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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一落,她忙伸手推开他。他愣了愣,望着她:“怎么?”
“不是说要吃饭的吗?”她轻声嘀咕一句,望了眼有些发凉的饭菜。。
他也不再说话,若有若无的笑声自身后传来,听得她心中仿佛有圈圈涟漪阵阵荡开。
饭菜原样被阿娜尔端了出去又端了进来。
吃过饭后,李昔被阿娜尔扶到另外一个营帐里。那里有个蕃人医者正等着她。连问也不问她的病因,只端来一大碗黑乎乎地水让她喝下去。
将碗端进鼻端,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不会是毒药吧?
李昔细想想,又将这个想法否决了。
那个人暂时是不想让她死的。
想得太多头更加疼痛起来,一股恼将黑水倒进嘴里。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苦,甚至有点点清甜的味道在里面。
医者又让她在帐里躺一会儿,阿娜尔将李昔额上慢慢发出的汗水细心擦试。
不到半个时辰,李昔浑身上下都开始冒着热气,大汗淋漓。
鼻子竟然通气了。
说起话来也不带有那么浓重的鼻音。
这吐蕃的药效很猛,当时就见效。总不能在这里睡,阿娜尔很殷勤地将她送回了营帐外面。
外帐无人。李昔想也不想,转身绕过屏风,径入里帐。岂知刚踏入里帐一步,抬眸的刹那,她却呆住了。
里帐站着一个上身光裸的男子,见有人闯入,他回过头来瞧了一眼,面色微微发红,嘴角的笑意倏地僵凝。
“呀”意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李昔惊呼了一声,忙捂住眼睛逃出里帐,心中扑通乱跳,脸颊更是烫得像是有火在一旁灼烧。
良久沉寂,帐内愈发的安静便愈发地让她清晰地听到自己慌乱无措的心跳声,她放下遮住双眼的手,掌心冷汗湿滑,扶着一旁的椅背时用力到手背青筋隐现。
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她敛紧了双眸,摇晃着脑袋,拼命想要忘记刚才那尴尬的一瞥。
倏而,电光石火间,她愣住了。
刚才她确实有看到他半裸着身子。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脸上分明是什么都没带。方才与她说话时那张银白色的面具都不曾带过。
那张俊美的,轮廓分明的脸,竟如此的似曾相识过。
在哪儿?在哪儿见过?
魏王府。
李泰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指节渐渐变得青白。
一群蠢货,竟然把她给弄丢了。亏他出发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是出了这等大事。
身陷蕃军大营不知会面临些什么?李泰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他抚了抚额头,唤道:“来人”
从暗处走出一人,“王爷”
“去趟松州,暗查公主。记住,不要让任何发现你的行踪。若她遭遇不测……”
不,她一定会没事儿的。
“不管生死,只要有消息立刻报给本王”。
【第026章】
禄东赞安排李昔去蕃营医者那里去诊治。
之后让侍从倒了热水沐浴了一番,刚穿上裤子,就听到有人闯了进来。
看到她的一瞬间,他也是一怔。
听到她一声低喊,羞红了脸冲出去,他慌忙穿好衣服。
该死的,他暗暗骂道,那些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竟也不知拦住她。
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多年,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这里她不熟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一种没由来的担心涌上心头,顾不得头上未干的水迹,冲了出去。
远处峰峦迭起,岩岩千仞,壁壁孤峭。在暗夜里虽只能看到它们的轮廓,但从那棱角分明的边缘也可以想象得到它们的险峻。偶有冷风吹过周围萧瑟枯竭的山林,落叶飘飞,卷带衣袍。听得有人跑上山来,急促的脚步略定了定,便缓缓步上前来,又停下。
山上的她,还有百步远的他,许久对望,凝目无语。
银色的面具反着月亮刺入眼底,一阵晃目的疼。
那人一身黑绫裹身,外搭一件毛裘半身皮袄,透过面具的目光坚定。不知觉中李昔似微微恍神,眸中一迷茫,恍惚中竟宛若看到了乞巧节烟花下那个曾让她恍惚过心神的高大男子。
会是他吗?
身影一动,他瞬间便停在了她面前。人未说话,但眸子里的笑意却早已隐隐沉沉,仿佛诉尽千语,又仿佛什么都不必说。
这样的感觉让她莫名其妙地害怕,心陡然一落,本能地垂下眸,退后一步。
他伸出手臂拉住她,温厚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问:“在帐中呆闷了么?”
这个邪恶的家伙,明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却这么问她。
她抿了抿唇,缄默,不答他。
“你真的很倔强。你们大唐的女子都如你一般吗?”
面具下的亮眸笑意浮现,深湛的眸底划过浅浅的黠色,似玩味,又似探究。
见她仍不理他,他沉吟一下,看着她,奇怪道:“你好像不太愿意见到我?”
哼,李昔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好见的?多看到他一眼,就可以放她走吗?
她装作虚弱的样子,“刚刚喝了药,虽发了汗。可现在头又昏昏的。我得回去休息了。”
“好,”他轻声笑,反手拉紧她攒住他衣袖的手指,转身拖着她往回走,道,“我的马还在山下。咱们骑马回去。”
“你骑马,我走回去。” 李昔瞥眸望了望停在坡下他的坐骑,动动手腕,想挣脱他的手。
他拉紧了,摇头:“不行。一起。”
“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一怔。
李昔扬了眉,失笑:“男女在未成婚之前,是不可以有肌肤接触的。更何况我们素昧平生。实在有伤风化。要不然,我骑马,你走路”
他似在琢磨她的话,瞧她一眼,很是不理解,索性勾了手臂抱住她朝山下飞扑而下,坐上马背后,方附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们汉人就是这么多的讲究。什么风化不风化的,大不了我委屈一下娶了你。瞧,这明明是我的坐骑,凭什么让你一人骑?”
“我才不要嫁你”李昔忙张口表明立场。
这几个字出口后又觉语气不对,身后那人愣了愣,环在她腰上的胳膊倏地一僵。
她无奈回眸,笑着对他解释:“我是大唐公主,驸马都是由父皇挑选的。”
他垂眸看着她,那样认真的,定定地看着她。面具罩着他的脸,她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知那墨黑浓密的睫毛,几丝光亮悄悄钻入了幽静冷锐的眸间,一瞳光华,颜色流转,忽暗忽明间,仿若闪烁不停的潋澈之波,让人看不明朗的深邃中暗藏几道骤然犀利的锋芒。
李昔正蹙了眉,想他他突地沉默的缘由时,风吹发动,耳边隐约听到了自某个角落传来的细锐箭镞鸣响。眸光动了动,凭她的功力,她顿时了悟。于是低了眼帘,神色惴惴,脸上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手指却暗暗扣上了腰间的青光剑。
“坐在马上别动。若有危险,你骑马先走”
禄东赞沉声嘱咐着,语音急促,说话时身子几乎同时飞起来,修长的手指拔出悬在马侧的半臂之长的匕首,冷锋横扫,顷刻挡下了那自暗处偷袭而来的三支利箭。
“出来”
禄东赞跌下站在马旁,凌厉的目光瞥向山坡拐弯处。
一阵好听的娇笑声回响山间。
从山坡处走出来的是个身着黑裙、面蒙黑巾的女子,容貌虽不能见全,但依那头闪着漂亮光泽的及腰长发,和那双露在黑巾外明亮动人的大眼睛来说,她该是个不寻常的美人。说不寻常,是因为那女子行动处浑身皆散发着飒爽英气。
“禄东赞,我可等到你了”女子挥动了手中的长鞭指向他,娇妩聪慧的眼眸忽闪有如秋水轻漾,目中有着盈盈不绝的温柔笑意。
听到那女子喊话,李昔愣是没听懂,但有三个字,她听明白了。
禄东赞。
难道他就是那个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名气仅在松赞干布之下的吐蕃大相…………禄东赞?
他似呆了一下,后眸光一动,他垂落了手中的匕首,笑道:“你倒大胆居然敢来松州不怕你大哥发现治你的罪?”
女子笑声似玲铛悦耳,白皙的手指拉扯着手中的长鞭,眸色得意:“赛玛噶不怕大哥夸你是英雄,赛玛噶今生喜欢的便是这草原上的英雄”
女子言中的自信神情和目中的仰慕看得李昔忍不住微微一笑,垂下了眸。
禄东赞叹气,似是对她毫无办法:“你快回逻些城去。这里是战场,不是你玩闹的地方”
赛玛噶抬头,不理他的话,反而朝李昔甩了一个响亮的空鞭,眸光高扬,很是不屑:“他是谁?你怎么和他在一起?难道你喜欢的是白脸男人?”
虽听不他们之间的对话,但这突如其来,很不友好的一鞭,令李昔目色一冷,心中原本对她的十足好感瞬时减去一半。李昔侧眸望了望她,弯唇浅笑,却不说话。
禄东赞扭过头看她一眼,淡然:“她么?她不是男人。她是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她?”赛玛噶怔了怔,仔细看了她几眼后,忙回眸盯着禄东赞,紧张,也疑惑,“她是汉人,你喜欢的是汉人?我要告诉大哥去”
禄东赞转身握住她紧紧攥着马缰已攥得指骨隐露的手,笑了笑,眼中神采骄傲,目色柔和坚定。
这是什么状况,她到了那女人眼中的狠戾。
这种因妒生恨的目光,太过熟悉。从长孙芷,从李雪嫣的眼中,她都曾看过。
这个女孩儿喜欢禄东赞。
长鞭又是一甩,向她罩袭来,李昔拧了眉,手指一动刚要抽出腰间的青光剑时,禄东赞却似根本就没有想地迅速抬手挡住了那迅猛而下的重鞭。
“嘶”一声,长鞭划破了他的皮袄,里衣自撕裂的皮袄间露了出来,隐带一抹殷红的血痕。鞭影余劲掠过禄东赞的面庞,忽闻一声清脆的碎裂响,面具一分为二,掉落。
这使鞭的劲道是十成十的。
李昔抿紧了唇,目光骤寒。
而抽鞭的人也显然是没想到会将鞭子抽上禄东赞的身上,赛玛噶忙收回了长鞭,美丽的大眼睛瞪着禄东赞,眸中流露的尽是心痛和悔恨。她迟疑一下,方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禄东赞扬了一下袖子,负手身后,俊面微冷,漠然道:“你大哥说得对,你是应该早点嫁到象雄国去。这样,你大哥也会省心一点。”
“禄东赞你,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赛玛噶目光一黯,她横了眸扫过李昔,再定睛看了看禄东赞,而后眼圈陡然一红。她垂头,眼睛痴然瞅着一会手中的长鞭,忽地转过身,飞快消失在山坡后。
人影消无后,禄东赞跳上马背,匕首入鞘。他正待拉住缰绳要走时,李昔伸手自怀里掏出一方锦帕,稍稍侧过身,默然将帕子裹住他臂上的伤口。
“这鞭力道有些重,回去后我再为你好好治。”李昔一边缠着丝帕,一边轻声道。
禄东赞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忽道:“她是蕃王的妹妹,赛玛噶公主。”
“嗯。”
“我曾在蕃王统一吐蕃的庆典上见过她。”
“嗯。”
“当年老赞普过世后,新征服的小邦部落纷纷叛离,而与吐蕃从无过节的象雄国竟也遥相呼应,在西部燃起战火。蕃王松赞干布以强势兵力震慑,现辅以和亲手段,已准备将赛玛噶公主嫁给象雄王李迷夏做王妃。唉,她还小,你……”
“小?她已经不小了,会去喜欢人,也懂得喜欢人了。”李昔笑了,回眸看禄东赞,奇怪道,“再说我又没要你把她怎样,解释这么多作什么?”
禄东赞勾唇,面色一暖,“我不希望你误会什么。”
误会?
他说这话时李昔正在将帕子打结,闻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