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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收回成命!”咬金颇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看着王伯当道:“你还跪他?万一他哪天不高兴,连你也杀掉啊!”王伯当不答,只是坚持着跪在地上。李密心中很清楚他们这群人在瓦岗的地位,杀他们定然不成,搞不好还被他们反推下来,便恶狠狠吐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众人求情,朕就饶你们不死,但是活罪难逃,把你们全部革职,赶出瓦岗,永不录用!”众人此番一起来找李密理论,心知肯定会和李密闹僵,本就没存留下来的心思。咬金逼近李密一步,十分潇洒道:“走就走啦,你以为我还真的想留下啊,我绝对不想看见我们辛辛苦苦打回来的瓦岗寨被你给糟蹋了!”罗成快走几步,和咬金并肩站于一处,冷冷盯着李密道:“程大哥,我跟你一齐走!”叔宝也上前道:“对啊,这个瓦岗,多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咬金满心愤怒之中总算感到了一丝欣慰,点头道:“嗯!好兄弟!”说罢有些得意地看着李密。李密自取其辱,脸色很快又沉了下去,大喝一声:“退朝!”匆匆走出殿去,离经众人身边时又狠狠“哼”了一声。李密和其他官员走后,叔宝对王伯当道:“伯当,李密他并非是个明主,要不……”王伯当知道叔宝想劝他什么,黯然地摆了摆手。咬金很是惋惜,担忧道:“你这样跟着他,他迟早有一天不高兴,连你也杀掉!”王伯当双眼平视前方,叹了口气幽幽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他日后杀我。”罗成问道:“王兄,你这又何必呢?”王伯当转过头来,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道:“你们不必劝我,我是不会走的。我一心为瓦岗策划未来,指望有所作为,只可惜,我空有一身抱负……是李密,是李密接受了我,是他给机会让我的想法逐一实现;是他,是他让我的梦想不至于落空。”众人见王伯当如此执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不免感叹唏嘘。徐茂公叹气道:“现在瓦岗今非昔比,天下不是李密一人的,你可另择明主啊!”王伯当微一沉默,已神色郑重道:“士为知己者死,如果没有李密,就没有今天的王伯当!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无法舍弃,眼看着多年来的夙愿就要实现,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王伯当再次不舍地望了众人一眼,“各位兄弟,人各有志,你们的好意,伯当心领了。那么多年来,我要谢谢你们对伯当的关怀和处处的照顾。”众人都神情复杂地望着王伯当,王伯当眼圈一红,一行眼泪缓缓流下:“众位兄弟,明天伯当还有要事要议,恕我不能相送。在这里,就此别过……好兄弟,保重了。”说罢慢慢转身,心情沉重的离去了。众人望着王伯当孤单萧索的背影,皆是心头伤感,今次一别,再见何期?待众人携了家眷出得瓦岗城门,心里蓦然升起一种苍茫迷惘之感,不知往何处走去。叔宝思量一回,想和母亲回历城,顺道去找找单雄信。徐茂公则想趁着空闲仿效孔圣,周游列国,以增见闻。众人刚刚计议定,忽听后面有人大叫军师,回头一看,却是史大奈骑着马追了上来。奔到近前,咬金笑问道:“哎,史大奈,你想清楚了吗?”史大奈道:“我想清楚了,各位兄弟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我也不想伺候那鸟皇帝,不如跟大家一块走,图个逍遥自在,不知各位兄弟打算去哪?”徐茂公便将各人的计划讲了一遍,史大奈听了,要跟随军师而去。咬金“哎呀”一声,道:“还军什么师啊,他现在没官衔了,臭道士而已啊!”众人哈哈大笑,想到一起被李密赶出,一起丢了官职,倒真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徐茂公长叹一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我们就此告辞吧。”相互道了珍重,徐茂公便和史大奈一起驾马离去了。咬金见瞬间又走了两人,心里颇为伤感,回头望瓦岗的城楼,久久不动。叔宝见到咬金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丝苦楚,笑道:“怎么啦,咬金,舍不得了?”咬金苦笑道:“怎么讲都是我们兄弟辛辛苦苦打回来的江山,我还在这里做了几年的皇帝,怎会舍得呢?”叔宝黯然沉默了一会儿,道:“咱们离开这里,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又回望了一眼,终于叹气道:“走吧!”一行人迎着夕阳,缓缓离去。残阳如血,将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老长。然而,在众将离开瓦岗不久的日子里,李密怎么也没想到,大魏竟会在短短时日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王猛私离金堤,江泥关总兵周方投靠高谈圣,临阳关被徐元郎所攻陷,不少将领私离职守。李密心里暗怒,不相信这大魏离了叔宝一行人就会垮掉,便立即着王伯当从三地选拔新进将领,不得有误。单雄信一人漫无目的的闲逛,一日竟来到洛阳城。寻了一家客栈,单雄信刚要了一壶酒,在房间里自斟自酌,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却是王世充和一个陌生的白
衣男子,想来是王世充的主簿。“王世充?”单雄信颇吃了一惊,不知如何刚到洛阳,王世充就循迹而来了。原来,在单雄信刚刚进洛阳城之时,守门的士兵识得单雄信,不知他为何一人到此,便一头跟着单雄信,一头快速禀告了王世充。王世充认为一定有问题,便来到客栈查看查看。王世充呵呵笑了几声,“小关羽单雄信单将军,久违了!”单雄信脸上闪过一阵落寞,抱拳道:“单某现在是一介匹夫,怎敢劳烦洛阳王亲自过访。”王世充又打了个哈哈,“单将军太客气喽,单将军不在金墉,只身单骑千里来到洛阳,不知所为何事呢?如需要本王效劳,单将军尽管开口。”单雄信顿时提高了警觉,忽而笑道:“说来话长,不提也罢。”王世充察言观色,已猜到了几分,道:“看来单将军有满腹的冤屈,如果不介意的话,咱们到屋里相谈。”“二位请。”单雄信闪身请两人进屋。虽然单雄信对王世充的印象不怎么好,但确有满腹的牢骚想要找人倾诉,便对着两人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到激愤处,单雄信几度拍案。王世充听完后惊叹了一声:“哎呀,单将军此举真是骇世惊俗。唉,李密实在是太糊涂了,不知道爱惜良将。”单雄信愤慨道:“只怪我们当初轻信了这个小人,我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省的以后又多了一个亡国之君。”王世充赞同道:“他是前朝昏君的大臣,既有其主必有其臣哪,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只可惜我跟我兄弟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单雄信心下担忧。他又哪里知道,瓦岗一干人等会因为他和李密闹翻,又紧随着他离开了瓦岗呢?王世充心里暗喜,问道:“单将军不知今后有何打算?”单雄信微微仰头,怅然道:“天大地大,何处是吾家?”“好!”王世充猛然赞叹,“好一个何处是吾家呀!单将军,此处是我家啊!如果单将军不嫌弃的话,望肯赏光接受本王的大元帅一职。”“这个……”单雄信一惊,甚是犹豫。王世充急切道:“单将军有所不知啊,李渊对我洛阳一直是虎视眈眈啊。”不提李渊还好,一提李渊,单雄信想起了杀兄之仇,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李渊?!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王世充一愣,“单将军跟李渊有……有什么深仇大恨哪?”“是的,李渊杀了我的大哥单道,杀兄之仇至今未报。”单雄信双眼怒睁,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那主簿轻轻一笑,一面为单雄信斟酒一面道:“单将军要报杀兄之仇,其实并不难,我们大王早就有意兴兵伐唐了,只可惜在朝中没有一名合适的大将啊!”单雄信心念一动,倒不是因为大元帅的职位,而是目前看来,众反王中除了瓦岗就只有王世充能够与李渊抗衡了。自己要报兄仇,非得加入王世充不可,然而……王世充见单雄信神色有所松动,忙拱手道:“在下早就仰慕单将军的武艺高强,用兵如神,现在单将军既已经离开了金墉,何不……”没想到单雄信一口打断:“多谢二位的好意,单某心领了。在下虽已离金墉,但在下的很多兄弟还是李密的部下,倘若我投靠大王,难免要在战场上、要与我的兄弟们兵戎相见,这是在下不愿意看到的。而且现在在下还不想另投他主,请恕确是难以从命啊。”王世充只得暂且作罢,笑道:“单将军顾及兄弟情义,在下十分佩服啊,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勉强你啦!洛阳的大门永远为单将军这样的良将敞开着。”说罢起身告辞。单雄信道了谢,目送着二人离开。心里愈发的烦恼,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王世充回了府,一把坐在椅上长叹了一声。旁边主簿笑道:“大王真是好眼力,单雄信气度不凡,不愧是一员大将啊!”“我们现在缺的就是这种人哪!”王世充想起未能劝得单雄信投靠,心里十分遗憾。主簿沉吟道:“他执意不肯与自己兄弟为敌,这样一来,恐怕到时难以说服啊!”王世充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道:“他现在离开了李密,只身一人,他对李渊又恨之入骨,我们已经摸到了门路,现在差的,就是怎么打开这扇门了。”主簿点了点头。就在此时,王世充的女儿王萤正好从房内走出,脆生生叫道:“爹,您回来了!”给王世充福了一福,请了安后便自去了。主簿望着王萤离去的倩影,陡然心生一计,喜道:“大王,臣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打开单雄信这扇大门。”王世充蓦然站起身来,“什么办法?”主簿不答,只是指了指王萤离去的方向。王世充心里一震,疑道:“萤萤?”“正是!”“萤萤?单雄信?”王世充细细思量着,觉得心中的一角已经慢慢打开了一条缝,撒了些阳光进来。女儿正当青春貌美,未必单雄信就不会动心,若是用她牵绊住了单雄信,还愁单雄信不投靠自己么?次日,王世充便请单雄信到府上饮宴,又着女儿王萤在宴上弹琴。王萤沉醉在自己的琴声中,嘴角一直带着一抹微笑,手指轻拨,便流出一串清新琴音。王世充见单雄信低头不语,只是怔怔听着琴声,心下甚是满意。一曲弹罢,王世充拍手大笑:“好!来来来,萤萤,弹得好啊!”王萤走到桌边,嫣然笑道:“好久没练了,指法有些生疏,将军不要怪罪。”单雄信忙起身行礼:“公主。”王世充笑道:“萤萤,你要真是给单将军道歉,来,你就敬单将军一杯。”王萤也不推辞,笑着接过酒杯,便敬了单雄信一次。“多谢公主抚琴助兴,来,我也敬你一杯。”单雄信亲自斟了酒,又道,“公主弹得非常好听,只是在下不懂音律,还望公主见谅。”王萤没想到单雄信会亲自给自己敬酒,愣了一愣,一时没有动作。王世充笑道:“萤萤,单将军这杯酒,你必须得喝,快喝!”王萤望了一眼单雄信,脸颊微红,只得拿起一杯酒来喝了。刚喝完便觉脑中有些眩晕,扶着头便往丫鬟怀中倒去。“公主!”单雄信忙伸手扶了王萤一把,甚是自责道,“在下不知公主不胜酒力,真是对不起。”王世充在一旁哈哈大笑:“小女这是高兴,她平时是滴酒不沾的。”吩咐丫鬟道:“快,把公主扶回房休息。”王萤不好意思道:“让单将军见笑了,小女子先回房了。”冲单雄信点了点头,便由丫鬟搀着离开了。单雄信望着王萤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怔怔。王世充心里暗喜,喊道:“单将军,小女的琴弹得怎么样啊?”单雄信回过神来,笑道:“弹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