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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魏予之想找什么——顾惊鸿的血!
在安久观察的同时,魏予之也在不着痕迹的观察她,“没想到你竟然会束手就擒,莫不是身上藏着什么……”
“说话痛快点!”安久截断他的话。
魏予之笑了笑,将一盏新煮好的茶搁在她面前,笑容不改,“今春新下来的茶,一两价值千金,敢不敢尝尝?”
“你不用拿话激我,这茶就是仙露我也不喝。”安久道。
魏予之端起茶盏,轻轻嘬了一口,“此茶最养神,是精神力控制外物的秘诀。”
安久闻言是有点心动,但不过不过一刹间便被自己制止了。
魏予之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便叫人去将那盏茶拿过来自己饮下,再看安久,也不曾从她神色中瞧出一丝一毫的后悔。
“你果然值得我费神。”魏予之言辞意味不明,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想必你也猜到我的目的,索性自己说出来吧。”
魏予之微微探身,修长的手指去触碰安久的脸庞,却被她躲过。
“我毕竟曾喜欢过你,莫让我为难。”他话语轻柔,面容温和,若非他们所谈论的话题、若非亭外站着几十名杀气逼人的武师,安久几乎要以为他仅仅是个文弱书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挟持
第二百七十四章
“想必你也曾经尊敬过养父。”安久不认为如此凉薄的人还会有什么为难。
魏予之面色不改,“说罢,鬼影的心头血在何处?”
安久郑重的告诉魏予之,“他叫顾惊鸿。”
“惊鸿……再是如何一顾惊鸿,终究只是水面掠影罢了。”魏予之轻笑,“你知道吗,曾经有道士为他算过卦,说他是困龙之命,命中有三大劫难,只要能顺利度过便可直冲九霄,只可惜,到底是被困死了。”
“话题扯远了。十四娘,该你说了。”魏予之好像在与老友叙旧,没有半点逼迫之状。
安久却不敢掉以轻心。
心头血被莫思归制成了药丸,原是都在安久身上,上次在河北大营出事的时候,安久便把药瓶给莫思归收着,她这里只留了十几粒,早就吃光了。
“是在莫思归那里吧。”魏予之瘦长的手轻轻敲着桌面,面上带着闲适的笑容。
安久不得不佩服,她经过特殊的训练,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动作都不可能流露出一点讯息,只不过是沉默多了一点,他居然能猜到真相。
“不要想着怎样对我扯谎,没有用。”魏予之精神渐渐不太好,又倒了杯茶喝下,闭目休息起来。
“你是替人卖命,还是要自己使用?”安久才不会给他休息时间。
魏予之轻咳几声,目光从安久的身上转到外面雨幕,“你看远处的树,就如我一般。”
与那处的景致一般的浅淡,给人一种随时欲散开的样子,可是只有走到近处才会发现,他还稳稳的矗立在那里。
不过魏予之想指望安久意会,实在是太高看她了。
安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着天色渐晚,雾气愈来愈盛。那些树木在半遮半掩之中,宛若将透纸而出水墨画。
她不喜欢这么深奥的比喻,那片景色,说美也行,说凄清也可,全看观者的心态。
魏予之仿佛也不急于得到顾惊鸿的心头血,他令人端来一盘银针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依靠精神力作战,巧的是,我很精通这方面。这九根银针扎下去。你将变得和寻常人无异。”
他拈起一根细长的针。目光惋惜。
安久冷眼看着他,“我但凡有一点在乎,一身筋络就不会被毁。”
她不在乎筋络,同样也不会多么在乎精神力。对她来说,就算只能张张嘴,也必须得有咬死一个人的实力。可是这趟出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并且所余的时间不多,她不能随便放弃任何有助于逃走的条件。
她双手被缚,但是她能从任何捆绑住逃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可四周都有武师,这一点不利于挟持人质。
魏予之慢慢把整根银针刺入她肩部的穴位。最后皮肤上只能留下一个红点。
当他正在专心刺第二根银针之时,安久压低声音道,“我把东西给你一个人。”
魏予之动作顿住,仔细打量她几眼,垂头继续埋针。“你显然不太了解我。”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安久觉得,想要跟他拖延时间实在是下策。
安久思绪一转,双手飞快的抄起折伞。
杀气骤散,周围的人转身,便瞧见亭中寒光一闪,待他们刀剑逼近之事,安久手里一把细长的剑刃已经戳进魏予之心口,与此同时她呵斥道,“都退开,不然杀了他!”
眼看还有三寸就要触及安久脖子的长剑猛然一顿。
“退下。”魏予之脸色苍白,心口的剑刃再往下刺半寸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们没有得到顾惊鸿的血之前,绝不会杀安久,因为他们背后效忠的那个人,比魏予之重要的多!
“都让开。”安久精神力威压全场,被魏予之刺进银针的穴道疼的突突直跳,鲜血溢出。
安久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麻,她解开绳索,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携起魏予之,黑着一张脸,“都给我滚开!”
魏予之急急咳嗽,血顺着嘴角溢出,胸口亦殷湿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都让开。”他手负在身后,打了一个跟随的手势。
他初见此女时,便见识过她的狠辣,这次自己把她得罪狠了,一旦她脱离危险,必然会杀他。
安久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但是凭着经验,她知道这已经是此时能够获得的最好的机会,于是匆匆携着魏予之出门,上了一匹马,一路狂奔入城,丝毫不顾虑他的死活。
关于往哪个方向逃走,安久来时在马车里就有想过,回梅花里会给莫思归他们招来一场无妄之灾,去别处很快又会陷入被动,所以回城是最佳选择!就算这等狼狈的情形引起官府注意,也远比去其他任何地方要安全。
风驰电掣间已看见远处北城门,蒙蒙雨天,行人不多,安久目光沉冷,更加快速度,直接冲向城门!
城楼上的守军远远看见一骑,然而天气原因,可视条件差,还以为是边关急报,待看清不是,立即呵斥道,“来者何人,立即缓速!”
“来着何人!立即缓速!”守军又呵斥一声,见那人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再不缓步可要放箭了!”
安久一手抓住魏予之的肩膀,打算城楼上一旦放箭就拿他做人肉盾。
守军虽然如此威胁,但是轻易不敢放箭,万一是朝廷密探、抑或哪个贵人家奔丧之类?说到底对方毕竟只有一人一骑,就算真的冲入城中,也攻陷不了汴京。
如此一来,给了安久可乘之机,那方下令要关城门,但还有行人在,多少受到阻碍。
安久驭马避开人群,穿过半开半合的城门直冲入城。
守城兵卫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一见地上滴滴点点的血,顿时骚乱起来,“那人行凶,快追!”
安久的马驮着两个人蹚一个多时辰的泥泞,哪里比得上身后追来的那些人。
她原打算直接束手就擒,被官兵带回牢狱,楚定江得知消息一定会救她,就算他一时无法得知,她也能瞅个时机逃出来,防守严密的现代牢狱她都能成功越狱,不信木头栅栏能关住她!可是转念一想,辽人在汴京渗透如此之深,说不定进了牢狱就是出了狼口进了虎窝。
于是她看见一家医馆,便立即勒马,抱着魏予之便冲了进去,“大夫,快救救我兄长!”
第二百七十五章 杀不杀
追捕的官兵一见不是行凶杀人,顿时松了口气,待医者将魏予之接进去,才一把拽住她。
安久正寻思着赶快跟上去,若是见他还有气,得悄悄补上一剑,不然留着这么一个祸害,就算睁着眼睛睡觉也未必不会掉进他的圈套。
她正着急的想往里冲,不妨被一个官兵拉住。
众人看清她的面容,皆是一呆。
那个拉住她的官兵像是被烫了一般,连忙缩回手,安慰道,“姑娘莫着急,这里是汴京最有名的医馆,令兄定会得救。”
安久心里一顿,暗恨自己不长眼,不过策马疾驰之中,也就这家医馆的标记最显眼,实在不能怪她。
官兵看见她面色不太好,遂解释道,“姑娘策马闯了城门,烦请交代一下事情经过,我等好回去复命。”
安久道,“哦,我是梅府之人,与兄长在外游玩时遭到贼人袭击,兄长为了保护我,被贼人刺伤,我情急之下闯入城中。”
她就说这么多,可闻言者瞬间发散思维,譬如眼前这个小娘子生的如此倾国倾城,肯定是有人瞧见之后意欲图谋不轨,小娘子的兄长奋起反抗……至于她一声不吭的闯入城,众人都觉得,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娘子会骑马、在兄长遇刺的时候不仅没有慌乱还能带兄回来救治,已经很不得了,不能过分强求人家。
官兵怜香惜玉之心大起,“姑娘把遇刺情况先同我说一下,然后尽快去告官。”
“我们去的玉连山,有三个壮汉拦路,看装束像是绿林中人,他们见出了人命就逃走了。”安久道。
“哼,绿林好汉哪有这种孬种!”官兵安慰她道,“姑娘放心,官府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姑娘快进去吧。令兄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
说着,他冲其他人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会儿陪同梅娘子去告官。”
“多谢。”安久利落的转身进屋。
汴京第一医馆名不虚传,安久进去的时候,那个须发花白的医者已经将剑拔下来,正在专注的清理伤口。
这会儿安久再凑上去补一刀就太明显了,外面官兵还没有走远,不想进牢狱、不想被两方人马追杀。姑且忍下一时吧!
近一个时辰。伤口处理完毕。
那老医者站起来。吁了口气,瞧见面色沉重的安久,宽慰她道,“幸亏剑刃薄而细。还有半寸才到要害处,令兄真是福大命大。”
还挺谦虚?安久心里冷哼,嘴上道,“谢谢大夫。”
安久面色不好,医者还道是她过于担心兄长,又略略宽慰了一两句才出去。
“等等。”安久拦住捧着托盘的药童,“这兵器是歹徒所持,等会我要报官,给我留下。”
药童本就打算交给外面那位官兵。听她这么说,觉得给谁都一样,便应声放下东西。
安久压低声音道,“别装睡了。”
精神力高的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昏睡过去。有时候痛不欲生,思维却十分清晰,医者给的麻沸散剂量不太可能使魏予之晕倒。
“你这是第几次挟持我?”魏予之声音虚弱。
安久抱臂倚在墙边,看着他冷冷一笑,“每一次都被你逃脱,算你命大!”
“不是命运。”魏予之面上泛起浅笑,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是我擅于抓住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若不是料到安久只有入城这一条路,魏予之又不傻,怎会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么一个危险人物?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安久。
“你这么玩命,有什么目的?”安久猜测不到,但是魏予之不可能豁出性命只是为了玩吧!
“当然是我此行想要得到的东西。”魏予之道。
“你不会得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醇厚的精神力骤然扩散,力如千钧,令本就重伤的魏予之脸色煞白、青筋暴起。
一袭黑袍从屋顶落到安久身边。
安久感觉到,楚定江的修为又有进境,他可以随意收敛释放气息,竟然连她都能瞒过。
“走。”楚定江伸手揽起安久。
安久道,“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