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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的。”采莲点头,两人一番告别才各自离去。
大门关上,采莲拿了信回内院,才走两步就见面前站着一人,采莲抬起头来,却是大管家赵恒。
日暮时分,正院中正准备用晚饭,赵崇照旧是板着脸训斥赵晟,而二夫人则在一旁劝着吃饭就吃饭,正在这时,下人进来通报道:“二爷,九郎那边的赵管家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二夫人疑惑道。
赵崇却是心中有数一样,回道:“带他到书房去,我马上过来。”随后站起身,与二夫人说道:“夫人也随过一起过来吧。”
二夫人看看正就坐的赵晟几人,一边站起身一边问:“什么事?”
直到出了正房的门,赵崇才压低了声音道:“应是那沐氏的事。”
“她,是不是她又找上门来了?”说着就皱眉道:“九郎就该写休书,休了随她去,写什么和离书……”
两人一同到书房来,赵恒早已候着,一见两人,立刻行礼。
赵崇与夫人一起在书桌后坐下,也让赵恒坐着,赵恒便说道:“二爷,是夫人,她让人送信过来交与九郎。”
“信上说什么?”赵崇问。
之前赵家有人给她送消息说沐景与人有旧情的事,二夫人却从来不知道离了王府多年的赵恒还与自家老爷有联系,一时奇怪,却也没插话,只在一旁听着。
赵恒回道:“这个我并不知道,听说是夫人有意认错,邀九郎见面的。”
赵崇捻须不语,二夫人忍不住道:“好不容易九郎醒悟与她和离了,若是再见了面,那……只怕和离的事又说不准了吧。”
赵恒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赵崇。
赵崇只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后肯定道:“信不能让九郎看见。”说着看向赵恒,“那信你可带来了?”起回她还。
赵恒略有迟疑,从袖中拿出信来,递向书桌,赵崇接过。
“此事若被九郎知道……”
“暂时不让他知道就好,以后他知道了怪罪这事也由我来解决。”赵崇说着就将信封斜拿了往桌角蜡烛上点去。
二夫人却还有些不放心,担心道:“你这样,不是更让他拿你当仇人?日后与那女人一见面哪有不知道的?不如就随他去,总是……”
“与林家七娘成亲是大哥生前最想看见的,他生前也托付了我要好好安排着九郎成亲生子,如今我怎么能随他这样年轻气盛地胡闹?”赵崇将信从烛火上拿下来临着地面倒过来,看着那燃烧的火焰,“是我没教好才让他如此倔强,竟将婚姻大事作儿戏,不遵他父亲遗言,不顾长辈劝阻舅家情义专行独断,现在我活着还能照顾到他,哪一日我去了,他与他舅舅家关系断绝,又与王府的堂兄弟们关系疏淡,那时候谁还记得他也是父亲的嫡孙?”
二夫人叹一口气:“我这二婶也担心他,不过是看你一心一意为他却总做恶人不得好,心里难受罢了。”
看着信封化为灰烬,赵崇抬头道:“他怎么厌我随他去,总有一天他要明白什么是对什么错。”随后朝赵恒说道:“九郎那边你要看严。”
“二爷放心,不会有人传到九郎那里去。”赵恒点点头。
赵崇又问:“他这两日晚上都去林家了?林家应该不那么怨他了吧?”
赵恒这时也舒了舒心,“正是,前两日九郎又带了之前从汾州请来的大夫去,正好那时七娘病重,林家虽有怨,却为了七娘的病还是勉强让那大夫去看了,结果没想到那大夫还有几分本事,竟与别的大夫治病方法都不同,让七娘一下子好受了许多,林家高兴,又知道九郎和离了,态度便好了起来,而九郎也担心七娘的病,这两日都有去探望。”
“这真是太好了。”二夫人立刻道:“要是这样一闹还是能把这亲结成,那可真是天定良缘!”
赵崇微微露出欣慰神态,赵恒也点点头。
酒楼等官人
赵恒走后,二夫人才疑惑地看向赵崇:“你不是说不再管九郎媳妇的事么,怎么又操起心来了,又是什么时候与赵恒通起了消息,难不成,你还收买了他?”
赵崇严肃道:“赵崇一辈子忠心大哥,谁收买得了,我又收买他做什么?不过是因为听到那边和离,我才找他问了些情况,后来交待他这一次一定要趁机让九郎与那女人断个彻底,这才说那边有什么关于沐氏的消息就来告诉我。”
“但愿能断个彻底,就是这和离……也不知道九郎怎么想的,怎么还弄个和离?”
“不过面子的事,和离她也拿不走半分家财,断了就好。”
二夫人想着也觉得不管怎么样,总是实实在在断了好,一边随赵崇往书房外走,一边又担心道:“那要是沐氏见九郎没去见面又来找怎么办?哪里那么好的机会每次过来九郎都不在,万一她去军营找呢?”
赵崇捋着胡须,皱了眉深思,直到来到正房的饭堂,远远看见正瞧着桌上饭菜两眼发直、偷偷拿筷子夹菜的越晟才豁然开朗,不禁开口道:“此事不用急,正好……明天是十五。”
二夫人还在疑惑,赵崇已迈步走了进去,吓得越晟立刻放下筷子来。
每逢初一十五,都是大相国寺香火最旺的时候,这日子汴梁城的许多妇人都要去烧香拜佛,或是许愿,或是酬神,或是抽签算命,或是单纯的按日子去孝敬,夏妈妈也有心劝沐景去,可沐景却要去见赵晔,在给她梳头时夏妈妈便说道:“不如等见了九爷你们俩便一起去相国寺拜拜吧,这些日子就没太平过,拜拜说不定会好些。”
沐景专心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随意道:“到时再说吧。”说完就摸摸耳朵,回头道:“我是什么耳坠都没有了吗?表哥这里会不会有?”
夏妈妈忍不住叹气:“那天把什么都摘下了,哪里还有,这儿又没女人,能有什么首饰,阮妈妈似乎有几样,可我们这老婆子用的戴在你身上又哪里合适?”
沐景便有些挫败起来,眼看头梳好,却是一样首饰也没有。夏妈妈也看不下去,放了梳子就说道:“我去找找阮妈妈,看她那里有没有合适的。”说着就转身出门去。
好一会儿她才回来,倒是拿了支簪子,尾上没什么精致的花啊蝶啊什么的,只是滴水形雕了些纹路,却是只银的,插在头上只稍稍装扮了些,像个家里吃得饱肚子的妇人。
夏妈妈只是叹气,“昨天竟没记得去买些回来。”
沐景笑道:“就这样吧,买太贵了浪费,买便宜了以后去家里又戴不了,还是浪费。”虽这样说着,可她看着镜中自己小农妇的样子却很有些不舒服,第一次哀怨自己竟没有个天生丽质无须雕饰的容貌。
夏妈妈听了她的话也点头,“也是,买了也是白买,应是没事吧,当初在汾州时夫人也是没什么首饰,九爷却还不是喜欢么?”
沐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略含羞涩地笑了笑。
夏妈妈瞧着她的模样,不禁也开颜道:“如此也不错,夫人生得好看,不穿金戴银的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见了九爷可千万别再闹别扭了,什么和离的话万不能说,九爷是个不肯听硬话的主,你就得温顺些。”
“妈妈对他倒是了解。”沐景说着看自己只有一支素银簪的头上,又看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细布衣,颜色素淡,款式平常,不显丑也没怎么显美。
“妈妈,我那天穿回来的那套衣服呢?”她对这衣服十分不满。
夏妈妈回道:“那小袄是比这个好,可穿了两天不是不干净了么,昨天去外面又把面汤弄了点上面,是真不能穿了。”说着想叹气,却又想笑,只因以前娘子从来不挑衣服首饰的,干净整洁就好,今天却是看来看去这也不满那也不满,倒像是去见情郎的小娘子。
沐景将桌上的圆镜拿起来左右照了照,又放回桌子站起身照了照,神情仍是不满,却也无奈,皱眉想了半天,突然道:“对了,表哥这里应该有香吧!”
的确是,孟家别的没有,香却是有的,沐景便拿了种含了梅香的合香,又找了个香囊出来,将香囊挂了一只在身上,放了一只在袖中,身上便是含了幽幽香味,别有一番风韵。
沐景这才勉强满意,又吃了几口早饭,这才与夏妈妈一起往月和酒楼而去。月和酒楼算是大酒楼,打听得到,而且就算有人不知道打听相国寺也一样,这样她虽对路不熟,却也很快就到了酒楼。
心里甚至有些期望赵晔已经到了,进酒楼时还有意往二楼的独间看了看,然而站得低,又隔着珠帘却是看不清。正待她看时小二已走了过来,开口招呼道:“娘子是用饭还是找人?”
沐景便道:“我昨日在这儿订了桌子的。”
小二连忙带她到柜台前,一问,才知道订的竟是楼上的上等独间,且还订了一整天的时间,心中不禁疑惑,奇怪她这样的装束,竟还出得起这价钱。
掌柜事先告诉她道:“娘子,本来小店用饭不限时间的,但您要整整一天,除了饭菜钱包间钱外还是要加些钱的。”
沐景点头应下,小二这才放心地带她上楼去。
赵晔自然没有早到,她暗暗压下心中小小的失望,在珠帘里桌子旁坐下。
这一次,没有赵晔的面子、没有赵晔的有意交待,里面竟是一个火炉也没有,沐景稍稍坐了一下就忍不住要跺脚搓手,最后只得叫了小二过来上茶加火炉,小二热情地应下,最后却说加火炉也是要另付钱的。
上一次赵晔有没有另外加钱沐景不知道,但小二答应时却是什么也没说,要么,这小二是怕她不知情钱又紧巴才事先告知,要么就是看她身份平平不肯给一点好她,沐景无意与他争辩,只点头应下。
今日仍是有太阳,等了一个时辰后太阳就变得耀眼起来,店里开始有人过来吃早饭,却多在楼下,所以楼下喧哗繁忙而楼上却稍嫌冷清,沐景这桌上更是冷清,除了一壶续了一次水的茶外再没有别的。
沐景已不喝水了,怕喝太多水了不方便,只捧着被自己的手温热的茶杯看向楼下。
她在信上没说具体的时辰,不是忘记,而是想早点见到他,却又怕他不便休假只能晚上过来,所以什么也没说,心想自己早点来,若是他来得早就早点见,或是他来得晚就晚点见,而依现在的情况,估计他是要等出军营了才能过来吧,又或者,是自己来得太早了?
心中似乎又泛起一丝失望,又马上被其他心绪压制下去——现在只不过是吃早饭的时间呢。
站在水晶珠帘外的夏妈妈一直看着下面进来的人,沐景见了,开口道:“妈妈,进来坐着吧,兴许要等到晚上去的。”
夏妈妈本欲推辞,后来听到说要等到晚上去才过来将凳子移到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下,眼睛依然看向下面道:“还早着,哪有人约这么早,娘子该晚些来的。”
“是,是太早了,该晚些来的。”沐景知道她是有意宽慰自己,便顺着她的话说。
又一个时辰,吃早饭的人都走了,太阳已偏向中天,楼下的客人不再一窝疯的来,却时有来的,也有人开始往楼上来,人均匀了许多。
太阳至中天时她们旁边的包间里来了人,是一老一少打扮得体的妇人,老的那个是婆婆,少的是媳妇,两人似乎是为求子来相国寺拜佛的,虽一直说着添丁的事,但婆婆语气倒也还和善,并没有疾言厉色,媳妇却仍是说话细声细气满含愧疚,语气中尽是着急,沐景原以为那媳妇是成亲许久无子的,最后才知道只成亲了半年。
才半年呢……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