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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首主位蛮夷王身边,韩珏一袭紫罗兰暗龙纹吉服,经过十天的休养,气色倒好了很多。
下首除了一些嫔妃臣子,我能认出的就是肖毅、燕妃、烈王、龙容桑白以及阿虞,却没看见阿牛和子丹,蛮夷王让我入座,我左右一看,发现韩嫣左边坐着藿香,右边专门给我空着个位置。
好家伙,赶上左拥右抱了!我简直怀疑这是不是韩嫣派人安排的。
我走过去对韩嫣作了个揖,微笑。
“劳烦九殿下和我换个位置,我比较喜欢坐在美人姐姐身边。”
韩嫣诧异地看着我,大庭广众,始终不好发作,冷冷一甩袖,起身挪到旁边。藿香依依不舍地目送着他,随即视线被我的虎躯阻隔,只好楚楚可怜地低下头。
我气定神闲地坐在他们中间,犹如隔断牛郎织女的那条小银河,心情无比开怀。
蛮夷王咳嗽一声,示意众人把视线从我们身上移开。
“此次摆宴,一是为君子国诸位贵客接风,二是昭告孤的两个不肖子归来。不管各位从前有何恩怨,在我蛮夷土地上,希望各位能暂且放下恩怨,化干戈为玉帛,也算给孤面子。”
他一挥手。
“摆宴。”
声乐奏起,焚香入宴,传菜的宫女鱼贯而入,大概为迎合韩珏韩嫣的口味,大多是君子国菜色,什么四喜乾果、四甜蜜饯、金丝酥雀、莲蓬豆腐、凤尾鱼翅、*里脊……许多我都在韩嫣府上见过,可惜,嫁给他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先跟着他老人家亡命天涯了。
而且,他还随时不待见我这个糟糠!
嘿!看那神气模样,好像我欠着他万儿八千一样。
我懒得理他,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兴致勃勃看布泰族的舞姬表演,表现得很开心。
许久,韩嫣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喂”了一声。
我假装没听到,用力鼓掌叫好。
“喂!”他将声音提高一度,我埋首认真的把薄饼卷上烤羊肉和葱段,沾甜酱。
他怒气冲冲在桌下扯我袖子,“喂,谢铁心!”我转头故作惊讶。
“九殿下也想吃吗?还有很多,用不着这样抢。”
他摔开手,低声狠狠道。
“别装傻!我问你,为什么你会和韩珏一道回来?不是让你等我吗?”
原来因为这个,就许你周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我对他笑笑。
“等你?等你来年给我上坟?你问我为什么?因为韩珏第一时间从龙容桑白手中救了我,就像殿下总是第一时间去救藿香一样。”
韩嫣紧皱双眉僵在那里,果然无言以对,我扯回袖子,继续吃。
上首韩珏不紧不慢夹着菜,眼神淡淡瞟过我和韩嫣,突然笑道。
“难得今天各位都在座,朕的身体也康复了……”他这个开场白让在座所有人都浑身一凛,一种阴谋气氛顿时笼罩在欢宴之上。
果然他对蛮夷王莞尔。
“王上,亲和之事关于两国交好,何不趁此良机,将此事定下呢?”
飞瀑连珠
蛮夷王摸摸下巴,打着干哈哈。
“陛下说得是,这个事确实是尽快办了的好。”
“其实朕已备好聘礼,想当面送给朕的未来皇后。”他说话的时候,门外等候的几位华服美人已经合力托着个精致的箱子进来。
在座一片哗然,特别燕妃,手中酒盏差点落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听说韩珏做太子的时候,虽然有许多侍妾侍婢,却并没有纳过太子妃,现在登上皇位,后宫之首也还是一直空着。
我原本以为皇后这个位置,他会留给助他夺江山,后台强大的燕妃,可没想到他为了争取蛮夷王的支持,居然下这么大的注。
我放下筷子,说实话,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韩珏。
但韩嫣显然喜欢,他贴在我耳边嫣然一笑。
“看见没有?像韩一这样的人,眼中只有‘可用’和‘无用’的区别,你以为他救你就没有别的目的吗?”
华服女子手上带着丝套,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由两人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其余人都跪伏在地下。
众人伸长脖子,都想看看是个什么稀罕宝物需要这样慎重其事。
那是一张琴,一张漆色猩红,散发着沉沉百年香气的古琴。
那种明媚得张扬的颜色,好像在昭示着它的独一无二,香气顿时弥漫在整个摇光殿,虽香得清幽,却盖过了满桌佳肴的味道。
众人不由都露出赞叹艳羡之色。
“这是……”蛮夷王也很识货,表情已经带上了几分春意。
“它叫飞瀑连珠。”韩珏淡笑。
“此琴至今已有七百年,相传其上七弦,均由瑶池藕丝所制,其音取自瑶池飞瀑,每奏一曲,坠珠玑满地,所以得名飞瀑连珠,据闻此乃琴仙赠与心爱仙娥之物,如今朕将它送与未来皇后,以琴定情,还算应景?”
席上一些有文化的老臣学究已经激动不能自己,也顾不得礼仪大体,纷纷上前围观,一个个激动得声音发颤。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名琴,今日得见,死而无憾!”
“妙不可言,妙不可言,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蛮夷王点头讪笑,有些担忧地朝席上看去。
“这等名贵,想必阿瑜娜定然也喜欢?”
我淡定地低头抿了口酒,心中默默数到三。
“我不稀罕!我不嫁!”果然山寨惯了的阿虞已经暴跳起来,看着韩珏咬牙切齿,就差掀桌打人。
但这次她忘了这是什么场合,“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阿虞生生倒在地上,嘴角泛出缕血丝。
“放肆!”波桑将军拽着阿虞,上前掀袍跪倒。
“王上,小女缺乏管教,唐突了王上与陛下,如此粗野无礼,着实不配再担任和亲大任,请王上责罚。”
阿虞他爹倒是聪明,明着是请罪,实际上不就是推托和亲?看来母老虎有母老虎的好处,起码面对包办婚姻,还可以用被对方嫌弃这个借口来拒绝。
“这……”蛮夷王为难,本来阿虞就是他给自己儿子留的,现在儿子回来了,儿媳妇自然不能肥水流向外人田。
看来韩珏今天注定要悲剧,我带着恶意的快乐看热闹。
没想到韩珏很有挑战精神,狡猾的眸子一转,摇头。
“朕想下聘之人,却不是阿瑜娜小姐。”他眼光往席上一瞟。
“王上不是还有一位公主?莫非不肯吝惜赐爱?”
韩嫣的脸色果然变了,蛮夷王夹菜的手一僵。
“陛下……想娶香儿?”
求婚
我极度震惊,没想到居然韩珏会弄出这样出乎意料的一幕,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愁人孩子!
韩珏浑然不觉,自顾自在那里低头抿酒,摆摆手,两个奉琴女子了然,抬着飞瀑连珠就向藿香走来。
藿香像只受惊的小鸟,小脸俨然已经苍白,手指开始微微颤抖,咦?当时是谁大义凌然答应去替阿虞和亲的,既然那么怕韩珏,当初逞什么强!我按住身边怒不可遏的韩嫣。
“冷静点,凡事都有转机。”
事实上我很想跳起来大骂你激动个屁!我真佩服自己,居然还能劝他冷静!
我坐在那里,冷静地夹一筷青菜,有些幸灾乐祸地观望,不想她们走过藿香面前,却没有停下脚步,居然径直朝我走来,还没等我反应,二女已经双双跪下,将琴奉在我面前。
“陛下的情意,请公主笑纳。”
我筷子上的青菜从半空掉下来。
满堂寂静,许久,蛮夷王冷沉开口。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韩珏不疾不徐喝着酒,头也不抬。
“人人都知道王上生得两位王子,却不知小王子桑晓实乃女儿身,只是从小做男儿养,如今女儿大了,总是要出嫁,王上又何必耽误她一辈子。在宫里,她是桑晓,在宫外,她却是阿蛮。”他看着我,柔声道。
“桑晓是你的,可阿蛮是朕的。”
这回轮到我醍醐灌顶,不知所措。
四下骚动起来,烈王听闻,向儿子使了个眼色,龙容桑白于是面露讥诮得色,轻飘飘道。
“难怪二殿下一股女儿之态,王上,莫非真有其事?”
不明真相的众臣纷纷跟着哗然。
“王上,二殿下当真是女子?这、这……”
“胡说!”
蛮夷王勃然大怒,狠狠一掌拍在案上,大殿立即鸦雀无声,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陛下不要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
“他没开玩笑。”
轻松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大殿一角传来,却像一把利剑,狠狠刺中蛮夷王的心脏。
肖毅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紧皱眉头,警惕地看着他,却不防被他迅速将我的紫金冠子一揭,满头发长倾斜而下,流落至腰际,留海也散在额间。
众人再次哗然。
“果然是个女子!”
我哭笑不得。
看来头发是女人的生命,真是一点也没错,特别对于我这样胸小的姑娘,头发似乎才是第二性征……
“我与桑晓一同长大,自己的手足,还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对吧?父王?”肖毅的笑容充满报复的*。
蛮夷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绝望地闭上眼睛,日光照进来,映着他有些斑驳的发,显得格外沧桑,他微有摇晃地扶着椅子坐下,许久,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话。
“半个月后……给陛下答复。”
燕妃倒戈
“慢着。”
异口同声,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韩嫣,他也是一愣,随即眼明手快一把将我甩到身后,开始展示他的英雄气概。
“怎么?九弟还有话说?”韩珏笑容很友好,眉梢却透着冷。
“自然,此女是本殿下明媒正娶的妃子,焉能再嫁?”
“哦?莫非你也有谁能作证不成?”
韩嫣冷笑。
“当初我娶她时,百官朝贺,当然皇兄自有办法封口,但皇兄何不亲自问问她本人?”说罢以杀人的眼光注视着我,那眼神似乎是说,你敢在这节骨眼上乱说话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我那个愁肠百结哟,且不说这个局面多么混乱,我要是不承认,就得真去韩珏后宫奋斗终身?我要是承认,那我十六年的谢家村往事,马上就能曝光,假扮皇亲,在蛮夷好像也是要杀头的。
我不想死,也不想去后宫大展宏图。
还好韩珏根本不准备尊重当事人我的意见,抢了我的话茬。
“桑晓公主自幼被人挟持,还下了蛊,据说那蛊能控制人心,比如别人让她说什么,她便说什么之类,朕是不大清楚,不知九弟清不清楚?”
血口喷人!卑鄙!
“臣妾可以作证。”
我对今天的意外已经不感到意外了。
众人目光一并看向席上,燕妃巧笑倩兮,满目怨色注视着韩珏,指着我道。
“这位确实是九王妃,她在皇宫与臣妾颇有交情,断不会认错。”
虽然听见她和我颇有交情,我不禁在心里默默吐了,可韩嫣对她弃暗投明反戈一击的行为很是欣赏,得意直逼韩珏。
“这个证人皇兄可还满意?”
韩珏收起笑,温柔冷漠地看着她,慢吞吞道。
“爱妃癔症怎么又犯了?怪朕疏忽,早该给你请个好太医才对。”他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还不扶娘娘下去休息?”
左右立即上来两人,不由分说夹住燕妃就往下拖,只听她一路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
“你骗我!你明明答应过要封我做皇后!如果你真要这个女人,就先杀了我!我们赫连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
争夺的究竟是?
韩珏面色阴沉,大殿上众人肃然无声,气氛十分尴尬。蛮夷王摇头,颤巍巍由两个侍从扶着离去,烈王见状,哈哈一笑,也带头告退,众妃嫔臣子自然不敢继续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