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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景笑笑,“有劳妈妈了。”
曾妈妈忙道:“夫人折煞老奴了,侍候好夫人是老奴份内之事。随后又道:“这两日在夫人身边侍候的几个丫头有几个是因办婚事时人手分派新过来正房的,夫人可用得顺手?若是她们不得力,夫人只管说了另换。”
沐景便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丫环,那几个立刻站到了她面前去待候她安排,少倾,原本就站在人群中靠前的一个丫环也站了过来,却是夏妈妈提过的那个昨夜在赵晔房中值夜的:细长而疏密有致的眉,丹凤眼,小巧的鼻子未点绛而自娇艳欲滴的红唇,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风情万种。
昨天倒是没仔细看她,今天才知为什么夏妈妈昨夜去过一趟东厢就那般着急了,这样女人在一旁值夜,谁还能坐怀不乱?再看其他三个,年龄是最具芳华的年龄,模样嘛,一个圆脸端庄柔顺的,一个尖脸娇媚俏丽的,还有一个瓜子脸柳烟眉看上去就想怜爱的,真是各具风姿,要人不生怀疑都不行。若说这赵宅全是佳丽也就罢了,可那后面站的明明就有相貌一般的嘛,而且大多是平常的模样,也有年纪大些的,身段难看些的,正好就那么巧,调到她身边侍候的人就是这里面容貌身段上的佼佼者。
一旁夏妈妈早已冷了神色,看着面前四人的目光都不能称之为看,而是瞪。
沐景却看向曾妈妈,“这几名丫头都是妈妈亲选的么?”
曾妈妈并不迟疑,很快就不慌不忙地回道:“并不是,因九爷下定聘礼、迎娶都是突然而来,王府那边也不多管,宅子里没作主的,便都是老奴与外院的赵管事他们在按排置办,老奴这些日子都去忙与婚事相关的事了,对于丫头婆子分派的事倒是疏忽了,只让下面人在办。不过因之前在正房中侍候九爷的丫头都是年轻的,老奴便稍稍交待了下面分派时样子不能太难入眼,免得让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夫人吩咐的而说夫人闲话,没想到……”她顿了顿,说道:“她们却做过了火。”
这话一完,立刻就有个妇人跪了下来,着急道:“老奴愚钝,夫人恕罪。”
“蔷儿便是老奴安排过来的,那时老奴只道她行事稳重,还望夫人恕罪。”
这两人一跪,前面站着的四个丫头全跪了下来,连称“夫人恕罪”,让坐在上面的沐景瞬间就成了名符其实的主母……正给下马威的小心眼主母。
当所有人都认错,那便谁都没有错了,更何况这还不算什么错:她能以自己身边的人丫头太貌美太勾人而明着责罚?而且人家说了,赵晔身边的丫环以前就是模样好漂亮的,她们是按赵晔的喜好来的呢!
此时才知做主母的艰难,沐景有些不那么自然地笑笑:“曾妈妈哪里的话,她们都很好,你们都起来吧。”
待一行人起来后,她才再一次打量前面的四个丫环,问道:“我还没问过你们的名字呢,都叫什么?”
从左至右,第一个圆脸、端庄,正是早上喊自己起床的身穿浅紫褙子的丫环回道:“奴婢映红。”
之而几么。第二个尖脸的回道:“奴婢蔷儿。”
第三个瓜子脸,看上去柔弱纤细,如江南女子般水婉约含情的轻声道:“奴婢若云。”
最后一个便是那丹凤眼的,回道:“奴婢采心。”
曾妈妈说道:“映红蔷儿若云是新分来的,采心是原本就在九爷身边侍候的,还有陈妈妈也是一直侍候九爷的,对于九爷衣食偏好夫人不太了解的可以问她们。”
沐景便看向采心,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她是不是已经和赵晔……那个过了。
这个正常吧,太正常了,一边如此想着,一边笑道:“那就她们四个在这里侍候吧,我挺喜欢的。”
“是,全听夫人吩咐。”曾妈妈回道。
沐景则在心中想:不知道晚上你们要安排谁去东厢侍候呢?后面好像再没有能同前面四个媲美的丫头了呢。想到此,心中不免有些愉悦,她们千算万算没算到赵晔成婚后不住正房吧,倒让这精心挑出来的几个美人落了个空。只是……这到底是谁的意思?这宅子里的下人再看不起她也不至于这样和她过不去吧,得罪了她这个夫人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她们又哪里来的这般胆子?
丫头面前来炫宠
见过一行人之后,沐景也介绍了夏妈妈,然后便发话让众人散去。到沐景无聊之际回房准备补觉时,夏妈妈便等不及瞅准独处的机会开口道:“采心采心,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要采谁的心呢!”
已躺上床的沐景听了她的话又忍不住笑起来,夏妈妈却皱眉道:“我的夫人,你别跟个外人似的笑啊,这一个个现在是丫头,以后可就是姨娘了,一个一个庶出的娘子郎君得操心死你!还有,九爷有没有给你说过谁当家的事?”
沐景根本没想过还有这茬,此时才极为实诚地摇摇头,心想他那个文杰说的冷水才不会和她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呢!
夏妈妈便满面凝重道:“以前九爷宅子里没女眷,那弄个妈妈管后院也是正常的,可现在你进门了,怎么没说把这大大小小的事务交给你?难不成你这堂堂正正的夫人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这哪里是夫人,这是妾室呢!”
沐景稍稍衡量一下,神色依然轻松:“可我觉得这样也不错,我之前没当过家,也没在这样大的宅子里住过,真让我当我也不熟悉。”
边外到里。“不会当可以慢慢学呀!”夏妈妈立刻道:“现在是没什么,可到以后呢?比如那映红采心什么的有了子女?成了姨娘?比如九爷又从外面纳进来几个人?人一多,你这夫人若当不起家,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沐景想说不放在眼里就不放在眼里,那她就规规矩矩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拿了赵晔的钱出去买些花,天天浇水施肥侍候着打发时间算了,或者再买几只鸟来,天天逗鸟玩,却又怕夏妈妈担心着急,便只是正了颜色道:“我倒是忘了这些,这事我好好想想吧,我先睡下了,妈妈也去歇歇吧。”
夏妈妈却十分清楚她的禀性,小声道:“我说夫人,你是不是还想着之前那人,还没把心放进这九爷身边来?”
沐景心中似被击了一下,淡淡道:“我没有。”一边说着,一边又想起了英霁的伤势,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无法弄到一点他伤势的消息。
夏妈妈叹气道:“夫人,若你是把心放在九爷身上,放在这院子里,你就不会是这副态度。你是打算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把这几十年都这样熬过去算了?”
“我没有……”沐景有些心虚。
“没有现在就得好好想想,怎么和九爷提了把这掌家的大权拿过来,还有这正房里的那几个,得快些换了。”夏妈妈一边说一边叹息道:“要是绣儿过来了,或是老爷舍得多置几个人陪嫁过来就好了,你这边还不至于这般可怜,屋里屋外都没个自己的人。”
沐景却想到了其他,迟疑着开口道:“妈妈,你能帮我去姨父家看看么,让他们注意着英家的消息,若知道了英霁的情况,便想办法过来告诉我。”
“我不做这事!”夏妈妈想也不想就拒绝:“你是要浸猪笼还是要被赶回娘家怎么地,都嫁过来了还打听这事,让九爷知道了他心里怎么想?”
沐景求道:“妈妈,我没别的心思,我不过是想知道他的伤势,一直不知道,我心里便一直不安。”
“那也不行。”
“妈妈……我求求你了。”沐景苦声道:“等我知道了消息,放下心来,我才能好好来料理这后院,好好和赵晔弄好关系,然后……”她好不容易才硬着头皮道:“然后快点生个孩子巩固地位。”
夏妈妈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意来,点头道:“你这样想就不错了。”随后想了想,说道:“真要打听消息也得过两天,总不能这一进门的就往外跑吧,让人知道了说闲话可不好。”
已到这地步,沐景只得点头,“那就过几天吧。”
“那你先躺躺,我出去了。”夏妈妈才说着,便听外面有什么东西被撞了一下,一时大惊,立刻挑了帘子去看,只见外面隔间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而隔间通往外面堂屋的门帘则微微摆动着,似风吹又不似风吹。
夏妈妈便又往前,将那道帘子突然撩开,只见四个丫头都在外面,一个擦桌子,一个摆花瓶,两个地位高些的映红和采心则坐在凳子上绣着东西,一副安详之态。见她挑帘出来,有意将声音放轻了问道:“夫人睡下了么?”
“正要睡呢!”夏妈妈语气十分不善地回了句,然后卧房去。卧房内,沐景正坐在床边看着她,待她走进才问道:“是谁?”
夏妈妈回道:“全都在,刚才肯定是有人进过旁边的,只是不知道是谁。”
沐景说道:“是我们没注意,还以为这还是自己家。”
“那可怎么办好?前面倒没什么,说了就说了,可她们听见了英霁的名字。”夏妈妈小声道。
沐景想到这时候外面的人不可能再过来偷听了,倒是没那么注意,“也不用太着急,赵晔不是清清楚楚么,她们几个丫头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再说我本来就没做什么。”
夏妈妈这才点点头,神色却仍是放松不下来,然而再没有同她聊私话的心情,只交待道:“不说了不说了,这人真要换,要不然养在身边跟养着几个贼人似的。”
沐景点头,才要躺下,夏妈妈便又交待道:“还有,那是谁,是你丈夫,别总赵晔赵晔的,叫得多难听!”
沐景滞了滞,“那叫什么?官人?郎君?”随后忍不住笑道:“叫不出来,他也没叫我娘子。”
夏妈妈也笑了,回道:“总之在外面不能这样叫。”
沐景便点头道:“好,在外面叫官人。”
待夏妈妈终于出去,沐景便闭了眼睛,睡着前突然想到与赵晔说的那有了子孙让不让子孙娶乞丐女奴仆女的事,随后就想到自己以后总是要有孩子的,那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因为她在后院的地位不高而受委屈,又会不会怪她不争气而让他们受委屈。
睡了之后做梦,竟梦到了身边那几个新丫头,梦里她们一个个都身怀六甲大着肚子,身旁还站了几个小些的男孩女孩,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对着她笑,样子十分春风得意,之后她便醒了,外面已是晌午。
起身后,有丫头过来给她梳洗,正是唤作映红和采心的,那映红看着端庄,却还话多些,而采心看着娇媚,性子却很沉稳,不急不缓,偶尔浅浅笑。那笑容配着那凤眼、那细眉、那小巧的鼻子嘴巴,看着很是舒服,沐景不由地想自己若是个男主人,此时定要忍不住欲念白日宣淫的。
在这院子里甚是无聊,沐景只得在正房周围左右转转,看看花草,心想明日一定不这么乖,得整个院子的跑着看。好不容易闲混到要下午晚饭时,赵晔倒是回来了,看到他的那一瞬,沐景一下子觉得其实他在日子应该好消磨一些。
不用她侍候,采心早已上前去替他摘幞头,解衣袍,映红又打了水来给他洗手洗脸,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在映红近身时将她扫了一眼,似乎是没见过的样子。待忙完这些,他才坐到了桌边,然后便上菜用晚饭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风姿各异四个如花女子便站在桌旁待候吩咐,沐景看看她们,又看看赵晔,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梦里这几个女人牵的牵抱的抱,以及大着肚子的模样,所有全是身旁这男人的娃。
察觉到她的目光,赵晔抬头过来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