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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我这是进宫当官,又不是进宫当妃嫔的。”
待都收拾好,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苏简急急忙忙地来到苏府门口,老马早已将马车套好。老爹苏越穿了官服,正在门口等着苏简,见了苏简,无比欢欣对苏简说:“简简,你昨天说的那‘去顶摘心’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那……”
苏简连忙截住他的话头,道:“上车、上车说!”
苏家用的是侯府规制的马车,甚是宽大舒服,苏简与苏越两人坐进去之后,似霜也挤了上来,道:“婢子跟着小姐到宫门口。”反正车中坐四个人也绰绰有余,苏简便点头答应了。
此时时间尚早,天尚未大亮,街道上无人,只听见马蹄踏在街道石板上“的的”之声。奇怪的是,老爹苏越上车之前还在问个不停,到了车上,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只静静坐着。似霜也不敢出声,于是这一车人都静默着。
走不多时,苏简只见老爹苏越的耳廓微微一动,突然躬身,从马车座椅下拎出一团黑漆漆的物事来,“咦——”,那团物事伸了个懒腰,“喵呜”一声!“淼淼——”,似霜惊喜地叫了一声,将小猫接过去拥在怀中,苏简见到苏越原先绷紧的身体稍稍松弛下来——难道老爹静了半天就是因为发觉车厢里有东西?
紧接着她听见街道尽头传来一阵尖啸,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侧的苏越整个人已经抢出大车。车门的帘子掀开,只见苏越一把抓住驾车的老马,掷了出去,自己左手勒住正在疾奔的两匹骏马。他手劲极大,两匹坐骑长嘶一声,都人立起来。
“噗——”“噗——”
这声音好熟悉,军中力道最强的弩机贯穿血肉的声音。
两匹骏马都是长声惨嘶,接着轰然倒地,倒地之后一时未死,依然发出悲鸣之声。
苏简在惊变的一刹那,伸手将似霜揽了过来,把她的脑袋护在自己怀中。车厢散架之际,苏简觉得自己的手臂撞到了什么硬物,疼得她龇牙咧嘴的。两人一起摔在车下。苏越却像影子一样飘忽过来,伸掌“啪”的一拍,原来马车车厢下的那块车板,被他一击立了起来,只听“夺夺”之声不绝,不少弩箭的箭头,从车板背面透了出来。
苏简只觉得心里紧张得砰砰乱跳,手心沁出汗来。她下意识地将似霜抱得更紧些,却没有听到怀中之人“嘤”的一声,简直要哭出来了。
良久,那弩箭之声缓了下来,渐渐地再也听不见声响。苏简舒了一口气,刚想说话,被苏越捂住了口。苏越轻手轻脚地解下了自己的外裳,然后朝空中一抛——
破空之声再一次大作,无数弩箭“夺夺”地扎在车板之上,苏简再一次紧紧地护住似霜……
天渐渐大亮,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这时老马屁滚尿流地从后面赶了过来,哭道:“侯爷、小姐!”他自己手足都有擦伤,但是没有大碍。街上的行人一多,见此情形,都围了过来。立刻有人去报了天京府,远远的,有路上巡查的天京府衙役正在朝这边奔跑过来。
苏简松开似霜,只见小姑娘依旧抱着小黑猫,此刻已经哭得双目红肿,苏简连忙问:“哪里伤到了?”
似霜摇摇头,抹干了泪水,道:“没伤到,就是怕得狠了!”
苏简终于放心,回头看自己的老爹,苏越这时,已经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柄弩箭沉吟不语——弩箭的羽尾上,赫然是石琅所领的雷字营的标记。他沉声道:“简简,你先入宫见驾,我在这里等等天京府尹,看看凭这些证据,能不能请动石琅。”
苏简“哎”地应了一声,四周看了看,想整理一下衣衫。她的新裙子上沾了一大片血迹,应该是两匹坐骑的血,但是看着极为恐怖。苏越却道:“就这样去见驾!”苏简马上就省了过来,心中给她家老爹的武力和智力都打了满分100分。
出事的地方离宫门口不算太远,但是苏简衣有血迹,鬓发散乱,可又偏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向宫门口走去,一时间引来了街道两旁的百姓围观。当苏简终于走到宫门口之际,竟还有人为她鼓掌喝彩的。苏简一听挂了满头的黑线,但是她心知老爹的策略不错,自己是苦主、是弱者,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被同情。
宫门口,那位昨日为苏简传旨的内侍也在,见了苏简这副样子吃了一惊,连忙赶上来道:“苏太傅!——”
“黄公公!——”苏简昨日就打听好了这名内侍姓甚名谁。
“劳烦黄公公替我通传,我父泰武侯苏越,与我相携进宫,路上遇袭。我父正在往天京府的路上,我实在是怕耽误了觐见的时辰,因此只身前来。”说着,她故意看了看身周,“这样去觐见皇上是不是大不敬!哎呀,这可怎么是好!”
黄公公名叫黄立,文衍帝登基之后才被提拔到文衍身边当差的,此人向来心思缜密,此刻眼珠一转,当即低声道:“苏太傅且请跟我来,此时越快见到皇上越好!”
苏简点了点头,心中大赞了一下黄立的头脑,双手提着长裙,跟着黄立,绕过几处殿宇,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转一个弯,来到文衍日常办公的勤政殿。
黄立来到殿门口,哀声唤道:“皇上,不好了——”
里面的人一惊,苏简也是一惊,那黄立实在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把苏简也着实吓了一跳!
文衍的声音从殿中传了出来,“怎么,是苏太傅出事了么?”声音稳稳的,但是有些强作镇定的感觉。
“是,苏太傅与泰武侯爷在入宫觐见的路上——遇袭!”
“什么——”文衍的声音之中现出一丝慌乱。
“侥天之幸,苏太傅与泰武侯都没有什么大碍——”黄立的声音又开始带上了喜意,“苏太傅已经赶到宫中,现在已经在殿外候着!”
殿中人斥道:“老货——还不快宣!”但是声音中透着欣喜。
苏简垂首,随着黄立步入勤政殿之中,朝殿中之人拜下去,口中说道:“参见吾皇陛下——”
“平身!苏太傅请快起!”
苏简起身,平静地抬头,望向这位登基仅有数月的新皇。此时距苏简第一次在神武大营的演武台上见到文衍——那时还是文衍太子——仅仅两年不到。这位十四岁的少年天子,个子已经长得挺高,快要比苏简高出半个头了,但是身体瘦弱,嘴上无毛,仍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
而苏简的这份平静,加上她那副劫后余生的形象,令文衍肃然起敬,连声道:“看座,来人,快上茶!太傅,刚才老黄说您与泰武侯遇袭,是怎么回事?”
苏简见问,便一五一十地将早上的惊魂一幕说了,末了道,“皇上,臣的父亲发现袭击之人所使用的乃是雷字营中的弩箭,因此会将证物交给天京府,由天京府查证。”
文衍背着手在殿中转了几圈,黄立见他甚是烦躁,低声问道:“皇上,老奴先退下可好?”
“退下,所有人退下,待我与太傅说几句话!”文衍发了话,黄立便立刻招呼随侍的一众人等,从勤政殿中退了出去。而黄立甚是细心,特地在殿中看了一圈,见无异样,才从门口退了出去。苏简耳力好,听见他在门外招呼所有守卫退到十丈开外。这样虽然勤政殿门大敞着,却不担心有人会听见文衍与苏简说话。
文衍见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向苏简深深一躬,道:“太傅受惊了!”
苏简连忙侧身闪过,道:“皇上这是做甚!”
“雷字营主将石琅蛮狠,朕也动他不得,此番泰武侯爷去天京府理论,他也必定推搪过去,此事必定不了了之。朕无法主持公道,觉得对不起太傅与侯爷。”
苏简闻言,觉得这年轻的皇帝颇有些判断力,口中连忙道:“臣的委屈算不了什么,皇上始终将‘公道’二字放在心中,这才是臣所乐见的。”她不是帝师么,总得给皇帝提点些做皇帝的道理对不对!
文衍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道:“先皇曾经有过密旨给朕,要朕即位后礼遇苏太傅,只可惜五王势大,当日五王妃又曾将父皇的病因推到苏太傅身上。朕一直束手束脚,不敢有所动作。日前恰逢五王与五王妃之间有些龃龉,而朕又扮天真装小孩,才骗了五王将您提上太傅之位。”
他接着又朝苏简行了一礼,道:“从昨日起,苏太傅您就是朕的师傅了,请千万多多指教,不要令朕有负先皇的厚望啊!”
文衍行的这一礼,令苏简只好“啪”的一声给伊跪了,还必须是真心的。
一百零六章 重会
苏简双膝跪地,口中一串一串说着些表决心的话,但是心中却骇然。
怎么会是永徽帝的密旨?她想过很多个可能,她甚至想到过是七王永熙、甚至是长公主永璇的举荐,但是从未曾想到过会是永徽帝。永徽帝生前,她一直是个军中籍籍无名的普通校尉,最多只会卖弄些从老爹苏越那里偷师的阵法。治国平邦之道,她懂什么呀!可是偏生是那位几乎不曾有过交集的永徽帝,将新皇文衍如此珍而重之地交给了自己。
她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是真的惶恐,不是能够假装出来的。
文衍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望着远方,面上的表情又是坚毅又是酸苦,不知是否也想起了先皇永徽帝——那位父亲。
这时,黄立远远地向勤政殿中报着,“羲和宫柔雅县主来给皇上请安了。”
文衍帝朝勤政殿门口快走了两步,远远地见到一队宫人。他向黄立点了点头,接着对苏简说:“太傅,来见见朕的未婚妻。”
说话工夫,柔雅走进勤政殿,向文衍行礼问安,接着抬起头,好奇地看向苏简,从她的头发、身上,一直打量到她长裙下摆的血迹。
苏简也在打量她,再次见到柔雅,她已经不再是夷女装束,今日穿了一身的团蝶百花纹样的纱裙,肩上搭了一件五彩缂丝云衫,头上梳着飞云斜髻,插着一支鎏金点翠凤钗。此刻的柔雅,已经褪去了当年那种风姿万千的异域情态,完全是一副标准的宫中贵女打扮,只是她的头发尚未全部挽起,依然做闺女打扮。而文衍帝称她为“未婚妻”,可见两人尚未正式成婚。
苏简不敢大意,躬身向柔雅行礼,却被文衍止住了,文衍面上一副不待见柔雅的模样,硬梆梆地道:“这是朕的师傅苏太傅,县主应该行礼才是!”柔雅听了丝毫不以为忤,盈盈朝苏简拜了下去,口中娇柔地道:“见过苏太傅!”行礼之后,她又柔声对文衍道:“皇上不是想请太傅参加午时的宫宴么?臣妾可以带苏太傅去更换衣衫,略加梳洗。也不知道苏太傅身上是否有些小伤势,臣妾这里也可帮忙包扎一二。”
文衍“哎呀”一声,道:“苏太傅,是朕对不住,光顾着说话了。”说毕瞪了柔雅一眼,道:“你也不早点提醒朕!”说着气咻咻地回过头去不看她。
柔雅毫不在意,道:“皇上万安,臣妾去了,臣妾午时再来勤政殿,与皇上一同赴宴。”说毕又加了一句,“皇上还是将早上臣妾沏的那一下子枫露茶都喝了吧!连着好几日都是大日头,皇上嘴角赤红,应该是有些火气。”
文衍不禁抚了抚自己的嘴角,有些发怔,回过头去看苏简。苏简正嘴角弯弯地望着他,心想这个小娃装不喜欢柔雅也装得忒生硬了些。文衍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连忙别过头去,道:“跪安吧!”
苏简与柔雅两人一同出了勤政殿,穿过御花园,来到皇城之中位于西北角的羲和宫——柔雅的住所。
进了殿,苏简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