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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不及了,我先走了!”等他们坐下开始用餐,Sean已经拿起书包冲向玄关。
开门那刻,他还不忘回头嘱咐天真:“哎,我说,明天能不能继续给我做那个吃?”
天真一愣,迟疑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再抬首,却撞见秦浅深沉难测的目光,她的心,一点点开始发凉。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淡然开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谁说我们分手了?”她硬着头皮反驳道。
他手上的动作僵住,放下刀叉,他望着她。
“什么意思?”他问。
“是我说的分手没错,可是,你说随便我,”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蹿上周身,她望着他,彷佛是孤注一掷的斗士,“所以我想,决定权在我的手里。”
他瞪着她。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她在微笑,笑得勉强,却也坚定。
这样矛盾的情绪在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同时呈现,竟有种慑人的美。
“这两天,我觉得很难过……”她咬唇,“我没办法,秦浅,我不想和你分手。”
“在一起这么久,就算没有爱情也会有感情,你毫不留恋地答应分开,让我觉得挫败,也不得不产生一些怀疑,”她清澈的目光盯着他,“你像是在刻意逃避我。”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幼稚吗?”他不悦反击,面色阴沉,“我没工夫和你玩文字游戏。”
“我没有在和你玩游戏,”她看向他,“喜欢一个人,因此想留在他身边有错吗?为自己争取幸福有错吗?我承认,和你在一起,我变得越来越贪心,即便是分手,也带着试探的成分,就算现在又死皮赖脸地跑回来,姿态也不够利落潇洒,但至少我对自己诚实。”
“即使你的城市会造成别人的困扰?”他毫不留情地冷嗤。
“我是你的困扰吗?”她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是你的困扰吗,秦浅?”
他应该爽快地回答“是”,可望着她愤然的表情,他却觉得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一样,无法出声。
“这样委屈地强留在我身边,你会觉得快乐吗”他反问,冷冷一笑。
“快乐不是因为拥有的多,而是计较的少,”她苍白着脸,倔强回答,“反正,我拥有的原本就不多。”
对于感情,我要的也不多,只要有温暖的手牵着她走下去就足够,即使他的手不够温暖,但他的手心摊开在那里,自彼此手指相扣的那天起,她就已陷落。
他冷漠的笑意,因为她的话语蓦地僵在脸上。
“你还真让我小看了,天真。”他淡笑出声,不知是嘲讽她,还是自嘲,“我还是那句话,要继续唱独角戏还是怎样,我不干预,你有那个心情就好,随便你。”
四十六、万劫不复
他开始猜不透她。
忿怒之余又丢下一句“随便你”,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无奈的情绪占了多数。
而她却真的开始“随便”起来。
Sean去意大利了,家里就只剩他们两人。她把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处理得很好,有条不紊,干净整洁,他的餐饮都色香俱全,营养丰富,只不过这个“管家”自己却变得反常。
以前在晚餐后,她常会泡一壶茶,和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看影片,她靠在他胸口睡着了,他会抱着她上床相拥而眠。
而现在,她常常会晚餐后就出去,打扮得花枝招展,完全学着这个城市的时尚男女享受绚烂的夜生活,待到凌晨时分却带着一身club里的酒气和烟味回来。他说过,要随她唱独角戏,所以他干脆视而不见,有时干脆自己也出门散心。
进了电梯,天真将外套脱了下来,手指胡乱扰了一下发髻,凌乱的发丝垂落肩头,镜面门里的女子更添了几分性感和妖娆。
拿了钥匙打开门,客厅落地灯还是亮的。
“Hi,宝贝儿,”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旁,搂住眼前的男子在他颊上亲了一记,满意地看到后者眉心蹙紧。
“你还知道回来。”秦浅冷嗤,瞅着她醉醺醺的模样。
纤细的肩带已经滑落一边,银色衣料服帖地临摹出她诱人的手段,胸口的白皙的肌肤简直让男人看一眼就有欲望……该死的,她就是打扮成这样招摇过市的?
“我为什么不回来?”她咯咯笑,嫩颊磨蹭着他的颈项,“你在这里嘛。”
撒娇似的轻喃,分不清真假,却让他心头一颤。
“去把自己洗干净。”他拉开她。
软腻的身子带着沐浴后的清香钻入他怀里,他低下头,她闭着眼,似乎困倦至极。
忍不住伸手撩开她额前的几缕发丝,却听见她侧过脸,嘴里嘟哝了一句。
“小郑,别闹,陈勖会不高兴的……”
他的手蓦地僵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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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清脆的声音在他步入客厅时扬起,“其实也不早了,你是不是很累,所以一直睡到现在?”
他望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她,沉默不语。
会起得晚了点,是因为很晚才睡着。
“拜托,你不要大清早就阴着一张脸,那会影响一整天的心情,”她笑,扬了扬手中的打火机,“借我根烟抽。”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他冷声道,不悦地瞪着她。
她笑而不答,挟了烟吸了一口,这看起来十分标准的姿势,可是她这几晚练了好多遍才成的,他们说的没错,不吸进肺里就吐出来,完全不呛。
她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早晨的阳光透进来,她浑圆挺立的酥胸,柔软纤细的腰段在丝薄的衣料下隐隐若仙,而那双光裸修长的腿,更是直接的诱惑。
她不该是这个样子。
曾经那个在他身后,总是用一双水灵的眼睛沉默望着她的女孩,笑起来像清晨阳光一样清新灿烂的女孩……忽然消失了,那个“段天真”被藏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知道自己的逃避卑劣而具有伤害,只是在经过那么多风雨之后,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她看起来依旧开朗快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切如常。
看起来完全没有被他的话,他的行为所伤害到。
是的,看起来。
但他们其实都清楚,怎么可能一样?很多事情,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比如此刻。
“秦浅,我要你。”她踮起脚尖,勾住他的颈项,吐气如兰。
鱼水之欢,是他教会她彻底的快乐和享受,而她,从未如这般日子这样投入与放纵,彷佛他们之间的交流只剩下了性。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在彼此shen体最亲密的时候,心却越来越远。
宽大的衬衫在她身上摇摇欲坠,香肩半露,她如晨间清荷,却又带着魅惑的气息。
该死的,他应该推开她,可双手却像着了魔,紧紧地扣住她纤细的腰。
“我知道,你也要我。”她扬唇一笑,感觉到他的悸动。
他瞪着她,夺走她指间的香烟狠狠摁灭,俯首生气地吻住她粉嫩的唇,尝到她嘴里烟草的苦涩。
纽扣纷飞,他扯下她身上的束缚,明亮的阳光下,她的肌肤闪着璀璨诱人的光泽,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他忍不住疯狂地想,这样的美丽,如果绽放在别的男人目光下,又是怎样的情景?
他嫉妒,脑子里犹回荡着她昨夜的梦呓。
他恨她,却又受她诱惑。
他盯着她,目光忿怒,在她的深处张开他试探的长指,预示着他的侵略。
她浑身紧绷地缩起双肩,下意识地往后退缩。
可是她退无可退,shen体被牢牢困在他与落地窗之间。
他并不急于进攻,而是用尽各种招数折磨她,时而疯狂撩拨,时而缓慢厮磨,她埋在他肩头泪眼朦胧,被逼到崩溃边缘。
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他隐忍切齿,额上的汗水滴落,“为什么总是惹我生气?为什么那么不乖?”
为什么去而复返?为什么要一再挑战他的耐性和意志力?
“秦浅……”她仰着酡红的娇颜,眼神迷离,浑然不觉他愤怒的原因。
直到一记凶猛的冲刺撞入体内,她的背重重地考上落地窗玻璃。
她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他并不温柔,甚至算是粗暴,厚实的钢化玻璃都因为他失控的节奏而轻颤。
她紧紧攀住他,感觉随时都会从二十几层的高空摔落下去。
“不要……”她无助轻吟,恐惧于他异常凶狠的攻击和热情。
“现在才说不要?”他冷笑,放肆而彻底地侵略他怀里不知好歹的娇娃。
害怕了吗?为什么不干脆滚远一点?
“我爱你。”是在情潮奔涌的高峰,怀中传来一声低泣,恍若云层里骤然劈下的灿烂阳光,刺得他双眸疼痛,睁不开眼,晕弦的瞬间,他全身血液瞬间沸腾干涸,心脏失去重量。
这一刻,他恍惚觉得落地窗猛地崩裂,整个人粹不及防地摔了下去,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四十七、镜破钗分
不可封了这书上的预言,因为时候到了。不义的,叫他仍旧不义;污秽的,叫他仍旧污秽;为义的,叫他仍旧为义;圣洁的,叫他仍旧圣洁。——《启示录》。
我爱你。
昏暗的房间里,射灯变换着妖异魔幻的光,幽蓝的水晶玻璃桌面上杯盘狼藉,嘈杂凌乱的drum‘n’bass音乐里,他整个人仍彷佛沉浸在刺目灿烂的清晨阳光里,久久回不了神。
我爱你。
他猛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Kevin,怎么了?”倚在沙发里左拥右抱的金发帅哥望着他开口,“你就不怕我的酒里有东西么?”
“里面没有,”秦浅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知道我的原则,你享受你的就好了。”
“啧啧,看你这标准的卫道者形象,十足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James笑道,“我没办法,你知道我这一行,少不了这种寄托,天天没玩没了的片约通告,压力大到快崩溃,反正公司也默认,只要我们注意分量,不让媒体发现就行,KateMoss吸了毒更红,Topshop和她合作还不是每年付给她几百万镑?”
“还有AmyWinehouse,我喜欢她,那首《Rehab》唱得多棒。”他抽了口烟,神情兴奋,瞅了一眼异常沉默的好友,“你要我查的那个人,也是位瘾君子?”
“可能。”秦浅蹙眉,“如果他找来,肯定是张新面孔,这个圈子里你认识的人多。”
“没问题。”James与他碰杯。
“还要吗?”坐在秦浅旁边的高挑女子向在座男女们微笑,自手包里掏出一个珐琅胭脂盒,将里面的粉末尽数敲到桌上的纸杯垫上。
看着秦浅推开眼前沾了些许粉末的蔻丹,James笑了笑:“其实感觉真的不错,当初Donatella Versance还把镇静剂兑在可乐里喝,真是绝。”
秦浅淡然出声:“今晚所有开销我买单。”
感觉不错么?对他而言,那是一个个噩梦。
朦胧不清的视线,摇晃的重影,shen体虚浮,四肢无力,耳畔令他作恶的炙热粗野的喘气声,背后压着他的沉重躯体,清醒过来时,屈辱的疼痛感……“Kevin?”他蓦地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