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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两人见状,心下暗骂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江云瑞拱手笑道:“我青自堡听闻叶城主前时灭去严家那一批匪人,十分……”
他的话还未说至一半,便被冷然打断,叶孤城目光沉沉,面无表情地道:“本座既得严家,两江水路自此便归于天一堂之手,决无与他人共有可能。”
他一语便道破了三人来意,且又一口回绝,不留余地,江云瑞面皮一沉,但满脸的笑容却毫无丁点改变,只说道:“叶城主何必急于决断呢?两江之大,水路生意之广,眼下严家既覆,想必叶城主一时之间,是万万难以理清的,若是我们四方得以联手……”
有人微微冷哼一声,打断了江云瑞的话语,就见阶下花玉辰面色沉冽,淡淡道:“从前严家尚在之际,诸位为何不去游说严家家主,与他分占生意?或是前番我天一堂剿灭严家之时,也不见诸位分派人手,出一分力。。。须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今空口白牙,便要这般与我天一堂‘联手’,岂非可笑。”
他这一番话毫不留情面,句句诛心,只听得三人心中大怒,面上却仍不露一丝端倪。李自阳眉心一动,已然开口笑道:“天一堂以一身之力剿灭严家,我三人自是知道的,那水运生意,当然也应是归贵堂所有,我等自然也不能无名无义,便腆颜要分一杯羹。只是今日我三人前来此处,却并非是要分薄贵堂在两江的水上生意之利,而是另有它事,来请叶城主首肯。”
三人见花玉辰年纪轻轻,便敢在于在众人面前未得允准,就出口说话,想来身份定然特殊,转念一想,便已猜到了他身份。这少年身为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两人的亲传徒儿,又是江南花家子弟,三人岂肯得罪他,因此花玉辰言语虽不留情面,李自阳也仍是毫不见一丝怒容,只兀自言谈恳切,语气亦是十分和煦。
叶孤城面上并不见任何表情,只静静负手立在玉阶之上,就听李自阳继续道:“我等已知叶城主自取得严家之后,就立时切断了从前往来的盐务贩运一途。。。叶城主既是不做这项生意,何不成人之美,将此项利途交与我等三家做呢?城主只要允许我等使用从前严家所用的水上盐路航途,揽了这私盐的买卖,我浩元门,蒋怀阁,青自堡三家自然也不白白取用,自有心意奉上,愿意以日后私盐获利的利润两成,来献与叶城主。。。城主不需丝毫气力,便可坐收两成盈利,四家自是皆大欢喜。。。城主何乐而不为呢?”
李自阳侃侃而谈,自信像这样完全不必耗费心力钱物,且又不会损失自身得益,便能够坐待暴利的生意,叶孤城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会开口拒绝。他见叶孤城面上依旧毫无反应,于是便微微点头笑道:“叶城主若是觉得两成利润不妥,我三家也不是不可以再让一些。。。”
叶孤城却只冷淡地道了一句:“此事,绝无可能。”说罢,双袖略收,便要转身步入后殿。
李自阳万不曾想到竟会如此,眼见得此事即将再无转圜余地,不禁急声道:“叶城主请留步!我浩元门,蒋怀阁,青自堡三家前时已与人接洽,将私盐交接的路子拿到手中,只等城主首肯!叶城主若不满意,我等愿以每年三成的纯利供奉!”
他三家基业亦是在两江,在此之前,满以为此事十拿九稳,因此在前时得知天一堂撂下贩运私盐这项买卖时,就已三家联合抢先拿下了以前严家走贩盐业的路子,将其接手,以防旁人分利,且已将这一季的私盐装船待命,然后便派人与叶孤城商谈,只等天一堂松口,便立时通航。但此时却万不曾想到叶孤城竟一口回绝,而若不得天一堂允可,不但这一批私盐要通赔在手中,且他们又与出货方面已订下长年供货的契押,若是日后因没有水运走贩的渠道而不能进货,更是要赔上巨额的违契银款。因此三人不禁皆是齐齐大惊,面上终于变色。
其实这等条件,若是换做旁人,必然早已满口答应,但走贩私盐,则势必会影响朝廷盐课税收,天一堂当初之所以覆灭严家,其中重要一项,便是为此,叶孤城如今,又怎可能应允两江再有私盐生意?
叶孤城停下脚步,剑眉几不可察地一动,道:“浩元门,蒋怀阁,青自堡已与人接洽,将私盐交接的路子拿到手中?”
青自堡主管江云瑞见他停下步子,以为他有些意动,忙道:“叶城主留步,我等愿以三成净利奉与城主。。。”
叶孤城目光直视着他,语音清冷如同冰淬:“尔等日后若有私盐于两江偷行,一经发现,天一堂即刻掠获,绝无容情。”
江云瑞毕竟是青年男子,又有武人戾气,见自己三人陪笑苦谈多时,却只得了对方毫无情面的拒绝,连余地也不留半分,因此终于忍耐不住,强自捺了怒气,道:“叶城主何必拒人千里!此事事关重大,我三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城主何不留些情面,大家皆大欢喜,日后也好见面!”
他话一出口,瞳孔就已骤然暴缩!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劲直向他袭来,他只来得及本能地拔剑出鞘,护在身前,一道白影就已倏然现至前,眨眼间便将两人之间七 八丈的距离压缩至没有!
电光火石间,一只冰白的手掌微微一转,在他的剑身上一弹,顿时就是一股大力袭来,将长剑生生震成几段,同时江云瑞向后连退三步,喉中一甜,嘴角已溢出一缕血丝。
叶孤城语气冷然,“本座向来说话,不会重复第二遍。”说着,便欲转身返回。
江云瑞喘息一下,眼中已现出狠戾的光,他少年得意,向来左右逢源,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毕竟年轻气盛;脑中热血一涌,再顾不得其他;不禁嘶声道:“叶孤城,你欺人太甚!”右手成鹰爪状,猛然插向男人的咽喉。
叶孤城眉眼丝毫不动,衣袖拂动间,手腕一翻,就向下斩去,只听喀嚓一声,同时伴随着青年的一道闷哼,江云瑞的右手腕骨,已然被斩得断了。
江云瑞额上疼得渗出豆大的冷汗,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双眼狠狠看向面前毫无表情的男人:“叶孤城!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叶孤城眼中静然,见不到一点波澜,淡淡道:“方才你欲杀本座,如此,不可放过。”说着,脚下微动,已朝着对方走去。
江云瑞双目血红,嘶声吼道:“我是青自堡主管、堡主亲传大弟子!你敢杀我,我青自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叶孤城右手食指点在了他的眉心之间,然后缓缓收手,就见江云瑞鼻中慢慢淌出两道血流,双目圆睁,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已是没有了气息。
不远处,李自阳与慕容世沅已面色灰白,叶孤城看了一眼砰然倒在地上的青年,深褐色的凤目中,没有丝毫情绪。
“。。。本座欲杀之人,普天之下;谁能救得!”
一百零三。 夜雪 。。。
夜幕之下,洁白如扯絮的雪花纷飞飘舞,其中夹杂着一点并不强烈的冷风,偶尔卷过枯干瘦弱的树枝,便会将上面沉甸甸积压着的雪扫落,簌簌而下。
外面夜色寒凉如水,但大厅中,却是极暖的。
“父亲,爹爹今天会回来吗?”
叶玄看着自己面前的铜锅中水花已开始翻腾,便一边问,一边忙用了银箸夹起切成薄片的羊肉,往锅内放去,对面花玉辰亦开始动手往自己面前的火锅中,一一放入蔬菜肉品等物。
桌上整齐地排放着各式用于火锅的食材,叶孤城坐在上首位置,将松茸、牛肝菌、竹荪、猴头菇、云耳等食料一一放入面前锅内翻滚的水花当中,同时目光淡淡向厅外漆黑的夜色间掠过。外面大雪纷纷,碎絮一般扬扬洒洒地自天而降,叶孤城收回视线,道:“。。。未必。”
叶玄听了,脸上的神情明显就有几分失望,嘟哝道:“爹爹都出门三天了。。。”既而就将刚刚涮好的肉片夹到面前的碟子里,稍稍蘸了一点儿用浓汤与辣椒、豆豉、醪糟汁、冰糖、精盐、黄酒、多种香料等共同熬制而成的酱汁,然后便轻轻吹了几下,让那刚刚滚熟的肉片稍微降下一点热度后,这才送入了口中。
座上花玉辰一面将各种食材放进自己面前的锅内,一面道:“这可是今年入冬后第一次吃火锅,只可惜师尊不在。。。雪下得这么大,师尊今夜大概也是不会回府的了。”
面前的铜锅中红油翻滚,叶玄已被辣得在额上现出了一点细密的薄汗,忙咬了一口饽饽压一压口中的辣意,一边转过头往外面大雪纷飞的夜色中看了看,眼瞅着雪越下越大,想来爹爹今天,确实应该是不会回来的了。。。
叶孤城向来不喜油腻辛辣,因此锅中不但汤底是清料,就连四周的食材也大都是素口之物,或是鱼生海珍之类,面前的蘸料碟子里,也是由凤尾菇、茶树菇、丹皮、枸杞子、甘草、肉豆蔻、醪糟等物炒制调配而成的素酱。叶孤城刚吃了两个烫熟的墨鱼丸子,正放下筷子,欲端起一碗热腾腾的笋脯豆腐汤时,却忽然停了手,同时目光便朝着厅外移了过去。
一袭高大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夜幕当中,白衣男子面容冷峻而疏朗,披着件雪白的貂氅,自雪花乱舞的寒风中,几步便走进了温暖的大厅里面。
西门吹雪刚一进门,就看见厅内三人正坐在长长的餐桌前,三只铜锅内滚水翻腾,热浪熏熏,满厅皆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食物香气。
男人坐在上首,正神色笃静地看着他,虽然面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但西门吹雪却仍是敏锐地从男人嘴角边略略弯起的一丝微小弧度中,知道对方此刻,心中是有着淡淡喜悦之意的。
分别坐在下首的其余两人则是方一见到他,便立时起身,年纪尚小的男孩离座向他跑来,满脸惊讶兴奋之色,脆声道:“爹爹回来了!”
西门吹雪冷峻的面容上略浮出一丝和暖,微微应了一声,花玉辰站在桌前,亦含笑道:“师尊回来了。。。”
叶玄拉着男人冰冷的手,往席间走,一面笑嘻嘻地道:“外面下的雪好大呢,玄儿还以为爹爹今天又不会回来了。。。刚刚我们在吃火锅,爹爹也来一起吃。”
男孩回到自己的座位间重新坐了,西门吹雪则一边解□上的貂氅,交给身后的侍女拿了,一边在叶孤城的身旁坐下,随即就有人呈上一双银箸,并调碗酱碟等物。
叶孤城伸手替他拂去发上积落的雪花,道:“外面风雪颇大,本以为你今日,应是不会回府。”
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道柔和的意味,温言道:“教中事务既毕,自然无须多留。”
西门吹雪的耐性虽然向来极佳,但有时候却也是很不好的,因此即便只是三日不曾见到眼前的这个人,即便外面风寒雪骤,他也仍然在诸事已毕之后,便赶了回来。
叶孤城心中明了,但也并不多言,只看了一眼面前的铜锅,然后便对在厅中服侍的下人吩咐道:“再拿一口铜锅过来。”既而又问身旁的西门吹雪:“汤底要辛辣的,还是鲜淡的。”
西门吹雪薄唇微扬,道:“不必,这样就好。”说着,拿筷子夹了几片切得薄如纸张的粉红色鱼肉切片,放到叶孤城面前的火锅内滚了几下,便蘸了点素酱,慢慢吃了。
叶孤城见状,也就让人不必再另置铜锅,只与西门吹雪共用,又吩咐取来一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