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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问:“女施主找智贤大师何事?”
“我家夫人来找智贤大师听禅了,可一直没见人,我便过来看看,别人说智贤大师的院子在这里。”
小沙弥往院中看过来,沐景立刻缩回头。
“女施主,这儿便是我师父的住处,但我师父今日专心译经,不曾见客,我也不曾看见有女施过来,此处院落大致相同,极易迷路,也许是你家夫人走迷了路,女施主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没见过么?你没见过我家夫人?是两位夫人一起的。”
“没有。”
沐景小心探出头来,只见采曦着急着,在拱形门处转身离开。
小沙弥也回来,扫雪声继续,屋内温声细语从未停,一切,一如之前。
她站累了,再蹲下;蹲累了,再站起身。
天色渐渐暗下来,有零零碎碎的雪花飘落眼前,沐景抬头望去,竟又是下起雪来了。一动不动站在外面这么久,身上已冻得全没有知觉了,肚子也早已空空如也。
赵晔……为什么昨天你不说不许跟大嫂去一定要跟你去,为什么你不说东厢睡着冷,为什么……为什么和她一起来相国寺的不是你!
如果是和他一起来,那她就不会为了躲开别的女子而单身一人,不会被赵晟拔了钗子戏弄,也不会把笑面虎当小绵羊,更不会躲在这儿挨饿受冻吹几个时辰的冷风来听别人偷情,而且还随时会被发现了丢掉性命。
墙那边似乎有些了些动静,她也没心思去管,雪越下越大,洒得她斗篷上满满都是雪挥都挥不及,腿脚麻木又饥饿无比中,她恍惚都要晕倒在地。
又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一句话让她精神为之一震!
“今日天冷,外面铺子只怕收得早,你……”
“我知道,可就是舍不得走。要到元旦了,家里忙起来,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过来。”
叹息声中,两人似乎又开始亲热起来。
沐景在心里催促,天快黑了,人快散了,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人怀疑了!
好在里面又说了会儿话,便有了轻轻的水响,不想沐浴,似乎是在擦洗身子。然后便听那智贤大师的声音道:“刚才外面有声音,是什么事?”
一个女声道:“听着好像是有人过来寻家中夫人,说是她家夫人来听大师讲禅的,却没见人。”
九爷来了
一个女声道:“听着好像是有人过来寻家中夫人,说是她家夫人来听大师讲禅的,却没见人。”
“没见人?”
“是。”
一会儿,门开了,里面有说话声,但不太清晰,沐景又将耳朵贴到了墙上。
……
“那夫人是谁?”
“这个,我没问……”
“那丫环是你见过的吗?”
“没有,从没见过。”
“下次注意些。”
“是,师父。”
沐景暗暗松口气,没想到这女的心狠,男的也不是省油的灯,竟这般谨慎,连她的身份都要问,还好采曦没说。
原来情也不是好偷的。
听房更不是好听的。
时间一点点过,她终于听见那女人离去的声音,又亲眼看见丫环先探了探,然后领那贵夫人出去。
接着,门关了,小沙弥继续扫雪,大概扫了盏茶时间,小沙弥才进去,又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那阵她等了许久的关门声。
现在,应是她离去的时刻了。
眼看天色渐晚,沐景却不敢大意,又等了会儿直到确定门不会再开了才直起身子,等腿脚利索了便轻手轻脚又急忙忙出了拱形门。
毫不迟疑地一路往前,直到离那智贤大师的院子很远了才停下步子来,抬眼,却见前面竟是一块菜地,远远看着,踯躅了一会儿,有身上僧衣穿得松垮垮的僧人从屋中走出来,然后开始脱裤子,却是准备小解的。得些找景。
沐景立刻转身,又往回跑。
此时雪越飘越大,视线也不那么清晰,在这冬日里天黑下来几乎是立刻的事。可她看着茫茫一片白雪盖着的佛寺,竟是摸不清方向,不知该往哪里回去。
来来回回转了几圈,见了门想去敲着试试,却又有些犹豫,远处似有人往这边走来,她想了想,不是上前去问路,而是躲在了墙后。
万一这和尚们也爱议论人,到时候传来传去,那智贤大师知道就在他情人离去不久后寺里有和尚碰到个迷路的夫人,会不会有所怀疑?而且她好像还在那屋后与拱形门之前留下了脚印。
还有一事,便是她独自一人在佛寺的无人之地待了几个时辰,此时被人发现,然后送她出去,然后又将此事传出去呢?
她是赵九郎新娶的娘子,是赵九郎退了门当户对又亲上加亲的婚事而从汾州山地娶回来的,谁都对她好奇,谁都想见她,若是知道她在成亲不过几日就在相国寺中离开下人失踪了几个时辰,别人会怎么想?这虽是佛寺,可分明有人在这里偷情……
沐景不由蹲下了身子,绝望片刻后又撑着站起身来往外走。
现在似乎只能偷偷转出去,若是采曦和夏妈妈还在还好,若是不在了,家里也知道她失踪的消息,那就回去再和赵晔解释。
他应该会信吧……而且,她还没有和他圆房,大不了……沐景脸红地想,不是说第一次会流血么,大不了让他马上圆房试试就行了……
夏妈妈还与车夫守在相国寺外,采曦早已赶回赵宅,急匆匆去屋里寻人。
“夫人回来了没?”一进门,采曦就立刻抓了采莲问道。
采莲脸上也是着急,回道:“还正在想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呢,你不与夫人在一起么?”
最后的希望破灭,采曦泪水都吓得涌了出来,无助道:“那怎么办……夫人到底哪里去了……”
“别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采月从房中出来,扶了她问。
采曦哭道:“夫人去什么大师那里听禅,结果听得不见了人,外面夏妈妈没等到,我进去转了好久也没找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采月神色凝重道:“不是去逛铺子么,怎么又去听禅了?”
采曦一边急着流泪一边将相国寺里的事说一遍,采月一听便问道:“那位叫九爷晔表哥的夫人叫什么?”
采曦回忆了半天,最后摇摇头,“她没说,夫人后来还问我认不认识,我说不认识。”
“那是不是身段纤细,长相清秀也好看,很爱笑的?”采月又问。
采曦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对了,好像是姓林!”
采月脸色又凝重了些,皱眉道:“这大娘子,你们不认识她还不认识么,怎么扔下夫人自己走了,那是林家的五娘,正是七娘的亲姐姐。夫人失踪之事八成和她有关,她与七娘感情好,定是因九爷退亲之事而对夫人心生怨恨!”
五娘她不知道,但七娘她却听过,正是九爷之前订了亲又退亲的表妹,没想到相国寺那替夫人解围的竟是七娘的亲姐姐!“那……难道她竟那么大的胆子害了夫人么?”采曦说着泪水又是一脸。
采月立刻道:“别胡说,恐怕要派人去找。”随后又为难地自语道:“不行,不行,此事不能声张,这可怎么办……”
“不如去找赵管家,他一定有办法的!”采莲立刻道。
采月却摇头,“不,赵管家也是反对九爷退亲的,还是去找九爷妥当。”
“可九爷不在家呀!”
“我知道他在哪里,你们就在家,我出去找!”采月说着就出了门去。
一开始,沐景是在找之前走过的茅厕、给她指过路的小沙弥、以及智贤大师所住的院子,准备从起点开始返回。
后来这些都没找到,却找到了往前院去的通道,然后发现中间的门被锁了……自然会锁,因为雪已经大了,天已经黑了,什么万姓交易早已结束了。
后来她灵机一动,想起了之前所遇菜地周围好像也围着围墙,而那围墙看上去似乎是边界处的围墙,菜地本就会分布在边缘处,所以她猜测墙那边应该是汴梁某条大街。
所以后来,她就又开始找菜地。
这其间自然遇到过僧人,但天黑又冷,还飘着雪,僧人极少,且走路都埋着头,她倒是躲过去了,只是不知这倒底是幸还是不幸,也许她救助僧人也比在这里面瞎转好。
转到菜地时天早已全黑,菜地上唯一有的那间屋子黑漆漆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沐景知道那里住着的看地僧人是个有些邋遢且丝毫不注意礼数的壮硕僧人,有些怕,往围墙边时绕得远远的,最后在确信不会吵醒他的墙边停了下来,抬首望墙,无奈之下还是放弃了这地方,找了个离僧人茅屋没那么远,但好爬一些的位置。
墙上散着雪花,带着薄冰,她缓缓伸手摸了摸,只觉得稍不注意就被会冰冷的墙壁粘掉一层皮,事实上,那样她的手也不会有多大感觉,因为她一双冻得通红的手早已毫无知觉。
万籁俱寂,寒风呼啸,远处似有狗叫声传来,而有些时候仿佛能听见雪落地的声音。她极不舍地脱了脚下一直穿着木屐,将绣鞋踩入雪中,然后伸了手,隔着袖子攀上墙壁。
她是见过文杰爬树的,也见过他爬墙抓窗户的,可轮到自己却发觉并不那么好爬,手根本攀不住墙,没等脚踏上去就滑了下来,试了几次,人筋疲力尽不说,脚早已在泥泞雪地里浸的透湿。
最后无奈,又四处捡了砖头过来垫,甚至找不到砖头跑去菜地里拔了大白菜过来踩着,这才攀上了围墙最上方抬脚往上爬,终于在冒头看到墙外边是宽阔街道时几乎喜极而泣,一下子似乎又有了些劲,抱着墙头将手放在嘴边哈了会气,待有些知觉后才又抓牢了继续爬。
腰后却遭人一拦,人便被人从身后抱住悬空了起来。
那僧人竟发现了!
沐景身上一震,“啊”字还没呼出来,头顶便有声音道:“傻瓜,那边是御街,禁人通行的。”
这声音!
感觉自己踩在地上,她才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去,不敢相信地看着身后的人,然后泪水就忍不住涌了出来。
脸庞感觉到那液体,只觉得滚烫,许久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暖。
“你……你怎么来了……”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哭道:“你怎么不早点来,我差点冻死在这儿了……”
赵晔将浑身冰凉的她搂住,安慰道:“我听见采月说就赶来了,只是一时没找到你。”
沐景觉得他胸口暖暖的,如火炉一般,忍不住让自己又贴紧了一些,将手也擦入他腋下,“没想到……真能有人找到我……”
赵晔微微笑了起来:“本来找不到的,可是看到有人在爬墙,就找到了。”
她站着没动,一直贴着他哆嗦,直到怀里渐渐回暖,手开始有知觉,这才觉得心绪也平静下来,恢复了神智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晔搂了她道:“去另一个地方爬。”
他便又挑了面墙,还是最初她放弃的那面,轻轻一攀就坐在了墙头,然后朝她伸出手来。
沐景将手放在她手心,脚踏上了围墙的砖缝处,由他拉着往上爬,才爬了两步,他就伸出手来一把揽了她的腰抱着她坐在了墙头,待她坐稳,他早已跳了下去。
“往下跳。”他在下面仰头喊道。
沐景低头看他,突然觉得这样高高在上,然后看着他低低在下的感觉真好。
“跳。”他又说。
沐景小心地按着墙,回道:“你不让开我怎么跳?”
难道他看上去还没有地面安全?赵晔静了静,随后才沉声道:“你跳,我接着。”
沐景想了想,回道:“你还是让开吧,我往地上跳应该站得稳些,要不然我们两人都摔了。”下一刻,赵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