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完把毛衣一一推到俩人面前,张梅的动作让王贵花一下子回神,惊讶的看着桌子上的毛衣,突然瞪大眼睛带着些许的怒气看着张梅,“梅子,你啥意思,婶子啥时候说让你给织毛衣了,你这不是让屯子里老老少少锉我和你叔的脊梁骨吗?赶紧拿回去”
王贵花说完带着怒气把毛衣推给张梅,张梅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带着笑张梅按住了王贵花的手,“婶子,我从小没娘,跟着我爷爷长大,这些年,你和我叔怎么帮我家的,我不是心里没数,不说别的,就说冬天的棉袄夏天的单衣,这些你少给我做了吗?在我心里,你就是娘,我知道,你们觉得毛衣是大物件,但这织毛衣的毛线是我赶集的时候买的剩毛线,你看看,都掉色了。”张梅停顿了一下,拿过放在桌子上毛衣摊开给王贵花看。
王贵花顺着张梅的手看到摊开的毛衣,知道张梅说的是实话,看着脸上带着陈恳的张梅,王贵花回握住张梅的手,叹了一口气,“梅子,婶子不能要,婶子要你这毛衣哪我成什么人了?”王贵花虽然喜欢张梅摊开的毛衣,但她知道张梅一个孩子不容易,她不能昧着良心收张梅的礼物,张梅说的她都懂,王贵花知道,张梅心底一直感激他们两口子,可哪不一样,她帮着张梅家给张梅做衣服,一是以前自家老爷们以前是张梅爷爷给了一条命,二是张桂河跟陈福是发小,再有就是因为她没姑娘。
王贵花的固执让张梅有些挠头,转头看向陈福,带着淡淡的祈求,“三叔。”
张梅的祈求让陈福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过张梅放在桌子上的毛衣,把身上披着的薄棉袄脱下,把毛衣穿在了身上,陈福的举动让王贵花叫了一声,“大福子。”
陈福把毛衣穿好,冲着王贵花摆摆手,“穿上看看。”陈福眼中的坚持让王贵花无奈的拿过毛衣赌气的套在了身上,虽然生气,但王贵花却还是发现了穿在身上的毛衣意外的合身,前后拽了一下,带着好奇看向张梅,“梅子,你啥时候学的?”
说完还好奇的翻了一下里面,张梅心微微顿了一下,“在学校,我们学校经常有老师织毛衣,看着看着就会了。”
张梅的话没有让王贵花怀疑,毕竟农村孩子很多活计真的是看会的,就像她自己,做裤子都是看会的,重新坐好的陈福看着对面的张梅,“梅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能这样了,你觉得我和你婶子帮了你和你家,但你却不知道,三叔这条命是你爷给的。”
张梅微微楞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陈福,陈福笑了一下,带着淡淡的回忆讲述了自己人生中最难的一段时间的事情,从陈福口中张梅知道了为什么陈福这么对自家对爷爷,但理是这个理,陈福就是不帮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看着说完话看向自己的陈福,张梅摇摇头,“三叔,不是的,我相信我爷那时候是真的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就好像你和婶子把我当自家孩子看是一样的。”
张梅的话让陈福陷入了回忆,那一碗碗省出来的高粱米饭救的何止是自己这条贱命还有自己这后半辈子的幸福,不管张梅说的对不对,陈福心底对张久的感激不是用简单的语言可以表达的。
重新回神的陈福看着带着笑跟着自己老婆子说话的张梅,心底有些失笑,今个怎么还跟孩子说起这事了,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毛衣,陈福暗暗的决定以后加倍的好好对待梅子,不是因为一件衣服,而是陈福觉得,自己的这份心意得到了最大的回报,想着等张梅到了岁数给张梅挑个老实憨厚的小伙子成个家,就是自己死那天,见到张桂河和张久也能挺直腰板了。
此时的张梅并不知道陈福心底的打算,要是知道张梅闹不好要喷笑出来,毕竟在农村十七八岁结婚成家算是很正常的事,而此时的张梅只是跟王贵花从毛衣说道纳鞋底,娘俩越说越兴奋,一直唠到晚上九点张梅才离开王贵花家。
送走张梅,王贵花、陈福洗洗躺在炕上,翻个身,王贵花推了一把陈福,“他爹,你今个怎么突然接受了梅子给你的毛衣,你就不怕人家锉你脊梁骨,那孩子手里那点钱有数的,这两件毛衣咋的也不得四五十块钱啊。”
王贵花的话让陈福坐起身,摸索到烟簸箕点燃了一根烟,使劲抽了一口后,“老婆子,你没看出来吗,咱今个要是不收这两件毛衣,以后梅子啥事都不带找咱们的,那是个要强的孩子,咱自己心里有数,以后找回来就是了。”
陈福的话让王贵花一下子想起运粮时张梅的倔强,想了想陈福说的,点点头,“梅子那孩子可是挺倔,要是不收没准真是,算了,反正开学的时候我给梅子做一身新衣裳,在纳双二棉鞋。”
陈福轻轻的嗯了一声,把抽完的烟卷扔到地上,重新躺会被窝,不知道是不是今个提起了张久,陈福总是想起小时候跟张桂河的那些捣蛋的事,暗自叹了一口气,陈福半宿没睡着。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4…22 12:05:09 字数:3177
1991年2月10日上午九点,穿着旧衣服头上扎着一块破布的张梅站在炕上拿着扫把踮着脚尖扫着满是灰尘的棚顶,没有糊过的棚顶露出上面的大梁。
还剩下三天就要过年了,虽然因为今年家里有老人去世,什么都不能办,但张梅还是想着把家里收拾收拾,昨天收拾一天的张梅把屋里屋外能扫的能擦的都收拾了一遍,连灶台灶坑都让张梅清理的干干净净。
本以为没活的张梅,早晨睁开眼,一眼看到熏的漆黑满是灰尘的房梁,忍不住揉了揉额头,这房梁在张梅有印象中就没清理过,吃过早饭,短暂的休息后,张梅先把里屋炕上收拾利索,该搬走的都搬走后,站在炕上比划一下高度后拿着扫帚开始扫,一扫帚下去,张梅好悬没呛死,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张梅跳下炕,跑到外屋。
等了一会后,张梅重新回到里屋,看到掉落在炕上黑漆漆脏兮兮的大块灰尘,深深的皱了下眉头,转身离开里屋,在外屋衣柜里翻出一块长条破布绑在了口鼻上,再次回到里屋的张梅站在炕上闷头开始用力扫着,边扫边控制呼吸。
用了半个多小时,张梅才算把梁上的灰尘扫落干净,看着虽然依然漆黑的房梁,张梅掩盖在布条下的脸上露出笑容。
收回目光,张梅把落了一炕的灰尘和炕柜上的脏物扫到地上,又在外屋洗了洗抹布把里屋重新擦了一边张梅才开始扫外屋。
活虽然不多,但张梅还是弄到十一点,当张梅站在门口看到干净整洁的屋子,有些脏的脸上挂上了有些灿烂的笑,这样干净整洁的房间让张梅非常有成就感,把拿在手里的破布扔在桶里后,张梅提着水桶来到灶房,把抹布好好洗洗挂在一旁,把脏水放在一旁,张梅脱下旧衣服打水好好洗了把脸。
洗干净的张梅回到屋里刚刚坐在炕上,还没等喝口水,门口就传来喊声,张梅听出是王贵花的声音,赶紧跳下炕,跑到门边,推开房门,张梅看到了边走边喊的王贵花。
穿的少张梅也没走出房门,只是带着笑招呼着王贵花,走到门口的王贵花拉着张梅走进屋,王贵花也没用张梅招呼,进屋就坐在了炕沿,拉着张梅坐下,“梅子,你抚恤金是不是还没领哪?”
王贵花张嘴问出的问题让张梅微微楞了一下,呼啦一下想起她昨天晚上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办,可不就是上个月应该领取的抚恤金因为忙着送粮而忘记了。
想到这里张梅点点头,“没领,上个月不是送粮了吗?没想起来。”
王贵花一拍大腿,“我也没想起来,今个早上你三叔一下子想起来的,你三叔去大队给你开证明去了,明天一早咱们去县上把抚恤金领了,对了,还有个事,你家地价格谈下来了,一年四百六十块钱,老王头家原本想着给四百再带一年的口粮,但你三叔说你吃不了多少,而且咱家也有地,你的口粮从我家出,就多要了六十块钱。”
王贵花想起过来时陈福从老王头家谈好的条件,脸上露出了笑容,张梅心底微微动了一下,其实按照张梅的想法也是不想要口粮,张梅可是知道所谓的口粮就是苞米茬子,那东西偶尔吃一顿可以,但天天吃真的受不了,而且张梅已经习惯了吃米饭吃馒头,张梅原本想着要是可以不要口粮,她自己出去买点大米白面之类的东西,她一个人能吃多少?但张梅不想让陈福为难也就没吭声,现在的结果完全合乎张梅的心意。
想到这里张梅在心底偷偷的笑了,脸上带着笑张梅看向王贵花,“婶子,谢谢你和我三叔。”
王贵花一摆手,“谢啥,对了,明个要去去抚恤金,你可千万别忘了带烈士证明。”
张梅点头,“不能忘。”看到张梅答应了,王贵花也没多待,快过年了,家里一堆事的王贵花站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又叮嘱了张梅一遍明个起早走。
送走王贵花张梅坐在炕上想了一会,不知道过了日期抚恤金还让不让领?不过不管让不让张梅还是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省着早晨起床的时候在着忙。
第二天一大早张梅赶到陈福家,本以为自己来早的张梅赶到的时候,不光陈福、王贵花已经收拾利索,就连陈贵强哥俩也穿着干净衣服等在一旁,看到收拾利索的一家人,张梅笑了,“大哥二哥也去?”
陈贵庆乐颠颠的点点头,“去县里哪,咋能不去。”陈贵庆没有说听到今个要去县里,他们哥俩磨了一晚上爹娘才答应,人齐了,一行人也没耽搁,陈福把从大队开出的证明交给张梅,告诉张梅收好,五个人走出家门上了马车。
一路上陈贵庆哥俩开始的时候还很乐呵,可随着时间的加长,又冷又没意思的哥俩在车上坐不住了,跟着在马车下面跑,一会在前一会在后,看着比自己就大三四岁的哥俩,张梅缩在帽子下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出发的时候不到六点半,可到了县城的时候却已经快十点,用了三个多小时才赶到县里的几个人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陈福以前陪着张久来过很多次,带着张梅直接奔着县政府就去了,到了县政府的门口,陈福带着张梅下车,留下王贵花带着陈贵庆哥俩看车。
站在县政府门口,张梅打量了一眼,虽然她们县不是大县,但政府办公楼修的还真的算不错,灰色的三层小楼,单从外表看就知道不是旧楼,跟在陈福身后的张梅走进了县政府的。
直接上了二楼,陈福带着张梅左转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看着虚掩,陈福敲了两下推开门走了进去,跟在陈福身后,张梅也进去了。
首先看到的就是立在门边的一个绿色的铁皮柜子,随后张梅看到了坐在正对门办公桌后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对这个人张梅没有什么印象,前世爷刚刚去世的头两年,每次来取钱,张梅都是低着头,匆匆来匆匆去,到了后来,自己敢抬头的时候,办理抚恤金的人已经换成了一个态度不好的小姑娘。
走进屋里的陈福带着笑看向中年妇女,“大姐,我们是火箭正兰小队的,我今个带着我们小队张桂河烈士的孩子取抚恤金。”
陈福的话让中年女子露出了了悟的表情,“就剩下你们一户没取了,上个月从二十号一直等到三十一号也没看见你们队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