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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
叶孤城端坐在马车内,宽健的胸膛前,偎依着仍旧熟睡着的男孩。
马车缓缓朝前,向着府中方向,不紧不慢地行去。
男人冰冷的唇被狠狠噙在口中,烛火明灭的灯光下,墨流般漆黑的发丝迤俪着铺泻满床,重重纱帐内粗促的喘息和低语,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和紧拥的手臂,巫山云雨,但得此夕,是久违的欢爱缠绵,亦是不肯彼此清醒着失去的时光。。。
西门吹雪紧紧拥住身下赤 裸的人,将几乎要把对方吞吃入腹的吻布满男子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和所在,那样绵密和用力的咬噬,并不是不疼痛的,但那人只是用双手抚抱着西门吹雪的后脊,略略皱着玄色的眉,可唇边却还是浮着极淡的微笑,韧长的手指紧扣住身上人强健的背,低促地喘息着,声音醇冽而沉厚:“。。。雪。。。西、门。。。”
然而西门吹雪已经根本不能够等待哪怕片刻,甚至无法去进行必要的爱抚和准备,太久的思念,每一个想起对方的日日夜夜,都是折磨,都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疼痛。。。
……只有像此刻这般与你紧紧相偎相依,抵死缠绵和彼此交付,才能够让人感觉到真实的温度,感觉到自己从不曾失去过,你总是与我,在一起。。。
那人骤然绷紧了身体,这样莽撞而急切的侵入在一瞬间便给对方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和痛苦,男人低闷的哑哼和痛喘,迅速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额畔和鬓边的黑发,强健的身体因一次次的猛烈冲击而不得自主地摇晃,殷红湿热的血液顺着两人紧密结合的所在缓缓蜿蜒流下,混合着彼此之间的汗水,一点一滴地洇透了身下雪白的床褥。。。
可两人还是彼此牢牢地紧拥着不肯放手,互相攀缠着融为一体,汗水和血液汇聚,沉重的闷呻与满足的急促喘息交织,并非仅仅只是身体之间的抚慰,更是要以此来抹灭和平息这过于长久的分离。。。
“叶。。。叶。。。叶。。。”
微弱的晨曦浅浅透进室中。西门吹雪起身坐在榻上,身旁的床褥间,依旧是冰冷一片的空荡。
帐内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男人的面容。西门吹雪无声地静坐着,良久,方缓缓伸出手,但怀中,分明什么也,没有。。。
不过是梦境而已,这样的梦,三年中他已不知有过多少。。。
……可唇间,却还仿佛仍残留着那人唇齿之中,清冷冰然的味道。。。
清晨。
密长的睫毛微微轻动几下,很快,男孩便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
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一处微暖的所在,叶玄皱着眉,吧嗒了一下嘴,正想再继续睡上片刻,却突然仿佛发觉到了什么异常一般,在瞬间睁大了眼,仰头慢慢朝上方看去。
……斜掠着的峻挺长眉,右眼角处一道上扬近鬓的淡红痕迹,还有那双狭长的,寒星一般利亮而冷冽的琥珀色凤目。。。
是他的。。。父亲?!
叶玄愣愣地看着男人,然后就发现自己此刻正偎在对方的胸前,周围若有若无地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梅花香气。。。这是父亲,最喜欢在房中燃着的熏香。。。
他现在居然,正睡在父亲房里。。。
起身下榻,命人进来伺候,叶孤城梳洗过后,这才看一眼已被侍女服侍着穿衣洗漱完毕的叶玄,然后移开目光,淡淡吩咐道:“将早膳送来。”
父子二人无声地用过一桌清素的饭食,直至杯盘碗盏俱已被撤下,叶孤城才一面缓缓喝着侍女从厨下刚刚熬好的一盏党参茯苓汤,一面对叶玄道:“将昨日之事,详细说与孤听。”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殿下此刻心绪非定,如此,便容老衲占机先手罢。”
禅房内袅袅焚香,桌上则放着两杯清茶。叶孤城看着对面年老的国寺住持将黑色的棋子缓慢置于一处,寒峻丰隆的面容上,神情静然。
指间挟着一枚白玉子,叶孤城垂目细观着棋盘上的形势,淡淡开口:“佛家所云人世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孤既为凡人,自是亦不可免。”
方丈低声念了句佛号,同时微微一笑:“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世间诸般苦痛。。。殿下生有慧根,自然清楚‘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语之意。”
叶孤城仍是静静看着棋盘,“五蕴皆空,断一切苦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只是孤亦不过俗尘中人尔,终非圣人佛陀之属。”
方丈慈悲一笑,宝相庄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殿下三载之间阅遍佛道两家典藏,修心通透,有大能,却毕竟终有执念难消。”
叶孤城闻言,神色间不置可否,然而手上挟留许久的白子却终于,稳稳落在棋盘上一处。
“爱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净土。孤之执念,唯一死,方可消尔。”
国寺中此时开满了桂花,浓浓的馨香里,叶玄坐在一株桂树下,等待着他的父亲。
今天得知父亲又要来这里时,他试探着提出自己也想要一同前往,而父亲,居然答应了。
因此虽然这里并没有任何能够吸引一个孩子的东西,但叶玄,却仍然等得很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的,有人缓步朝这边走来,那样熟悉的身影,让叶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双褐色的眼睛里,闪现出了欢喜的光。
叶孤城走近,一如既往的峻铎面容,声音也还是清冷而沉稳的:“饿了?”
叶玄这才忽然发现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肚子里也空空荡荡的,于是就点了点头,既而片刻之后,便见四名僧人抬了一桌素斋过来,虽不是府内那样华美丰盛的饮食,却也十分干净精致。
父子两人于是便在树下用膳。叶孤城看一眼正小口喝着白粥的男孩,忽道:“昨日救你之人,你可愿,再去见他。”
“嗯。”叶玄下意识地点头,“那个人对玄儿很好,和父亲很像的。。。”
峻长的剑眉似是微微一动,叶孤城没有再说什么,直到男孩过了一阵后,吃饱放下了筷子,才淡淡道:“既如此,孤便命人,送你前去。”
西门吹雪坐在一株桂花树下,苍白的手从剑身上缓缓滑过,冰冷的触感,霜雪一般,上面闪动着荧荧的剑光。
彼时尚有梅开如雪,曾经他时常喜欢站在树旁,将手中的长剑擎到面前,细细地端详。
那时男人便在不远处,或是立在原地静静观梅,或是坐在梅花树下,任由花瓣轻轻落在身上。
那人以为他是在看着面前的剑,其实,他只不过是在看不远处的他而已。。。
剑身寒凝如水,能够清晰地映出身后不远处那人如墨的长发,如雪的衣袍。。。
……风华盖世。
“禀教主,有人在教外求见。”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五丈外一处阴暗的角落中,西门吹雪闻言,面上仍是一贯的冷峻而冰然,并不说话,但意思却已十分明显了。
黑影见状,却只是低声继续道:“是往年赴西方总教中,送信之人。”
抚剑的手,停了下来。
偌大的室中,只有三个人。
面前的人并不陌生,是那人府内负责巡查游视的侍卫队统领。
一身便装的男子上前,躬身为礼:“小人奉主子的命,带小殿下至此,亲手送与爷面前。”
西门吹雪看着不远处男子身旁的孩子。男孩也在看着他。
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着奇异而复杂的情绪。。。
男子继续道:“临行前主子吩咐,可让小殿下在爷身边教养,只是陛下极爱长孙,因此不能在此过久,若有陛下相召入宫,便请爷将小殿下暂时送回太子府。。。”
那人已经走了。
室中,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
叶玄紧紧抿着嘴唇,看着面前白衣如雪的男人,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个人,这个人。。。
西门吹雪也在看着眼前的男孩,并没有说话,但一向漆黑冰冷的眸底,此刻却是平静而和缓的。
良久,那孩子终于迟疑着朝前走了一步,然后仰起头,用与那人相似的褐色眼睛看着他。
“父亲说,你是我爹爹。。。”
(睡神:这句话超超超有爱啊~~~o(≧v≦)o~~)
六十二。你是我爹爹
盛夏的天气颇热,唯有日光透过树冠茂密的枝叶在下方投出一处绿荫,才得出几分清凉。四周静谧无声,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倏忽飞过,带起一声啼鸣,方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树下的荫凉处,叶玄坐在一张供人休息用的春藤矮榻上,双手支着下颌,愣愣看着远处临水而立的男人停下了那让他看得呆住了的磅礴招式,反手收回长剑,朝这边走来。
墨发雪衣,孑然若神,冷峻冰寂的面容上隐隐透出狷傲孤寒至极的气势,是叶玄长至如今,见到的唯一能和他父亲,比肩而论的人。。。
西门吹雪走到树下,坐在男孩旁边的位置上,叶玄从面前的小几上拿起一盏已经晾好的茶水,迟疑了一瞬,然后双手递到男人眼前。“。。。爹爹,喝茶。”
男人看了他一下,便接过了茶杯。男人抬手的时候,叶玄清楚地看见对方的无名指中,戴着一枚和父亲手上一模一样的指环。那枚环戒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脱下过片刻,而现在,爹爹手上,也有一个。。。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除了父亲之外,还有一个爹爹,可既然父亲说自己也是这个人的孩子,那么,就一定是了。
“你父亲,近年可好。”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叶玄下意识地道:“啊?”随即便回过神来,忙点了点头,应道:“父亲。。。很好。”
西门吹雪听了,于是便不再开口,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绢,缓缓擦拭着随身的佩剑。
叶玄仔细看着男人寒石一般的侧脸,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爹爹。。。不和我们住在一起?”
西门吹雪擦剑的手似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旋即,便淡淡开口:“日后,你自会知晓。”
叶玄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过了一阵,忽道:“爹爹。。。我困了。。。”
此时正是往常午后小睡的时辰,西门吹雪目光落在男孩带着几分倦意的脸上,“在此处,还是回房。”
“玄儿在这里就好。。。”叶玄说着,一面脱了鞋躺下,西门吹雪低头看了看他,然后伸手托了男孩的身子,让他枕在自己的膝上。
叶玄睁眼看着上方男人冰寒冷峻的面容,片刻之后,才重新闭上眼睛,用脸颊轻轻蹭了蹭男人腿上凉滑薄软的雪白衣料。
他,很喜欢爹爹呢。。。
院内寂静无声,一只红顶雪羽的鹤带着几只小鹤,在窗外几株芭蕉下睡得正香。
窗畔靠墙处停着一张罗汉拔步春榻,上面铺有及地的缲丝锦褥,白玉打磨的安神枕置于床头,枕边则放着只拳头大的象牙雕香球,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便从上方镂空的孔洞中慢慢飘出。
叶孤城静静侧躺在榻间,身上只穿着件月白竹纹束衣,手内半执着一卷《证道一贯机易简录》,睡得正沉。
半晌,狭长的双目忽微微张开,叶孤城右肘撑在榻上,以手支颊,仍还是侧身卧着,开口道:“何事。”
楚凇扬进到殿中时,就见男人舒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