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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着Dr。Johnson走进徐铿的病房,病房里并没有徐铿,病床上还有温度,他应该刚走没多久。Dr。Johnson转头对护士说了什么,应该是让她出去找找徐铿之类的。我和徐锵便坐下耐心等着。病房里有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道。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想掉下来,徐铿,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这时,我的目光被床头上的一个相框吸引。那是徐铿过生日时我送他的礼物,只是现在相框里夹的是一张我和徐铿的合影。我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头,睡得很香甜,他则对着镜头一脸灿笑,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这是他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好象是那天我们去刑警队找明远叔,明远叔让我们在办公室等他,我就这样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看着自己当时梦中恬静的模样,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徐铿,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第七十六节 避而不见
不一会儿,护士从外面回来,对Dr。Johnson使了个眼色。当Dr。Johnson再回到病房时,我和徐锵心急地迎上去。Dr。Johnson面露难色地对徐锵说了什么,徐锵也一脸失望。
“Dr。Johnson说了什么?徐铿呢?他在哪儿?怎么还不来?”我连忙问徐锵。
徐锵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徐铿不想见你。”
“为什么?”徐铿为什么不想见我?他在这个时候最想见的人不应该是我吗?我大惑不解,指着手里的相框:“他把我们的合影放在床头,却不想见我,为什么?”
Dr。Johnson又对徐锵说了什么。
徐锵说:“徐铿的伤口多有伤及内脏,治疗时必须使用大量的抗生素,他现在的样子……”
徐锵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我已经明白了。我想到了在蝶恋山上见到的斯蒂芬周,我们会像当初的徐正坤和斯蒂芬周那样一别就是永远了吗?我越想越害怕,顾不上让徐锵翻译,直接对Dr。Johnson说:“教授,您去告诉徐铿,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我只想见他一面,知道他没事,我就走。”
Dr。Johnson面对我的恳求不知所措,当徐锵把我的话翻译给他后,他无奈地耸耸肩,便出去了。
徐铿,你真的忍心这样对我吗?刚说要娶我,现在又不愿意见我,你到底在顾忌什么?真的是样貌吗?你向我求婚时还说要给我一份有担当的爱,全是骗我的吗?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冲出病房,对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走廊,大喊起来:“徐铿,你这个懦夫,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给我出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徐锵没有制止我,他只是扶着泪流满面的我,语带哽咽:“小菡……别这样……他也不愿意见到你这样……”
“他不愿意见我……他不愿意见我……”我抽泣着一遍一遍地向他重复这样一个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Dr。Johnson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他轻叹口气,交给徐锵一叠画纸和一个文件袋。徐锵把我拉回病房,把那叠画纸交给我,说:“这是徐铿在这里画的,Dr。Johnson说应该交给你保管。”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这叠画纸,画面上的背景都是一样的,是阿姆斯特丹的运河,画面上的人物都是一样的,一个背影很像我的女人和一个背影很像他的男人并肩坐在船屋上驶向远方,只是画面的景色每张都不同,有朝霞,有夕阳,有阳光直射,有细雨微微。
他越是想念我,只怕越是不会见我了,我看着那些画,似乎明白了他画画时那复杂又矛盾的心情,我指着画面上的运河对徐锵说:“临走之前,带我去这里看看吧。”
徐锵借口要准备很多东西,让我在宾馆休息一晚。我明白他的用心,他是想给我时间让我冷静下来。夜晚,我躺在干净舒适的床上,闻着窗外郁金香的香气,望着夜空点点繁星,努力去体会着徐铿不愿意见我的心情。他若像斯蒂芬周那样一辈子恢复不了样貌,是否就打算一辈子不见我了?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徐铿内心的脆弱。我一直用小时候的眼光看他,以为他会是那个一直任由我欺负却一直袒护我的徐铿哥哥,却从来没有体会过他的害怕、他的自卑、他的软弱和他的无助。
他在我心中是温柔体贴的,是阳光腼腆的,更是从来不会对我发脾气、只会宠着我哄着我的大哥哥,我和他在一起觉得很轻松,很自在,我只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来不去考虑他的想法。他生日那天,我情真意切地说希望自己能够为他做一些事,可是事实呢?遭到叶柏青绑架时,他见我受到侵犯,可以为我放弃他和徐锵追查多时的证据,而我眼见他经受毒打,却丝毫不肯放弃初衷,我的爱竟是如此自私吗?如果我当时肯向叶柏青屈服,徐铿就不会做出那么危险的行为,更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们也就不会在同一个城市却无法见面……如果,如果,徐锵在飞机上也问我“如果”的话,如果真有如果,我们会怎样?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徐锵叫醒了。他见我眼睛红肿,说:“本想给你一晚睡眠,却是让你失眠了。”
吃过西式早餐,我和徐锵骑着租来的单车来到阿姆斯特丹的中央火车站,这里每隔15到30分钟就有一班游览船,据说在船上常常可以发现在街道行走时没有留意到的景色。“丹”在荷兰语中是水坝的意思,是荷兰人筑起的水坝才使700年前的一个渔村逐步发展成为今天的国际大都市。阿姆斯特丹是一座奇特的城市,全市共有160多条大小水道,由1000余座桥梁相连。漫游城中,桥梁交错,河渠纵横。从空中鸟瞰,波光如缎,状似蛛网,真如中文导游所说“人居水上,水入城中,人水相依,景自天成”。
坐在游船上,水波荡荡,想着自己是在观赏徐铿曾经观赏过的风景,我伏在船桅上,心里百感交集。一阵凉风起,徐锵拿了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
“你问过Dr。Johnson吗,徐铿的伤多久才会好?”我情绪低落地问徐锵。
“Dr。Johnson说徐铿的伤完全康复至少需要半年,可是他的样貌若是想恢复,就说不好了……”他见我不说话,接着说:“其实,他在意的不是他的伤,他在意的是你怎么想。”
“你知道我是不会介意的,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你越是不介意,他越是在意。”
我不明白地看着他,等他解释。
“你越是不介意,就说明你越是爱他,你越是爱他,他就越是希望给你一个完美的他,男人都是这样的,尤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徐锵一副徐铿代言人的模样在诉说徐铿的心情。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由着他躲着我吗?可我好想他,每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都在我身边,每次当他遇难的时候,他却把我推开,独自承受那些痛苦。”
徐锵沉默了一会儿,说:“给他点时间吧,给他点时间也许对大家都好。”
我知道徐锵说的是对的,也一时无话。
“今天我们可以在这里漂多久?”我问他。
他说:“随你,住在这里也可以。”
船屋缓缓前进,水波慢慢向后驶去,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运河上飘流了一天,晚霞洒满河面。
第七十七节 分别
“走吧。”我把他的外套递给他:“我想喝杯热咖啡。”
徐锵接过外套,拉我下船,并让我在岸边等他。
夕阳的余辉铺满河面,给岸边房屋在河水里的倒影也镀上一层金色。我走到桥堤上,望着静静流向大海的河水,突然心生追随感,我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想像着自己若是一只可以自由飞翔的小鸟多好,那样就可以顺着水流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飞到徐铿的身边,陪伴他……
身后的人群突然生出一阵骚动,待我意识到是自己轻率的举动惹来大家误会时,已经被扑倒在地。
那人呼吸急促,在我耳边大口喘着粗气,贴住我后背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环住我腰身的双手兀自轻颤不已。我闻到一股在病房里闻过的药水味道,是他!他一直跟着我吗?他一直在我身边吗?意识到这一事实,惊魂未定的我欣喜若狂,他终于肯来见我了!
“徐铿……”
身后的人听到我的呼唤,如惊弓之鸟一般转身就跑。察觉到他的反应,我抓紧他的双手,努力压抑住自己想回头抱住他的冲动,急促地说道:“徐铿,你不要走,不要走,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不回头,我保证不回头,你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就一会儿!”
在我的哀求下,他终于停止了挣扎。
感觉到他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我紧握他的双手也逐渐放松。看到他双手上的伤痕,我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落入他的手心。
我把脸颊埋入他的手中,轻轻摩挲:“徐铿,能再次感受到你的体温,真好,我真的好想你,好想看见你。这一段我做了好多梦,都是关于你,我曾经向你许诺,我会努力找回我们的记忆,我做到了。徐叔叔和莫叔的案子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不要亲手把这扇门关上,好不好?你就不想我吗?不想就这样抱着我吗?我们一起在这运河上看日出,看日落,听雨声,好不好?让我照顾你,让我陪伴你,让我待在你身边,不要躲着我……”
后背渐渐有了湿意,他在哭吗?我慌了神,一边解释一边慌忙转过头:“徐铿,你别难过,我只是……”
察觉到我想做什么,他迅速把双手从我身上抽离,踉跄着跑开。
“徐铿,你别跑……”我从地上爬起来追他。才一个月不见,他的背影仿佛变了一个人,佝偻、臃肿,头发也稀少了许多。我一边追着他,一边大喊:“徐铿,你别跑,你听我把话说完……”
眼看快要追上他,一只胳膊拉住了我。徐锵一只手拿着咖啡,一只手拉住我。
“徐铿,徐铿在前面……”我急急向他解释,指指徐铿逃跑的方向。
“小菡……”徐锵注视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你唯一能为徐铿做的。”
我唯一能为徐铿做的?做什么?不见他?待我明白过来徐锵的意思,徐铿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回到宾馆,徐锵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走,我仍抱有一线希望,徐铿一定知道我们住在哪里,他会不会改变心意来见我?我想了想,说,三天后吧。
徐锵点点头,说,好,你还想去哪里逛逛吗?
我摇摇头,说,哪儿也不想去,我在这里等他。
以后三天里,我果然足不出户,只是偶尔去宾馆后花园转转,徐锵除了按时来叫我吃饭,其余时间也不来找我,由着我一个人待着。
一天一天过去了,徐铿一直没有出现,我的心也愈加失望,看来他是狠下心不见我了。
第三天晚上,我正对着星空发呆,敲门声响起。我又燃起一丝希望,兴冲冲地跑去开门。一看,门外是徐锵,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徐锵见我一脸失望,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嘲笑,说:“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我又返回窗边,继续对着星空发呆,不理他。
徐锵走到我身后,说:“明天一早的航班,准备好了吗?”
“有什么可准备的?一个人来,一个人回去。”我问他:“你是不是见过他?”徐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