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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没有回答。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一路沉闷,夫妻二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了院子,胤禛也没有进屋,而是拐去了书房。
甜儿心下不知为何,却总觉得惴惴不安。
这一晚,!靓镇书房的灯火整整燃了一夜。这一晚,甜儿紧楼着胖儿子,却做了一宿的噩梦。
☆、第39章 霹雳
如此又是几日过去;甜儿也越来越发现胤禛似乎有什么难言的心事,这种举棋不定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一日,夫妻两个用了早膳,胤禛放下手里的银箸,沉声说道:“明儿就要开始秋狝了,你一会儿收拾收拾,与我一起去木兰围场,嗯;那里少说也得进几万人,这段时间就老实的在帐篷里里呆着。还有,这次就不要带八斤去了;让他留在行宫。”
甜儿一愣;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胤禛却难得强硬的说道:“放心;爷会在这里留下一队侍卫,八斤不会出事的。”男人的说法不但让甜儿没有任何的放心,反而更加惴惴起来,究竟发生什么事,竟然连侍卫都出现了?这样岂不是在说,可能有危险在靠近他们。
甜儿深深地看了胤禛一眼,半晌后却笑着说道:“那小子一定会很失望的,他可是嚷了好多天要再去骑马的。”
胤禛听了,嘴角微微露出抹柔和的弧度,轻叹道:“以后,爷会补偿他的。”
一个时辰后,甜儿留下了翡翠和钱嬷嬷照顾八斤,只带了追月还有一个叫做秋绫的宫女登上了前去木兰围场的马车。
行至午时,浩浩荡荡的车队来到了扎营的地方,甜儿没有着急下去,只坐在车上等着,果然,一刻钟后,就见苏培盛小跑了过来,满脸笑意的躬身道:“禀福晋,帐篷什么的都已经布置好了请福晋移架。
”甜儿听了,这才作势下车,早就要小太监在车底下放上了木板凳,甜儿站定后,微微巡视了一圈,便见入目之处皆是一座座白色的园顶帐篷,其间更是人群穿梭不停,一派火热朝天的景象。
“给雍亲王福晋请安。”白色大帐前的四个旗兵侍卫,同时单腿跪地,行礼道。
甜儿颔首,笑道:“诸位免礼。”
这时,苏培盛已掀了帐帘,甜儿便带着两个侍女一起走了进去。
“福晋,你先休息,午饭一会儿就有人给送来。爷那边还等着奴才过去复命,这就先行告退了。”甜儿闻言便笑道:“快去吧。”
苏培盛离开后,甜儿放眼瞧了下帐内,便见整个帐子约有二十平方米大小,地上铺着色泽艳丽的毛毯,最里面有张木榻,榻上是一张纯白色的老虎皮,甜儿脱了鞋,直径走了过去,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昨儿晚上,为了哄八斤那个臭小子,几乎一宿都没有睡着。
想着,胖儿子一早醒来,不见了爹娘的表情,甜儿心里就堵的慌。
晚间,甜儿用过晚膳,早早就睡下了,直到三更时,胤禛才回来,他看起来非常疲惫。
“吵到了你?”他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
甜儿摇了摇头,坐起身:“爷吃晚膳了吗?炉子那边还热着一蛊碧梗粥,要不要用一些。”
“不用,爷吃过了。”
胤禛稍作盥洗便躺了下去,甜儿自动自发的跑进他怀里,轻轻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一夜好眠。
次日辰时,送走了胤禛。
甜儿也打扮妥当,用完早膳后,便起了去外面逛一逛的心思。当下便领着追月秋绫两个走了出去,她也不敢走远,只在帐篷附近来回溜达着,垫起脚尖,眺望远方,便见万里苍穹、茫茫草原、一种无边无际的震撼感扑面而来。
站在这里,你会感觉到自身是多么的渺小,而天地伟力又是何等不可撼动。
“真美啊!”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股豪迈之情顿生,甜儿又想起自己这段时日的“消沉”更觉没有必要,不管胤禛做了什么,或者是想要做什么,身为妻子的她舍命陪着就是,又有什么好惴惴不安的呢。
放开了心思,甜儿便彻底把这趟“木兰秋狄”当成了一场难得的旅游。
只是胤禛曾说了让她好好呆在帐篷里,不要乱走。
作为一个听话的乖媳妇,甜儿自是要遵命的。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甜儿便把自家帐篷周围一里之地,当做了游乐场,每日清晨都会起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而胤禛则完全忙碌起来,除了晚上会回来睡觉外,其余时间根本摸不着他的影。
这一日,甜儿刚刚起身不久,帐外便来个不是认识的老太监,康熙帝传旨于今日设宴招待蒙古王公,她身为雍亲王福晋,必须要出席。
参加正宴,自是要好生打扮一番。
幸好甜儿此行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亲王福晋礼服。
如此,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开宴的时辰。
此次设宴是露天的,便见无数火把隐约围成个圆弧形,照的里面几百个贵人们的音容笑貌都一清二楚。
甜儿坐在自个的位置上,随意地拿着面前一块奶酥,嘎嘣嘎嘣地嚼着。她身边坐着的依然是太子侧福晋李佳氏,其余的还有一些名字超长极拗口的蒙古诸王妃们。至于八福晋郭络罗氏,早就被良妃招到了身边,两人时不时的耳语着,离着老远,都能看到人家婆媳相谐的画面。
蒙满之人生性彪悍,骨子里就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彪悍味儿。所以比武,自然就成了宴会上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此次上场的不是什么蒙满壮士,而是,身份尊贵的两个皇子阿哥。
太子与直郡王。
甜儿隔的太远,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见两人都走到了场中央。
不由微微咽了口唾液。
这是要干神马啊。
不单是她,整个宴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说笑声,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二人。
直郡王胤眩强滴踝畲蟮亩樱艘苍缭绮饺胫心辏墒侨思以谄锷渖峡墒前押檬郑缒昊乖诰欣饭掌鹫婀Ψ颍谒邪似旃笞遄拥苤校且彩鞘皇摹?墒翘迂返i则不同甜儿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未来的国之储君。
太子看上去有些胖,面色白净,五官也并不多么出众,只是那通身的气派,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很是有几分康熙的影子。
兄弟二人看上去倒是都挺轻松,一声锣鼓后,猛然的缠在了一起。
眼见“开打”了,众人都有些激动了起来,便见几家的宗室王爷阿哥,随行而来的内大臣的少爷,还有那许多的八旗儿郎,一个个地都跟那打了鸡血似的,大声地加油助威着,有喊直郡王的、有喊太子爷的。
气氛一下子就被弄得火爆了起来。
大约也是受了这个的影响,场上的二人转眼间就扭打成了一团。二人肩顶肩,脚下功夫却是互不相让,你来我往,打的着实激烈。甜儿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太子看上去不咋地,没想到一身功夫倒还真不赖,颇有种深藏不漏的意思。
正看的带劲儿呢,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锐疼。便见身旁的李佳氏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左臂,整个人的身子前倾着,脖子伸的老长,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甜儿可怜的小胳膊,被她带着鎏金的尖锐护甲抠的生疼,也没心思再看了,赶忙就要把胳膊拽回来,谁想,那李佳氏是铁了心的要“虐待”她的,无论她怎么叫,就是不撒手,疼的甜儿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在气的想要咬她一口时,那李佳氏却又突然松了开来,并紧捂住自个的嘴巴,一副泪眼蒙蒙地样子。
甜儿霍然把视线移回了场上。
便见不知何时,这兄弟二人已是分出了胜负。
太子半坐在地上,气息不稳,面有乌黑。而直郡王则立在那里,脸上俱是一片意气风发。
看这样子,便明了谁胜谁负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凝滞。
直郡王哈哈一笑,伸出手拉了太子起来,与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不同,太子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被人击败有什么可丢脸的,兄弟两个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却都是笑了起来。这一笑,气氛又重新热络了起来,连高高坐在御位上的康熙也露出了笑脸,最后还分别下了赏赐给两个儿子。
接下来又有几个八旗子弟上去比试,与他们对战的都是蒙族的壮士,赢了自是欢呼喝彩不断,输了也只是技不如人而已,再说能在陛下跟前露个脸,也算值了。
呼朋唤友、觥筹交错间,天色越发的黑了下去。
整场宴会足足持续到午夜时分,才算结束。
甜儿早就困倦的不行了,见有人起身离开,便也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胤禛早就让苏培盛过来传过话了,让她自行回去。甜儿便也没有等,只独自登上了回去的马车。
自夜宴过后,又过了半月。甜儿算了下时间,暗想:也该是回行宫的时候了。
她心中惦念八斤,真恨不得早早结束这次的围猎。
在加上自从来了这围场后,胤禛常常跟着康熙帝去其他地方扎营行猎,总是好多天都见不着人影甜儿独自一个人,便更觉孤独。
而就在她心心念念的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阵阵吵闹之声。
追月掀开帘要去看,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苏培盛撞了个跟头。
”福晋、福晋……”他不停哭喊道”大事不好了,咱们家爷……染上:了……O〃”你说什么!〃:天霹雳,甜儿豁然起身,厉斥道
☆、第40章 时疫(一)
苏培盛跪在地上;涕泪连连地说道:“福晋是真的;爷他真得了时疫。”
“爷前些日子还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得了时疫?”甜儿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心,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昨儿晚上;太子爷突地发起热来,咱们爷去看了;没想到不过两个时辰,脸色就显得不好;当天晚上就开始头痛发热;而到现在——”他狠狠地哽咽一下;哭嚎道:“已经撅过去了,福晋啊您快去看看吧!”顾不上两只已经似要瘫下去的双腿,甜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哭什么爷吉人天相自不会有事,你现在立刻带路,走——”
说罢,也不管自己都没有穿鞋,就那样向外跑去。
两刻钟后,她们来到了南边的帐篷那里,离着老远,就看见这里刀锋林立,有几百个侍卫牢牢把守在这里。
甜儿此刻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就要往里冲,谁知却被人拦了下来。
“瞎眼的奴才,这是雍亲王福晋,你敢拦?”苏培盛就像是被激怒的狼犬一般,上去一脚就狠狠的踹在那守卫的膝盖骨。
“没有皇上圣旨,任何人不得擅闯。”那守卫,眼睛都不眨的这样说道。
甜儿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问苏培盛:“你可知圣驾此时在何处?”
苏培盛一擦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又费了些功夫,他们终于来到了一驾金色的帐篷前。
便见这里守卫更是严密,身穿黄马褂的御前侍卫们,手持长枪、身形威武,便是看着都有一股萧杀之意。
在外面心急如焚的等了片刻,才终于有人过来通传,康熙宣她觐见。
甜儿毫不犹豫的迈了进去,便见大气明黄的帐子内,正立着许多人。
而唯一坐着的就是天下至尊,康熙帝。
“儿媳钮钴禄氏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康熙微一颔首,却并未叫起,只问道:“老四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甜儿用力的一点头,直视着康熙的双眼道:“儿媳要入帐伺疾,请皇阿玛允许。”此话一出,大帐之内,肃然而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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