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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俘虏,这是头一椿大事。”周铭世已经没有了两国谈判时的鲁莽神情,淡淡说道:“皇上有旨,被俘将士不论如何,也要换回来,其余的都是小事,这方面我们不妨退让一些。”
下方有官员应了一声,说道:“此次俘获孚玉国的人数已经大致统计出来了,一共有两千四百多人,我方一共被俘大约有一千人左右。依皇上的旨意,就算我们两个换一个,也能赖回来。”
“嗯。”周铭世点了点头,很满意属下的工作效率、又道:“关于重新划界的问题,皇上的意思也很清楚,凡是这次占得的土地,一寸不让。
下面的官员们奋笔记录着上司意思,有人头痛说道:“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孚玉国方面特别强硬,好像有些鱼死网破的意思,只答应给钱给马,就是不肯割让土地。”
上次茶话会时第一个跳出来的那位主薄明显是个冲动派,一拍桌子骂道:“那些地我们已经占了,难道还要吐回去。”
周铭世点了点头:“肖大人虽然话说的直接了些,但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下属,重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诸位同僚,不要忘记,这些土地是咱们的将士一刀一枪打回来的,是用血和骨肉换回来的。我们当然不能双手奉还,那些将士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呢?我们只是动动嘴皮子,所以我们更不能放弃本国的利益。要一丝一络一两银子一寸土地的与对方争。”
周铭世在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看了安羽琪一眼,快速说道:“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功劳还是安少卿,倘若没有安少卿的妙计,我军也不能这么快就攻下卧龙山。”
这话明显是在拍安羽琪的马屁,周铭世也是代表皇后党在向安羽琪示好。安羽琪连忙摆了摆手,表示不敢居功。
先前发话的那人继续皱眉道:“大人此言极是,只是据驻在孚玉国上京的使臣暗中回报,北岚主和女王的关系,因为此次战败的缘故,已经变得和缓了起来,她们原本便是亲姐妹,此次又派了西宁主来,大概目的就是为了从中缓和北岚主和女王那个的关系。如果我方在谈判中要求太多,万一破裂后,两国再战,这点也不合皇上的意思。各位应该清楚,如果孚玉国方面真的君臣一心,百足之虫,咬人一口也是不好受的。”
“孚玉国上京太过遥远,一来一回,这些情报也不见得管用。”周铭世有些头痛,谈判最关键的就是知己知彼,虽然眼下占了主场和胜者的优势,但对方身处自己国都之中,依仗那些朝廷还没有来得及收荡干净的孚玉国谍网。他们对于大齐帝国朝廷的反应能够有第一手的资料,而大齐帝国这方想知道孚玉国朝廷的真实反应却有些困难。
有人出主意道:“为什么不请皇上让监察院协助我们?要知道监察院在孚玉国的人物可比朝廷其他衙门的人手要厉害得多。”
众人眼睛一亮,心想这倒是真话,身为京都官员,当然对监察院又惧又恨,但如果是,用监察院这条疯狗来以对付敌人,没有官员会有意见,只会双手双脚赞成。出乎众人意料。一听这建议,周铭世顿时失了风度、开口骂道:“你们想到的事情,本官难道想不到?那个阎罗殿不肯给东西,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去皇上寝宫前哭跪去?”
众官心道原来如此,面色回归宁静,内心深处却想着,如果能够搞到孚玉国的情报,您就在宣政殿前的石阶上哭一场又怕什么?
第十九集小心翼翼却露马脚
第十九集小心翼翼却露马脚
堂间顿时陷入安静之中,虽然大齐帝国官员百姓一向自认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但是在先皇还没有登基之前,大齐帝国人始终是生活在孚玉国与云梦国联合的恐怖阴影之下。后来孚玉国虽然被先皇三次打得只剩下一半疆土,成为了如今的模样,但如果将对方逼急了再起战事,似乎也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所以在没有强大的信心支持下,谈判似乎只有陷入僵局这条道路。
“我今晚再进宫一次,请皇上的旨意。”
周铭世皱眉说道,心里想着是否应该请皇后去和皇上说一说,但后宫不能涉政这件事情确实让人大伤脑筋。
周铭世有些心急,眼光却瞥了一眼一直安静坐在最下手的安羽琪。安羽琪似乎毫无副使的自觉、这些天了,不论谈判还是做什么,她始终是满脸笑容地坐而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周铭世奉皇后的懿旨,本意是想让安羽琪捞些政治资本,趁机把她拉拢过来。现在看来,安羽琪挺懂事不抢功,但老这样闷着也不是个事。
他想了想,温言说道:“安少卿,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安羽琪缩在衣袖里的拳头微微一紧,脸上却依然是一片平静,温言应道:“下官以为,孚玉国眼下只是虚张声势,若他们真的还有再战之力,战之心,也就不会这么急着派使团前来求和。”
众官也都知晓了安羽琪当初妙计破卧龙山的事情,加上这些日子又欣赏对方安静不争功,所以对于她此刻的发言都有些期盼,但发现她也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大路说法,不免有些失望。但在面子上,众官也不好如何,随口附和了几声。
倒是周铭世想着,既然要卖对方人情,就干脆卖彻底一些,继续温言问道:“此话有理,只是两国交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一国有如一人,某些时候往往是被情绪所支配,所以不能全以道理推断,不知安副使可有其它证据?”他心里倒确实希望安羽琪能够坚定鸿胪寺众官的信念。
安羽琪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周大人大人这句“一国有如一人”,想了一想后说道:“关键是那个北岚主,诸位大人也清楚此人在孚玉国的地位,如果孚玉国不是有心求和,断不会安排北岚主随使团来京都。”
鸿胪寺诸官当然知道北岚主的大名,北岚主如今年有五十多岁,当初先皇攻打孚玉国的时候,北岚主任先锋。正是因为有北岚主的存在,孚玉国才能保全如今这些土地。否则的话,孚玉国怕是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诸官略一沉吟发现还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仅此一椿,也不足以将谈判的方向重新拉回原来的道路上。
周铭世皱眉道:“如果能知道北岚主如何肯来。或许能有些帮助。”
监察院的案卷里写的清清楚楚,北岚主之所以肯来,一是孚玉国女王放低身段相求;二来是北岚主曾经与先皇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因此希望大齐帝国能够卖她一个人情。安羽琪虽然很鄙视北岚主的态度,但却不会轻视对方的名望,但此刻也不会当着众官的面,将这些原因说出来,只是轻声应道:“如果能和她见一面,或许能看出些端倪来。”
肖主薄摇摇头。有些无奈说道:“两国交往惯例,像这种人物,一般也只能在殿前赐宴上才能见到。像我们鸿胪寺的官员去求见,对方如果不见,我们也没办法,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忽然间他眼晴一亮说道:“不过安副使轻易破了卧龙山,想必盛名已经传到了北岚主的耳中。若是安少卿上门拜访,想必北岚主一定不会拒绝,无论如何都会见上安少卿一面的。”
安羽琪一楞,心想自己不过就是弄出一个孤狼小队来,怎么就弄得天下人尽皆知了?这到底是大齐帝国自身的炒作还是其他国家在大齐帝国军队中有无间道啊?幸亏周铭世摇着头帮他解了围:“北岚主向来极为骄傲,又是长辈,怎会放下身段见安副使,依我看来,此次她能前来,关键就是殿前赐宴的环节,想借他的名望说动皇上。”
众官心想,大概便是如此。
等会议散后。安羽琪觑了个空儿,将周铭世大人拉到一边,将自己与老管家耗费了数夜“整理”出来的材料递了过去。周铭世草草一翻,眼睛就亮了起来,全然没料到安羽琪竟然能写出这样的东西出来,里面虽然事证颇有荒唐处,但细细分析起来,竟似直接指明了孚玉国目前的朝局。
“好!”周铭世激动说道:“如此一来,我鸿胪寺谈判时就有底气。只是……安副使,为何你先前不提,此时却私下予我?”
安羽琪看着上司狐疑神色,微微一笑道:“里面有些推断未免荒谬了些,只是下官个人意见,所以不敢当堂说出,只是私下供周大人参考。”
周铭世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就站在廊间细细阅览,只是眉宇间渐渐皱了起来,良久之后,他才轻声问道:“安少卿,这里面有许多事情,是朝廷都不知道的秘辛啊。”
安羽琪心中一凛,知道终究没能瞒过对方,但他就算不是奥斯卡出产的演员也看的多电视剧了,自是面色不变微笑说道:“下官有些事情不便多言。”
为官之道,有一要旨便是扮个高深莫测。果不其然,周铭世不再追问,反而温和笑道:“若此次谈判能竞全功,我定要上书皇上,保你一大大的功劳。”
安羽琪一笑行礼告退。
周铭世看着消失在门庭中的青衫背影,脸上惘然之色一现即隐,他是皇后近人,自然知道为皇后拉拢可用的力量,安羽琪的这手表现明显说明了在她身后有一只神秘的力量。周铭世心生凛然,断然不肯放过安羽琪便是。但无论如何,周铭世也没把安羽琪和齐王的监察院联系在一起,毕竟监察院是皇上的私人特务机构,连皇后和王爷们都无法插手,更何况是一个才提拔上来的少卿!
坐在轿子之中,周铭世撑颌沉思,轿停之后,他看着轿外那面高高的朱红宫墙,心中沉思,看来自己向皇后的进言是正确的,对于安羽琪,只能拉拢,不能打击。
第二十集冰冷毫无感情的皇宫
第二十集冰冷毫无感情的皇宫
重重深宫之中,周铭世老老实实地跪在书房门口,屁股翘得老高,幸亏有官服挡着,才不致于看着难看。
“起来吧。”齐王的声音在帘幕内响起。
周铭世站起身来,双臂垂在身侧,不敢动弹丝毫,这书房他也来过几次了,但依然还是不能适应此间天然而生的一股压迫感,两滴黄豆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不知道是因为夏末依然太热,还是紧张造成的,但他却不敢抹去。
帘幕里响起翻阅纸张的声音,安静许久之后,齐王才淡淡问道:“这条陈有理有据,很好,既然那个女人的还是不肯安份,那就好,卿家得替朕将嘴巴张大些。”
周铭世高声应道:“是,陛下!”
齐王的声音忽然有些怪异:“你说这条陈是安少卿分析的?”
周铭世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对安副使如此关心,额头上流的汗又多了几滴,恭恭敬敬应道:“正是。”
皇帝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噢,听说皇后要见安少卿……”
虽然陛下的声音依然温柔。但周铭世却紧张地快要昏了。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回答道:“前些日子安少卿的事迹刚刚传回到京中的时候,臣凑巧碰到皇后娘娘,她十分欣赏安少卿的足智多谋。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为大齐帝国出了力,理应收到一些奖赏。因此便委派臣前去联络安少卿。应该是皇后娘娘打算赏赐安少卿才是……”
“嗯。”帘幕后的齐王很欣赏这位臣子的坦承态度。他从来不怕朝廷里面有人结党,但是这党必须结在明处,“这件事情不为差错,朕也想着要赏赐安少卿呢!只是她初来我大齐,如今已经是从五品了,怕是不好再奖赏什么吧。不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