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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接到命令之后,便带着一千轻骑跑走了,而文丑则带着部下在清理前方的障碍。
烈日高悬,阳光普照,大地上处处都冒起了滚滚的黑烟。
在前往洛阳的官道上,林南带着吃饱喝足的士兵开始上路,因为派出的斥候来报,吕布已经成功突破了偃师,董卓在马腾、韩遂、郭汜的护卫下不断后撤。同时,斥候也打听到李儒带着张济、樊稠、杨奉重兵把守敖仓的消息。
林南为了保持和吕布的距离,并不急着追赶,因为在前方的道路上,将有一段险要的山路,他让吕布当螳螂,自己当黄雀,一步步的逼向了洛阳。
黑夜笼罩了大地,林南带领着自己的兵马紧紧地跟随着吕布,一直保持在二十里的间隔之间,并且不断地派出斥候到前方打探消息,而沿途所经过的地方也越来越浓烈地闻到了血腥味,甚至还能在死人堆里扒出一些受了重伤将要奄奄一息的并州兵。
林南留下随军的军医负责照料伤员,并且派遣一百名士兵进行护卫,让他们缓慢地跟随在后面,将伤员抬到洛阳。
连续一天的走走停停,让士兵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此时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因为从所经过的战场来看,前方的战斗已经变得尤为激烈了,并州兵的尸体也能随处可见。
林南正坐在官道边上的树林里,背靠着一棵大树休息,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挂着清寒的月亮,微风拂面吹过,他感到了一丝凉意,而树叶也开始变得暗黄,甚至都自然脱落了下来。
“已经八月中旬了,必须尽快结束这些事情回到幽州,在外面待的越久,我对幽州就越不放心。”林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述说着什么。
身边贾诩听了以后,便走了过来,对林南道:“主公,一个月,再有一个月就必然能够回到幽州,如今我们已经走了几百里路,离洛阳也越来越近了,明天一早必然能够兵临洛阳城下。”
林南道:“子龙,沿途一共收集了多少钱?”
赵云站在林南的背后,一身俊朗的他此时脸上也沾上了一些沧桑,躬身道:“不是太多,只收集了几十万,这些西凉兵的身上很少有带钱的,就这些还是从毁弃的辎重车上翻出来的。”
“几十万钱,也不过是几十斤金子而已,看来董卓没少克扣军饷,现在正处于战争的时候,洛阳的物价肯定飞涨,这几十斤金子根本不够我们给马匹买草料的。”林南带着一丝忧虑,“算了,不用再设路障了,也不用再去收集钱财了,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全军进发。也是时候去帮助吕布的并州兵了。”
又歇息了一会儿,林南带着所有的人开始上马,一声令下之后,便开始朝前面奔驰而去,再也不用去理会那沿途的死尸了。
越朝前走,林南等人越能感觉到前方所带来的死亡气息。奔驰了十几里路后,但见正前方火光冲天,便下令部下加速前进。
正前方五里,有一处小村庄,村庄四周着火,一拨西凉兵被包围在村庄里突围不出,而吕布所率领的西凉兵则在外围不住地朝村庄里扔火把,看见有人从村庄里出来,就通通射杀。
火光冲天。并州兵略带疲惫的脸上都露着极为恐怖的狰狞,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斑斓的红色,身上、马匹上都带着浓厚的血腥味,让人看了以后感到十分的惊怖,仿佛这是一支来自地域的骑兵,是来到人间散布死亡的。
“给我烧!”吕布挥着方天画戟,毒蛇一般的双眸里射出的目光足以杀死一切。他亲自弯弓射箭,只要看见有人从火海中冲出来。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一箭朝那人的面门射去,将他一箭射进火海里,任由那烈火将其焚烧。
火海中,西凉兵都各个如同惊弓之鸟,拼死向外冲杀。一些人被烈火焚身,还争先恐后的从村庄里冲出来,不是为了活,而是为了求一个解脱。
惨叫声不绝于耳,痛苦的呻吟声也夹杂其中。熊熊大火以燎原之势开始向外扩散,让火势变得越来越大,只过了一小会儿功夫,那片火海便将整个村庄吞噬,里面的西凉兵挣扎着从火海中爬出来,被烧的焦黑的手臂伸到一半时便不再动弹,僵硬在了那里,被烈火逐渐吞噬。
很快,村庄里再也听不见有喊声了,只听见烈火焚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闻到那股被烧焦的糊味。
这时,林南的部队才赶到了这片火光冲天的地方,看到吕布已经集结了剩余的五六千并州骑兵,便招手喊道:“奉先兄,请留步!”
吕布正要出发,见后面的官道上追来了一拨军,回头看见是林南,便调转了马头,迎了上去:“原来是林将军,不知林将军为何来的如此迟缓?”
林南看了看那片被烈火吞噬的村庄,和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西凉兵的尸体,便已经知道了战况。他朝吕布拱手道:“奉先兄勿怪,我一路追了过来,然而沿途尸体遍地,我必须进行一番处理,否则的话,要是引发了瘟疫,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而且我还收留了不少奉先兄的伤兵,所以来的比较迟缓。”
吕布毫不以此为然,他仗着自己一身的武勇,率领高顺、曹性、薛兰、李封四人一路追杀到此,虽然遇到董卓军的层层堵截,但是却并没有太多的危险,他率领的并州健儿如同虎狼一般扑向了惊慌的西凉兵,总是以风卷残云之势进行突破。好不容易追击到此处,竟然中了郭汜的埋伏,被一万步兵包围在了村庄里,他指挥若定,率军突围,郭汜见状便逃之夭夭。于是他便反过来将这支群龙无首的队伍全部驱赶到了村庄内,放火全部烧死。
他看了林南一眼,见林南身后所带的人也都是精锐,便朗声道:“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合力追击董卓,董卓已经在马腾、韩遂的保护下提前一个时辰走了,只要我们现在马不停蹄的追赶,天亮的时候,必然能够追击到洛阳城下,不管董卓进不进洛阳,我都有把握让其溃败,因为我已经掌握了西凉兵的弱点。”
林南很明白,西凉兵的弱点就是太过分散,纪律性不是很好,而且只要公认的统帅一死,剩下的小帅就会相互不服,这也就等于群龙无首,对付这样的军队,根本费不了多大的气力,只需摆出阵势,以坚决的气势打击发号施令的人就可以了。加上西凉兵还在溃败的途中,这就更加让其军心涣散,难怪吕布会以一万多的骑兵追击数倍于他的敌人尚立于不败之地,加上他个人的武勇,足够使得并州兵在士气上一直高昂。
“好,那我们现在就合兵一处,共同追击董卓,一举攻克洛阳。”林南很爽快,因为是和强者联合,强强联合的结果就只有胜利。至于胜利之后的事情,林南也早已经规划好了。
随之,吕布脸上突然变色,低声吼道:“不!一定要杀了董卓!不杀董卓,我的这番追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林南眼睛骨碌一转,便道:“行。先到洛阳,董卓马步军一起退,一定跑不远。我们只需在后面悄悄尾随就可以了,不必……”
“必须全速追击,董卓已经没有步兵了,剩余的全是骑兵,是马腾和韩遂从凉州带来的羌胡骑兵,大部分的步兵都去驻守敖仓了。”吕布大吼了一声,调转了马头。接着对林南道,“林将军,你的兵少,请跟在我的后面,前方但凡遇到战事,我打头阵,你收尾,我们一起合力陈兵到洛阳城下。”
林南听了以后没有反对。既然不让自己损兵折将,他自然求之不得。而且他的心思只在洛阳,董卓杀不杀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不必去损兵折将。
商议完毕之后,吕布带着高顺、曹性、薛兰、李封四人和剩余的不到六千的并州骑兵开始奔跑在官道的最前面,而林南带着赵云、太史慈、贾诩等部下则跟在吕布的后面。
大军这边一开动,滚雷版的马蹄声便在官道上响个不停。给人一种极度的威胁性。
本以为沿途会遇到西凉兵再进行堵截,哪知连续奔跑出了二三十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吕布的心里很纳闷,为什么快到洛阳却没有堵截了。疑心一闪而过,换来的则是极度的喜悦,一想起董卓就在前方。他的内心里就欢喜的不得了,似乎已经看到了董卓的脑袋在自己手中拎着一样。
平静也让林南觉得可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是什么事情的发生让董卓无法进行分兵防御,又或是在搞什么阴谋、埋伏之类的。他派遣赵云去提醒前军的吕布,哪知吕布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他只管一味的冲。
赵云从前军回来之后,便对林南道:“主公,吕布那厮太过骄狂,说什么他打先锋,不必主公瞎操心,还让我回来告诉主公,好好的跟在后面捡便宜就是了。”
“哼!”太史慈听后气的哇哇大叫,“王八羔子!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匹夫一个,怎么能和主公相提并论?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斩了他的脑袋。”
贾诩急忙止道:“子义,小声点,前面不远就是并州兵,被他们听见了不好。”
林南道:“算了,反正我也没想出力,本来我就是跟在他后面捡便宜的,他既然不担心,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都提高警惕,若是真有埋伏,一般不会袭击前军,而是袭击中军和后军,让全军小心点。”
命令传达下去了,全军都开始十分小心的戒备,可是又奔驰了一段路,眼看天色就要大亮了,还是没有遇到一点董卓军的埋伏,让林南的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吕布、林南已经追击到洛阳境内,在经过伊水时,吕布、林南的联军见到了最为悲惨的一幕。
伊水的河岸上已经成了血色的地带,人、马匹的尸体散布在河岸两侧,鲜血将河岸染成了一片血红,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器、箭矢,尚有许多尸体还在河中漂浮,沿着河流向下游漂去。
吕布看到这一幕立刻止住了军队的前进,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追击董卓的速度,他的军队应该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带着一丝疑惑,吕布迅速让人叫来了在后面的林南。
林南带着贾诩迅速奔驰到了前军,让赵云、太史慈压阵。两个人一到前军,看到伊水河里的那一幕幕惨状,都颇为吃惊。
“林将军,死的大部分是董卓的西凉兵,而其中也有不少是联军中的士兵,我们辛辛苦苦的追击董卓到此,可以说没有人比我们最先到达这里,为什么这里会发生这种事情?”吕布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挥,指着河岸的尸体,大声地问道,“我只想搞清楚,这些联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谁的兵马?”
林南仔细地看了看河岸上的尸体,确实有不少是士兵手臂上缠着橙红色的布带,布带上面绣着一个“汉”字,这是会盟之时,联军中所有士兵统一的象征。他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贾诩,眼睛里也充满了疑惑,急需贾诩来帮他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