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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贵妇,就此和离,你的日子会难上许多,也许英家会介意你再嫁之妇的身份,也许你会被迫与比赵晔差许多的人成亲,不过,我与父亲都会尽力帮你。”
沐景这才想起,她曾经是不愿嫁给赵晔的,曾经是希望那婚事不过是一场梦的,现在算不算心想事成?可是……
“表哥,哪有你这样劝人和离的……”她说话的语气虽轻松声音却是极无力。
孟卓然笑道:“我就劝人和离怎么了,你不知,这世间之大其实有许多路可走,女子也并非一定要守着个男人过日子。前些日子我曾见着个早有所闻的晋中大贾,没想到那竟是个女子,让我大吃一惊。之后才知她年轻时嫁人,在夫家受了许多苦,几年后因夫婿太过混帐而被官府判了‘义绝’,孤苦无依后她随人做生意,然后自立女户,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家财竟是我爹的好几十倍,人又爽朗热情,泼辣大胆,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大为感慨其实世间之事全在人为,女人也可以活得如她般潇洒!”
沐景在心中敬佩这女子,同时也明白表哥的意思:若不愿与一人在一起,那就不在一起,无须为了生存而将就。
若不担心颜面扫地,若不担心流言蜚语,若不担心日后孤苦,她还愿意与赵晔在一起吗?
孟卓然看着沉默的她,悄身离去,才要关门,她却突然回道道:“表哥,带我出去走走吧,来汴梁,我还没在街上好好看过。”
孟卓然笑道:“瓜田李下,你不怕人非议?”
“都拿到放妻书了,我还怕什么非议,而且表哥没听到么,我的非议本来就不少。”
孟卓然走过来,一边拉了她出去,一边笑道:“要是你和离后没本事做生意,我娶你也行,反正我这单身汉放着也是浪费,至少再嫁之妇的身份嘛,我爹不介意,我娘介意,但你是她最疼的外甥女,她估计也不介意了。”
沐景白他一眼,“嫁你还不如去求赵晔再把那放妻书收回去。”
两人最终还是没孤男寡女出门,而是带了阮妈妈一路往最热闹的地方而去。
冬日走俏的梅花、年画、灯笼、炮仗、桃符、门神、春联……各式各样挂满了街头,采买的人亦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又有红纸或是彩纸剪成的挂千,喜鹊登梅、松鹤延年、鲤跃龙门、百鸟朝凤种种图案只要想不到没有买不到,又有又粗又大的龙凤红烛,以及镀金的华美烛台;因元旦家家都得祭祖,纸马店的生意亦是犹如清明;绸缎庄,布料铺子,成衣铺,家家都有人仔细看着……沐景不由想起自己与赵晔的这除夕夜,这三朝大会的日子会如何过,或者,他们会去王府用家宴?
再前行些,便有一大街的各色食物,也大多是应季的,比如元旦要饮的屠苏酒、椒花酒,素饼,柿子、橘子,也有表哥曾给她买过的七宝五味粥,煮得热腾腾的,在冬日的天气里冒出缕缕白气。
她在卖早点的小铺前点了碗云英面,抬头看对面坐着的孟卓然,却似乎有些饿了,早已将面前与她一样的云英面吃了一半。
若是他来,定然是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一动不动,一口也不肯吃吧……他那王府出身的人,就爱吃炒鸡舌这样的费钱耗力的菜,嗯,还有虾,瞧他那一手剥虾的功夫,以前定是没少吃。
孟卓然抬起头看向她,“偷看我?”
沐景又忍不住去白他,“还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可去?”
孟卓然四处看了看,回道:“男人自然是妓馆,女人是衣饰铺,另外相国寺今日又有万姓交易,不过有比万姓交易更热闹的,听闻相国寺内一位得道高僧的房里竟被翻出了女人的抹胸,现在那高僧已经被送去官府了,听到这传闻,百姓们都激动得紧。”
相国寺……智贤大师……
沐景看向远方道:“那我们去相国寺吧。”
孟卓然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往哪里看,相国寺就在后面。”
“啊?就在后面?”沐景疑惑道:“可我记得要过一座桥……”
“我带你绕进路!”孟卓然说着就吃完了碗中的面站起身来,沐景也放了筷子随他去。
一路走,沐景问道:“那得道高僧的事是真的么,他真的被送到官府了?”
“自然是真的,无风不起浪,现在已经很多人知道了。”孟卓然回。
沐景又问:“那查的结果呢?那高僧屋里为何有女人的东西?”
“装不知道?”孟卓然朝她挤眉弄眼地笑,“我可是听说这高僧年轻有为,又生得英俊无比,城里很多富贵夫人去他那里听禅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沐景心中有些紧张,继续不动声色地问:“这么说,官府竟查出这高僧是……与人有私情?”
孟卓然瞧着相国寺高耸的佛塔,漫不经心地回答:“这倒不是,不过是传言而已,也许,是有人存心陷害也未可知。”
沐景心中一紧,只盼官府千万别查出是有人存心陷害……不,那不算陷害,不过是无奈自保而已。
一旁孟卓然侧头看她满含心事的脸,心中稍有疑惑,随后又想起某些事来,问道:“你之前来相国寺都遇到了什么?那些时日的传言,赵晔与王府可有为难你?”
“没什么……不过是在里面迷路了。”沐景缓缓摇头,只觉得这路似有些熟悉,再往前走几步,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鸡汤味。
她立刻抬头往汤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前面一座酒楼,前面挂着“月和酒楼”的幡子,之前不曾发觉,此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里面正是欢声笑语,生意兴隆。
她看着那酒楼失神,就在孟卓然疑惑着欲张口问她时,她却突然夺步跑上前去。
待他追到酒楼里寻到她身影时,她也正往门口跑来,一见他就立刻说道:“表哥,快拿半吊钱我!”
孟卓然将钱拿出来,沐景立刻接过去跑向柜台交与掌柜,嘴里交待道:“一定要给我留着!”
掌柜点头,肯定道:“既下了订金,一定就是您的!”
沐景脸上一阵轻松,回过头来,兴致冲冲地朝孟卓然一笑,出了酒楼去,这一下变脸让孟卓然大为惊讶,随后未等他问,已走到街上的沐景就回头朝他笑道:“我在这里吃过羊肉,还喝过酒,而且最后还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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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见
“所以……你刚才在做什么?”孟卓然问。
“没什么。”沐景笑道:“回去吧,我不想逛了,你去忙你的铺子,我与阮妈妈一同回去。”
孟卓然看看那月和酒楼,又看看她,“看到这酒楼,想到羊肉和酒,你就开心了?”
“是想通了一些问题,我没时间与你说了,等你回来再问。”说着沐景就叫后面的阮妈妈,两人一同回去。
回去第一件事,便是写信。
自从听了表哥的消息,她一整个上午都是迷惑,矛盾,不知道如何抉择,直到那见那酒楼,那才猛然惊醒,自己一整个上午想着都是赵晔。
她会那么难受不安,不过是因为心里想着真的要与他和离,而当她决定去找他,心里就顿时轻松起来——或许,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了英霁,不知道如果第一眼看见的是赵晔她是不是爱上的就是赵晔,但此时此刻,她就是不想与赵晔分开。
其实这两日,她已在仔细想那天闹矛盾的全部过程,对于她来说,生气的是赵晔自己说出的玉佩之事,而对于赵晔来说,他生气的她却不知道。
他的不悦,似乎是从去英家开始的,但那似乎还不似最后那样疯狂,她确定在去英家与回赵宅之前她没做过什么惹他如此不悦,除非……
除非他听到了自己在英霁房中的话。
可照理说,那样的情况下是不能听见的,她记得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赵晔没有明确表示他听到了,可他有说
“清白”二字,在她从英霁房中出来时,他的神情似乎并不自然,而英老夫人呢?
不确定,不确定,什么她都不确定,所以她只能见一次赵晔,与他面对面将所有的事说清楚。
看着手下的信,她亦是不复平静,上一次与他在一起,或许大半是被迫,就算不是被迫,在她心里也认为是被迫的,而这一次,却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约了他在月和酒楼的“春”字间见面,正是那一次他带她去过的。写好信,又写好信封交与夏妈妈时夏妈妈早已喜不自胜,接了信就迫不及待要去找赵晔,沐景立刻叫住道:“不用太急,此时天色还早,最好在平日他回家后的时间送去,若他肯见你就将信亲自交到他手上,若不能,最好能交给采月她们。”
夏妈妈闻言,连忙点头,“是是是,那院子里人多手杂,还是给认识的靠得住一些。”
沐景看着那信,突然之间又是紧张又是急切,竟有些无措起来。
太阳偏西时夏妈妈正好到赵宅门前叩门,前院守门的小厮见了她明显一愣,随后才笑道:“是夏妈妈啊,您过来是……”
夏妈妈心中微酸,却没表现出来,有些记得面前人似乎是姓余的,也朝他笑了笑,问:“余哥儿,九爷可回来了?”
小厮回道:“没有呢。”
本来这一句只是以防万一的,夏妈妈没想到赵晔还真没回来,一时有些着急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您知道的,九爷的事哪里轮到我来过问。不过……”小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九爷这两天都却了林家舅舅府上,都是夜深才回来的。”
林家舅舅?夏妈妈心中一惊,猛然意识到这似乎就是那曾与赵晔订过亲的表妹家里,这时候去舅舅家,又是深夜才回来……夏妈妈心中打颤,连忙道:“那余哥儿能不能给我向内院通传一声,唤采月出来一下?”
小厮点头道:“您等着。”说着就进门去。
门又关上,外面寒风乍起,让人忍不住缩脖子,夏妈妈看着红漆的大门,不由有些难受起来:前两天她还是里面的妈妈,景娘也还是这宅子里的夫人,可现在她过来,却明显已被当了外人,找人都还要通传,愿九爷见了这信能来见见景娘,然后两人好好说说话,把那什么和离书不算数就好了。
没一会儿里面就有脚步声传来,夏妈妈心中欣慰,立刻打起精神来候着,门打开,采莲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妈妈。”采莲的样子却与那小厮有些区别,一见她就急忙道:“采月忙着,我就出来了,妈妈过来有什么事,夫……夫人还好么?”
夏妈妈又有些急得想哭,却只记挂着正事,立刻将信从怀中拿出来道:“采莲,这是夫人给九爷的信,待九爷回来你一定要交给他。”
“这……”采莲有些欢喜,又有些不确定地问:“妈妈,夫人的意思是……不会夫人还在气头上吧?”
“自然不是。”夏妈妈立刻道:“夫人是诚心要与九爷道歉的,这信是邀九爷见面呢。”
采莲这才放心道:“如此就好了,您知道……”她凑到夏妈妈耳边小声道:“我还担心夫人已经拿了那和离书去衙门里盖印了呢,没盖印就还好……”说罢又道:“九爷是个脾气硬的,夫人现在先低头那就好了。”
听采莲这样说夏妈妈心里也放松些,又对她嘱托道:“那这事就麻烦你了,可一定要把信快些交给九爷,要是九爷还气,你看有没有机会能帮着劝两句……”
“我知道,我知道的。”采莲点头,两人一番告别才各自离去。
大门关上,采莲拿了信回内院,才走两步就见面前站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