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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麒麟前蹄猛抬,那一箭光羽竟是贴着鹿角shè了出去,直贯穿白玉柱子,才黯淡了下来。那头麒麟幽怨地看了一眼身后柱子,充满怒气地低吼出声,随即便冲了上来。
萧依寂心头一怔,脚尖轻点,旋身而上,落痕剑叮叮龙吟,光幕交织间便将那头麒麟禁锢,而他的身形却是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麒麟印。电掣之间,那麒麟似是知道他心中想法,全然不顾那光网的伤害,猛地冲向麒麟印方向,牢牢将麒麟印守在身下,略微颔首,眼中恨恨地望着萧依寂,不断打着响鼻。
萧依寂长剑才一触碰到麒麟身上的鳞甲,只觉一股巨大而诡异的力量灌进身体,旋即便被撞得倒飞了出去。萧依寂仓皇间,身体硬是生生一旋,稳稳落在站外,甚至顾忌地看着那头麒麟不敢再次贸然上前。他的胸中血脉闭阻,难受以及,提剑手上虎口,染满了鲜血,微微颤动。
“战无道,无生,无我……以经脉逆流,血染融合,完璧无详,以盈若缺,凌,剑者语。以弩在臂,以血饲养,无生,死气yīnyīn,阿鼻方成。以经脉通达……”
大殿中蓦地响起洪钟般的声音,萧依寂身形立时止住,即便那头暴虐的凶兽,也是身形微微一颤,俯首而立。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莫颜墨白,萧依寂游目大殿内的场景,却是没有发现莫颜墨白在这大殿之中。
“以脉为人,以断骨,断血,神死方能大成。纳膻中之气,推至双掌……”
莫颜墨白的声音听来雄浑非常,在大殿中久久不绝,良久,萧依寂才翻然醒悟,这莫颜墨白竟是在用这种方式,传授自己战气心法,不由朗声高呼:“莫颜……你若没死,就请出来相见。”萧依寂本想发问,却又不知该怎么称呼莫颜墨白,索xìng只用了一个“你”字代替。
“我颜墨白,与莫颜族没有半点瓜葛。你只要记住,以血供养,只有以血供养……”莫颜墨白的声音,渐渐飘远,断断续续,听不出是愤怒还是欣赏,最后消失在麒麟的低吼声中。
“以血供养?”萧依寂不由喃喃自话,深锁的眉头从未舒展半分:“什么以血供养?”他反复重复着莫颜墨白的话,却还是一无所获,只听那麒麟鳞甲剐蹭出的声音,刺耳惊心,亦是让萧依寂由莫颜墨白的话中跳了出来,以十字战弩一搭,就yù再次奔出一道光箭。
“嗯?”萧依寂不自觉脱口轻啊,星目猛地震颤了一下,便明白了莫颜墨白的意思,原来所谓的以血供养是这个意思。萧依寂继而瞟了一眼迳奔而来的麒麟,心头一狠,猛地一提真气,将落痕掷出,与此同时,战弩弩翼一侧的利刃,已是在萧依寂的左手上划开了一个口子,温热的鲜血慢慢渗透而出,最终变成汩汩血液,晶莹的鲜血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愈加显得瑰丽起来。
血一滴滴的滴在十字战弩上,瞬间的转变,让萧依寂目瞪口呆,他的血竟是完全渗进了十字战弩之中,随着他的血液沁进,那十字战弩爆发出一阵耀目的强光,流云殿大殿中为之起风,旋着劲风,那战弩仿佛活了一般。萧依寂震骇的魂飞天外,而那头麒麟兽,更是俯首贴地,目露臣服的服从神sè,凝着淡淡恐惧,口中低吼,也是变成了小声的呻吟。
良久,那十字战弩悬刀处,蓦地冲起一道霞光,由悬刀槽中,血液慢慢凝聚,最后形成一颗血红sè的珠子,在那血红sè的珠子中,荡漾着暴戾的气息,几乎让萧依寂都为之一窒:“这是……我的血……”萧依寂生硬的从喉咙处挤出了几个字,忍不住的簌簌而抖起来。缓缓撑起,此刻的十字战弩散发着勃勃的生命力,薄薄冷雾矮游弩身,寒凉刺骨,血红悬刀傲睨天下,萧依寂轻拨一弦,一道光柱蓦地由弦上奔出,直shè穿两根白玉柱子,那道冷芒才略略微弱,但仍是以电掣一般冲向那巨型金屏。
只听大殿中暴起穿云裂石之声,巨型金屏一分为二,一左一右轰然倒塌,而拿到光箭则是深深地钉在了金屏后的墙上,箭矢全然没了进去,可见这随手一击,威力几何?萧依寂自己都是被吓得一怔,惊诧地看着这手中的十字战弩,又望了一眼叩伏在不远处的麒麟,心中对莫颜墨白不由又敬畏了几分。
随着那巨型金屏一破,这大殿之中的王者局不攻自破,流云殿殿门,缓缓而开,一丝凉风吹了进来,萧依寂从未感到,吹风也有这般享受的时候,西天边的残月已是隐去了大半,东方天际微微泛起鱼白,开来再不过片刻便要天亮了,反首看了一眼仅剩的如沙星盘,心中腾起一丝再世为人的感觉,不由苦苦一笑:“又熬过了一个夜晚,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
那头麒麟,听他这样说,似是听懂了一般,甩着巨大的头颅,就朝萧依寂的身上蹭,鼻中闷响,竟似是在逗萧依寂开心。而萧依寂仅是略带畏然地看了它一眼,黯然神伤:“如果世上的人,都如你这样,就好了……”他落寞的俊面仰首看天,似是回忆着什么,良久,才拍了拍那头麒麟,说道:”走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江湖……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去吧!”、
他说的不错,江湖!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生存,即便这头畜生是上古神兽,在江湖中也绝不可能全然而退。尔虞我诈,易反易覆他见得多了,也就司空见惯了,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他自己,但他相信洛吟霜,甚至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阻拦】………
那麒麟仿佛明白了他的话,竟是发出一声欢愉的高亢吼叫,震彻山野,狂奔而去。萧依寂摇摇头苦笑,实在是羡慕这头麒麟。
“很羡慕它?”一声夜莺的娇语蓦地传出,旋即一个绝美的身影,如飞一般从树林中急急向他驰来。
萧依寂正迟疑间,那绝美的身形,纱袖轻轻一抚,宛如蜻蜓点水一般,已是来到萧依寂面前。他心头一喜,询问道:“你没事了?”
“没事,我习惯了!”那女子淡淡出口,黛眉紧蹙,浅笑盈盈,口中的话却是让萧依寂感到冰凉刺骨。
“习惯了?";萧依寂略微不解,星目微微一颤,继而又问:“怎么会习惯?你不是……”萧依寂倏然止住了自己的话,知道自己险些说错了话,俊面腾起一丝红晕,干笑了两声,以缓尴尬。
云落愁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不禁掩口娇笑,花枝乱颤,但那明眸却仍是十分冰冷,透着无尽隐忧:“你看这个!";她娇呼未绝,纤纤玉手一旋,便从碧玉簪子上去下一颗颜sè碧绿的珠子,与那jīng致的簪子相得益彰,隐隐中却是散发着死气。
萧依寂一怔,就听云落愁娇声幽幽说道:“这是一颗孔雀胆,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如果你不出手,我亦是不会让他们得逞……”她说话之间,轻音袅袅,神sè看破,显是将生死看透。
“看来,我有些多余!”萧依寂谦然而笑,半点不怒,只是望着她的绝美娇靥,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她竟是如此的熟悉,那笑,那从容,那眉间点点哀愁也仍是浅笑盈盈,她请冷的目光足以让每一个男人疯狂,包括萧依寂。
“我想是我帮了你!”云落愁眉间轻挑,抛给萧依寂一个妩媚的眼神。她自是不理萧依寂俊面上的表情,自顾自的去看那一树桃红sè的花树,在微微有些破晓的残星下,深的绯然,仿佛犹如一树鲜活的生命,在清凉的夜风中,沙沙作响。守不住流花凄美,簌簌而落。那云落愁的洁白纱裙,吹起一角,胜雪凝脂的肌肤裸露在外面,映着淡淡薄光。
“的确,至少现在我知道苦玉并非渔樵老人缔造,而那首听起来磅礴大气的诗,竟然是是个千年前的谜题!我确实该谢谢你!”萧依寂不由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凄然说道。
“看来,你不想面对?”她冷冷一笑,沁人骨血,用他的话,说到他哑口无言,这份聪慧,若是用在心计上,几人能敌?只是面前这女子再美,再令他动心,他都不会去触碰一下。萧依寂知道,亵渎了她的冷傲,也许在他从她的身上退下来的一刻,便会中毒身亡,她无疑不是一个绝情冷漠的女子,而这种人正好是好sè之徒的克星。
萧依寂看着她超脱尘世的娇笑,心头不由就是一滞,他喜欢聪明的女人,但对于她,更多的是敬畏:“面对?我面对的太久了。人做一件事情久了,总会有些厌烦!”萧依寂俊面神sè微变,不由感叹道。
“噢?堂堂陌红楼聚啸堂的堂主也会有累的时候?若是现在我有一把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你的心脉刺进去,毕竟可不是人人都用这个机会来杀你!”云落愁倏然停下了娇笑,甚为正经地盯着萧依寂的俊面,明眸中冷辉泛泛,翻天的水波,似是要将萧依寂淹没。
“你就那么恨我?”萧依寂不以为然的冷笑,身形卓然而立,微微挑衅着云落愁的自信。
“当然了,不是你出来搅局,那慕容然早已是我裙下鬼,焉有让他苟活的道理?”云落愁明眸一旋,幽怨地一瞥,顾盼生媚,秋水盈盈。
“你不觉得,现在慕容然比死还要痛苦吗?对于习武之人,被废去一身武功,挑断筋脉,比杀了他更令他痛苦!”萧依寂听罢,再度嘴角一扬,冷冷笑道。
“我不懂你们江湖中人的事情,我只知道,慕容然必须要死在我的手上,不惜任何代价!”她轻咛一声,淡然说道,那声音温柔极了,温柔如刀,深深划在萧依寂的心底。听她的语气,昨晚在铜雀楼的一切,都是她早有预谋,早就设计好的,那委屈害怕,甚至决然的神sè,她都演得恰到好处,竟是连他都被骗了。心念及此,不由得寒噤,冷意陡然爬上后背。
“仇恨是这个世界上最要不得的东西!”萧依寂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去看东天那一隅鱼肚白光。
就在这时,那一抹鱼肚白光,蓦地冲起一碰朝霞,松林间已是生出绵绵云雾,林中已有了悦耳的鸟鸣。东天曙光已露,萧依寂游目一看,峰峦峥嵘,苍郁翠黛,远处一抹黄sè刺眼,萧依寂凝目细看,才看出正是那山腰上的庞大寺庙,而现在站在这山巅看来,竟是如此渺小,更令萧依寂感到惊诧的是,自己此刻站在山巅之上,而这山巅距离凤羽镇,少说也有半天形成,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是如何与那老者缠斗?他已是完全没有了把握。
“那你为什么又要执着呢?没有仇恨,你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云落愁淡淡说道,绝美的娇靥却是享受着那rì出时分的柔和阳光,睫毛轻动,唇角嵌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我?我和你不一样,我必须要报仇,必须要解开苦玉之谜,即便杀再多的人,我也在所不惜!”萧依寂恨声说道,也不去看云落愁,只是将目光置向更远的远方,想着昨夜发生的每一个诡异的细节。
“什么不一样?我也要杀慕容然,即便牺牲我自己,我也在所不惜!”她莞尔浅笑,知道萧依寂没将自己看在眼里,倒也不急不气,仍是娇声道:“如你一样,我要为我的姐妹报仇!不错,在你们眼里,我们是最下等的人,甚至是最下贱的女人,为了钱出卖一切,包括**。但是我们一样有感情,一样敢爱敢恨,当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