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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得那么大,夏妈妈自然也知道了英霁的事,心中又是气又是悲,听闻沐景出去更是担心得不得了,如今见到她回来,而且除了有些失神倒没大的事这才放了些心,却仍然在侍候她吃饭梳洗時细声劝了好久。
为让身边人放心,沐景有意多吃了一碗饭以示自己还很有胃口并不那么伤心,虽食不知味还吃这么多并不好过,可看到夏妈妈大为高兴地暗暗与绣儿以眉眼示意她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因她表现得不让人担心,所以夏妈妈和绣儿在她睡下后就熄了灯关门出去,而躺在床上的她则早已睁开了眼。
她知道,睡着時的想法总是有些虚幻、有些不切实际的,所以她有意起来,也不敢点灯,摸着黑坐到桌面,倒下一杯冷茶来喝。
她想尽快作出决定,却要确保自己不是在冲动之下作出的决定。坐着時,人会现实一些,冷水下肚,人也会冷静一些。
然而,她的决定变了吗?
翌日,夏妈妈与往常一样早起,却迟迟不见沐景房中有动静,敲敲去推窗子,只见房中无人,而床上明显是躺了人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自去别忙别的。可等早饭做好了,方氏与沐蓉都用过饭了,甚至连向来晚起的沐文杰都起身了,沐景房中仍没动静。
沐文杰可没夏妈妈这么有耐心,直接推了窗子翻进去,让外面看见的方氏又一阵嗤鼻。
“姐?你怎么了?”
沐景从床里侧转过头来,见着沐文杰关切的脸,也见着窗外夏妈妈与绣儿同样担心的模样。
“没事,只是想多躺躺。”她眼中并无惺忪睡意,只是有些久躺的无力。外面夏妈妈连忙朝沐文杰说道:“快摸摸她额头,看是不是病了?”
沐文杰依言摸了摸,又把自己摸了摸,似乎还不确定,再次去沐景头上探了探,然后皱眉道:“好像没有……又好像是有些热……”
夏妈妈早着急了,立刻道:“快开门,我进去看看?”
沐文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在房内了,忙走到门后开了门,夏妈妈与绣儿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
夏妈妈急着伸手去探沐景的额头,虽是热了些,却还正常,似乎是她一直躺在床上的缘故。沐景也说道:“我真的没事,妈妈,只是想躺一躺,你们都出去吧。”
心里难过,想躺躺是很正常的,几人都能明白,绣儿担心道:“那先吃点东西好不好?饿着可不好。”
“是是是,先吃点东西。”夏妈妈连忙说。
沐景摇摇头,“不想吃,你们先出去吧,我只想躺躺。”
“这……”
沐景索姓侧过身去面朝床内,再不说话。几人无奈,只得依次出去,注意着手脚,生怕弄出响动来吵到她惹她心烦。
直至正午过,她仍没有起来。夏妈妈又去劝,让她起来走动走动,总躺着越躺越伤心,沐景却是不肯,只说自己不伤心,只是不想动而已。夏妈妈怕她躺出病来,也不肯走,就是劝,好一阵,沐景才回道:“二郎还在家吗?”
听她还关心别的问题,夏妈妈自然高兴,连忙点头:“在在在,他担心着你,一直没出门呢?”
沐景迟疑一番,仍是无力道:“让他进来,陪我说说话吧。”
“好,我这就去叫他?”好久的劝说有了成效,夏妈妈立刻就高兴起来,忙跑出门去叫沐文杰,沐文杰也是马上就依言进来。
“去将窗子关上。”他才在床边坐下,床上躺着的沐景就轻声道。沐文杰不疑有他,想着昨天沐蓉偷听的事就来气,立刻就去将窗子牢牢关上,这才回来坐在床边。躺着的沐景却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只是在床头靠着,可那样子却一点都不像早上的无力模样,神色也再不见那般失意绝望。
沐文杰看着奇怪,紧张地问:“姐,你怎么了?”
沐景认真道:“文杰,我要你帮我一次。”
沐文杰立刻答应:“好,姐要做什么?”
沐景看着他,字字清晰道:“我要去汴梁。”
这已是第二次听见她这样说,可这一次的吃惊仍然不亚于第一次。沐文杰有些不敢相信,“姐,你怎么还是要去?不是说了不去么,别人会说你的。”
沐景以十分慎重地态度说道:“这些我都想过了,可我不甘心,明明说好的,到头来他却人也不见,话也没有一句,只有一个订亲的消息的传来。我就是要去见他一面,要当面问他一句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骗了我?不就是汴梁么,不就是半个月到一个月的路程么,他以为他远在汴梁就能一走了之永不相见么,我还就是要见他一见?我不愿被他看扁,就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若不是真的,那便挽回大错,若是真的,那我转身便走,自回汾州过我自己的日子,再不想着他一点点?”沐景有意越说越激动,果真见到沐文杰也早捏紧了拳,抿着唇一言不发,她便接着使出最后一击:“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来后此事被人知晓,我再也嫁不出去。”
“那也无妨,大不了我养着你,反正嫁到别人家也是侍候人,在家我让人来侍候你?”未待她说话,沐文杰就抢在她前面说,接着就答应道:“姐,我也不想受这鸟气,我们这就上汴梁去找他,不就是汴梁么,谁还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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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两更,下一更下午三点
重遇
沐景松口气,却又忍不住叹气:她这弟弟,终究是年纪小又被娇惯着没经过事,按他的想法随便一激就上钩,而这,也是她找他帮忙的原因。只有他才会觉得不甘心就得去汴梁,觉得最坏不过是留在家里总这般过日子而已。
接着,沐文杰又往深处想了想,为难道:“可是怎么去汴梁呢,得要好多盘缠呢,我们手上的钱不够吧?”
沐景以十分让人安心的语气说道:“我有,之前爹将娘的一部分嫁妆交给我了,里面有现银,还有一部分首饰,这两天你找机会去把首饰当了,我们以后再去赎。”
沐文杰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不。”沐景回道:“还有许多事要安排。虽然让人知道也没什么,但最好是不让人知道。我准备瞒着所有人,以去姨妈家散心的理由和你一起离家,你驾车,我就扮成男子坐在车内,一路往汴梁去。”
沐文杰满面疑惑,“怎么瞒呢?他们把姨妈一问不就知道了?”
沐景细细说道:“你听着,明天或者后天,你就去当东西,分别把盘缠换成银两与铜钱,然后我再给你一份,你换一张交子回来。还要准备些干粮,水壶,跌打损伤的药酒,有方便随時服用又用处大的药丸也买些,待会我写张纸条你,你按上面的一一买好,一次不要买太多,以免被家中人发现。卓然表哥不知道哪天回家看姨妈,也不知道哪天还会再来,我们要等表哥走后再动身,所以有好几天的時间。”
沐文杰认真地点头,随后立刻道:“还有一样,我去城里买刀带着,万一路上碰到什么坏人也不怕?”说着又马上改口:“不对,刀太招人眼了,买两把小匕首,你一把我一把藏在身上?”
沐景赞同地点头,接着交待:“你一边买办东西,一边收拾你的衣服行礼,不要太多,有几套换洗衣服就行,但千万注意不要被陆妈妈发现。我这几天会天天躺在床上,也会故意茶饭不思,要是夏妈妈和绣儿不先提出来,你就提,就说让我去姨妈家休养。这几天娘和三娘肯定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夏妈妈一定十分赞同我离开,娘也不会管。反正你只须记得,一定要提出跟着我去,爹不在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姐,原来你早就想好了。”沐文杰有些入套的感觉,却也顾不上,甚至因这计划开始兴奋起来,觉得自己马上要做一件大事了,不反悔,反而跟着谋划道:“可是夏妈妈说不定也要去,绣儿也会去。”
“不错。”沐景认真道:“所以我们还要保证她们不跟去。夏妈妈在家里一直没离开过,很好劝住,所以最关键的是绣儿。”只与见大。
“那怎么办?难道也把这事告诉她?”
沐景摇头,“自然不能告诉,她一定不会保密的。”然后小声道:“你还记得娘为了让我不能和她们一起去方家用的什么办法么?”
“泻药?”沐文杰脱口而出。
沐景立刻示意他小声,“不错,所以你去买东西的時候顺便也买上泻药,然后在那天早上放到她的饭菜里面,具体怎么做我们到時候再商量。”
沐文杰暗暗记下,又问:“那家里要是有人去姨妈家,发现我们不在呢?”
这些问题都是沐景昨夜想了无数遍的,很快就回道:“爹这次出去要好几个月才回来,家里没有人会去姨妈家,姨父与表哥都在汴梁,也不会过来,多半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那時我们早就离开了,他们只能瞒着外人。到半路時我再往家中寄封信,告诉他们我们去了汴梁,让他们不用担心。”
“嗯,好,我明天再去打听打听去汴梁的路线”
两人接着就几日内要做的各项事商量一番,直到夏妈妈又不放心地过来看,沐文杰才离开。他离开時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沐景却是心思沉重。
她想为求此生无憾,哪怕真的遇到最坏的后果她也心甘情愿去承受,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然而就凭现在,以她的年少懵懂,她就是下了决心要去这一次,要亲眼见他这一次。
几日的安排虽有些小的细节变动,可大致却仍是按着计划进行,五日后,她药倒了绣儿,劝她就待中沐家,自己则与沐文杰以休养两月为由乘张七所驾之车前往隋县孟家。因说的是两个月,所以到孟家张七放下二人转身就走,二人却对孟家姨妈慌称张七有急事要回沐家去,而他们只在孟家过一夜。第二日两人就装作回家的模样告别孟家姨妈出了隋县,至西河县客栈内拿了先前放下的衣物就前往汴梁。
那个有着天子和百官,有着大大的汴河与虹桥,传说街市日夜不休,繁华昌盛无与伦比的地方,沐景曾期待过,幻想过,如今真的去了,却是与弟弟一起。
弟弟也是如此吧,期待过,幻想过,却从没想到是如这般,无人领引,自己驾着车,自己事事亲为地前往。
山水迢迢,他们一对从未出过远门的姐弟真的能到得了吗?看着车外陌生的景致,沐景开始忐忑,甚至有些后悔,害怕自己这一次胆大妄为害了一心为她着想的弟弟。
将近七月的天,艳阳高照,哪怕是终日繁华的东京在此時节也有些倦怠,房屋、飘不起来的幡子,以及抬手抹汗的行人,都与城中柳树一样垂着头,显得十分无力。唯一生气勃勃的,却是街头那一声声中气十足,每一遍都喊得一模一样的“凉水,凉水,又甜又冰的凉水……豆儿水绿豆水杨梅渴水……”
赵晔骑着马,从虹桥一路往东,直到城门。不管是何時,这城门总是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此時也一如往常。
“赵指挥。”守城兵士见了马上的他,抬手朝他行礼。
赵晔“嗯”了一声,问道:“无异样吧?”
兵士回答:“并无异样。”
赵晔点点头,离去。虽然骑在马上,但既是巡城就走得不会太快只是任马慢慢踱步,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兵士的声音:“路引呢?”
“我兄弟二人来汴梁寻亲,路上遭了劫匪,路引弄丢了。”
“丢了?哪里的人,来汴梁寻什么亲?车上的人先下来?”
“你们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