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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西的话躺进温彻斯特心里，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开不了口，发不出声。
艾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无视兰特的问话，尽职尽责地保护着两个人类朝森林边缘走，周围的浓雾随着他们离边缘越近变得越淡，艾西手里攥着一瓶药剂，咬着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总有尽头，在熟悉树林的艾西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了树林边，刚巧碰上正打算进入树林的护卫长。
护卫长先是见到一个美丽的少女，正疑惑间便看见了自己的主人，他顿时大喜，激动地迎上去扶住虚弱的温彻斯特：“殿下！您没事吧！”
温彻斯特这一路上眼睛都没离开过艾西，可艾西却一直背对着他，此刻也是一样。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手里的药剂，犹豫了半晌，还是转身朝温彻斯特走了过去。
温彻斯特有些无措地闪开了视线，可很快他就发现少女虽然站到了他面前，却垂着眼没看他。于是他将视线转了回去，望着睫毛颤抖的少女，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不安。
“这个给你吧，是我从女巫那要来的，喝了它你会慢慢健康起来。”艾西把手里的紫色药剂瓶递给温彻斯特，细细的声音悦耳动听，“女巫说，这个药可以延长你的寿命，你变老的速度会减缓很多，我本来打算……”她说到这顿了一下，在安娜敌意的注视下吞吞吐吐地说，“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真的很抱歉，你没有告诉我你有妻子了，如果你说了我也不会那么做。”
“够了。”温彻斯特打断她的话，头疼地扶着额头。
艾西抬眼睨了睨他，他英俊苍白的脸庞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她早该知道他不会属于她的，如今等自己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的时候才发现，简直是折磨。
“那我走了，祝你们幸福。”
艾西随口告辞，越过他们朝树林深处走去，温彻斯特站在原地没动，他没有立刻跟着守卫们离开，也没有回头去看艾西的背影。
安娜焦急地催促着他，生怕他不舍的艾西，而温彻斯特真正的想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艾西的身影将要消失在可视范围内时，温彻斯特忽然转身朝她快步跑去，安娜愕然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艾西拦住，紧紧抱在了怀里。
“砰”，护卫长的枪也掉在了地上。是的，他也很惊讶，他在温彻斯特身边很多年，一直觉得对方是个不近女色的人，除非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否则几乎不和女人见面。如今看到这一幅景象，他也是大跌眼镜。
艾西惊讶地被温彻斯特抱着，对方温暖的身体让她有些依恋，可她还是坚定地推开了他。
“你有妻子的。”她很在意地说。
温彻斯特不敢和她对视，他望着别处说：“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夏维尔的母亲。”
艾西一愣，喃喃道：“难怪感觉很眼熟。”
温彻斯特没有言语，只是点了一下头。
艾西不自觉地拉住他的手，停顿了一下问：“那，你还走吗？”都到了这了，如果她再强行带他回去，他应该会很生气吧，保不准就气挂了。
温彻斯特依旧不看她，他只是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护卫们，护卫们穿着属于贵族专属部下的制服，只看一眼就能联想到他们的主人是如何高贵有地位的人，可他如今已经不再是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干净高贵的贵族，一切都已经变了，他的心也不再纯净，它令他觉得羞耻。
“你们回去吧。”
远远的，温彻斯特的声音飘了过来，惊到了所有等待他的人。
温彻斯特没有任何其他表情，就好像说出那种话的人不是他一样，他任由艾西牵着他，拉着她一起朝树林里走，转身时对依旧等在那的护卫长说：“我的一切都给茜茜莉亚，我不会再回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温彻斯特大公。”
护卫长愕然地望着男人和少女的背影，他们很快消失在可视范围内，可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安娜泪如泉涌，她抿紧了唇转身，在其他人发呆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坐在驾驶座，安娜脸色苍白地望着前方，眼中却没有焦距。
她想，也许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她不能责怪谁，谁都没有错，只是她不配。
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手枪，安娜没有表情地将枪上膛，然后抵在自己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驾驶座的车玻璃上溅了很多血，在远处看着的夏维尔迅速别开了头，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拦。
“维尔。”
夏格担心地拉住他的手，夏维尔转头看着她说：“我没事。”
“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不拦着她？”
夏维尔抿了抿唇，闭上眼说：“……我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夏格苦涩地笑了笑，事实上，她也没料到，但她明白，安娜心中被摧毁的不是温彻斯特这样一个简单的男人，那是一份希望，一个信念。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夏格小声问他。
夏维尔抱住她，吻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道：“现在你们母子已经是全世界我唯一的亲人了，接下来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们。”
夏格仰头看着他问：“所有的一切吗？我说什么你都听吗？”
“是的。”他毫不犹豫道。
“不再做杀手好吗？”
“好。”
“我们回家好吗？”
“好。”
“永远不要 好吗？”
“好。”
“不要难过了好吗？”
“……好。”
74。 番外
尤妮斯和伍德结婚了。
这让人惊讶又惊喜的消息在夏维尔听来只有惊悚。不过夏维尔现在已经身为人父了；这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他已经学会不去计较。难道他要计较一辈子自己的女儿又尿在他身上了吗？
是的；夏格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除了大小便不太自觉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毫无疑问；他们的女儿不可能不完美；自从出生以来；他们的小公主就从来没有像其他人家的孩子那样哭闹过。她很懂事；该喝奶喝奶，该睡觉睡觉；也不会打扰父母爱爱，安安静静地做她的小婴儿；做得很自得其乐。
夏格生产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孩子也没有任何不健康。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生孩子比过去要舒服了很多，有一种专门用来生产的机器，孕妇睡下再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醒来也不会感觉到太明显的疼痛，那唯一的小痛感都是可以忍受的。
夏格不止一次夸奖了发明这个的人，搞得夏维尔想把对方从棺材里弄出来让他再死一次。
夏格和夏维尔的女儿，取名字叫夏洛特，她几乎继承了父亲所有的优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嗯，这听起来让人有点遗憾，这位属于两人的爱情结晶没有继承夏格什么特点，反而将夏维尔的一切都彰显了出来，要不是身为女性，几乎就是夏维尔的缩小版。
夏洛特的性格也和夏维尔很像。她一点都不闹，很聪明，对父母都很温顺，但对其他人却很不友好，只除了伍德。
这丫头就和她父亲一样，只对伍德稍微和蔼一点，几乎抵抗外界一切其他接触。
夏格本来想和女儿谈谈，但每次夏洛特对着自己父母时，又会变成一个完美无可挑剔的好女儿，这让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懂事”的夏洛特总是能很好地抓住父母的 点，但同样也会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
比如有一次，夏洛特就问母亲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搞得夏格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找来了夏维尔。
她问夏格：“妈咪，为什么你老是叫爸比叔叔？”
夏格：“……”
“妈咪？”夏洛特歪歪头，亮闪闪的绿眼睛疑惑地看着夏格。
夏格无奈，求救般拉出了在书房的夏维尔，夏维尔手里还拿着枪。于是，小丫头的注意力就全被转移了。
“爸比，这是什么？”夏洛特跑到夏维尔身边抱住他的腿，使劲够那把枪。
夏维尔把手扬得高高的，挑眉笑道：“这是大人的玩具，小孩子不能碰的。”
夏洛特不服气：“爸比，妈咪说夏洛特不是小孩子！”
夏维尔看向夏格，夏格尴尬地别开头，夏洛特继续道：“伍德叔叔也说夏洛特是大人！”
夏维尔眯了眯眼，蹲下来和女儿面对面，两人对视了一会，很默契地朝书房走去。
看着牵着女儿离开的夏维尔，夏格不安地问：“你要带她去做什么？”
夏维尔头也不回道：“去让我最大的弱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句十分耳熟的话让夏格有些怔愣，回过神来才记起这是他们刚见面时他对她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夏格是他名副其实的包袱，但她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弱点，而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的爱人。
如今，他的弱点换成了他们唯一的女儿，那个小小的孩子。
夏格忍不住窝心地弯起了眉眼，没有阻止他可能的行为。
她觉得，和夏维尔教年幼的女儿学枪这种事比起来，身为夏维尔的女儿而不会枪这件事更可怕。
但是，没多久夏格就听见了书房响起了枪响，自己的女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紧张地对她说：“妈咪妈咪！完蛋了！爸比的胳膊被我的子弹擦到了，流血了！”
夏格觉得，她还是收回刚才那个想法比较好。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