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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格意外了一下,随即想起他哥哥和夏维尔要做的那个交易,顿时悟了,淡淡道:“谢谢你,但深夜造访是很不礼貌的,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吗?”略顿,“还是你想继续看我出丑?”
伊塔洛忙转过身去,银色的发丝配上白色西装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吸血鬼,反倒像个天使。
“我很抱歉,但我之前也说过,我的住处就在这附近,我发现有不怀好意的人埋伏在周围,他们或许只是打算监视这里,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犹豫地回过头,看着她真诚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想保证你的安全,我……不希望你出事。”
夏格双手搭在腰间无奈地看着他:“好吧,你的理由让我无法拒绝,伍德不在这,夏维尔也离开了,连你都能意识到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危险,可他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这次是不是不该原谅他了?虽然这栋宅子的防护系统做得很棒,可,还是很生气啊。”
伊塔洛认真地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的。”
夏格虚弱地笑了笑:“那我要睡了,外面有很多房间,只要你不在这间就行。”她爬 ,盖上被子闭上了眼。
伊塔洛顺从地从大门离开,临出门时忽然听见她说:“等等。”
“怎么了?”
“留在这吧,等我睡着了再走。”她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伊塔洛关上门,从不知哪个次元弄出一根蜡烛,用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点燃,举着带有微弱光芒的蜡烛坐到床边的沙发上。
他温和地说:“这样的光芒不耽误的?????????你睡觉,也可以让你更有安全感,我会在这,你可以安心。”
夏格勾了勾嘴角,却没笑出来,安静地沉默下去,仿佛真的睡着了。
许久许久,黑暗中才再次响起她的声音。
不再同于往日的抗拒,她难得柔和地对他说:“谢谢。”
伊塔洛一怔,握着蜡烛的手颤了颤,他缓缓垂下了头,看起来有些腼腆。
而此刻,夏维尔正在离庄园一百多公里的地方与另外一拨人对峙。
他们是守在庄园外那些人的两倍,是他从庄园离开后跟着他离开的。
事实上他早就发现了危险,现在守在庄园外的人完全无法潜入他开启了防护的别墅,除非不是人类(某蝙蝠得意了)。
那些人显然更忌惮他,最主要的目标大概也是他,他一离开,那里大部分人就都跟着离开了,这要比他留在那里更让夏格安全,不过那个被他伤了心的女人肯定是无法理解了。
因为药物的事,她被他打击得很严重,但他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他为什么那么做。
他并不是不希望和她有个孩子,但他不是个适合做父亲的人,他的职业和身份都不适合,他不能确定有了孩子后自己是否可以完美地处理好一切,但他可以确定他绝不会是个好父亲。
颠沛流离,夜不能寐,不能信任任何人,从未拥有过完整睡眠,没有朋友,没有家,就好像夏格跟着他那样,一切都很特殊,他不希望再添一个人过着这种糟糕的生活,他自己已经摘不出来了,为了对别人负责,他还是别制造新的悲剧了。
杀手不需要孩子,从来都不需要。
夏维尔从车上下去,他挑着嘴角,夜幕遮蔽了他危险的笑容,他单手扣着车窗,有节奏的声音让潜伏在黑夜中的人全都屏息。
很久,很久很久他都没说话,他站在车边点了根烟,淡淡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像个家长在看着一群傻/逼胡闹。
影山寻接到属下的电话,得知夏维尔离开了别墅,便命留守在那的人将夏格带回去,但令他意外的是那些人根本连别墅都无法进入,在外围就全军覆没了,更别提别墅里还有个完全可以以一挡百的非人类守着他想要抓住的人。
影山寻放下属下打来的电话,重新拨通一个号码将这些事告诉了另外一个人。
一座占地面积非常大,完全看不到边际的欧式庄园里,穿着正规三件套西装的棕发男人端坐在黑色沙发里,手里握着银色的手机,慢慢双手合十抵住了下巴,似乎在思考。
须臾之后,他发送了简讯给影山寻,感谢对方的帮助,并且表示了对他损失人手的遗憾,承诺一定会补偿对方。
影山寻看着简讯的来源处,温彻斯特四个字显示在那里,黑而端正。
合上手机,影山寻对属下用日语吩咐道:“并肩子(黑话:朋友)不需要帮助了,撤回守在别墅附近剩余的人,至于跟着点子(黑话:敌人)的人,跟他对盘(黑话:动手)。”
和夏维尔在荒郊野外对峙的下属收到上面的指令,立刻一涌而出朝最中央那个靠在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旁的男人冲去。夏维尔掐了烟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解开西装外套下方的纽扣,从口袋里取出微型耳塞塞到耳朵里,面不改色地迎上他们。
他对活着的要求一向不高,统共需要的保障不过就一个,过去是不死,现在是夏格。
与她的安全相比,不管这些麻烦是不是由她带给他的,不管他离开她后是不是不会再遇到现在这样的生命危险,都变得不再重要。
这些本不该由他来承担的危险,他承担得乐此不疲,此时此刻,他心里没有丝毫抱怨,唯一有的大概只是一句感慨。
噢,这甜蜜的负担。
46。 情人的博弈
影山寻的人显然有备而来,他们武器先进身手不凡,夏维尔再怎么强悍也只有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游刃有,不过他不但身手好,头脑也足够好,所以面对为数众多的敌人时,仍然可以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如果他要安全离开这完全没问题,但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夏维尔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确定伍德需要多久可以到之后,他翻身越过那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将前方的子弹全都用车挡住,飞快地朝车另一边的人开了数枪,中枪者无一幸免。
车那边的人很快转移过来,夏维尔故技重施,闪身到车另一边之后便再次朝那些人开枪,因为敌人众多的原因,期间他不可避免受了伤,但他没痛觉,受不受伤对他来说都是事后问题,此刻他依然身手敏捷地与他们缠斗在一切,而夏格则在别墅里睡得沉沉的。
时间过得越来越久,车已经被打得稀巴烂,敌人也找到了应对他这种转移战术的方法,他只好换了个策略,借着树木的掩护飞奔进一旁的树林,将敌人全都吸引了进去。
一边奔跑一边看着手腕上的表,伍德应该快到了,他只需要再坚持五分钟。
漆黑的夜,森林里刮着刺骨的冷风,夏维尔的西装外套只系了最上面的纽扣,此刻下摆正被风吹着。
面对这种处境,他如果担忧和害怕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与他的敌对方是至少五十人的高素质黑帮团队,而他只有一个人、一辆车、一把枪和一些子弹。这样悬殊的力量差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结局,但这一场“瓮中捉鳖”的闹剧硬生生被他给扭转了结局。
风越来越大了,大概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吧,夏维尔偶尔会回头开一枪,然后迅速改变方向转入另一片树林,敌在明他在暗,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五分钟,在危机四伏的时刻显得非常漫长,夏维尔感到有些疲劳,他停在一棵大树后靠着,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右臂上不知何时被打中了,此刻鲜血正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有些烦躁地甩了甩胳膊,夏维尔深吸一口气再次冲入树林,至少有三十人在他附近转悠,他不能让他们察觉他此刻的位置,他熬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伍德应该马上就到了。
可靠的诺兰·伍德先生很准时,在秒针指向最后一刻时他到了,巨大的光亮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夏维尔早就准备好了特殊眼镜,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就戴上了。
他扶着从直升机上垂下来的绳索,眨眼间便上了直升机,靠在副驾驶上朝下方开枪。
如果夏维尔开枪的速度是世界第二,那么就没人敢认世界第一。
这是个杀人无数的男人,但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死有余辜,你很难给他定性。他的确害死了别人,可如果他们不死他自己就要死,他们不死无辜的人会死的更多,这里面太多弯弯道道,没人能说得清。他杀的那些人,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罪犯,如果他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政府都得给他颁个勋章。
当然了,他在成为自由的杀手之前效力于佩恩家族,在那时候他做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断换子弹朝下射击,夏维尔心里记着数,弹无虚发,将从别墅跟着他出来的人全部送进了地狱。
“都死光了,没有扫描到附近有其他生存迹象,你歇会吧?”
伍德将直升机的门全部关闭,担忧地看了一眼夏维尔,把回去的方向设定成庄园。
夏维尔靠在副驾驶上,外套已经被他脱了,衬衣领口也解开了几颗纽扣,他右臂直直下垂,左手落在右臂臂肘处,血沾满了他的手。
“不是吧!”伍德紧张地开启自动驾驶,将医药箱找出来想帮他处理伤口,夏维尔瞪了他一眼制止他,然后就昏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伍德斟酌半晌,还是放弃了给他处理伤口,他琢磨着夏维尔昏迷过去那一眼的意思大概是……让夏格帮他弄?
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了吗?按他以前的路数,不该是在外面处理好一切回家让她看见他毫发无损吗?奇怪。
带这种奇怪以及对夏维尔身体的担忧,伍德将直升机开回了庄园,停在了辽阔的庄园里特建的停机坪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伍德从直升机上扯下担架,将夏维尔横放到上面,推着担架快步朝别墅跑。
夏格一晚上都没睡,听见那么巨大的直升机声更不可能继续睡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回头一看发现伊塔洛已经离开了,烧完的蜡烛放在茶几上,底下压着一张纸。
夏格走过去将纸拿起来一看,上面写了告别的话,很简单,就“再见”俩字,但这也是礼貌的表现。
夏格舒了口气,心情复杂地拉开窗帘朝停机坪看去,熟悉的直升机停在那,却不见有人从上面下来。
怎么回事?夏格还没疑惑完,就听到楼下响起巨大的动静。
她一惊,拿了枪迅速跑出去,下楼时听到伍德的声音:“夏格你快下来!维尔受伤了!”
夏维尔受伤了?!
这个认知让夏格整个人都懵了,他昨晚走去哪了?怎么会受伤?
顾不得他们吵过架,夏格飞快地跑下了楼,一抬眼就看见了血流满担架的夏维尔。
夏格脚步一顿,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茫然地看向伍德。
伍德没时间跟她解释,直接将医药箱递给她,匆忙地说了句“我去找安德森”便离开了。
夏格忙把担架推到大厅休息区,夏维尔好像昏迷了,他紧着闭眼抿着唇,左手捂着右臂上的伤口,白衬衫被血迹染得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