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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小子多难伺候,你不是不高兴我搭理何璧吗?那我捎带上藿香补偿你,他仍然给我摆脸色,什么人!
一线天
阿牛顶着九公子韩嫣的身份,郑重地被安排在了另一侧的猎场,子丹作为护卫,只好陪着他去,临走还用眼神对真正的韩嫣关爱了一番,又转眼看我,一幅临终托孤的神情。
阿虞被强制打扮得花枝招展,由两个健壮的侍女押着送到韩珏的大帐里相亲。临走她用怨毒的眼神招呼过我们每一个人,定在藿香身上,藿香欲言,却被韩嫣阻止。
山路崎岖,不能骑马,为安全起见,身后的仪仗仍旧浩荡,泥泞的山路硬是给踩踏平实,伸手就有人添茶递水,闹闹腾腾,导致专业人士我连一撮老虎毛都没见到,只能换弓为弹弓,瞄一瞄树上的麻雀,顿觉索然无味。
这么多人抱团进行,还叫打猎么?搜救还差不多!动物又不是傻的!
我垂头丧气地走着,龙容桑白隔开众人,拉着我不断在耳边聒噪,桑晓你看那水,我们兄弟俩曾一起饮过,桑晓你看那树,我们兄弟俩曾一起爬过,桑晓你再看那石头,我们兄弟两……如此这般,孜孜不倦。
我借着喝水休息的空挡,往后一瞄,这一眼恰好和韩嫣四目相对,他被众随从隔在了远处,我几次回头,却都能恰好看到他正一丝不苟注视着我,见我回头,又假装去看风景。
我心中动了动,思想斗争了一下,觉得小气记仇不是我谢女侠的风格,于是向他走去。
谁知快到面前,一抹素蓝身影已经率先立在那里,韩嫣正从她手里接过水囊,我握着水囊的手顿时僵在半路,准备好的开场白卡在喉咙,转头刚好见何璧操手靠树微笑,于是我转手将水囊递给他。
“走了这么久,何大人口渴了吧?”
何璧倒不客气,道了声多谢,接过水囊就饮。九殿下脸色骤冷,本女侠无比舒心。
沉闷的拉练进行了几个时辰,我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藿香却一路被软轿抬着,一双杏眼随时心疼地注视韩嫣,韩嫣一路沉默,何璧也沉默,我更沉默,只有龙容桑白在一旁不断邀请我去某块岩石或者某棵大树上回忆童年。
“禀报皇子世子,已经到一线天了,要不要过去?”
我抬头一看,发现前方已无去路,两边峭壁的距离在此徒然收紧,只剩一道窄沟,两个人并排通过都有些紧凑。
龙容桑白对我笑道。
“这一线天之后,乃百兽繁衍之地,正是今天的主场。”
随后他又附在我耳边,指指身后的大部队,小声道。
“正好我们可以顺便甩了这讨厌的尾巴,玩个尽兴。”
我有些犹豫,龙容桑白父子的司马昭之心,举国皆知,他该不是想诱骗我到这隐蔽的地方,好下毒手吧?老娘又不是真皇子,可不想当替罪羊。
一直和我保持距离的韩嫣无喜无怒开口。
“二皇子病体未愈,还请三思而行。”桑白一笑,向着我道。
“怎么?桑晓害怕?怕桑白哥哥害你不成?”
应该不会,他和他爹烈王名声风口浪尖,他不会做得这么明显,蛮夷王不是傻瓜,他告诉我佑神木的秘密,必定是想让我来寻什么。
我再看一眼那道缝隙,虽然壮观,可看起来并不危险。想太多,就容易畏首畏尾,我于是不顾皱眉的韩嫣,豪气地一摆手。
“好,我们进去看看。”
没救我,却救了她。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烈王父子的修为。
前半段路走得异常顺利,我偶尔抬头仰望头顶那一线缝隙中的蓝天,群鸟飞过,心情开阔。可走到中段,我才发现脚下的土质开始越来越松软,隐约有下陷的趋势,正要停步观察,已经来不及,路面似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像条软趴趴的死蛇,坍塌了。
下坠的过程中,我低头望,此路竟是中空的,深沟下一条湍急深涧怒啸而过。
身边的人叫喊着,像碎石般纷纷坠落,激起一阵水花,便彻底不见踪影。
我死死抓住岩壁上一根青藤,下坠的趋势顿时停住,我松了口气,抬头只见龙容桑白站在头顶一块岩石上微笑,他身边的侍卫腰间都有绳索吊着,拉弓相向。
我放开嗓子怒吼。
“龙容桑白!今天龙容桑晓要是死在这里,你以为蛮夷王会放过你吗?”
“你的死活,和我蛮夷有什么干系?”他轻轻跃到近前,状似亲昵地抬起我的脸。
“小姑娘,你以为我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龙容桑晓吗?”
他知道?我嘴硬道。
“既然知道我是冒充的!你又何必对我下手!不如……”无奈桑白兄弟很雷厉风行,不等我说完,他已经站起来,迅速从背上箭囊里取了一只箭,直直向这边射来。
“铁心!”有两人同时唤。
“啊!”
我将头埋进双臂间,那支箭却没有贯穿我身上任何一处,惊魂普定,我抬起头,龙容桑白皱着眉,很不悦。
“没射中,桑晓你如今身手倒是真个不错啊!”说着又从箭囊里取了一箭,瞄准,拉弦。
我愣了,因为他瞄准的目标不是我……是……站在另一面岩石上的韩嫣,
藿香在他身边,紧紧拉着他的衣襟。
韩嫣没有先救我,却救了藿香。
手掌被青藤磨得作痛,患难见真情,意思原来不是两人共患难,就产生真情了,而且患难的那一刻,他本能选择的那一个,才是他的真情。
手上的疼蔓延到心里,我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傻瓜。
作为被猎杀的目标,韩嫣明显没有自觉,他俯下身,对我伸出手。
“抓住我!”
我缓缓伸出手,却犹豫了。
何璧的人情
“笨蛋!发什么愣!还不把你那蠢蹄子递过来!”
看看!我们九殿下就是这么对他的王妃说话的,从来不知温言软语为何,他大概没想过我内心也是个女子,也和藿香一样,是喜欢被人保护,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我收回手,盯着他的眼睛,谢铁心一介草莽,不求攀龙附凤,但求独一无二,如果注定是第二、候补,那老娘宁愿不要。
一阵清朗的笑声,只见何璧潇洒地站在一块岩石上,施施然展开我送的那柄檀香扇。
“真是精彩,可世子难道忘了我这个外人?再不灭口,就不怕在下出去乱说?”
龙容桑白款款一笑。
“何大人见笑了,你我一向交好,何大人自然愿意行个方便是不是?”
何璧细长的明眸眨了眨,又露出狐狸样的笑容。
“那我收点封口费如何?”
他笑眯眯指着我。
“我要她活着。”
然后双手一摊。
“别的你随意。”
龙容桑白点头。
“今天的事,只是二殿下的男宠不幸失足跌入深涧,其余人等,理因完好无损,何况二殿下呢?”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韩嫣!他以为韩嫣才是龙容桑晓!
柔弱的藿香突然扑到韩嫣身上,对着上方毅然道。
“他不是桑晓!他是九殿下韩嫣,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龙容桑白的弓拉到满弦,他身边的侍卫弓也拉到满弦,他歪着头打量藿香,嗤笑。
“藿香妹妹何时和这小子走得如此之近了?想当未来皇后的话,桑白哥哥也可以满足你呀……”
他话未说完,突然抬头,只听头顶一阵闷雷般的巨响,上方的随从大喊。
“不好,塌方了,世子快上来!”
四周纷乱,漫天的碎石、泥块砸下来,我手上一滑,青藤脱了手,喉间一紧,有人及时拽住了我的衣领。
我心中一跳,急忙抬头,结果却让人失望。
不是韩嫣,是何璧。
我回过头,韩嫣果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怀中抱着已经晕厥过去的藿香,眼神焦灼地望着我。
几块碎石落下,磕在脑袋上,我失去了知觉。
多余的王妃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我咧嘴对他笑笑,正要表达感谢。
“殿下,王妃醒了!”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视线清晰起来,藿香美丽的面庞带着惊喜。
为什么第一眼见到的是她?我记得救我的明明是……
韩嫣不知在那里忙碌什么,听到我醒了,大步流星走过来,递上一串焦糊的东西。
“饿了吧?本殿下亲自给你烤的。”
我斜了一眼那串大体性状鉴定为“烤蘑菇”的东西,抬手挡开,一言不发起身向溪边走去。
韩嫣果然在身后气急败坏。
“你这家伙真是越养越刁了,竟敢嫌弃本殿下的手艺。”
我不理他,俯身看水里自己的影子,满脸泥污,额头上被碎石划开一道长长的浅口,像条狰狞的蜈蚣爬在脸上,和被韩嫣保护得很好,毫发无伤,容光依旧的藿香一比,简直狼狈不堪,丑陋不堪。
韩嫣走过来,我鞠了把水洗脸洗伤口,顺便把那不争气的破眼泪给洗了。
“何璧呢?我记得是他救了我。”
韩嫣一愣,徒然变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提高声音。
“你在气什么?怪什么?感情那个死活要进一线天的人不是你?”他恨声冷笑,将那烤蘑菇递给藿香。
“香儿你吃,有些人不识好歹,喜欢挨饿!就让她饿着!”
藿香一直呆呆地看着我们吵架,无从插嘴,见韩嫣递食物给她,垂眼接过。
“王妃受伤了……殿下不要和她怄气。”她默默走过来,将那串狗不理蘑菇硬塞到我手中。
“身体为大,王妃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我抬眼对她笑笑,手一松,那串蘑菇悲惨地跌进溪水里。
“身体为大,吃了这个我就没命了。”
韩嫣脸色铁青,我拍拍手,一瘸一拐地从他旁边走过。
“胭脂菌有剧毒,九殿下要烤食物,最好先看看清楚。”
入夜,我一个人抱着火堆看星星,韩嫣和藿香离我远远地坐在一棵大树下。韩嫣捣鼓了半天,还是没能让那堆树枝燃烧起来,当然,他也不准藿香过来。
火石用完了,韩嫣自然不懂得钻木取火,况且,新鲜树叶是点不燃的,我真同情他们。
肚子咕咕叫。之前,韩嫣曾对藿香说“香儿,你在这等着,待本殿下去找点吃的东西回来。”他故意说得很大声,生怕我听不见。
然后,他毫无悬念地空手而归,我翘着二郎腿,颇惬意地哼歌,故意很大声,生怕韩嫣听不见。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呀么一朵花。”
小寐了一会,睁开眼,藿香站在我面前。
“王妃……殿下说,是他错了。”
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哦,那你问问他,他错哪了?”
藿香支吾,默默退过去,凑到韩嫣耳边将我的意思传达了一下,韩嫣果然双眉紧皱,神情僵硬,但还是忍住没有发火,咬牙对藿香耳语几句。
藿香又回到我身边,清咳。
“殿下说他不该让王妃吃有毒的蘑菇,还请王妃大人大量,去找些食物,否则,我们三人只怕都要饿死在这深山老林了。”
我在心里狂笑,笑得心酸,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举了一把火,径直往前走。
“谢铁心!”韩嫣马上丢下架子,追过来拦住我。
“你、你要去哪!”
我淡淡看他一眼。
“找食物,我不想和你们一起饿死。”
九殿下,恕老娘不奉陪了!
从土洞里把手拖出来,我提着那对长长的兔耳朵万分欣慰,还好还好,我这个职业猎人水平还没退步,总算没把蛇洞和兔子窝弄错。
我掂了掂手上这只白兔,小是小了点,不过,也勉强能供我们三个享用了,我横了身边两人一眼,当然,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