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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其间内情除了她自己只有赵晔知晓,她不知道该不该去,能不能去,可赵晔却不在家中。
惠容公主又笑一声,笑容里带着明显的不屑,“没想到一个小商贩的女儿,倒还有几分胆色,还敢过来。”
沐景想起在“送人事件”后,她竟没有来同自己道过谢。
可事已至此,她再改主意,不只自己过意不去,林依媛那里也同样是得罪,而且,她也不屑如此。
惠容公主与她怀中的小白猫说着话,沐景的手心捏满了汗,心想自己现在跑是不是太晚了。不知道这驸马府都有什么人,那驸马在不在家,要是她跑,然后惊动了驸马,是不是可以暂时保住一命?
“九娘子娘家是汾州?”榻上公主问道。
推测的结果,是不敢。一是惠容公主最初怀疑她时是有试探的,并没有直接动手;二是赵晔曾说过公主不敢,所以,她应是不敢的。那自己此去,应不是去送死吧,而且她也没有理由不去,不但没有理由,且一说不去,惠容公主可能就怀疑了,所以她还是打扮得体后出了门。为怕万一,她还是和采曦说了想办法去找赵晔,至少告诉他她被公主请去了。采曦疑惑,只是点头答应。往垂花门去时,却正好碰上了端了针线笸箩的采心。
采心只稍稍停顿一下就回道:“但听夫人与九爷吩咐,夫人与九爷让婢子去哪里婢子就去哪里,绝不再敢忤逆哭诉。”
沐景不敢多看,到榻前跪下道:“靖王府九娘子赵沐氏见过惠容公主。”
“嗯?小东西在求我呢,那我就饶了你这一次怎么样?”
怎么办……
“那不就是狄武襄公那个地方,九郎是清明随周太尉去祭拜狄公墓时见到你的吧?”
“你这么乖,我都不忍心惩罚你了,可你做错了事,我是一定要惩罚的,怎么办呢?”
……
房中的下人立刻去给惠容公主看手,又拿药又拿布巾的,另有一人则抱了白猫要出去,才迈了一步,惠容公主就说道:“去哪里?就在我面前剁!”
有人放了块木板在地衣上,又有人拿了剁肉的刀来,那猫一见了刀就大声叫着挣扎得更厉害,毛都竖起来了全身警惕着,拼命要挣却挣不开,又有个丫环过来,与先前的丫环一起联手将猫放在了木板上,三只腿并着,一只腿被置到空处,然后第三人举了刀。
惠容公主只是笑,一边逗着手中的猫,一边说道:“没什么,你知道前些日子城里有个夫人乘车出门,结果被马撞,然后摔毁脸的事么?我是怕你路上出个什么意外。”
其实那伤口很小,猫也不是随便张爪子的,不过是随意攀了攀,只在惠容公主手上轻轻划了一道,还没有流血,大概是有些疼,但还不至于太严重。
“喵——”
“谢公主。”沐景说着,缓缓起身,在丫环引领下坐在了惠容公主坐榻下方的椅子上。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惠容公主惊叫一声,沐景抬起身来,只见那只白猫不慎从惠容公主腿上滚落,为避免掉到地上,所以白猫下意识地伸了爪子去攀自己能攀到的东西,结果就在惠容公主白嫩的手上划了一道。
惠容公主却脸色大变,盯着滚落下地的猫道:“小畜生,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就朝身边人吩咐道:“把它腿给我剁了,它用哪只腿抓的我就剁哪只腿!”
又暗示来了!沐景肯定,那智贤大师一定是没信她与林依媛的话,仍然是怀疑她。
“是,公主。”那丫环答道。
闻得此言,沐景猛然一震。
“喵——”却是猫儿的声音。
惠容公主轻笑,带着些冷意。
驸马府又是一番豪华气派,沐景却无心观赏,只随丫环一路往前,穿了条条走廊,道道门洞,到了府邸正中间的房子,进门之后又往里侧去,才撩门帘便觉里间暖气逼人,馨香扑鼻,穿过帘子先是看见两只摆了红梅的花几,然后是一座绘着国色牡丹的画绘,一张红漆的圆桌,正在此时,她听见到了前面传来的一阵细小声音。
她想,靖王是堂堂的亲王,赵晔的父亲是靖王的嫡长子,赵晔又是他父亲的嫡长子,而赵晔的二叔是靖王嫡次子,正任国公,且听二婶的意思,靖王府是宗室里面最受人敬重的,自然也是最受皇帝敬重的,而赵晔又受过先帝夸奖,亲允他自立门户……她想了许多,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到底算不算高,身份高贵的惠容公主敢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杀了她。
她腿有些跛,但也能很利索地走路,见了她,低头道:“夫人。”
沐景依然坐着,真的是如坐针毡,冷汗淋漓。
沐景继续重复上一句话:“是,公主。”
她这意思……沐景心中又发起慌来,只得继续装坦然道:“奴家的确是出身微薄,也因未见过什么世面而怕在公主面前失礼,但公主相邀,奴家心里兴奋,受宠若惊,自然是怕也要来的。”
“小东西,你怎么这么乖呀?”
“是吗?”惠容公主反问,“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沐景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主动提出离开。可人家是公主,人家不发话,她没有离开的权利,而且既然是请了她来,就不怕她离开的,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真要留,她走得出去么?
又往前走几步,便是一道两开的帘子,帘子是红绸的,印着金色花纹,被勾子勾在两旁,走过帘子,便见到了靠在里前右侧矮榻上了惠容公主,她正半躺在榻上,逗着只白色的狮猫。
采心回:“谢夫人,好些了。”说着又接着道:“上次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那时我腿才伤,本就担心九爷与夫人不喜,后来九爷正好说要送我去霍家,我就慌了,又见霍夫人瞪我,我一时心慌无主张,就跑去求了夫人,现在想来,十分惭愧,九爷不曾打罚,应也是夫人劝说,采心谢夫人大恩大德。”次道沐去。
如此想着,沐景心里便又十分不好受,甚至有些后悔上次没让她走。
沐景不敢看,紧紧闭了眼。
死亡临近
她听到了刀挥下去的声音,听到了刀砍到骨血的声音,也听到了猫的惨叫,而且拿刀的人一刀未砍断,又砍了一刀。
沐景觉得脚上被什么东西一扑,睁眼来,只见那身上染了血的白猫竟挣脱丫环窜到了自己脚边,她惊得立刻甩开脚,白猫被她掀得滚开,然后继续惨叫着提着一条腿跛着跑了出去。
沐景看着自己脚上的血,忍不住颤抖。
“倒是把九娘子的鞋弄脏了。”丫环一边收拾着,惠容公主看向她说道。
沐景紧拽着手,回道:“无妨……”心里想着不知道采曦有没有让人去找赵晔,赵晔又有没有过来救她,虽然她让他生气了,可至少她是他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钱娶来的妻子,是他说的不划算,就这么被人杀了他就亏大了……
“怎么没给九娘子上杯茶?”惠容公主突然朝身旁丫环问。
丫环立刻动身去沏茶,惠容公主又对沐景笑道:“九娘子似乎有些怕血啊?”
沐景僵硬着笑了笑,并不回话。惠容公主自己又说道:“我也不是爱罚它,谁教它犯错呢,犯了错,总要受教训,要不然我就是和我自己过不去了,九娘子,你说呢?”
沐景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是,公主说的是,是它胆大伤了公主玉体。”
“是,你也觉得是吧,所以你要是受了惩罚是不会喊冤的吧?”
沐景背后又是一阵冷汗,几乎连笑都装不出来,才要抬头,身旁便有人道:“九娘子,喝茶。”
沐景惊了惊,转过头来,只见一双细腻白手正将一只白瓷茶盏递到她面前。
那茶红红的,看着竟像是血水一样,让她忍不住就想起那断了腿的猫来,又想起那断着的腿,心中阵阵犯呕,却看着茶又意识到这茶可能并不简单。
她缓缓伸手,将茶接在手中,一抬头,只见惠容公主正看着她笑,那笑里说不出的狠毒阴冷,让她捧茶的手都要颤抖起来。
“这是上好的大红袍,九娘子好好品品。”惠容公主笑容诡异地看着她。
喝,还是不喝?沐景想装就应该装到底,她该喝的,可万一这茶里有毒,那她便是以性命来作赌注,她有那样的胆量吗?
按她所想,惠容公主是不敢如此明止张胆地杀她的,可万一呢?
她不想死……所以没那胆量来赌自己的猜测。
“九娘子,喝呀——”惠容公主催她,脸上仍是带着相同的笑。
沐景看着盏中血似的红茶,想装着要孕吐而不去喝茶,却想起自己才成亲不到一个月,不会有孕;想装晕,却似乎太明显,而且就算晕,惠容公主也依然能逼她喝茶;不小心摔掉?仍然太明显,而且她又可以再倒一杯来。
好一会儿,沐景端起茶盏,真真实实的喝了一口,然后拿了手绢轻轻擦唇,将喝的茶小心地吐了出来。如果这茶无毒,那她喝了,没事;如果这茶有毒,那更不能喝。
惠容公主问:“怎么样,茶还可以么?”
沐景回道:“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能尝出是好茶。”如此大着胆说不习惯,不过是为了放下茶盏不再喝。
惠容只是笑,然后不说话了,玩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衣袖,就是不开口,也不让她离去。
沐景不想说多错多,也不想被她看出些什么来,所以只静静坐着,并不主动开口。没一会儿,榻上就有了声音,却是数数,只听惠容公主慢慢道:“十,九,八,七……四,三,二,一。”然后侧过头来朝她笑。
“十声了,你果然还没倒下,证明你根本没喝茶。”
“你……”沐景大惊失色,“你下毒”的话几乎脱口而出,随后却谨慎起见地改口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惠容公主脸上的笑终于消失:“果真就是你!”之后才冷声道:“装蒜么?你可知我在里面下了些蒙汗药,你要是喝下,此时早昏睡过去了。”
原来是蒙汗药,她哪里能猜出不是毒药,竟是蒙汗药……
沐景全身都紧绷着,可还是装作疑惑道:“公主在里面下了蒙汗药?为什么?”
惠容公主冷笑:“小小村妇,倒是沉得住气,是打算一直装到底么?”
“奴家不知哪里犯错,还望公主明示。”沐景此时也不过是狡辩了,只是还想坚持一下而已,却不想让自己白白跪一场,所以只是低头,并没有从椅子上挪开跪到地上去。
“哼!”惠容公主道:“放心,会给你明示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不过……”她突然笑道:“要是你回去把自己的舌头割了,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给你明示了,嗯,听说你还会写字?那应该把握笔的手也剁了。”
“奴家惶恐,不知道公主为何如此说。”
惠容公主似要发怒,瞪了她两眼,随后才一字一句道:“没事了,你回去吧,记得,路上小心些。”
“谢公主。”沐景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往外逃。
只要有命出去,只要有命出去……此时,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头。
直到看见采月,坐上自家马车,沐景才稍稍心安,叮嘱车夫道:“路上慢点,小心些,一定要看着来往车辆,知道吗?”
对她这样多余的交待车夫有些奇怪,却仍是连连点头,“夫人放心,小的一定会稳妥着。”
沐景坐上车,想了想又撩了帘子交待道:“还有,往人多的街道走,别走不见人的。”
车夫倍觉奇怪,仍是点头,“好的,小的绕着热闹的街道走。”采月在车夫旁坐下,回头问沐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