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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殿的宫女太监如蒙大赦,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花著雨勾唇笑道:“皇上,这服侍穿衣的活,日后可不是奴才的活了!”
皇甫无双勾唇微笑,“小宝儿,这龙袍一定要你为本殿下穿,本殿下才踏实。”花著雨服侍着服侍着皇甫无双穿上了龙袍,戴上了双龙戏珠纹金丝翼善冠。一瞬间,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成了“肩挑日月、背负星辰”的九五之尊。
那一袭明黄色龙袍,前襟绣有十二条团龙,后面用金缕丝线绣有日月星辰、海水江牙、火珠云纹等十二章纹样,简直是富丽堂皇,华贵至极。
拥有逾百年历史的太极殿上,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皆身着朝服,手持笏板,按品阶站立在太极殿前等候。
辰时一刻,随着黄门官一声高喝:“皇上登基!”
一时间,钟鼓齐鸣。
百官齐齐拜倒在地。
珠帘微动,一袭龙袍的皇甫无双缓步走出。身着绛红色从二品宦官服的花著雨手捧圣旨随着皇甫无双漫步走了出来。
深冬的日光,暖暖的从稀薄的云层中射出,照在花著雨身上,笼着她挺拔的身姿。她缓步走到百官面前,展开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皇兄皇甫无双贤德仁孝,今继承大宝,改元宏武……”
“朕上承天命,下顺民心,今日得承帝位,为谢上苍之厚爱,并施恩于万民,谕大赦天下,免全国上下一年赋税……”
? 御前总管、南朝内监第一人花著雨手捧黄绫圣旨在御街下宣读,清澈无尘的声音犹如夏日的一缕清风,扑面而来。“钦此!”
花著雨静静站在御阶上,修长身姿站得笔直,一袭绛红色的锦袍被冷风吹得猎猎翻舞,恍若谪仙欲飞。
姬凤离一袭朝服站在百官之中,他神色淡淡地凝视着花著雨,两人的目光无意间对视,眸光俱都冷然犹如刀锋上泛起的光泽。
“咚咚咚咚咚……”
就在百官要俯首称臣,三跪九叩时,太极殿外的鸣冤鼓蓦地响起,整整十几下,沉闷浑厚地在太极殿上空回荡。
花著雨感觉事情不好,她回首望了一眼皇甫无双,只见他眸中也闪过一丝惊愣。她的目光静静瞥向姬凤离,只见他脸上神色不变,望着花著雨的目光淡定从容,唇角挂着一丝温雅的笑意。
花著雨心中蓦然一凛,姬凤离此人,怕是笑得越温雅,出手越狠辣,她顿感棘手。
早有小太监匆匆忙忙地奔了过来,花著雨缓步从台阶上走下去,低声问道:“何事?”
“宝总管,冷宫里的于太妃不知怎么跑了出来,在前面击鼓,说有重要事情要面禀太上皇。”小太监悄声说道。
花著雨心中一沉,这个于太妃是康帝皇甫无伤的生母,多年前便被炎帝打入冷宫,听说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疯癫的。前段日子,听说康帝皇甫无伤登基为帝,要将她从冷宫接出,她都疯癫地将康帝打走了。今日,却如何来这里鸣鼓了?莫非,此人是装疯?
“派人拦住她,别让她上殿,我去禀告皇上。”花著雨悄悄说完,转身拾阶而上。
“出了何事?”皇甫无双沉声问道。
“禀皇上,是冷宫里的于太妃,恐是宫女们没看好,逃了出来。此人一向疯癫,难免做些癫狂之事。”花著雨淡淡禀告道。
皇甫无双点了点头,“好,既如此,那便继续大典。”
花著雨回身拉长声音道:“百官跪拜,参拜新皇!”
“慢!”姬凤离一声冷喝,语音清冷,如同水溅玉盘,泠泠通透。
花著雨的话语顿时好似被斩断一般,停了下来。
她冷眼望去,只见姬凤离漫步从朝臣之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得优雅沉稳,不一会儿便凝立在御阶之下。他行动间优雅从容,神态间又是闲适自得,但却偏偏给人一种好似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的威胁感。他躬身朝着太上皇炎帝的方向说道:“太上皇,今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有冤伸冤。于太妃虽然疯癫,但也说不定此时已好,还请太上皇准其上殿。”
温太傅闻言也从朝臣中缓步走出,随声附和道:“左相大人所言极是,请太上皇准其上殿!”
姬凤离和温太傅此言一出,一众朝臣中有半数也跪拜在地,山呼道:“请太上皇准其上殿。”比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还要响亮。
坐在御座上的太上皇头上戴着冠冕,珠帘挡住了他的面目,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身侧,凝立着一身华服的刘太妃,闻言她低首在太上皇耳畔说了什么。
太上皇朗声说道:“准!”
不一会儿,于太妃便被带了上来。
这是一个素衣简饰的女子,她低头而行,到了台阶前,屈身跪了下来,朗声道:“臣妾参见太上皇。”声音柔和淡定,根本不似疯癫之人所说。
“平身,因何鸣鼓?”太上皇炎帝的声音刻板地从御座上传来。
“臣妾有大冤!还请太上皇为臣妾做主!”于太妃缓缓抬起头来,凄然说道。
花著雨目光一凝,这于太妃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容貌娟秀,双目清澈,根本没有一丝疯癫之态。
她隐约猜测到,这于太妃的冤屈定是和皇甫无双有关。而且,她虽然不清楚其中利害,但绝对可以确定,这对于皇甫无双而言,绝对会是致命一击。
花著雨侧首望向姬凤离,只见他恰好朝她看了过来,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扫向她,她却感觉到犹如实质般的针刺。
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顿时被提了起来,袖中手脚也渐感冰凉。如果,今日,皇甫无双一旦登基不成,被姬凤离打倒,那么自己便彻彻底底的败了。
她眼睁睁看着于太妃将袖中写满字的染血布帛掏出,由太监呈了上去,眼睁睁看着太上皇炎帝接过布帛,缓缓扫了一眼,一颗心紧张地提了起来。站在太上皇身侧的刘太妃望了布帛一眼,也神色剧变。
“好,你退下吧。孤都知道了,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太上皇炎帝的声音威严地传了过来,“大典继续吧!”
于太妃顿时呆若木鸡,她尖声喊道:“太上皇,那可是先皇后亲笔写的,句句是真。太上皇,你怎么还能让这个逆贼登基,他幽禁了伤儿,他……他不是……”
皇甫无双忽然冷喝道:“堵住她的嘴!”
早有太监上前,掏出汗巾塞到了于太妃口中。
姬凤离神色一惊,快步上前说道:“太上皇,请听于太妃说完。”
炎帝一字一顿道:“疯言疯语!”
一众朝臣顿时愣住了。
花著雨也有些意外,姬凤离既然让于太妃上殿,势必是有十分把握的,那布帛上,写着的必定事关重大,足以让今日大典无法进行。何以,炎帝会作此反应。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于太妃丝毫不疯。姬凤离目光一凝,抬眸朝太上皇望了过去,目光犀利好似要刺破珠帘。随即,他忽然笑了,眸中却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于太妃被拖了下去,大典继续进行。百官臣服,朝着皇甫无双三拜九叩,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著雨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才察觉后背一片凉意,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冷汗。
她抬首遥望皇宫,九重宫阙在日光下蜿蜒绵长,那样巍峨华贵。在这幽幽深宫中,明里刀光剑影,暗里虎豹环伺,一着不慎,便有可能全盘皆输。
看得见的九重宫阙,看不见的血流成河。
皇甫无双的登基,为花著雨带来的,是烈火烹油的荣宠。但是,这并不能带给花著雨心中丝毫喜悦。她知悉,自从皇甫无双登基那一日,她便踏上了和左相一派争斗的征程,无论前方是黑暗和光明,她都再也没有了退路。
新帝登基后,便是祭祖大典,待到一切忙碌初定,已是腊月十五,眼看着年关将至,宫中自然是一番忙碌。
花著雨除了当值,便是每日晚间偷偷去一趟永棠宫,在丹泓那里熬药服药。对于有孕之事,她还不知如何向丹泓提起,是以丹泓并不知,她所服用的药物是保胎药。御药房那里,每次取药都有记录,为防止被人识破是保胎药,她只敢拿其中几味,其余的还是想法从宫外买来。
这一夜,月色深凉如水,暗夜幽长无边。
花著雨不当值,她在皇宫的甬道内缓步走过,冬日的寒气清冷的似乎能沁入到骨子里,遥望着皇宫,九重宫阙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之中层层隐没。
她陈朝着东北边而去,那里有个角门,平日里都是倒夜香的马车从此进出,此门看守的正是安小二手下的御林军。花著雨走到门边,安小二从暗影里缓步走出,朝着她招了招手,两人便一起闪身从门缝里出去。
两人出了皇宫,既不乘马车,也不坐轿,只管施展轻功,从隐蔽的街道飞纵而过,一直到了安和巷一处院落门前。
安小二止住脚步,回首扫了一眼花著雨的太监服,道:“我看,你还是换身衣服,再戴上面具,不然恐怕会将老三和老四吓到?”安小二依然毒舌不改。
花著雨抚了抚脸庞,冷哼道:“我有那么恐怖吗?”安小二和平老大甚至丹泓都已经知悉她的真面目了,她没必要在康和泰面前掩饰了。
? 两人四处看了看并无人跟踪,便闪身翻墙入院,院内早有看守的护卫发现了动静,提刀迎了上来,看到是安小二,低低说道:“三位爷正等着您。”
安小二点了点头,带着花著雨缓步向室内而去。
晕红的烛火下,平、康、泰三位兄弟以及一个护卫正围坐在桌前打马吊,安小二一出现,替补的护卫欣喜若狂地跳起来对安小二说道:“二爷再不来,属下的银子怕就输光了。”
康老三扫了一眼安小二,不以为然地哼道:“他来一样输。”
花著雨闪身从安小二身后踱出,笑靥如花地说道:“那若是我来呢?”
康老三捏着骨牌的手哆嗦了一下,有些瞠目结舌地指着花著雨道:“你……你是什么人?”
泰小四闻言抬首扫了花著雨一眼,眸光顿时一凝。
三人之中就数平老大淡定了,他在战场上刚见过花著雨的,见到康老三惊诧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花著雨笑意吟吟地走过去,自行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坐在护卫刚让出来的椅子上,端着茶盏“滋溜”饮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猜!”
“你……”康老三看了看安小二又看了看花著雨,“你不是太监吗,安,你让个太监来这里做什么?”
泰小四静静望了一会儿花著雨,眸中情绪翻卷,听到康老三的话,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将军,在宫中当差,银子肯定没少赚,今夜可莫怪泰不客气了。”说着,慢悠悠地扔了一张牌。
花著雨微微笑了笑,“银子确实没少赚,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从我这里赚走。”
康老三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骨牌“啪”地一声落到桌面上,他满面惊愣地从席间利落闪出,快步走到花著雨面前,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你真是将军?”
花著雨也不看康老三,扫了一眼自己的牌面,慌忙喝道:“吃!三四五!”
康老三指着花著雨,哈哈笑道:“果然是将军,就知道吃!慢!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