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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无双听了侍卫的回话,精致的小脸顿时如夜花绽放一般,笑的极是开怀。他踱着步子走到了舱内已经摆好的桌案旁,吩咐几个侍女将美味佳肴全部摆上来。
等待……
湖中的花灯越来越多,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皇甫无双终于坐不住了,负手站起身来,沉着漂亮的小脸问道:“是派谁去的,怎么还没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一直在船头守候的侍卫大声应道。
? 皇甫无双暗沉的脸顿时亮了起来,双眸放着光,大步迎了出去。不过,门外并没有他苦苦等待的佳人,而是只有那个侍卫孤零零地回来了。
那个侍卫一见到皇甫无双,便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浑身战栗着禀道:“回殿……回殿下,属下罪该万死,没有将温小姐请到!”
皇甫无双的脸顿时又沉了下来,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属下没见到温小姐,只得了温小姐派来的侍女传的话,说是感谢太子殿下盛情邀请,只是她今日身体偶感不适,早已歇下了,实在是不能陪太子游湖,还请殿下恕罪。说是过几日,身子好了,她会亲自向殿下请罪!”那个侍卫口齿伶俐地将经过说了一遍。
“她病了?”皇甫无双轩眉一皱,眸中顿时露出了担忧之色。
花著雨在一侧眉头微蹙,很明显,人家温婉根本就不打算陪他来游湖,方才的话只不过是推脱之词。不过,这小太子倒是信以为真,当下就要动身去温府探望。
回话的侍卫慌忙说道:“温小姐说她已经歇下了,说是要殿下好好赏灯!”
皇甫无双黑眸顿时一黯,冷森森吼道:“本殿下知道,不用你说,还不快滚下去。”说完话,他自个儿气呼呼地从舱内走了出去,来到了船头。
船头上一片黑漆漆的,摆放着他亲手扎就的花灯,盏盏造型款式不同,有蝴蝶灯,有红纱圆灯,有五色龙头灯,二龙戏珠灯和画着温婉画像的人形花灯,花灯在船头竟相放出灿烂光辉。
皇甫无双招手将花著雨叫了出来,无限寂寥地说道:“你把这些花灯放到湖中吧,反正她是不会来看的!”
花著雨依言拿起一盏红纱花灯放到了湖中,那灯飘飘悠悠地飘入到水中,上面的有她出的,皇甫无双亲笔书写的谜面:一行白鹭上青天。
蝴蝶花灯,上面的谜面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最后是那盏人形花灯,花著雨拿起时犹豫了一下,生怕自己放入湖中后,皇甫无双又后悔了。她这么一停顿,皇甫无双也感觉到了,冷声道:“放下去啊!”
很显然,其实皇甫无双也不是傻子,似乎猜到温婉是不愿意出来陪他游湖的。
“无限心头语,尽在情丝中。”皇甫无双看着花灯越飘越远,轻声念着上面的诗句。
这个灯谜的谜底是一个“恋”字。
皇甫无双是想约温婉来游湖,然后将花灯送给她,让温婉猜一猜这灯谜。这灯谜昭示的便是他的心思,大约是想趁着今夜良辰美景,虏获佳人芳心。
不过,皇甫无双到底是太子,自小被一帮奴仆前呼后拥地奉承着,他若是喜欢什么,大约连勾勾手都不需要,那些人就会双手捧着奉上了。
如今,却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
他站在船头,任凭湖风吹过面颊,静如冰玉的黑眸中,充盈着深沉的落寞。
就在这时,只见幽暗的天空中一片炫彩,原来是岸上湖上开始燃放焰火,一时纵横十里灯火撼天,将湖面映照的明亮若昼。
花著雨在梁州可从未看过这么炫彩缤纷的焰火,她静静站在皇甫无双后面,一时之间看迷了眼。这些绚丽的焰火,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伤,只是单纯的欣赏着,快乐的,犹若置身凌霄仙宫。
第一波焰火过去后,四周刚刚平静,忽而,八只燃着各色焰火的大船开道,缓缓从前方湖面上驶出,铺天盖地的烟花升腾,零零星星的火星溅落在湖水中。
焰火船过后,随后是一阵细乐之声传来,那乐声极其动听,闻之只觉此清音沁人心脾,辉辉然似天上仙乐。
各游船上的游人纷纷动容,翘首仰望。
只见那八只烟火船呈扇形排开,从中间荡出来一条洁白如月的座船。这座船比不上皇甫无双的船雕栏玉砌,富贵奢侈,但是在这满湖璀璨灯火和画舫游船中,恰如白云出岫,皎月出云。
花著雨正猜测着这艘游船的主人是何人,就听得周围画舫上有人奔走相告。
“姬相来游湖了……”
一时间,立时有许多游船围了过去,争睹这座船主人的风采。
花著雨闻言,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水墨深瞳中,一丝丝锋芒隐现。
原来是当朝左相,纵情山水,夜游青湖。怪不得气势如此宏大啊!
皇甫无双听到这话,反应也不小,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船舱。大约是怕姬凤离将他认出来,舱内早有侍卫搬了一个座椅,皇甫无双冷着脸坐了下来。
花著雨站在皇甫无双身侧,隔着一道珠帘,瞧向外面那艘白色座船。只见那座白色座船始终低垂着珠帘,令人难以看清船舱里的情景,那些奔走相告想要一睹左相风采的游人难免大失所望。
便在此时,就见得一艘画舫堵住了那艘白船的去路。
这艘画舫前面,搭着一座绣台,周围一圈鲜花环绕。
一个彩衣怀抱琵琶的少女从画舫中飘身而出,走到绣台上,朝着白船福了一福,曼声道:“温柔坊的冰柔请姬相赏曲。”
说完,那名叫冰柔的女子便抱着琵琶在绣台上铮铮弹了起来,玉指清曼,珠落滑吟,边弹边唱道:“十里楼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惊梦觉,弄晴时。声声只道不如归。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
一曲而终,温柔坊的冰柔娇羞盈盈地告退。
另一艘画舫也荡了过来,这一次却是牡丹阁中的一个女子,在绣台前开始跳舞。
青楼中的花魁争相向姬凤离献艺,叫花著雨瞠目结舌。
原来,姬凤离在禹都这般受欢迎,想当初,她差点嫁给姬凤离,不知多少女子在背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呢。
皇甫无双一招手,一个侍卫便快步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绷着脸,叫嚣着问道。
那侍卫诚惶诚恐地说道:“殿下,今日是禹都几个青楼中的花魁比赛才艺的日子,方才出来弹琵琶那个,是温柔坊的花魁冰柔姑娘。现在这个跳舞的,是牡丹阁的花魁,柳依依姑娘。另外还有怡红楼的兰儿姑娘和偎翠院的绵绵姑娘。听说是哪个姑娘讨得彩头最大,就算是最后的赢家,所以这些青楼的姑娘们才堵住姬相的游船,为姬相献艺,希望获得姬相的青睐,讨得最大的彩头。”
“这消息本殿下怎么不知道?”皇甫无双轩眉一扬,瞪眼吼道。
“小的向殿下说起过,不过殿下当时没在意。”那侍卫噗通一声跪在地下,极其冤枉地说道。
其实这事应该不怪人家侍卫,估计是皇甫无双这几日扎花灯扎的忘记了,到头来却怪罪到侍卫的身上。
皇甫无双冷眸扫了花著雨一眼,道:“元宝,你支着耳朵听,瞪大眼睛看,到底哪个花魁比较好,一会儿我们也押一个。”
“奴才明白!”花著雨曼声说道,声音清丽,虽然谦恭,却没有一丝奴相。
怡红楼的兰儿姑娘是抚琴,偎翠院的绵绵姑娘是吹箫。
待到四个青楼的花魁都表演完后,花著雨微笑道:“温柔坊的冰柔姑娘,那曲蝶恋花听上去热闹,实则娇软,听着欢欣,又暗含愁怨,她歌喉很美,曲子的意境也拿捏的很是到位。相对而言,琵琶声倒是差了一截。不过,相对于后面牡丹阁的艳舞,要胜出一筹。另外,怡红楼兰儿姑娘的琴声很动听,但不及冰柔的琵琶清歌。绵绵姑娘的箫声也吹得不错,和冰柔姑娘的琵琶不相上下。”
花著雨将四个花魁的优劣说了一遍。
皇甫无双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道:“这么说,我应该押冰柔姑娘了?元宝,你出去喊话,就说本公子送五百两银子给冰柔姑娘。”
? 花著雨正要说,就见姬凤离那艘白船的船头飘身走出来一个侍卫,高声喊道:“我家姬相送一株墨兰给温柔坊的冰柔姑娘。”
没想到让姬凤离抢了个先,皇甫无双气得眼睛里冒出了火,冷声道:“不送冰柔了,送偎翠院的绵绵姑娘一千两银子。”
花著雨曼步从舱内走出,站在船头,扬声喊道:“我家公子喜欢偎翠院绵绵姑娘的箫声,送绵绵姑娘一千两银子!”
花著雨喊完,早有皇甫无双的侍卫拿了一千两银票送了过去。
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想必收到银子的偎翠院必是极其欢欣的,不想那偎翠院的绵绵姑娘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倒是一副悲凄欲绝的样子。
果然,最后胜出的竟然是冰柔。
说的是谁得的彩头高,谁就胜了。
皇甫无双的一千两银子怎么也比姬凤离送的一株墨兰要值钱,墨兰虽是珍品,但也不值这么多银子。显而易见,在这些禹都百姓眼中,姬凤离的赏识可比一千两银子还要值钱的很。
皇甫无双得知结果气极了,吩咐侍卫出去高声喊道:“我家公子再送绵绵姑娘一千两银子,不知这一次,却是谁胜出?”
就见白色游船上走出来一个侍卫道:“姬相说了,绵绵姑娘得的彩头高,那便是绵绵姑娘胜出了。”
此语一出,偎翠院的绵绵顿时喜极而泣。
皇甫无双好生无趣,他原本是要和姬凤离争上一争的,但对方却根本不屑和他争。心中正一腔火没处发,忽然眼尖地瞧见他起先扎的人形花灯,飘飘摇摇便到了姬凤离那艘画舫附近。
他亲手扎的花灯飘到了姬凤离的船那边,起身指着那花灯道:“元宝,你去把那花灯再捞回来。”
花著雨为难地瞧了瞧,只见湖光潋滟,碧波荡漾,那人形花灯在众多花灯之中倒是极其扎眼。她虽然各种技艺学得都不错,唯有这游泳却是不太精。
瞧了瞧飘荡在湖面上的花灯,遂施展轻功,从湖面上掠过。双足每每在降落之时,轻轻点在一只花灯上,卸去下坠之力,稍一借力,便再次纵身而起。
青衫随风起舞,如蝴蝶翩飞,再纵的一程,已经到了白船附近,她再运力一点,这次因为要弯腰,这次借力的力道便大了些,将足下一盏花灯踏入湖中,才将前方的人形花灯捞在手中。
拿到了花灯,恰巧面前便是那艘白船,花著雨遂轻轻点在白船船舷上,整个身形如同花影摇曳一般,飘然再次向湖中掠去。
“别走!”只听得船舱中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把我家小姐的花灯踏在了湖中,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这便要走了么?”
花著雨闻言身子一顿,还来不及转身,就听得一阵风声袭来,一条绳索朝着她脚腕卷了过来。
花著雨凤眸一眯,一手托着花灯,另一只手向下一探,伸手便抓住了那根绳索,一用力,便飞上了白船。
“咦?你这花灯上,怎么会有我家小姐的画像。”那个拿绳索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