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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有若无的带过了南宫舞星所谓的王妻提议,轻飘飘的压下了所有人的震惊,只帮忙操练三军不负责带兵出征,也缓解了那些官员骚动的情绪。
“如此只好委屈任姑娘了,三军的操练之职就交由你了,希望你能将朕的‘九音’军队带成威武之师,原有的统帅之位全部不变,这下大家没意见了吧?”
他坐到我的身边,满座臣子又一次经历了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之后,几乎已经是个个面无人色,搞不清楚自己的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胆战心惊的全部坐回,战战兢兢的出神发呆。
歌舞再起,南宫舞星再没有任何奇异的提议,轻松的频频举杯,不大工夫冰雪白皙的容颜上就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在黄晕的烛光下美的虚幻,美的不真实,举手投足的优雅雍容。
举杯就唇,我轻轻的飘出几个字,“你阴我。”
他侧脸,回给我一个调皮的笑容,灿烂而清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夜哥哥教我的,如果我不开出那么高一个价,他们怎么会无声的接受你坐三军主将,而让你这么容易挂上这个名号?”
我无言,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跟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他倒是把夜的算计都学去了。
忽然发现,他的沉稳,他的喜怒不形于色,似乎也依稀能看到和幽飏的影子,玩弄群臣时的冷静和风度,又添了几分沄逸的清寒,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超然,分明是月栖平日里的形象。
可是,他这耍无赖的表情和那种说甩手就甩手,说丢下就丢下的态度是学谁的?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吧?
“其实,我挺希望你答应的,二十岁的男人不太好嫁啊。”他似乎是感慨的话语分明都是不正经,抛了个坏坏的媚眼,“虽然你老了点,男人也多了点,但是至少我认识嘛,将就下你我其实不介意的。”
这,这混球小子哪学来的?肯定不是我身边的人教的,不是!
又气又笑的表情写在眼里,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如果我不是有必然的把握能收住这些人,为了权势我一定会答应,小心你玩的不能收场。”
没错,我不答应南宫舞星的提议不是因为什么感情因素,而是我很清楚一张一弛,现在逼的太紧朝堂上下必然翻天,而只要我有了挂名这个地位,就算是做吃力不讨好的操练之事,我依然有本事把几十万大军的军心收拢。
文臣永远不会懂,一员沙场战将在士兵心中的天神地位,笼络了军心还怕不能号令她们?
温水煮青蛙,就是今夜我和南宫舞星配合玩的。
“只可惜,还有一点没玩好。”南宫舞星轻叹,“没能把她们三个人分化,倒是更加团结了。”
我举杯就唇,“时机会有的,你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十天半个月。”
看到皇上一直与我笑语不断,那些人才慢慢的缓过劲,终于开始了推杯换盏,聪明点的人已经走了过来,开始祝贺我这个新任的挂名之将。
我点头一一接受,一时间倒是灌了不少下去。
反观场中,脸色一直没恢复的只有三个人了,赫连冰桐,皇甫羽萱和穆水如,尤其是穆水如,脸色比一个烂苦瓜还要难看。
我主动的迎向皇甫羽萱,在她的惊愕中敬酒,“皇甫相,上官楚烨这个名字以后莫要再提,我也不是逍遥王爷,如果愿意喊一声任霓裳。”
她虽然不明白其中究竟,却也在穆水如的神色中猜到了什么,点头雅秀的举杯,“恭喜任将军手握‘九音’三军重权。”
我不置可否,语带轻柔,“一声任将军,你我情分依旧。”
她的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听懂了我话语中的意思。
再次迎向赫连冰桐,她早已站起身等待着我,见我走来,扬起亲和的笑容。
“贵夫身子可好,如有需要尽管开口。”眼神示意着那个呆子的方向。
赫连冰桐呵呵笑着,“没想到那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妙手’,冰桐有眼不识金镶玉,倒让任将军见笑了。”
我凑上她的耳边,“不过我有事求你倒是真的。”
她一怔,“求不敢当,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眼神示意着她,冲着月栖的位置温柔一笑,那个高傲的人影抿唇,羞涩低头,高傲浮云化为柔情似水。
她顿时明白,对我眨眨眼,“任将军的夫婿倾国倾城,可惜冰桐没能先一步认识,可惜,可惜。”
彼此心知肚明,我低声耳语,“谢谢。”
再下一人,是穆水如。
当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大咧咧的坐在座位上,眼神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的酒杯伸出,她也没有半点回应,显然是想让我丢脸到底。
我伸手抓起她面前的酒壶,斟满她杯中的酒,在她的不理不睬中双手端起平展恭敬的举过头顶,“婆婆,这一杯是我私人敬您的,也是我替沄逸敬您的,与国仇家恨无关,与地位无关,只是我和沄逸对您的心意。”
她一把抓起我面前的酒杯,手腕翻动就要泼掉。
我眼明手快,三根手指轻扣,那手腕再也不能动弹半分,眼神盯着她我慢慢的开口,“穆相,我与您相交非一日半日,您沉稳的气度却非常人所能及,上官楚烨在你手中落败心服口服,可在‘九音’城外您只不过看到我扶男子上车就气急败坏,是因为沄逸吧。”
“胡说,我只是讨厌你这个奸诈小人。”她的凶恶态度挡不住声音后的底气不足。
“您以为沄逸死了,而且为我而死,可我依然逍遥着快乐着风流着,您在替沄逸不值,以药毁身坚守贞洁,宁愿死都要为我守节,数次调动属于您的力量暗中救援于我,背叛‘云梦’背叛皇室背叛您,换来的竟然是我的忘记,所以您忍受不了了,是吗?”我慢慢放开手,“您疼爱沄逸,忠于‘云梦’,认为将他嫁给您最忠诚的皇帝是对他最好的怜惜,但是这么多年,您看到过沄逸笑吗?您看到过他有今夜这般的轻松吗?‘九音’城门前,一帘之隔,他却没有出来认您,因为在他心中,那个属于穆家的穆沄逸早已经死了,现在的他不再是您的儿子,您自认为对他的好换来他的不领情,您愿意见到吗?”
她握着酒杯的手没有倾覆,却有颤抖。
我坦然一笑,带着她的目光看向沄逸,高贵的人影凝望着我们,眼光中似有水波流动,雾气弥漫。
“这样的沄逸,您见过吗?”话对穆水如说,人却看着沄逸痴痴出神,“今日我将沄逸带来,愿不愿意喝这杯酒全随您自己。”
手腕僵硬的折回,酒杯慢慢的凑向自己的唇,张口饮下。
沄逸笑了,刹那间场中的灯火烛光都不如他的笑容耀眼,亮的仿佛天边月光皎洁,轻柔明媚。
我听到穆水如轻轻抽了下鼻子,低下头,手指不自觉的拭过眼角,再抬头时声音已冷硬,“上官楚烨,我不管你换什么名字有什么野心,只要你对‘云梦’不轨,就是我们全民之敌,皇族的血统不容你搅乱,皇族的尊严也不是你能撼动的,若有兵戎相见之日,穆水如就算花甲之年也要亲自上阵取你性命。”
我只是轻笑,仿佛没听到她的声音,从容潇洒的从她面前走开迎向穆沄逸。
沄逸伸出手,送入我的掌心,牵着我坐回他的身边。
“趁她还在‘九音’,你去看望看望吧,等她回了‘云梦’再见不知是何时。”沄逸在我的声音中轻点着头,远远的望着穆水如。
就在我以为这场充满了喜剧悲剧闹剧的宴会就要这么平淡收尾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嗓音,“上官楚烨你在哪?出来,出来……”
终于“吃”完这顿饭
一道纤细的人影从前殿的房顶上跳起,轻飘飘的落在三丈高的墙头,少年的嗓音在风中悠扬的传来,急喘的呼吸声随着三流的内力逼出,“上官楚烨,上官楚烨,你在哪,在哪?”
身影很快,黑黑的在屋檐上跳动,从一个墙头跳到另外一个墙头。
紧接着,近卫军的呼喝声,叫喊声,沉重的脚步声也一起传了过来。
笨重的铠甲,长枪长戟,奔跑在宽敞大殿中可怕的脚步回声都让我们全部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目光齐刷刷的看着门外。
黑影开始落在左边的墙头,脑袋漫无目的的四下搜寻,不时的传出两声,“人呢?上官楚烨在不在这里?”
咚,咚,咚,咚……
齐刷刷的脚步奔向左边,“刺客,有刺客……”
黑影再次跳上右边的墙头,“喂,上官楚烨在不在?”
咚,咚,咚,咚……
脚步又一次奔向右边,耳边是铠甲摩擦着的金属声。
那个人影仿若入无人之境,根本不管下面磨刀霍霍,扯着嗓门一通叫嚷,“上官楚烨,你人在哪?”
可怜的我,他每扯直嗓子叫一声,我额头的青筋就跳一下。
他怎么会在这?
忽然想起,好像自己赶着到‘九音’,大早清点下爱人没少就急急上路了,倒是忘记了这个不尴不尬的家伙存在,可是,他是怎么追到这来的,还搞的人家皇宫鸡飞狗跳?
“刺客,刺客……”
“左边,左边……”
“右边,右边……”
无数人影随着一个猴子的上蹿下跳在不断的奔跑着,不多时队伍就已经散乱不堪,有停下喘气的,有杵着长枪慢慢走的,叫声也越来越后继无力了。
我冷笑,一个皇宫的守卫,竟然连弩箭机关都没有?
正想着,终于传来了兴奋的声音,“射,射,射死他……”
我猛的睁大了眼睛,竟然没来由的紧张了。
纤瘦的身形在墙头蹲着,双腿撒开,屁股下坐,两只手从双腿中伸出抓着墙头,脑袋机灵的左顾右盼,在箭雨声中忽的窜起,“喂,我找人,追我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更加激烈的箭雨,空中的他身形如燕,剑出手,一片寒光中靠近的箭全部被打飞,轻飘飘的落在墙头,“你们真不讲理!”
他的脑子一定被门夹过,夹出的沟比我胸前的沟还要深,这样的话都问的出来。
我的手在桌子下越过幽飏,极隐蔽的碰了碰南宫舞星,在他侧首中用唇形比划出几个字,“你要的机会来了。”
所有的人都被外面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看到我们之间的眼神,彼此心领神会,我用酒杯遮挡了唇,传声而出,“迷糊蛋,我在大殿里。”
墙头上张望的人影忽然一停,目光转向大殿,猛的拔身而起,直扑而来,手中剑明晃晃的闪烁着寒光。
人影在地上一落,目光转了个圈,身边坐着的大臣个个桌椅翻倒,面无人色,难得有武将想要冲出去,脚步刚动,黑色的纤瘦人影以风般的速度飘了起来,直冲我而来。
南宫舞星就在我的身边。
叶若宸的人就在我的面前,外加一柄肯定是忘记收起来的三尺长剑。
“别跑!”他气喘吁吁瞪着我,语气实在不怎么滴,“我要……”
下面的话被淹没在伺人恐怖的叫喊声中,“护驾啊,有刺客,有刺客,护驾……”
声音响起的时候,也是大队人马冲进大殿的时候,整个大殿被上百个人一堵,再加上文臣呼喊,武将的叫喝,乱成了一锅粥,看的我直摇头。
一柄长枪最少一丈来长,近卫军人是进来了,可是在这个拥挤的环境下,手中的枪都横不下来,更别提什么护驾,什么拿刺客了,动下枪都能顶着三四个同伴。
侧眼看看南宫舞星,他坐在那一动不动,眼神中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在眨眼的时候,被我捕捉到一缕痛心。
‘九音’的朝堂就是一个百年的老屋,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