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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扶着我站了起来,低语着,“日夜双侠,永不分离。”
“我说过,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这是另外一个与我并肩的声音,“幽飏说出的话,绝不反悔。”
炙热夹杂着寒冰之气,凝结蒸发了所有的空气,窒息的感觉袭上我的身体,我深吸一口气,“任绮罗,如果今天你不杀了我,明日我定然争回属于我的少主之位,报我杀父之仇困母之恨,上官楚烨以命立誓!”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了……”她的声音还在风中飘动,我的身前,多了一道褐色的人影,“我不会让上官楚烨杀你,也同样不让你杀她,究竟谁是少主,神族自会定论!”
与此同时在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手中的利刃散发着寒光,狠狠的劈下
神族麒麟护卫——流波
本来誓死一拼的招式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出现了奇异的转机,任绮罗的身形倒转,从我眼前掠开,那黑衣人的剑擦着她的肩头滑下,削落一截衣袖,露出雪白的肩头。
全力的一招,剑锋入土,劈开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土石崩裂,溅起尘土一片,可见狠绝之心。
任绮罗腰身一扭,活活将攻向我们的招式转移,虽然已弱了不少,却依然凌厉,将所有的攻击转向了来者,重重的打上他的胸口。
肥胖厚重的身体来势快,去势也快,在狠狠的撞上墙壁后摔落在地。
是那个人?
那个黑衣的胖子,两次见面,一次示警,都是为了我和我身边的人,偏偏遮掩躲藏着什么,能感觉出来他都是为了我,可是……
他的身体动了动,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抓着一旁的斗笠,第一件事就是遮掩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真容。
“你是什么人?”任绮罗看看自己残破飘荡的袖子,索性一扯,丝绸的清脆撕裂声中,肩头上隐约的印记也展示了半点遮掩着的丰姿。
那不是纹身,仿佛是天神就生长在肌肤中的花纹,没有纹身死板板的青色,漂亮的让人想要深入的探求更多。
是那个龙形的印记!
我的手指忍不住的碰上自己的肩头,有种扯开自己的衣服展现图案的冲动。
她真的有,不仅仅是发色,额头,眼瞳,她的背后竟然也有和我一样的龙形,难道我的估计是错的?
“真的是少主?”不但是朱雀侍卫和白虎侍卫,就连莫沧溟的眼中,也露出了不置信的表情。
发色容易改,额头的印记能造假,眼瞳的颜色也并非独一无二,但是这种长在肌肤中的龙纹,身为侍卫的他们,自然能一眼看出。
肥胖的男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握手中剑,坚定的行了过来,我看到那身黑衣前襟一块,湿濡了。
很容易的判断出,那是血,只是在黑衣的遮掩下,不那么明显。
他站在任绮罗的面前,一言不发,再一次紧了紧手中的剑。
“找死是吗?”任绮罗优美的手臂一展,摆开架势,“敢偷袭我,不敢报名字吗?”
哑巴一般,他只是挥了动了下手,是剑招的起手式,态度已经明显,今日不死不休。
任绮罗的眼睛闪亮了,而莫沧溟的身体突然冲了出去,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手,“你给我住手!”
男子身形不动,只是另外一只手扣上莫沧溟的脉门,逼迫莫沧溟迅速的缩手,他没有继续追击,却再一次对着任绮罗扬起了手中剑。
莫沧溟躲开他的手指,脸上已然有了愠怒之色,“你疯了吗?她可能是未来的少主!”
男子的头微微侧了侧,两道目光打在我的脸上,再回首时,身上所有肃杀之气全部爆发,直指任绮罗。
这时,不仅莫沧溟,连那两名护卫都纵身站到了任绮罗面前,剑出鞘,竟然与那黑衣人同样的起手式。
“等等!”莫沧溟冲着两名护卫摇头,“既然是少主之争,根本没有必要杀的你死我活,不如一起回神族,好不好?”
我撇撇嘴巴,“是我要杀的吗?好像是她要杀我吧?”
莫沧溟有些尴尬,将目光投给了任绮罗。
“哟……”她的语调拉着惊讶,分明假假的笑声,“一样的剑招啊,难道你也是神族护卫之一?前任的朱雀、白虎,这任的玄武,只差麒麟侍卫了,难道是你?”
男子手轻颤,目光竟然又一次的寻找着我的方向,在看到我玩味着半笑半嘲弄的表情后飞快的别过脸。
我摇摇头,轻叹一声,“别藏了,我知道你是流波。”
他的身体一震,手中的剑渐渐落下,人影的气势也消减,落寞而孤寂。
他走到我的面前,双膝一软,重重的跪下。
我飞快的斜踏了两步,从他的面前闪开,“麒麟护卫如此大礼,上官楚烨不敢当。”
他的身体僵硬绷紧,因为我冷淡的语气而有些微的颤抖,我拉着夜和幽飏退了几步,躲的远远的,徒留他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地面,跪在那。
“啧啧啧……”任绮罗咂着嘴,“如果你真的是神族的麒麟侍卫,我未来丈夫的话,我宁可不要这神族少主之位了,娶你,真是太可怕了,我怕被压死!”
流波的手伸入怀里,取出来时掌心中已多了一面金闪闪的令牌,麒麟腾云,四蹄踏月,傲然不羁凌空飞翔。
他的手指一抛,金色的令牌划出耀眼的光线落到莫沧溟的脚边,“流波自愿放弃神族麒麟侍卫的身份,侍卫令牌已归还玄武侍卫,从此与神族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这一个举动显然触怒了朱雀、白虎侍卫,两人剑锋上的剑芒猛的暴涨,同时大喝,“你敢!”
“你别犯傻!”莫沧溟急切的踏前一步,“你这样就是背叛了神族,背叛了少主,我们不能对少主说不的,不然你将被神族永世追杀,不死不休!”
缓满而坚决的摇摇头,“对不起,流波心中的少主只有一个人,就是上官楚烨。”
我靠在夜的身上,似在闭目养神,内心平静的湖面再次如同石子被砸下,涟漪一层一层的荡开。
我知道他在看我,两道如火焰般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可我没有睁眼,没有看他,甚至连半点表情也懒得给予。
熟悉的嗓音,咬着酸涩的字眼,一句句敲打在我的心头,“沧溟,我错过太多,很多事不是我一句对不起,两句原谅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我以为神族的责任是一切,为了神族什么都能牺牲,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已不配做神族的护卫。”
“流波!”莫沧溟不着痕迹的挡在朱雀、白虎身前,“少主之事还有待商榷,一起回去再说。”
“不。”流波撑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我不会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再伤害她,即使那个人是未来的少主!”
剑锋一展,他如疾风般迅捷,没有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一剑刺出,目标正是任绮罗的胸口。
“找死!”白虎侍卫手一抖,剑花耀眼,比流波的速度更快,更猛,更加的沉稳有力。
眼见着两剑交锋,流波的剑忽然擦着白虎侍卫的剑刃抹了过去,将整个胸膛迎向了白虎侍卫的剑,而自己的剑,则以更快的速度刺向任绮罗。
“叮……”他的剑,被第二柄斜斜伸过来的剑荡开,是无法忍耐的朱雀侍卫,而流波的手腕一翻,长剑脱手,射了出去。
对象,还是任绮罗。
莫沧溟伸手飞弹,流波的剑锋被弹歪,擦着任绮罗的脸颊射入墙壁中,剑身犹自不停的颤动。
白虎侍卫手中的剑,深深了扎进他的身体里,抽出时剑锋上犹带血迹,点点滴落,“流波,你是景飒的徒弟,就当我二人给当年亡友一个面子,今日不取你性命,随我们回神族领罪。”
“对不起!”话语声落,流波的双臂拉扯着身上的衣衫,黑色的大氅飞起,无数棉花伴随着扯碎的布片,洋洋洒洒的扑向三个人,满天的白仿佛突然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
三个人下意识的同时伸手挡在眼前,衣衫的碎裂中,矫健的身姿凌空窜起,宽肩蜂腰窄臀,以极快的速度从三个人的阻挡的缝隙中穿了过去,指尖弹射出一柄细刃,刺向任绮罗。
刚才他们三个人的阻拦,是因流波那硕大的体积而站,这忽然消减了一大半,那宽大的缝隙根本挡不住他的去势。
不知何时,我早已经忘记了装傻,也忘记了调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身影在三个人凌厉的攻势中如落叶飘动。
白虎侍卫的那一剑,又让我回到了当初,皇宫中,流波的剑也是这样刺进我的身体。
当他躲也不躲,反而送上胸膛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决心。
那日的冰原中,他也是这样。
拼命不是因为疯狂,而是因为求死!
“流波,回来!”我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尘封在心中太久的名字,竟然如此顺口,好像存在于齿颊边咀嚼着,我的身体同时跃出,想要抓住他。
只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的声音,追不上那个全身空门大开,孤注一掷的人,我的手指,触及不到那个飞快掠去的人影。
那瞬间,我看到他回头,斗笠下的面容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任绮罗也笑了,手指如爪,在两身贴近的时候,漫天的爪影闪过,自上而下,抓过流波的身体。
侧面的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手指插入他的肩头,从肩膀势如破竹而下,一直到腰际。
沾着血,手指如鬼爪一样滴淌着粘稠的红色,任绮罗的笑声疯狂而凄厉,我却只能,只能抱住那个倒落的俊朗身影。
神秘白衣人
事情的发展到了我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步,本以为几句话顶住了三名护卫,还能顺便利用他们和他们背后的神族找出母亲的下落,我与任绮罗过招,多少有些赌运气,因为他们不会让事态发展到真的一方倒下气绝,或者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最后可能真的就是回到神族验明正身,我既可以保住身边所有的人,也不会在任绮罗高深的武功下有太大损失。
可是我漏算了,漏算了流波。
漏算了他会突然的出现,誓死效忠。
他靠在我的肩头,沉在我的臂弯中,斗笠有些歪,上面还有手指抓出的五道深深的痕迹。
如果没有这斗笠,只怕那张我从未见过的容颜都毁了。
臂弯中的身体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搂上他时,腰身的触感,充满力量的弹性竟然让我瞬间失了神。
当年那个在雪地中的完美身躯,扭动着的腰身。
当年那个在‘九音’城中风情万种含嗔带怒的,耍着性子转身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娇媚。
种种幕幕,都随着他入怀的身体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太多的画面,太多的温存,太多曾经的情绪,快的让我心口发疼,快的让我呼吸几近停止。
脉息凌乱,孱弱的跳动着,从肩头到腰际,五条爪印如鬼手一样深深的刻在他的身体上,泊泊的血迹顺着破烂的衣衫下雪白的肌肤不断的滑落,染红了我的衣衫,染红我的掌心。
血还是热的,他的身体却在慢慢变凉。
我飞快的输着真气,手在怀里胡乱的掏着,止血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奈何血一直淌,刚刚撒上的药粉又被冲开。
他的伤口好深,深到皮肉翻卷,肩头的森森白骨清晰可见,我点了他的穴道,血流却一点没见缓。
我愤怒的抬头,眼光如刀,恨不能将面前的女子大卸八块,“你用了什么武功,为什么他会这样?”
“敢伤我者,自然要拿命来偿!”她皱皱鼻子,满不在乎的看了眼,“神族的侍卫大逆不道,没抓花他的脸,废了他的神气,再一片片割他的肉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