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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这么抱着吧,反正强抢民夫是你的特长,这一次连佛主的人都强了,自己做事自己当。”沄逸翩然起身,抿唇微笑,秀逸的离开我坐在一边轻啜着他的香茗。
沄逸的态度很分明,只是看他那悠闲的感觉,怎么都觉得有报复我当初抢他来的嫌疑,什么叫强抢民夫是我的特长?哼
伴随着清幽的玫瑰花香,紫色的人影施施然的踏进门,一个慵懒的呵欠后紫色的眼睛落在我和我抱着大包袱身上,唇角一勾,偏着脑袋假装没看到我。
“镜池,救命……”
他哧了声,“救命?言过其实了吧?”
“帮我想想吧,怎么留下他。”完全的无助,看看月栖,人家的目光还一直流连在沄逸的身上,目光中写满各种情绪,这要在别人身上,定是一曲缠绵悱恻的男男之爱,可是两个人都是我的男人啊。
我扳着月栖的脸,“不许看他,看我。”
“哟,看人都不让了啊,那您不如把人家关在屋子里绑在床上,拿被子罩着脸,反正这是您老人家的强项。”镜池不冷不热的声音显然是不想给我什么好意见了。
不给意见是吧?
我一抱月栖,挤挤眼睛,“这样也不错吧,那就白天一直抱着,晚上捆在床上,什么时候有了我的娃娃什么时候放开你,我就不信你还能跑!”
为了表达我说到做到的决心,我索性端过桌子上的粥,舀起一勺送到月栖的嘴边,“我没封住你这里的穴道,吃吧。”
琥珀双瞳看着我,忽然闭上。
“你不吃,信不信我用其他方法喂你吃?”我将勺子放到自己的嘴边,“月栖,你应该知道,上官楚烨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你要大庭广众之下哺给你我也敢。”
我左一下挪动,右一下折腾,包裹着月栖的被子逐渐有下滑的趋势,他眼神中的慌乱也越来越明显,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因为被我点着哑穴发不出半个音。
沄逸眼光一扫,手指轻握着我的手腕,“楚烨,解了他的穴道吧,我保证他不会跑。”
我心头一喜,“真的?”
“怎么,连我也不信了?”沄逸透润的面孔一拉,我手指连点,解开了月栖的穴道。
果然,月栖既没有继续他的念经,也没有昨夜的坚持离去,只是手指飞快的拉了拉蒙在身上的被子,再一次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的脸忍不住的抽搐,“月栖,你打摆子么,要是病了我让柳呆子给你看看。”
沄逸抛了个白眼过来,美人就是美人,白眼都那么的飘逸美丽。
“也不知道谁是呆子。”他对月栖点头颔首,“这样确实不能见人,我昨日在街头看到一件丝袍斗篷很是好看,还有面纱扣,省了不少事,颜色是墨绿的,你先将就穿穿如何?”
月栖点点头,眼神中还有些迷茫,“谢,谢凤……”
又忽然住嘴了,不知所措的瞄了眼我,讷讷的低下头。
沄逸了然的微笑,云淡风轻中移步,清渺悠然的抛出一句,“叫我沄逸吧。”
“果然是,真的是,这,这怎么可能……”月栖脚下一晃,不留神又踩到了被子角,直挺挺的朝地上扑去。
饶是如此,他也不肯松开捏着的被子,两眼一闭,准备迎接到来的伤痛。
“月栖!”我一手捞住他,还没等站稳,他从我的怀抱中挣出,脚下连退,几次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我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感觉到他犹如见鬼一般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吸了口气,我压抑下心头的烦闷,对着月栖的方向迈了一步,“我送你过去吧,我不碰你。”
他立即又往后瑟缩了一步,与我远远的拉着距离。
“楚烨,你不放心我陪他吗?”不轻不重的话语,半开玩笑半认真,沄逸短短的几个字让我顿时语塞,缩回了脚步。
我象木头一样杵在那,目送着两个人渐行渐远,垂头丧气的坐下,抓起个包子咬了一口,又是怔怔的出神,食不知味。
“果然是喜新厌旧。”镜池咽下最后一口粥,不无嘲讽的站起身,稀里哗啦的收拾着碗,敲的乒乓作响。
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面前的食物端走,我的手举在半空中,“我还没吃呢。”
“吃你家的月亮去吧,还吃什么饭。”镜池一转身,端起剩下的餐点就走。
我筷子一放,吊儿郎当的架起腿,“你要不给我吃,今天晚上我就去房里吃你,记住,没有十个回合不许睡觉,别到时候哀哀哭求说不行了。”
砰!
装早点的碟子飞快的砸回我面前,里面的包子齐刷刷的跳了出来,再回头已然看不到镜池的身影了。
“镜池哥哥,我帮你……”流星早抱着一堆杯盘追着而去,我拈起桌子上的包子,正对上幽飏水波荡漾的眸子。
他温柔一笑,涤荡去脸上习惯性的漠然,“男为悦己者容,没有人愿意被心爱的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越是姿色绝丽的男子越是不愿为人看到丑陋时刻的自己,他那么美,却形容憔悴,身着僧袍,头发偏又那样,怎么愿意让你看到?”
我拿着包子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我知道,别说这样的他在我眼中还是一样漂亮,就是毁容了,断手断脚了,不能、不能人道了,在我心中也比仙子更美。”
他看着我,眼神里看不出是什么,只是有光芒一闪而过,“你不懂男子,男子是不愿意让自己的爱人看到自己形容憔悴的模样,如果是我,便绝不让我的爱人看到我死前的样子,这样她的心中永远记得的便是我最美的时刻,就象你如果真的武功被废,毁容,断手断脚,你愿意不愿意被他们看到?”
我点点头,闷声不吭,算是认同了他的话,“谢谢你。”
他温柔一笑,“穆公子冰雪,只怕早在昨日就想到了,赞叹,赞叹。”
是啊,沄逸从不喜深色的衣衫,怎么会突然买了那么件衣服,还带着斗篷,只怕是早已经猜到了月栖的顾忌。
沄逸啊沄逸,你叫我拿什么谢你?
“可是沄逸的性子是从来不解释,他太飘渺,飘渺到虚无,我真的希望他不要如此聪明,太耗费心血,我恐慌。”我挤出一丝笑容,“他的心思永远是莫测的,如果当年我有你现在半分的领悟力,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子,穆公子只怕出身很高贵吧,所以性子清冷,也不喜多说心事,或许过些时日,会慢慢改变。”了了几字,我忽然发现,幽飏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漠不关心,他什么都看在眼里,通通透透。
“说淡然,幽飏身上却有种洗尽铅华的独特气息,或许,这是时间的磨练才能拥有的。”青色烟雨,朦胧如雾,这就是幽飏。
“论气质,无人能及穆公子的华贵,夜侠的魅惑,镜池公子的灵动,月栖公子的出尘。楚烨好福气。”
“怎么不说我操心劳力?有一个伤风感冒的,我就心神不宁。”
忽然想到沄逸的病,我再没有了半分的食欲,抛下手中的包子,“幽飏,我有事请你帮忙。”
他一楞,忽然又是温柔一笑,“其实我也有事请楚烨帮忙。”
我们对望,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我手一伸,“你先说。”
他点点头,将我吃剩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收拾好,直到桌上不那么凌乱才慢慢的开口,“当年我带着流星逃跑,为了避过高手只好尽走人迹罕至之处,却在过雪峰时将一柄钥匙落在冰涧中,那时候我想若能逃得性命再回去取不迟,后来追杀的人越来越多,倒觉得落在那比放在我身上安全多了。”
我眼神一闪,“你要我去帮忙取出来?”
“那是寒冰涧,我的武功是阴冷一脉,我怕有些承受不了,楚烨功力至刚至阳,不知道能否帮忙?”
“幽飏有命,岂敢不从?”我懒散的一声,忽然发现这话多少有几分亲昵的味道,再想要收口已是来不及了。
他抿抿唇,面色突然变的严肃,“楚烨,如果取的时候有人觊觎,宁可毁了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我沉思着,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宁可毁了也不落入他人之手的东西,他却嘱托了我,莫非……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幽飏似乎也正在沉思中,没有发现我表情的些微变化。
“放心吧,你这么多年拼命保护的东西,我怎么也要替你完整的取回来。”我随意的神情完全掩盖了心头瞬间的悸动,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等我安排好沄逸和月栖的事情,交代好夜,我便随你去。”
他似乎放下了心头石头一般透了口气,“楚烨还没告诉我,你要请我帮什么忙?”
“小事。”我瘪瘪嘴巴,“中原武林风雨渐起,有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我想暂离武林,不如到西域走走,看看大漠风光,不知道幽飏能否做这引路人?”
“好!”他含笑答应,“我也想回师门看看,若是大家不嫌弃,我便做一次东道。”
几言之间我和幽飏达成了约定,看着他轻松的答应,我的心头仿佛也被那种沉稳的温柔感染,悠然自得起来。
去西域,远离中原武林的烽烟,这是我昨夜想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决定。
如果是我和夜两个人,什么我都不介意,但是我带着这么多的爱人,镜池,月栖,沄逸,想起这么多离奇的追杀,我不想再面对,也不想再深探究竟,我只想远远的避开,过我的安静日子。
也许,我应该和沄逸好好谈谈了,他,究竟瞒了我些什么。
我给月栖的聘礼
敲了敲沄逸的房门,我扬起声音,“沄逸,月栖,我能进来吗?”
门被轻轻的拉开,面前是沄逸淡淡的笑脸,越过他的肩头,能看到窗边被墨绿色长袍包裹的完美身形,阳光透过窗棂撒落他的脚边,我只能看到半张秀美无暇的面容,在光晕中剔透着,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听到我进门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子,将整个背影丢给我。
我无奈的看了眼沄逸,他报以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我先出去。”
“等等。”我抓住沄逸的手,贴上他的耳边,“晚上我可以来找你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清冷的脸上挂起一丝心中明了的笑容,他微一点头,“好。”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永远是这般的冷然,是因为从小身边就没有值得他信任的人所以什么都咽进肚子里,什么都不表达,这样的沄逸让人不敢逼视,也逐渐被人遗忘了他也是一个人,七情六欲需要被呵护的人。
他拍拍我的手背,渺然的从我手指中抽出衣袖,袅袅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月栖两个人。
墨绿色的长袍束约着他的腰身,俊挺而秀美,比记忆中更细了几分,斗篷从身后拢着他,看不到发丝,只有一个半露在阳光中的背影。
我脚步移动,薄底的鞋子下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挺立的背影一动,僵硬了。
心头一疼,我停下脚步,“月栖,我不过去,你什么时候想面对我,就回头。”
月栖,那个记忆中最爱美的男子,孤寂到只能临水照影才能笑容的男子,高高在上被万民景仰的男子。
这轮明月为我坠入凡尘,却不敢看我,因为怕我的嫌弃。
他没怪过我,从来都没有。
他不是不想见我,不是不想到我的身边来,是不敢来。
剃度了,断了尘缘,却断不了情缘,他根本就不曾忘情,不曾有过半分埋怨,他一直都一心一意的念着我,想着我。
“月栖,你是不是恨我?怨我?所以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所以不愿意我碰你一下?”我远远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