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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若不是我与爹爹吵架,一夜未归,隔日那些尸体里,也不过多了一个我罢了。”似有晶莹的泪从她深陷的眼眶滑落,却硬是被她强掩过去,愤恨道:“凌景颜,我要让你最亲最爱的人统统死在你亲手制的毒里!但我不会让你就此死去,因为我要用世间最残忍的方法,要你的命!我要让你死在你最爱的男人剑下,尝试那种心口被人凌迟的滋味!”
☆、众叛亲离'三'
众叛亲离'三'
她话音方落,只听扑通一声,一个颓然削瘦的身影跌落在地。
“景颜,你这是在做什么?”路子歌上前想要将她扶起,却被她推开,她抬首望着雪姬,端庄且郑重的朝她深深的伏地跪拜。
这一次,就连雪姬亦是惊呆了,不解于她的意图,冷斥道,“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饶过你么……”
话还未完,却听她一字一句道,“虽不知道究竟是谁如此残忍,害死红衣山庄七十多条无辜人命,但'蓝莲花'确实是我制出的毒,每年我都会前往红衣山庄祭拜逝去的亡灵,愿他们能早日安息。这毒,已伤了这么多无辜,若杀了我,能让这它停止杀戮,也算是值了。”
说罢,她起身,走向路子歌身边,每一步,都犹如刀割。
他本就离的近,她这回却是走得更近了,近到抬起眼,便能看到他那张刻骨难忘的脸。
她忘着他腰际悬着的剑鞘,伸出手想去替他拨剑,却被他硬生生摁住,他重重地摇头,似在哀求,“不要……”
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扬声问他,“不知你可记得,三年前你的剑,曾夺走过一个年仅十九岁少女的命,她叫凌景薇。听爹爹说,她生于初夏,夏夜蔷薇花漫天遍地开了一宿,因此取名景薇。”眉宇轻蹙,她的视线没有焦点的游移飘荡,仿佛回到年幼时分,景薇牵着她的手在闹市街角奔跑的模样,那回忆太美又太疼,惹得人心如刀绞,“她死前告诉我,不许我为她报仇,她说杀她的那个人,我伤不了……”
久久,久久,她将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清凉如水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世间所有的哀伤,“她说的对,我伤不了你,路子歌……”却又忽然顿了顿,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应该是无魂才对,三年前你武功太高,我甚至近不了你身,更别说杀你为她报仇。三年后,我离你这般近,却仍是下不了手。即然如此,倒不如你杀了我吧。听闻你的剑极快,无痛无伤,便能安然死去,倒和'蓝莲花'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呢。”
她的声音那样卑微,似在求死。
“不过雪姬,我想你算错了一点。”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路子歌,望见他黑色的瞳孔中映衬着她的悲凉,“我最爱的男人,从来不是他。”
“什么……”雪姬茫然失措的质问,“怎么可能,这两日你与他朝夕相处,先前在山上时,他更是不顾生命安危救你……”
“因为这是他欠我的,他杀了我姐姐,心怀愧疚,因此才如此护我周全。很抱歉让你的期望落了空,但是雪姬,你一家七十几口皆死于'蓝莲花'之下,你又怎能忍心看它再伤天害理,害死更多的人?”
她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雪姬,声声真恳,“我死不足矣,但你真能快乐么?将死之人不可复生,你又何必执着于此。你的脸,想必是因为常年易容所致,才会变成这样。为了复仇,你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错付,真的值得么?”
“不值得又如何?我在这尘世中,犹如浮萍般飘荡……我最爱的亲人早已离我而去,我苟且于世,唯一的信念便是杀了你为他们偿命!”
作者题外话:昨天大家踊跃积极留言,感动的内牛满面,群抱~
☆、众叛亲离'四'
众叛亲离'四'
“她当初制毒根本不是为了害人,当她发现无法制出解药,便将'蓝莲花'埋于地底,是被有心之人找到祸害旁人,你不去找真正的凶手,为何非要杀她!”
咄咄逼人的质问,愤懑的怒气溢满路子歌的眼眸,“雪姬,走吧……将解药给我,不要再一错再错。皇上醒来,我会向他解释。如果你再继续执迷不悟下去,谁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她不是凶手!”雪姬亦是失控,尖声吼叫着,那刺耳的嘶鸣绕梁缠鼎,在室内盘旋,久久不散。
始终昏厥的玄音因着她的失常险些倒向地面,她手中的剑微颤,差些划向玄音颈间的动脉,让景颜及路子歌都为之一惊。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她的眸子里满是无助,泣不成声呐呐道:“我只知道是她制的毒,我虽找不到下毒者,但她才是罪魁祸首!我爹爹还有娘亲平日予人以善,广施善德,接济那些贫困的百姓和乞丐,为何上天要这样待他们,让他们死于非命,这不公平!”
“雪姬,除了'蓝莲花',这世上还有许多无药可解的毒,若制毒是景颜的错,她已向你跪地道歉,她年年去拜祭你逝去的亲人,她夜夜被梦魇缠身不得安宁……如若说惩罚,她也已承受得够多了,不是么?”
路子歌循循善诱,试图将从疯狂边缘的雪姬拉回现实世界。
终是有了些成效,雪姬缓缓从袖口拿出一个蓝色的瓷瓶,却更加悲伤,“为何当年没有人研发出解药,若非如此,我一家七十几口,也不会死得那样凄惨……”
“罢了,罢了……”她垂首自喃,手上无力,路子歌忙上前将玄音接住,将他扶到一旁安置好,只见雪姬颓然倒地,似丧失了有史以来全部的信念,再无生机。
“无魂,两年前你曾救我一命,今日,便当是我还你了……”
言罢,她缓缓阖上双眼,有泪从她的脸角眨落。待万物皆静,她从袖口拿出一支银月素镶铜镜以及一卷布袋,揽镜自照,她拿起眉笔,细细描眉施黛,不过片刻功夫,便又生出另一张素峨浅蓉的清秀面容。
那脸,便是她遇见无魂时,易容出的脸。
“雪姬,究竟是谁告诉你'蓝莲花'是我制的毒?又是谁将解药给你的?”景前身见她终于归于平静,急切的将心中所有的疑惑统统问出。
“我也不知那人是谁,每每见面,他只坐于轿中,被幕帘阻隔着。声音似个孩童,不过有一次他递解药给我时,我看到他右手戴着一颗格外别致的檗蓝琥珀扳指。”雪姬细细回想一番,随后道,“今日未能杀你,不是你运气好,亦不是我心软,我爹爹曾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欠无魂一命,因此今日还他这个人情罢了。刘建义也是我杀的,这是那人提出给我'蓝莲花'及解药的条件之一……至于你们的朋友,他并无大碍,只是右肩中了一剑罢了……我中了毒,本该在半时辰前带着你的人头去换解药的,但如今……看来,亦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也好,如此便可去陪爹爹和娘亲了……炼金炉确实在云山之上,那个叫玄音的笨蛋已经知道准确的地点了……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再查下去了,不然当真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之后的秘密,知道的越多,就离死亡越近……”
她眷恋且深情的望了一眼路子歌,浅浅道,“无魂,你不属于这里……幽冥山虽布满血腥厮杀之气,虽绝决无情,却不会伤着自己。这繁尘俗世,比之你的剑,还要残忍,杀人于无形,我怕你经不住那些痛……那痛,比之皮肉之苦,要重上千分万分之多。连最后一丝弥留的机会都不曾给过。”
说完这一切,似了无牵挂般,她缓缓阖上双眼。
☆、因爱生恨'一'二更
因爱生恨'一'
景颜不敢置信的走近她,去探她的鼻息,在感触到那一抹僵窒的气流时,她指尖陡然滑落,黯然失色。
她竟,就这样死了。
再望向路子歌,却望见他眼角滑落一抹泪。
那泪滴落在雪姬的脸上,清水没入胭脂滑落,黛眉画墨浅浅氤氲开来,更显雪姬那一张轮廓分明的容貌妖娆妩媚,景颜听到路子歌喃喃道,“雪姬,过了奈何桥,渡了忘川河,饮了孟婆汤,便将这一切忘却吧……你亦,不属于这里。”
窗外晨曦初现,余辉透着窗枢渗了进来,青光洒了一地,蜉蝣漫天遍地的飞舞。
景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拭去他脸颊上的泪,指尖却兀的停在半空,再前进不了一毫。
只叹;是谁把光阴剪成了烟花,一瞬间,令人看尽繁华。
“我去替皇上和白大人诊治,你扶玄音躺下,我稍候为他包扎伤口。”景颜长吁口气,起身到上官燕黎身前细细把脉。
许是过于专注,她丝毫未曾注意到背后的伤,血早已浸透衣衫,将她雪白的锦衣染成触目惊心的一片褐红。
路子歌上前拦住她,劝道:“雪姬说过他们只是晕眩过去了,想来并无大碍的。我去将解药发放给百姓,稍候让城中的大夫来为你包扎伤口,你好好歇歇,不要再过于操劳了。”
她默不作声,似全然没有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
只全神贯注的为上官燕黎诊治确认病因,路子歌见状心下不由慌乱成一片,试探性地唤她,“景颜……”
“我……”她舔了舔干涸的双唇,艰难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先出去好么?”
路子歌闻言微怔,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上她的肩,能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不安,轻声安抚,“景颜……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奢望你原谅我……”
他的解释,却换来她刻薄的打断,似再也抵不住内心的恐惧,她一把将他推开,眼哐上噙满眼泪,声嘶力竭朝他吼道:“滚!”
声落,余音绕梁,久久未消。
尖利的声音刻进路子歌的心脏,像一只猛兽,蚀骨钻心。
她转过身去,浑身止不住的战栗。路子歌似做着此生以来最艰难的决定。
他终是走了,头也未曾回。徒留她一人,跪坐在冰凉的地面,感受这无声无息的恐惧犹如潮水,从四面八方向她涌动,将她围隔在层层巨浪之中,挣扎不了,逃脱不开。
上官燕黎及白墨扬很快便醒了过来,除却有短暂的晕眩外,并无其它大碍。
景颜将事情的始末缘由统统向上官燕黎说清道明,唯独隐藏了景薇的死。她恳求上官燕黎将雪姬与红衣山庄逝去的人合葬,上官燕黎斟酌片刻后,不顾白墨扬的极力反对,允了她的请求。
玄音身上的伤口被景颜妥善处置,因此很快便愈合,连疤痕都未曾留下。
景颜曾问过他,在山上与云阮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却只记得,好不容易与云阮儿找到炼金炉放置的地点,却遭人偷袭,他以命相搏,却寡不敌众,险些命丧黄泉。后来也不知是谁救了他……
事后白墨扬随同玄音一起,终于在云山侧崖的石屋中,发现了炼金炉藏匿的地点,只是当他们赶到时,炼金炉早已被转移,显然是之前玄音及云阮儿的莅临打草惊蛇了。
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终是断了。
☆、因爱生恨'二'
因爱生恨'二'
景颜耗费了些时日研究雪姬得到的解药,并用之前在中毒者身上提取出的毒素进行实验,却发现那些解药只是普通的泉水,根本没有一丝解毒药效。
她被那个手戴檗蓝扳指的人骗了,而云城的百姓亦没有毒发症状,显然……
'蓝莲花'不过是雪姬的幌子,她根本没有给云城百姓下毒。她终是狠不下心,见不得更多无辜的人,死于这种毒。
景颜贯通始末,终于明白了雪姬的一番苦意。
雪姬本来便不打算使用 '蓝莲花'的,不然她也不会借计将他们骗到山上,又在牧草中加毒,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