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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晔离去,孟卓然便看着沐景笑,“前些日子我还梦见你做了老姑娘嫁不出去,我娘心疼你而逼我娶你呢,没想到这么快都要拜堂进洞房了,还借花献佛拿了我的风帽去送人。”
沐景又羞又怒,还口道:“是啊,还是王爷的孙媳呢,以后你再这样没上没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卓然大笑:“刚才还温柔贤淑呢,现在夫君一走就原形毕露了。”
沐景“哼”了一声,“对你自然不用温柔。”
孟卓然又笑,好久那笑才慢慢散去,正经道:“来,带你去看你的房间,然后坐下歇一歇吃些糕点吧。”
沐景便跟着她出厅堂到了西厢的一间房中,孟卓然一边让她看着房间,一边问道:“当初我来汴梁之后见到了英霁,问他话他只短短回答的确订亲就不再多说地离开,我那时有急事,便只让人带了信回去给你。后来那人回来却说没见到你。再后来,赵晔就找到了铺子中,拿着你爹的信,说是你要嫁来汴梁,成亲前在这儿住几天。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多吃惊,几个月前你还因为英霁而伤心,几个月后,你就要嫁给另一个人了,而且是你之前并不怎么有好感的人。这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景笑了笑,“也没什么,反正,我已经和英霁没关系了,然后就要和赵晔成亲了。里面的原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说吧,夏妈妈也是知道的。”
孟卓然也不逼她,只笑道:“那好,你有心情说时再说,反正现在给我说了等我爹回来还要再给他说一遍。”
沐景笑了起来,“好久没见到姨父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哦,对了,你们的铺子现在好了么,之前我来汴梁……”
说到一半,她便没说了,只是微微叹了声气,心想这便是天意吧,当初若是姨父表哥好好的待在铺子里,那赵晔就不会送她,也不会撞到她被绑进公堂,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她和赵晔不过是在汴梁见过一面而已。
孟卓然看着她道:“原来你还来过汴梁,看来这期间发生的事的确很多。”停顿之后,他又说道:“那你和赵晔如何?”
沐景只是低头微微笑,他便不再问,接着说道:“不管你对他怎样,我想他对你应该还是有几分心思的。他的婚事这一番可是出了名了,不只王公贵族里知道,许多知道靖王府的人也知道。都道他再不是年幼时先帝所说的‘小犟驴’,而是离经叛道了。去汾州一趟,不顾王府的反对,退了林家的亲,娶了汾州的贫家女。传闻因为此事周太尉还往靖王府中给安国公致过歉,说是若不是他在汾州给赵晔放假,他就碰不上汾州的女子,也就不会回来闹得退婚了。”说完,又解释道:“安国公便是现在靖王府的主人,赵晔的二叔。”
沐景曾想过赵晔为什么能在短短时间内就能去汾州下聘,也想过他家中应该是反对的,可因为他以“他们管不了我”来轻描淡写,她也就在心中带过没多想,却没料到还弄得人人皆知满城风雨了。
“那安国公,应是十分反对这亲事吧?”沐景问。
孟卓然回道:“大概是吧。”却马上含了笑扯开话题道:“你想听听你夫君‘小犟驴’的故事么?”
沐景看向他显出兴致来,他便慢慢说道:“当年,靖王府赵九郎还年轻,大概十多岁吧,突有一天,要去做禁军。那时靖王已去,靖王嫡长子也就是赵九郎的父亲也已故去,靖王府是继承了靖王爵位的嫡次子安国公作主,不只安国公极力反对,靖王府上上下下也是极力反对。因为早在赵九郎还是孩童,靖王还在世时,就夸过赵九郎的文采,说他这小孙儿是王府子孙文采之最。因为靖王的这句话,王府便对赵九郎格外器重,期待他日后能成为宗室子孙中的佼佼者,谁知道,到十几岁要准备入仕时,他却要去参军。安国公震怒,怎么也不同意,赵九郎却极倔,甚至为了反抗安国公而搬出王府住进了父亲的别院中,称要与安国公分家。”说着,大概是想到当年赵晔的倔性,他自己也笑了起来,“后来在一次皇家狩猎中,先皇见赵九郎箭法了得,又听说了他要入禁军的事,便戏称他这侄孙为‘小犟驴’,也同时特许他保留皇籍离开王府独住。”
说罢,他笑道:“我想,也许这便是上天注定吧,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不顾旁人的看法,不顾家人的反对,短短几天内就退了亲事另娶贫家女。而英霁那样的人……他最让人喜欢的便是他的谦恭有礼,温润如玉,却也是因为此,他没有那样勇气与习惯去违背所有人而按自己的心意来行事。那时候我见他,看了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对你并不用情不真,而是越不过摆在面前的大山。事实上,很少有人能越过,包括我也不见得有那样的勇气。赵晔,他身份特殊,自身资质又佳,所以有些傲气,原先我为你担心,怕你与他长久不了,后来我爹说,王府最受宠的嫡孙,父亲唯一的儿子,得过先帝赞赏,不靠家族还能中武举做挥指使,放了谁都要傲气,他有傲气的资本。我便释然了,心想换了我,还指不定是怎样的趾高气扬。”
婚礼
沐景一次次回味着他的话,不得不感叹他说的再对不过,英霁最为她所动心的,便是那一身高贵之下的谦和笑容,可正是这谦和,让他无法去反对他的祖母,无法去违抗他的父母族人。好一会儿,她才继续挤出一丝笑来,“你倒是对他熟悉,知道的这么多。”
孟卓然笑道:“原本不知道的,可他成了我妹夫,我自然要留意一些。”
沐景便问:“姨父见过他了么?他……怎么看?”
“阿景,这是你的丈夫,重要的不是爹怎么看,而是你怎么看。”
沐景又是一番沉默,想起自己之前看到赵晔笑很意外,现在知道他的这般秩事以及他中武举的事也很意外,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不够,现在,她要嫁他了,倒是可以慢慢去认识他了。想罢,便笑道:“去了解他,应该还有些趣味吧。”
屋外墙角有积雪还未完全融化,阳光点点往那墙角处蔓延,终于将光芒照在了积雪之上,一片雪白更加耀人眼。
大雪之后,一日比一日晴好。待得十六日,沐景便得已再一次穿上嫁衣。
这一次,孟家有意从外面请了善妆容的妇人过来替她打扮,虽是时间花得不如之前多,可效果却是大不一样,比之前更加明艳美丽,直让夏妈妈感叹还好是在汴梁拜堂,不只更是好看,也不用受上次那满面泪痕的影响。
这一次的迎亲队伍比之前也足足热闹了好几倍,单单伎乐队伍就就排了几丈长,再加上天气好、汴梁人多、之前这亲事就已传来,所以围观之人也多,几乎满街满巷,甚至稍不注意就要被人挤倒。这一次沐景坐的是八人抬的花檐子,出了门便一路朝往前。夏妈妈同样是与先前的媒人婆一起跟着花檐子走着,一边感叹这娶亲队伍的壮大,一边看到了汴梁大街的模样也感叹媒人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京城的街上就是不同,真是铺子一家连着一家,高楼一座连着一座,待走到后来一条街上,只见街道两旁的房子皆是气派恢宏,门前不是石狮子就是石貔貅,大门上都挂了牌匾,有的两旁还有大红柱子,这让她隐约感觉到应是汴梁城里富贵之人住的街道,没想到再没走几步,前面就传来了欢笑嘈杂声,往前一看,果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户似办喜事的人家,正在想大概是这家吧,队伍速度就慢了下来。待再走近,队伍也停下来,夏妈妈才得已细细打量这宅子。没有红柱子,门前也没有石狮子,只有大门之上有块她不认得写了什么的牌匾,但看上去却十分精巧细致,让人一看就想窥一窥里面的情形,可从外面看过去却只能见到一堵画了树木山石的照壁,根本就见不到院子里的样子。
早已有乐官拦在门前唱着拦门词讨赏,在得了封银后才笑着让开,然后便有人端了谷豆来站在门前一把把往地上撒,有谷子,有黄豆红豆,还有花生桂圆铜钱,旁边围着的小孩子立刻奔上去争先恐后抢起来。
随后便有人抱了一捆青毡花席过来从花檐子前一路铺到大门,接着出来一个伎人拿着一面雕饰宝相花的镜子面朝花檐子慢慢往屋里退。媒人交待道:“要进去了,扶稳了新娘子,别踩到席子外面去了。”她话未完,一直站在花檐子前、几个面容娇好的女子便拿着莲炬花烛往大门走,随后媒人才让人扶了沐景踏着青毡花席进入大门。
进得院中,夏妈妈才终于得见这宅中的模样,竟有假山,有小小的池塘,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而且在这冬天看过去都能见到一片片绿景,身边又有梅花香传来,转头看去,却是才经过一片红梅树。园中景致极美,她却不敢多看,只扶了身旁的沐景小心翼翼随着前面的人走,心想这赵家果然是来对了的,若不是九爷,她与小娘子恐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这样的宅子吧。
园子并不大,没走多久就到了门楣上挂了红色丝帛的新房,夏妈妈一边提醒沐景要进房,一边小心扶着沐景进去。
新房一片喜庆,红色的地衣,红色的窗花囍字,红色的罗制帷幔,入目便觉红火,夏妈妈扶着沐景,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没在床上坐多久,刚刚执花烛的几个女子又过来了,夏妈妈便朝沐景小声说道:“要出去拜家庙了。”
随花烛过来的除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便是赵晔,他同样是一身大红的喜服,显然对礼俗并不知晓,到了喜床面前便不知该如何,还是在媒人的示意下才走到床边与沐景相并坐在了床上右边的位置。接着便有丫环端了托盘走到床边,媒人便将托盘上放着的彩缎递了一头给赵晔,又递了一头给沐景,笑道:“新郎官请新娘子起身吧。”
沐景捏着手中的彩缎不知是不是要站起来,正迟疑着,却听一个声音道:“九哥,快唤一声‘好娘子随我去拜祖先吧’!”
这声音带着顽劣,带着笑意,哪怕隔了这几个月,她也一下子听出来是那赵十一郎的。随后便又听他叫道:“九哥你瞪我作什么,本来就是嘛!”
“哈哈哈,赵指挥不好意思了,脸有些红了呢!”另一边,有个更大的声音传来,一听就是武人的嗓门,本来都没什么的,却被他们弄得连沐景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后在一片笑声中便听见赵晔的声音传来:“娘子请。”
声音有些僵,有些微微的窘迫之意,竟真像是不好意思了,不由自主地,她想起了那天他马背上的酒窝起来。这时夏妈妈扶了她从床上起来,她则屈身朝面前的赵晔回了一礼,心想要是现在旁人要她也唤一声“官人请”,恐怕她也要脸红了。
赵晔看着红盖头之下的她,不禁散去了刚才那一丝窘迫,微翘了唇角,随后身旁媒人对他小声道:“拿了红缎,慢慢退着出门去。”
他便看着对面的红盖头,执着挽着同心结的红缎一步步往后退,也牵引着沐景一步步往前走,一直到中堂停下,媒人将系了红绸的秤杆递到他手中:“新郎官挑盖头吧。”
赵晔拿了秤杆,一边看着对面的她,一边想象她现在是一副怎样的面孔。他以为新娘大多是娇羞含笑的,可他很少看到她羞,也很少看到她笑,至少……是在他面前。而此时呢?
赵晟早蹲在了地上往盖头底下看,一边看一边喊道:“九哥你快挑,我看不到!”
那家那新。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