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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抬手一抚,唇角间便含了淡淡的笑意,道:“前几年的时候,有一回本王与皇兄在御苑打猎,本王提议打个赌,瞧谁能猎到大野物,还押了彩头儿,后来皇兄被花豹所伤,中途便回了府,所以这东西便算是皇兄输给本王的彩头。。。今日穿了一件新制的袍子,觉得和这抹额倒是极配的,因此便从箱里找了出来。”
青年见他眉眼间俱是蕴着一缕浅约的笑意,嘴角亦是含笑,不觉心中微黯,低低道:“青歌只知自古天家向来是兄弟之间难得和睦,而太子爷与王爷,却是感情极好的。。。”
瑞王闻言,不禁笑道:“可不是!皇兄虽是看着性情冷淡,决不轻易近人,但对着自家骨肉血亲,却是再照顾教护不过的,我们兄妹几个,谁不亲厚他呢?”
手掌轻抚着怀中人细腻温滑的肌肤:“那时皇兄还是本王的师尊,虽是严肃,却决不苛厉,后来与父皇相认,便成了我们几兄妹的大哥。。。”
低笑着咬了一下青年柔软的唇瓣:“本王自幼便是王府中的世子,从小父皇虽也慈爱,但毕竟是天潢贵胄,不比寻常小户人家,总有许多规矩,父子之间,也多少有几分与寻常父子不同。。。后来见到皇兄,开始时教授本王武艺,后来又成了兄长,在本王心底,既是严师,却又何尝不是慈父呢。。。”
他仿佛是在淡淡笑叹:“本王自幼至今,总是极尊贵的,谁不奉承趋近?却不知本王在皇兄面前,就总如一个孩子一般,仰望他,被他护佑教导。。。在他眼里,从来就不觉得本王是别的什么人,而只是和他血脉相连,需他照拂看顾的兄弟而已,因此他要管着,教着,护着。。。在他面前,本王不是什么与旁人有高低贵贱之分的王爷,是贱民也好,是天家贵胄也罢,都是他的血亲,是他责无旁贷,必定要照看维护的人。。。本王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是什么世子,什么王爷,而只是一个仰慕强者,被兄长教导照护,仰望他背影的孩子罢了。。。
瑞王低笑一下,轻吻着怀中人俊秀的眉眼。
“只有在他面前,本王才仅仅只是‘勖膺’而已。。。”
番外。 记得当时年纪小 。。。
青年站在雪地中,从最上等的貂裘中伸出一只冰白修长的手掌,接住几片凉习习的雪花。
四下里寂静无人,唯闻偶尔的几声吱呀闷响,是积厚的雪层压断了树枝。
凭栏而望,自此处可以远远看见整个京都,这天下,早已是他的了。
高处不胜寒。他记得父亲说过的这句话,也已经品味到了其中的意义,品味到了寂寞。
爹和父亲他们,现在是在白云城对酌,还是在万梅山庄赏梅舞剑?这样想着,他忽然就羡慕起来,同时,竟也有一丝隐隐的酸。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嫉妒了,嫉妒自己为什么,没有和父辈们一样的幸福。
……能够和他一起对酌赏梅的人,在哪里?
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青年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何事。”
身后有人恭敬地道:“。。。老仆见过陛下。”
青年乍一听了这声音,随即便转过了身,几步走到那正躬身的老人面前,将其扶起,面上,是毫无掩饰的惊喜:“您怎么来了?”
老人眼角的皱纹漾开,面庞上满是笑容,一双眼睛细细端详着青年的模样,欣慰道:“年余未见,陛下越发稳重了。。。两位爷游历至此,便来顺道看一看陛下,此刻,正在浚阳殿等着呢。”
青年又惊又喜:“父亲他们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下,朕也好准备准备。”一边说着,一边却已快步朝着浚阳殿方向走去,身后老人看着他明显急迫的身影,不禁微微笑了一下,也慢慢跟了上去。
眼前有梅花无数,香海若烟,如云似雾,林间两人负手并肩而立,发似乌瀑,衣白胜雪,正看着一树开得最好的白梅,似是在低声轻语。
青年只觉眼圈一热,几步抢上前去,双膝就已重重跪下:“父亲。。。爹。。。”
鼻端似是有暗香浮动,一只白若冰琢的有力手掌出现在眼前,只轻轻一托,青年就已身不由己地站起身来。
面前的人容颜依旧,岁月竟不能在上面染下多少风霜,男人打量了他片刻,琥珀色的凤目中如同缀着寒星,明利清冷非常,淡淡道:“近年,可好。”
青年如同幼时一般渐渐红了双目,紧紧抓住男人一角雪白的袖摆:“孩儿想念父亲。。。想念爹。。。”
旁边有冷冽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已弱冠成 人,如何仍作此小儿模样。”青年听了,忙以衣袖草草擦了一下眼睛,勉强笑道:“爹教训得是,是孩儿一时忘情了。。。”
那人面容冷肃,五官极为峻铎,声音亦是冷然,但漆黑的眼底,却隐约能看见一丝温缓之意:“眼下见你很好,我与你父亲也可放心离开。”
青年一听,不禁急道:“爹如何这般快就要走?孩儿好不容易得见二老一面,虽不能尽孝膝下,却也求一家得以团圆片刻。。。求爹和父亲在此住上几日,也让孩儿能够稍尽孝道。。。”
“不必。”琥珀色的凤目微敛,一旁的男人淡淡道:“方才我已祭拜过你皇祖父,此次进京事情已了,亦应离开。”顿了顿,又道:“他日,自会常有再见之时。”
丰润的唇角忽然微微扬起几分,抬手抚摸了一下青年的头顶,就像对方年幼时那样,语气中,亦有赞许的意味:“登基至今,你做得,很好。”说罢,回身便与旁边的男人一起朝远处走去,片刻间,唯见白影飘然,已是渺渺去得望不见了。
青年朝前奔了几步,大声呼道:“爹!……父亲!……莫要忘了,时常来看看玄儿!……”
风中似是有人淡淡应了。雪地里,梅开花海,香飘如雾。
马车已将京都渐渐抛在后面,车厢里,白衣的男子环抱着怀中人,低头在对方的颈上轻轻一吻:“。。。明年何时再来。”
男人背靠着他结实的胸膛,闻言,道:“还是此时罢。”
“也好。”
马车辘辘。
“现在,要去何处。”
“你决定就是。”
褐眸微抬,“蜀地如何?云上金顶,天下峨眉,蜀南竹海。。。皆是胜景。”
墨色的眼中浮起淡淡柔和的笑意,低首在男人润泽的唇上,落下一吻。
“好。”
殿中已掌上了灯,青年坐在龙案前,正细细翻阅着手上的奏折。
彼时忽有一缕淡薄如烟的清风拂起,吹动了殿中及地的层层丝绡。青年蓦然抬头,同时褐色的眼中已迅速闪过一丝喜极的神色:“师兄。。。”
男子静静负手立在殿中,容色清淡,风秀翩然,一双眼眸中蕴涵着浅浅柔和意味,神情淡泊,唇畔含笑。。。观其人,则唯有‘君子润如玉’五字可比。
那人微微点一点头,声音醇润。
“阿玄,好久不见。”
鼎中的泾梅香袅袅散去,殿外冷月初上,寒澈如水,洒下一片淡淡的柔和清辉。
青年亲手替男子斟酒,微笑道:“去年新酿的梅酒,你尝尝。”
男子慢慢饮了,片刻之后,唇角淡扬:“那年沾了师父的光,我喝了几杯师尊亲手所酿的梅酒,只可惜,以后再不曾有这口福。”
青年淡淡笑道:“爹亲酿的梅酒,我还不曾喝过,你倒不足呢。。。也就是父亲才能畅饮罢了。”
男子淡然微笑,看着白玉杯中盛着的碧青色酒液,“。。。今日见过师父和师尊了?”
青年颔首:“爹他们和从前一样,又出门游历了。。。父亲已经答应,往后会常来看我。”
男子垂眼,墨色的发丝轻掠过脸颊,浅淡地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一抹澹然如水的轻笑,眸底波澜静静,温雅清和。“此次在总堂方一见面,师尊便考教我武功,原以为眼下我已颇有进境,却未想师尊却仍如我还是少年时那般,未出全力,就已稳稳胜了我。”
青年将酒杯斟满,微微笑道:“你此时武功,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但除爹和父亲以外,又有谁敢自称能压你一头?。。。只是这些年来,你很少来瞧我,尤其这一整年,都不曾见过你一面。”
男子眉心凝笑,灯光之下,只觉人如秋水,衣似霜痕。“我总有些忙。。。今日才从南海回来,未想到就恰巧碰见了师父他们。。。现在,不就已来看你了么。”
青年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动手将杯子满上。
两人对坐着饮酒,一边谈天说笑,渐渐地,男子白 皙的两颧已开始浮起淡淡熏红,青年细细看着,只陆续为双方斟满杯子,桌下的两坛梅酒,慢慢地就空了。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男子已是醉了,只静静坐着,上身半伏在桌上。青年也不叫内侍进来伺候,起身走到男子身边,半扶了他,就慢慢往内殿走去。
两人一起在龙榻上坐下,男子酒醉中只隐隐约约觉得身边之人的气息是极熟悉安心的,因此也就任凭对方摆弄。青年替他脱了靴,又解去外衣,这才小心地让其安稳睡好,放下了明黄色的锦帐。
男子醉得沉了,双眉微舒,薄唇淡合,旁边青年凝视着他,低声唤道:“。。。师兄?”
男子长长的睫毛似是颤了一下,仿佛是有些酒后湿润的模样,却并无明显的反应。青年靠近了他一些,又低声问道:“你下回什么时候再来?”
男子闭着眼,轻蹙了一下眉尖,朦胧地道:“。。。有时间。。。就来。。。”
青年满意了,又问:“家里又催你成亲了么。”
“。。。唔。。。”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想。。。不。。。”
青年紧接着道:“为什么不想?。。。你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男子下意识地应着:“没。。。没。。。”
青年听了,抬起手,慢慢抚上他的眉心,入手处,一片醉人的温润。“师兄,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说过将来要娶你?当时,你答应了。”
男子似是渐渐入梦,声音已几不可闻:“。。。唔。。。”
青年伸出手,小心地将他轻轻揽进怀里,面上,却是咬牙切齿的神情。“你记得?你若是记得,又怎么会从来只把我当作兄弟,半点儿旁的情意也没有!。。。你只当是小儿笑语,却让我一个人揪心挖肝多少年。。。你这个不解风情,没心没肺的混帐!”
他越说越气,平日朝堂上威重冷肃的模样半分也不剩,直恨不得狠狠给这人几拳,以便消一消多年来的心头闷郁,却在低头瞧见男子安静的睡颜时,又登时没了脾气。
“。。。你生来就是要克磨我的。”半晌,就听青年恨声道,随即将人在怀里抱紧了,发狠一般在男子发间和身前用力嗅着,仿佛是要把那上面淡淡的香气全都汲取干净,不留分毫。许久,才渐渐停止了这种举动,既而神情慢慢柔和下来,低头在那泛着酒香的双唇上,轻轻一吻。
“辰。。。”
第二日清晨时分,天还蒙蒙地只露出一丝微亮,男子就已醒了过来。
身旁的青年睡得正香,峻峄至极的面容上,还仿佛微微泛着一丝笑意。
这是第几次睡在宫里了。。。男子揉了一下额角,想起今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于是抬起上身,就要下床穿衣。
右手臂忽然一紧,男子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