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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掠过,顿时让安羽琪打了个寒颤,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氅,心想这鬼天气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感觉到身边有人,安羽琪回过头去,见是富林来到了身后,一脸的哭丧。安羽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骂道:“还有一年多你便可以回朝了,你哭丧个脸作什么?家中夫人与儿女自然有我照应着,不用担心。”
使团离开,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富林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但却不知怎地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的紧。之前安羽琪在孚玉国中大事小事闹个不停,富林颇感无奈,心中巴不得使团赶快离开。可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安羽琪不是坏人,虽然喜好闹,但对属下完全没有那股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使团中哪怕随便叫出一个小兵,她都叫得出对方的名字,而且可以不顾忌身份的与对方勾肩搭背谈天说地。同时她还能与孚玉国最出名的镇西大将军凑到一起,竟然丝毫不惧怕对方忽然下手害了她。光是这份胆量,就让富林很是钦佩。
富林笑了笑,坦白说道:“没有了大人在身边嘟囔几句,还有些不太习惯。”
安羽琪笑了笑,说道:“不要和孚玉国方面冲突,明哲保身,一年后我在京都为你接风。”
说话间,忽然从城门里驶出一匹骏马,看那马上之人却不是什么官员,紫衣扮相,倒像是宫中的宫女。不由惹得众官瞩目,心想这女王刚刚回去,怎又派来一位宫女,是否有事情忘记了?
安羽琪眼尖,却看见云林从马车里出来,看着那远远的来人面色一黯,眼中露出了悲伤之色。
那马直接骑到了队伍之前,安羽琪认出来者便是北岚主身边的紫衣宫女,不知她为何来的这样急。
只见她快速来到云琳的耳边,面露凄苦之色,低语了几句什么。
云琳身子晃了晃,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看着城门处缓缓驶来地马车,有些悲哀地摇摇头,回头望了安羽琪一眼,眼中却是有些惊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安羽琪走了过来,安羽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忐忑地赶紧下马迎了上去。云琳有些百感交陈地望了默然的安羽琪一眼,语气中不由带上了极深沉的悲哀沉重。
“北岚主……去了。”
安羽琪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言语,临行之前,她曾悄悄与北岚主一晤,料不到竟然是最后一面,那夜北岚主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却没有任何不妥,可想不到的是,一代文武大家北岚主,竟然会如此突兀地与这个世界告辞。
她还没来得及开展对女王的行动,还没有实现她的夺位大计,怎地走得如此匆匆?安羽琪心中一阵疼,这个变态的北岚主可谓令安羽琪又爱又憎。因为她的存在,安羽琪不得不打起精神,深怕不知不觉中被北岚主卖了。但也因为北岚主的存在,安羽琪在这个世界上感到自己并不孤独,北岚主是唯一一个她可以毫不顾忌与她说任何事情的。除了她的来历,安羽琪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曾隐瞒过北岚主,而北岚主也从不掩饰她对安羽琪的好奇和必将置安羽琪于死地的决心。
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真的不孤独。可她却去了,悄无声息的去了,没有半点预兆。
安羽琪开始放声大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心里难受,嗓子眼觉得噎得慌,她只想哭,似乎只有大声的哭泣才能宣泄她心中的情绪。或者是为了失去北岚主这样一个亦敌亦友的存在而感到悲戚,或许是因为自己又成了孤独的人感到难过,也或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承担太多的压力而感到压抑。
此时在上京城外送行的官员们也渐渐知道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一股哀戚的味道开始弥漫在官道四周,而更多的孚玉国官员,则是将目光投向了安羽琪,那目光中带着警戒、带着愤恨、带着一丝狐疑。
安羽琪明白孚玉国人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北岚主这一生唯一的污点,便是自己亲手染上的,但此时斯人已逝,她心头也有不好受,下意识里便将那些神情复杂的眼光全数过滤干净。
正思忖间,城门口那辆马车终于很辛苦地驶了过来,在官员们的注目中来到使团车队的后方,那辆马车厢木有些微微变形,发着吱呀难听的声音,可想而知,车厢里一定载着很重的事物。紫衣宫女引着安羽琪来到马车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安大人,北岚主遗命,请先生将这车东西带回北方,好生保存。”
众人还没有从北岚主的死讯中清醒过来,就看着这一幕,悲伤之余,也不禁有些好奇,北岚主临死之际犹自念念不忘,要交给安羽琪的究竟是什么。
太阳正是刺眼的时候,安羽琪眯了眯眼睛,掀开了马车车厢的厚帘,却依然止不住被里面地物事晃了晃眼睛。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
虽然马车里没有帅哥珠宝,但依然让安羽琪有些惊讶与感动,这是整整一马车的书,想来是北岚主这一生的收藏,以北岚主的地位身份,不用去翻,都可以猜到是一些极难见地珍本孤本。
紫衣宫女又递上一本册子,说道:“安大人,这是北岚主亲自编的书目,后面是保存书籍的注意事项。”
安羽琪叹了口气,将帘子放了下来,拿起那本书册认真翻看着。在这个年代,能印书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遑论这么整整一车厢。念及北岚主赠书之举,安羽琪的心里无由生出些许感动,泪水流的更加凶猛。此时又听见紫衣宫女悲伤说道:“北岚主赠大籍,还望大人好生保存。”
安羽琪知道这句话是紫衣宫女自作主张说的,却是很诚挚地拱手行了一礼,郑重说道:“你放心。即便我安羽琪死了,这些书籍也会继续在这个世上流传下去。”
此时四周的孚玉国官员已经围了过来,看清楚了马车上堆放的是书籍,这些官员都是从科场之中出来地人物,怎么会不知道这满满一车书籍的珍贵。众官都料不到北岚主临死的时候,会将这些自己穷研一生地珍贵书籍交由他朝的官员,不由大感吃惊,还有些隐隐的嫉妒。
云琳却是明白自己的皇姨娘此举何意,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赠书只是表象,北岚主更是用这椿举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不仅仅是简单地赠予,更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传承,不论孚玉国文臣们再如何骄傲,从今以后,也不可能再轻忽安羽琪的存在,而安羽琪在天下士子心目中地地位,也终于有了某种仪式上的承认。
安羽琪转头望了云琳一眼,很诚恳地说道:“于情于理,我此时都应该回城祭拜一番才能心安。”
云琳眸子里还有隐藏不住的悲伤,她此时满心想着回城叩灵,不及多想,加上安羽琪主动提出去祭拜,也让她有些安慰,所以便允了此请。不料此时鸿胪寺少卿魏子福却凑到了二人身边,行了一礼后沉声痛道:“北岚主离世,天下同悲,只是云大人,安大人,使团日程已定,仪仗已起,是断然不能再回城了。”
魏子福并没有多少悲伤,许是因为他与北岚主之间并不算多亲近。尽管他与云琳都要称北岚主一声皇姨娘,但他对北岚主的感情却不如云琳那样深。毕竟西宁主在众多皇室姐妹里是最不起眼的,魏子福也一直没受北岚主重视过。可云琳不同,虽然她只是孚玉国先皇领养的孩子,但当初先皇在位之时,北岚主一心辅佐,对于云琳也是情同母女,云琳最初的武艺便是北岚主一把手交出来的。
片刻沉默之后,安羽琪举目望向上京城那座青灰色的城郭之中,似乎能看见那处上方的天空里,飘荡着某些淡紫色的光芒。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对着城中的方向深深弯腰,一鞠到底,行了个外门弟子之礼。
云琳微惊,知道安羽琪行弟子礼,足以平息之前大齐帝国殿前以唐诗三百首震慑北岚主那件事情的余波,以尊崇之举定北岚主之碑,内心深处稍觉安慰,在旁回了一礼。
礼炮声响,却不知道是送行还是在招魂,碎纸片满天飞着,微微刺鼻地烟味一须臾功夫便消散无迹,便有若这人世间的无常。
使团的车队缓缓动了起来,沿着官道向着西方去,车队后方的孚玉国众臣看着大齐的车队离开,看着那辆沉重的载书车也随着离开,不由齐声一叹。旋即整理衣着,满脸悲戚地回府换服,赶去北岚主府上,想来此时女王和西宁主以及南瑶主已经到了。谁也不敢怠慢,而几位北岚主一手教出来的大学士已经是哭的险些厥了过去。
车队继续前行,当上京城的雄壮城墙渐渐消失在青山密林之后,便来到了上京城外的第一个驿站,依照规矩,回国的使团与送亲的礼团一大批人,要在这里先安顿一夜,明日再继续前行。安羽琪缓缓从马上下来,往前走去,路过那辆装书马车时忍不住偏头望一眼,却忍住了上去的欲望。
她走到那辆涂着金漆,描着红彩的华丽马车外,躬身行礼,很恭谨地问道:“已至驿站。请公主殿下歇息。”
出了孚玉国,云琳便不再是镇西大将军,而是恢复了之前宫中的身份……公主。因此安羽琪才会称上一声公主殿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里传出一道幽幽的声音:………请大人自便吧,本宫想一个人坐会儿。”
这是安羽琪第一次听见云琳自称本宫。听着那声音有些微微嘶哑,不免觉得有些奇怪。然后看见马车车帘掀起,一位宫女红着眼睛下来,走到她地身边轻声说道:“殿下有些不舒服,安大人请稍候。”
安羽琪关切问道:“殿下千金之身,自然难忍长途跋涉,多歇息也是应该。”
宫女看了安羽琪清秀的面容一眼,知道她与云琳关系匪浅,便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轻声说道:“公主今日得了这消息,所以有些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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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集竟然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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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琪这才明白了过来,投向马车中的目光不免带了一丝同情,忆起了云琳和北岚主之间的关系,也能理解她现在的感受。只是北岚主逝于城中,云琳身在车中,竟是不能去祭拜一番。身在帝王家,果然是件很悲哀地事情。但有一件事情安羽琪却觉得奇怪,为何北岚主去了,云琳会如此伤心,可孚玉国先皇去了的消息传到云琳耳中时候,她却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能上门来找自己聊天。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安羽琪身为女人,此刻也不了解马车中另外那位女人的心思了。
她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向那位宫女嘱咐了几句,又唤来虎卫与使团的骨干成员。安排了当下的事宜,才单身走入了驿站。
驿站知道送亲的队伍与使团要经过此处,早就打理的无比清净,各式用具俱是按照宫中规矩办,安羽琪稍稍检查之后,便穿过了正室,悄无声息地出了后门,身形消失在驿站方后那一大片高过人顶的高梁地中。
片刻功夫后。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入了驿站,礼部临时派来的官员们忙的不亦乐乎,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安羽琪地去向。
而在驿站外面,却有两辆马车没有下来人,一辆是云琳的车驾,大家都知道这位殿下在伤心,自然不敢去打扰。而对于孚玉国官员来说,另一辆马车里,是个猥琐的老头子,更加不会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