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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方才的动作并无技巧可言,仅仅是凭借着曾经的一次回忆而生硬地模仿,甚至其间因为从不曾有过这样的举动,而令原本应该处于享受一方的他感觉到了疼痛。。。
但这,一点也不重要。。。
七。 家人
五指探进漆黑的发丝间,反复的吻舐中,形状峤毅的薄唇终于徐徐漫开一抹淡色的红。过了一时,叶孤城松开了男人的舌尖,抬手替他拉上从方才起便一直敞开着的衣襟,停下了吮住对方嘴唇的动作。
两人的口唇缓缓分开,于是西门吹雪已经温热起来的吐息便似有若无地拂在叶孤城面上,有方才喝过的酵焙团茶淡淡的清苦味道。。。
五根白玉般的手指紧紧攀住青年的肩头,一头长发瀑布般垂下,束发的玉簪被随意扔在旁边的靠枕上。
柔软润泽的双唇微微地颤抖翕动,长长的睫毛轻颤,掩映着一对褐玉般的眸子。
“最近似是瘦了些。。。”右掌捏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沿着敞开的领口探进去,摸到那微微凸起的锁骨,揉搓了一阵,才低头埋进对方的胸前,手指轻勾,便扯开了原本就已松散起来的领口,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膛。
两点淡红的突起颤巍巍地蛰伏在胸口上,青歌微微喘息着:“王爷。。。”
舌尖抵住其中一侧的殷红,瑞王上半身衣物几乎尽褪,低低一笑,伸手放下软罗烟帐。
室中有着一缕淡淡的男性麝香气息,叶孤城的目光掠过眼前人的衣领间,上面,分明有着几点方才溅在其中的清浅白浊。。。
眉心略抬,笑一笑,从旁边的小案上拣起笔,一边翻开刚才看到一半的公文,道:“西门,你先去沐浴罢。”
手指一寸一寸掠过胸膛,停留在微微凸起的两点淡红的乳珠上,慢慢搓揉着。少年略显急促地喘息着,漆黑的长发铺散在雪白的肌肤之上,如同墨色的溪流一般,妖娆至极。
褐色的眸半睁半阖,里面泛着晶莹的水光。青年凝视片刻,既而低下头,就想要亲吻那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
也许是无意,青歌忽微微偏过了头,于是上方那人的唇便印在了他的鬓间,而不是吻上这一对琥珀色的眸。。。
西门吹雪重新走进房中时,夜还未深,冷月也只刚刚攀升至树梢。
暖春阁中,铜火炉前,叶孤城长袍下摆微微压出褶皱,静坐在小案旁,手中执一管银狼细毫,正伏案书写着什么。西门吹雪走到他身后,掬起前时温存间款款散脱开来的乌发,为他重新结好,又从旁边的绒毯上拿起滑落的那枚白玉簪,稳稳固定在发间。叶孤城回过头,就嗅到一丝湿润的水气,其中还夹杂着一缕极淡的熟悉味道,西门吹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披垂的长发如同眼眸一般,黑得好似墨晶,被水完全浸得透了,在灯光下浮着隐约的幽光,发梢尚且还凝着些许水珠。
叶孤城看了他片刻,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笔,将方才摊开的一张折子合上,随手扔到案角。西门吹雪见状,便在他身旁坐下,道:“何事。”
叶孤城右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南方此刻已值冬闲枯水季节,为防明年春分时河流汛期,眼下正开始兴修水利。这是上疏请朝廷拨调款项的折子,工部发至我手中,等着拟出章程上呈。”
他语气仍是一如平常:“预计至少需圩堤加固、河塘疏浚,眼下民夫已征入近万人,只等户部拨专银调派。”
西门吹雪亦拿起一杯茶,缓缓饮了一口,虽已是凉了,但因室中温度较高,因此还残存着一丝余温。叶孤城则手中执了瓷杯,目光落在那杯内琥珀色的茶汁上,眉峰微微簇起,西门吹雪抬手按上了他的眉心,用拇指一点一点抚平,叶孤城握住他的手掌,慢慢摩挲着:“先帝大行,新皇登基,去年又修建两处别宫。。。眼下已至年末,国库中所余银钱,不足十之一二,这笔三百万两银子的款项,已无力调派。”
西门吹雪看着他,忽开口道:“你已有计议。”叶孤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案角:“我已命人细细查过,参照往年常例,三百万两白银,其中除去各级官员层层克扣,真正能够用于修筑水防之上的,最多不过一百八十万,若要一百万两银子,国库应是还挪得出来。”
他稍稍抬起眼角,面上浮起一丝淡笑:“至于剩下的空额。。。本朝以武立国,江湖势力、地方豪强兼大族把持大量产业,已关乎国计民生,如今。。。”
思忖片刻,既而重新拾起搁置在一旁的笔,叶孤城将方才扔至案角的上疏再次翻开,略一凝神,便开始细细批复。西门吹雪看着他神情专注的侧脸,用手指探上旁边放着的紫砂六耳壶外壁,见里面已经完全凉了下来,便起身拿了,欲出去命人换上一壶新茶。
他方一起身,就听门外有人道:“老仆见过王爷。”伴随着隐隐的孩童声音。叶孤城抬头,道:“进来。”
管家进了屋内,身后跟着三名侍女,其中一个怀里正抱着用厚毯裹住的叶玄。叶玄两颊浮红,脸上犹自挂着泪痕,只扭着身子在侍女怀中哭闹,忽看见叶孤城,顿时双手张开,只哭叫着:“爹爹……”
侍女忙将他抱至暖炕前,叶玄一待碰到叶孤城伸过来的手臂,便立时紧紧抓住,小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袖。叶孤城手指探上他额头,入手处,只觉一片滚热。
管家神色间明显带着丝焦急:“据这伺候的三人说,小世子晚膳后便睡了,却不知为何方才忽然醒来,哭闹不休。老仆不敢擅自定夺,只得来见王爷。”
叶孤城皱眉,右掌轻轻拍着叶玄的后背,替他顺气:“昨日烧热不是已然好得多了,眼下怎又如此?”见怀中孩子哭得哽噎,声音都已有些哑了,只用一双小手紧攥着他的衣袖,满面热红,不禁将眉峰叠得更深,便道:“命人去请大夫。”
话音甫落,却忽听身旁有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必。”西门吹雪右手在叶玄前额,颈下,人中三处探了探,道:“水痘。”
叶孤城听了,顿时心下稍安,道:“前几日只当做是受凉烧热,未想竟是要出痘。”
西门吹雪微一点头,然后道:“金银花四钱,甘草一钱水煎,一日两次。连翘、金银花、菊花、赤芍、紫花地丁各三钱,蝉蜕、甘草各一钱,黄连半钱,水煎服,一日一次。”
管家知他医术,忙命人到药库抓药熬煎,又叫人按照规矩取了青黛散和黄芩膏,用来外涂。
半个时辰后,叶玄服了药,全身也已细细涂抹过药粉。叶孤城见他不肯被侍女抱回房,只紧紧偎在自己怀里,便命人退下,让他今晚留在身旁。
“爹爹。。。爹。。。”叶玄也许是好受了些,虽然仍还是身上发热,却也不似方才那般厉害地哭闹。叶孤城抱他坐在腿上,手掌轻柔地抚摩着他头顶幼细的胎发,一面慢慢拍着稚嫩的脊背,想要哄他睡觉。
西门吹雪在一旁静静看着这父子二人,不知不觉间,一贯棱角硬镌的面容,也似是慢慢柔和下来。。。
上好的雪白丝绢滑过冰冷的剑身,西门吹雪的手稳定如同磐石,剑尖上投着旁边的琉璃灯盏微黄的光影,在摇曳的灯火中偶尔闪烁出寒利的精光。
又过了一时,叶玄却还没有困倦的模样,叶孤城看看此时已将近深夜,案上的公文却还剩下近半,不由得微微簇眉。
一抹寒光被缓缓收回鞘中,西门吹雪将长剑放至一旁,沉声道:“我来。”叶孤城听了,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微微淡笑一下,将叶玄递到西门吹雪手中。
或许是因为两人气息相似的缘故,叶玄忽从父亲怀里被换至另一个胸膛前,竟也没有哭闹和挣扎。叶孤城见叶玄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西门吹雪,既而居然伸手去抓他披散在身前的发丝,不禁微扬眉尾,唇角浮出一丝笑意。西门吹雪似是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静默着看叶玄伸着一双小手挥舞几下,然后终于抓住了他的一缕头发。
叶孤城见他这般,面上不由得现出一点微笑,将西门吹雪的发丝慢慢从叶玄的手中抽离,接着倾过身去,靠近一些,将他已经晾干的头发掠到身后,防止再次被攥住。还未等收回手,西门吹雪却已忽抬起左臂,用手指托住他的下颏,含住了那润泽的双唇。
地上一色的汉白玉雕砌,上面刻着大朵的牡丹图案,紫檀香木架上挂着淡青色的锦缎,长长及至地面,半掩的锦帐缝隙间,露出方形的浴池一角,能够看见里面弥漫出来的腾腾蒸气。
外面一圈围着的白色薄烟轻散花绫纱一层层地垂着,偶尔被蒸气拂动,微微轻摆,便如同水波一般漾了开去。
“青歌听府中下人说,肃王爷今日来了王府……”
少年轻轻替男子擦着背,低声道。
“今日下朝后,我便邀大哥来府中用饭,新进的一批螃蟹,在这个时节倒也难得。”瑞王闭着眼,懒懒泡在热水中道。“这一阵大哥忙于政事,本王也大多只在朝堂上见他一面,平日亦是极少去肃王府扰他。。。”
青歌垂眸,低低应了一声,替他擦好后背,然后放下澡巾,双手攀在浴池边沿,借着水中的浮力,手臂略一用劲,便从池中出了来。
他此时双腿酸软,于是只得坐在池沿上,拿了旁边放着的一块棉巾,开始擦拭头发上的水渍。
瑞王方才听见水声,睁开眼,便朝他看去,但见少年坐在汉白玉池沿边,白皙的脸庞因为热水蒸腾而泛着微微的红,两只深褐色的眼睛略略垂阖,正用手拿着块雪白的棉巾,擦着浸饱了水的长发。五官仍是平日里的模样,但在四周环围着的烛光下,却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瑞王微微眯起眼。
赤着的身体雪白无暇,湿漉漉的乌黑长发披在身上,衬得肌肤有一丝几近妖异的美。少年是清瘦的,削肩纤颈,腰部窄细,然而骨肉匀停,皮肤光滑如缎,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中将眼眸下方遮出一块小小的阴影,将橘黄色的灯火尽数投进琥珀一般的眸子当中。
青年静静看着他。如果,坐在这里的是那个人,又应该会是,什么模样?
他对此无数次的这种旋旎想象,在那个男人面前,总显得匮乏至极。。。
少年坐在池边,纤细的腰身,胸膛上两只原本淡红的乳珠,此刻已成了深嫣色,正微微挺立着,两条修长雪白的腿并拢在一处,而小腿却是自膝盖以下,些微地向外呈八字形分开,一双脚踝纤瘦的赤足光润如脂,十个圆润的脚趾微微屈着,轻轻触在水面上。腹下并未苏醒的欲望半蜷在腿间,全身肌光莹白,映着一块块红色的印痕,撩人至极。
……因此尽管先前已经餍足,但欲热如同潮水,仍然重新席卷而至。。。
两人中间的叶玄忽然大哭出声,叶孤城一怔,脱开含住他舌尖吮吸的薄唇,低首向下看去。就见叶玄一双乌黑的眸子眼巴巴地往上看着,正瘪着小嘴大哭,等到见了二人分开,这才抽噎着哽了几下,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叶孤城有些好笑,用拇指揩去他眼角的泪痕,西门吹雪则微微抬了眉心,似是不清楚这小小的人为何会突然大哭起来,然而下一刻,他便好象明白了什么,一向冷寒的眼底,居然慢慢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