比如说,您骑着马跑,他在步下不能叫您给落下,故此人称飞腿朱能。”老程说:“哦,这就是啦。”尤俊达说:“哥哥,所有我这些个家财,都是他这两支眼晴给我挣来的。”老程说:“我明白了,他是你的探马,他在外边探去,你在家里坐等,净等下手开劫,对不对?”“对了。”尤俊达说:“朱贤弟,这儿也没有碍耳的人,有什么话,说吧!”“禀报二位哥哥得知,您可赶紧准备,皇杠已然由登州走下来啦。尤其他们是白天不走,晚上往下行走,约摸着,近者六月二十三,远者二十四的晚上,皇杠准到小孤山前。”“好,我知道了。”“那么我就走啦。”老程说:“兄弟别走,一块儿喝会子!”“哥哥,喝酒事小,办事要紧,容买卖做下来,有的是日子喝酒呢。”说完了,朱能出庄又打探去了。老程说:“哈,敢情你这儿还有探子呢?”“跟哥哥您说,前四个月我就把他派到登州卧底去了,净听他一报啦。今天可就六月二十一了,咱们喝完了酒,可得赶紧预备。”“俊达呀,你得给我预备些个麻雷子、二踢脚、十挂二十挂的鞭炮。”“爆竹,咱们家存着有的是,你要这个干什么呀?”“你吃这碗绿林的饭儿是多年啦,我呢?”“您是初次。”“这不结了!既是初次,我得取个吉利。到时候我是大斧子一摆,马往上撞,鞭炮齐响。”尤俊达说:“好,到那天准给你预备。”这天正是六月二十三的午后,家里头这么一预备,由后院往前院儿这么一搬,什么盔甲、号坎、刀枪把子,应用的东西,摆这么半院子。所有庄上的人也都聚齐啦。大伙儿这么一换衣裳打扮,老程仔细一看,说:“喂,你不是咱邻柜上那个掌灶的么?”“程爷,可不是我吗。”“你不是种瓜的那个瓜把式吗?”“对,程爷,我是全干,搁到哪儿是哪儿。”尤俊达说:“哥哥,这都是咱们手下的伙计。”“哎呀!”老程到了此时,这才如梦方醒。大家把队伍调整好了,大约有二百多号人,将要出庄,这时飞腿朱能来到,说:“嗬,诸位,全预备齐啦!你们今天睡踏实觉吧,今儿是来不了啦,明儿的三更,他们是准到小孤山前。”朱能把话说完,复返出庄,又去哨探。到了第二天,大伙早早儿地吃完了晚饭,天黑下来了,聚齐了众人,一半儿马队,一半儿步队。老程跟尤俊达也备好了马匹,挂上了军刃,所预备的东西,全预备齐了,把队伍拉出庄来,直奔长叶林而来。到了长叶林,天也就是将过定更,大家下了马。尤俊达说:“哥哥,待会儿他们来了,你是管打仗呀,还是管指挥着劫东西呀?”老程心说:我为的是什么呀?不是就为的是斗老儿杨林吗!就说:“指挥我可不会,我是就管打仗。”俊达说:“好,就这么办啦。”当时命一支子步下伙计,暂且埋伏到小孤山里头:“等我们得了胜,他们的队伍乱了,你们由山环里,虚张声势的撞出来,搅他们的左边,抢车辆驮子。”大伙答应了一声,有头目领着众人往小孤山里埋伏去了。又命一支子马上伙计在东北岔道的旁边,一座松林里埋伏着:“等得了胜,冲出来虚张声势,搅他们的右边,抢车辆驮子。”大伙答应了一声,也有头目率领着马队众人往东北大道的松林里埋伏去了,尤俊达再告诉所有留下的马步伙计,说:“待会儿,得了胜,咱们是一拥而上,必须杀他一个落花流水!”众人答应。俊达对老程说:“哥哥,您瞧咱们布置得怎么样?”老程说:“好小子,真不离儿。没想到你还会派将呢。”老程盘腿往地下一坐。俊达也在旁边地上坐下,就跟老程说:“哥哥,比如说皇杠来了,您催马出去,对他们说什么,怎么才能叫人知道您是劫皇杠的呢?”“那个,我可不会。”“哥哥,我教给您,说咱们绿林的话,有一套山歌词儿。等皇杠来了,您这马撞出去,瞪着眼睛,摇着大斧说,呔!一指这座山,您说此山是我开。”“啊?”“您跟着一指这个树说,此树是我栽。”“好啦,就算是我栽的,还怎么样?”“若打近前过,留下买路财。对面的来人听真,急速把皇杠留下,如不然,尔来观看,牙崩半个说不字,大斧管杀不管埋。哥哥,您得说这个才对呢!”老程一听是哈哈的大笑,说:“小子,你们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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