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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媚乡春-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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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婶子她病了?狄小毛大声重复着,回头对正围在身后的老师和学生们说:快,我们都去看看,要是送医院,也好有个帮手!

    说着话,一伙学生便在老师和狄小毛的带领下,紧跟在米良田后面,一起涌进了米家院里……农家的门是从里面闩上的,一拨就开。等他们涌进屋里,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肉支书光着上身,正急急慌慌地提裤子,水蛇腰还围在被子里嗦嗦抖……

    米良田哎了一声,立刻捂着头蹲在地下,再也没有勇气看满屋的学生和老师了……小娃娃们则不知所措地叫喊起来,一哄而散,并在顷刻之间把这个消息传遍了全村……



………【我有定吗】………

    2o4。我有定吗

    在那一刻,只有狄小毛一个人异常镇定,冷冷地一直看着这样一场闹剧,好半天才极其厌恶地说:肉叔!水鱼嫂,你们这干的啥和啥?这不是**吗?真丢人败兴!还不把衣服穿上,去大队见杨组长吧。

    于是,不可一世的肉支书和水蛇腰水鱼就在一伙高年级学生的簇拥下,垂头丧气地从全村穿过。正是中午时候,听到消息的人,男女老少都挤出大门,看着这两个“**”的狗男女。一个平日经常被斗的五类分子,居然把自己的一顶高纸帽扣到了肉支书头上……

    押着这一对狗男女,狄小毛一下子感到极其痛快淋漓。在农村,没有比“扒灰”更让人耻笑的了。从此,不论是肉支书还是那个米良田,就再也没有一点脸面了。虽然来到大队部后,杨旭什么也没有说,就又让他们回去了,可是当天夜里,水蛇腰水鱼就喝了敌敌畏……肉支书也足有半个月没有出门。

    然而,这件事生之后不到几天,杨旭就接到通知,永远离开了杏树湾。在去公社的路上,杨旭一路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狄小毛也就只好沉默着,觉得杨组长的离去是一个不吉之兆。等快到公社的时候,杨旭才说了一句话:小狄呀,有时我觉得你真可怕。

    可怕?为什么?

    就要离开了,不用细说啦,你回去吧。不过,你要记得,现在中央又在开展一场新的运动了,我觉得你还是离开村里的好。

    这……

    他很想再和这位尊敬的长者说些什么,杨旭却似乎失去了交谈的兴趣,只冷淡地和他握了握手,就独自背着行李走了。在冽冽的秋风中,杨旭半白的头飘飘扬扬,他临别时的那目光也似乎极其苍凉,但狄小毛实在弄不懂那里面的一点意思。

    随着肉支书的威信扫地,狄小毛感到自己的权威很快笼罩了小小的杏树湾。他决定乘着冬闲,在通往公社的大沟里,筑一条大坝,让河水改道,让杏树湾改天换地,造一块人造平原。在一番紧锣密鼓的动员之后,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一出勤两送饭,直到麻麻夜才回家,工地上到处插满了红旗……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去老婆的米良田却说自己生了病,一连几天不出工。

    看着那一双狡黠的小眼睛,狄小毛立刻意识到这其实又是一场挑战,针对的就是他这个年轻的大队长。他当时没动声色,只心里哼一声,就准了假,而且还给偷偷多记了几个工。过了一段日子,他便打听到,躺在家里的米良田果然犯了老毛病,不知又从哪里弄回一批莜面,到邻近几个村卖去了。

    正是饥荒年馑,村里人也悄悄往他家跑。这还了得,狄小毛一声令下,基干民兵齐出动,一绳子就把米良田捆到了大队部。当时村里还没有通电,大队部点了一盏明亮的汽灯,米良田弯着腰,脖子上吊了好大一筐石头,细铁丝一直嵌到肉里头,疼得他敖敖直叫……在那一刻,狄小毛第一次极深地感到了权力所能带来的无比快乐……可惜,只过了不到一年,他这权力又很快被米家夺了回去,他也很快离开了杏树湾。

    走出杏树湾,走向生活,走向权力的漩涡,在整个八十年代,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都是走在杨旭高大的阴影里,是在杨旭的一手提携下成长起来的。寒暑易节,秋去冬来,坐在家乡的小*平房里,狄小毛一一次次回想他与杨旭交往的一幕一幕,总感到其中有许多剪不清、理还乱……对于这位年长他十大几岁的老领导,他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既有长辈的慈爱,又有长兄的探情,既有顶头上司的敬重,又有战友般的友谊,可惜这一切都肥皂泡一样破灭了,最终留下来的只有无法化解的仇恨,也许还有说不尽的遗憾和悔恨……

    所有这一切,最终的爆点就在八十年代末的那一件轰动一时的“三陪事件”。然而,一条弯弯曲曲的路是怎样通向那个顶点的,就像在茫茫雪林中爬山那样,究竟是怎么到达那个顶点的,他的确感到很茫然。而到达那个顶点之后,他们又怎样分道扬镳,互相展开一场终生不断的厮杀打拼的,他就更感到难于梳理。

    特别是那个轰动一时的爆点,就像是内心的一个伤疤,他总是尽可能地回避着,回忆的思绪一飘到那里,就…立刻停了下来,始终也不愿予以触动。

    当然,在许多人看来,所有这一切,都与当时的省委副书记褚渊有关。但是,狄小毛却不这样认为,不论他、褚渊书记还是杨旭,他们都是很真诚的,并没有掺杂多少个人的私利和恩恩怨怨……要说影响,褚渊书记的突然调走,对于他当时竞选副省长才是最直接的。于是,他的思绪又像车轱辘一样转回来,一幕一幕,断断续续,犹如纷飞的雪花……

    天色暗下来。黑暗好像是突然降临的,顷刻之间就变得昏暗。不清,文件上的字迹都模模糊糊了。狄小毛伸展腰,正要站起身,胡玉山已悄无声音地进来,把灯拉着了。

    文件一沓沓送进来,又一沓沓拿出去,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文件批商,整天被搞得晕头晕脑,连一点思索的时间也没有,完全像一个机器人,或者说只是在依靠多年养成的思维惯性运转不停。有时他不禁怀疑,这就是在行使领导职能吗?有时他又感到很气馁,这样一种辛劳忙碌,究竟有多少实质意义呢?

    在柔和的灯光映照下,宽大的办公室亮亮堂堂,纤尘不染,显得格外气派,一色的红木家具都泛着典雅的光泽。对面的一溜书架上,各种大厚本精装书摆得齐齐整整。自从他成为这个屋子的主人,这些书就一直摆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只有通讯员每日不辍地擦拭一遍,胡玉山不时往里面增添点新内容。一些他常看的书,则总是乱哄哄塞在写字台下面。他专门告诉胡玉山,这个地方不管怎么乱,一张纸也不能动。在他的潜意识里,尽管这屋子那么大,各种设施一应俱全,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只有写字台周围这一小块,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领地……人,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拿着那份米氏公司的出口焦炭申请,狄小毛躇蹰了许久。米氏公司并不做这项业务,他是知道的。焦炭出口实行指标管理,谁拥有这样的指标批文,转手一卖就是好大一笔钱,他也完全清楚。问题在于,他并不分管外贸厅。所以,当陈雪霖把审请文件交给他时,他心里就不由得咯登了一下,这可是米良田、杨旭给他出的一个难题啊。

    一上班,他就把申请文件交给了胡玉山。大凡这类不太好办、也不好说的事,他一般都交给胡玉山去办。在他看来,秘书的妙用也就在这里。作为领导,他既不说可办,也不说不可攒完全由当秘书的去揣摩、斟酌,完全由有关部门去领会领导意图……

    这样一来,以后一旦出事就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可是这一次却不像过去那么灵,隔了两天,胡玉山又苦着脸把文件拿进来。外贸厅长非让他签个字不可。

    狄小毛更躇蹰了,也有点生气。但外贸不属他管的范畴,生气也没有办法。于是他拿起铅笔刷刷写下几个字:同意外贸厅意见。看到他这一个批示,胡玉山有点愣,狄小毛笑一下,拍拍他的肩,就让他把批示拿出去了。果然,米氏公司的一位代表,拿着外贸厅的批文前来感谢了,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要把一个鼓囊囊的皮夹给他留下。

    狄小毛坚决拒绝了。对于金钱,他委实没有太大的兴趣。最让他感到好玩的是,外贸厅长在他的批示旁赫然批道:同意狄省长意见。真是活见鬼,到底是谁同意谁的意见?由此可见,这位外贸厅长同样是个老滑头!可是不管怎么滑,只要办成事就行。至于筱云出国的事,陈雪霖自会办得十分妥贴,也许筱云高兴得跳起来。狄小毛这样想着,坐在沙上兴奋得直搓手。

    对面的墙壁上,挂一幅极大的全省工业生产进度表,上面标

    满了密密麻麻的曲线和红蓝箭头,就像作战室的战略进攻地图。看着这幅图,狄小毛同样感到气馁。华光集团的事一直没有着落,他该怎么办呢?他又把目光扭到另一面墙上。

    这面墙上,挂的是一幅字,筱老手书的两个大字:有定。据筱老说,这是《大学》上的两个字,简单地说就是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有计划、有规范,不胡来。筱老是著名的文学家,但书法同样出名,笔力苍劲,很有王者气度。看着这两个字,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清瘦的老人,正睁着一双饱经沧桑而依然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我有定吗?是从来有定还是偶尔有定?就比如关于米氏公司这件事,我做到有定了吗?狄小毛自问着,不禁困惑地摇摇头,又赶紧挪开了目光。



………【三陪事件】………

    2o5。三陪事件

    人要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点事是很难的。就像他此刻坐在办公室,不住地批阅着,看似很自主,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许多文件看都不需要看,但秘书部门印出来,又郑重地贴着阅办签儿,他只好草草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再就是各种会议、开幕式、纪念日、座谈会、观摩会等等,反J下名目很多,名称也很堂皇,什么都安排好了,只等他去出席一下,讲几句话。他委实并不想去,但又不能不去。

    如果不去参加,不仅落个“领导不重视”的名儿,而且对自己的领导权威也是一种损害。按胡玉山的说法,身在官场,许多情况下,形式就是内容,程序就是权威……至于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实际价值,他看不出,相信连主办人也看不出。他忍不住想,领导也许就像是一尊神像,每个场合都应当摆在那里,以供人膜拜的。可惜没有分身法,如果真能像神那样塑成千千万万尊像,一个单位一个地方一尊就好了……即使一些涉及实质性内容的工作,不论是要钱的还是办事的,看着那论证充分、方案周详的报告、请示,你也很难有多少挥的余地。他也做过下级,对于下级如何设计这些东西非常清楚。这就.好比有许多的人,他们都是在那里研究着,设计着,弄出一个个圈子来,逼着你跳。而且不跳也得跳。

    因为你所面对的是如此庞大的一个群体,你不可能得罪所有的人,甚至得罪其中的几个人也不行。而且还有惯例这个无形而强大的东西在起作用,人人都是这样做的,前任也是这样做的,到了你这儿就不这样做,行得。通吗?所以,这一切都形成一堵堵厚厚的墙,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你,使你只能按这种挤压中所留下的那个预定出口,无可奈何地往前走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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