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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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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听点,华容简是心胸开阔、乐观豁达、不拘小节,说难听点,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四周的人听见安久的话,连忙收了目光,生怕被华容简迁怒。

谁知他的反应十分平静,甚至在考虑安久的话。

然而,他之所以能够这样,是因为一直过得很顺遂,当家不在是那个家,他还能这样没心没肺下去吗?

“阿久。”华容简敛了神情,转向她,“今天才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曾有过男女之情,即使如此,我到现在还是想娶你。”

他之所以没有费尽心思,是因为知道大哥已经娶了一个梅氏女,他跟安久再也不可能了,就算安久肯委屈做小也不可能。

就像华容均自小青梅竹马的订婚,如今不还是因为大势而起了变故?

“自己拆穿自己,你是傻还是蠢?”安久道,“你刚刚还说一眼就能看出有情无情。”

“当局者迷。我一向很识时务,说胆小无能也行。”华容简不以为意,倾身飞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可无论如何,都想把这心里话告诉你。”

今日安久来给他送新婚贺礼,他发火,一是因为楚定江之事,二是因为发现她对他没有丝毫情思。

华容简的举动无异于往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四周一直在偷偷观望的好事者,一下子炸开了锅,更甚至有些人大声起哄,“那位郎君,快抱一个!”

安久沉了脸,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造成轰动,安久惯于隐藏,被人围观就像是把她剥光了放在众目睽睽之下。

华容简恍若未见,咧嘴笑的开心。

“走了。”安久丢下两个字,掉头就走。

华容简没有跟上来,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转身沿着河岸慢慢走。

灯火渐远。

华容简不知不觉走到了武令元的云吞摊。

今日热闹,武令元才刚刚准备收摊,四周安静,只有华容简的脚步声,他侧耳倾听,“华郎君来了。”

自从与安久来过一次之后,华容简就常常光顾。

“你耳朵倒是灵。”华容简坐下,看看周围又多添的几张桌子,“还有云吞吗?”

“一直留着。”武令元洗手,飞快的包好二十几个下了锅。“十四姑娘好久没有来了。”

华容简没做声,就着昏暗的灯火盯着桌上的金刚经出神。

武令元便没有再问,端上馄饨之后,笑着道,“多谢郎君的药,在下的眼睛已经能看见光影。”

华容简含着云吞,含糊的嗯了一声,狼吞虎咽的消灭了一碗。

“郎君还要吗?”武令元问。

“够了。”华容简道,“再用一段时间的药,许就能看见了。”

“郎君今日心情不佳。”武令元把碗收了。给他上了碗茶水。“像在下这个处境。能吃饱心情就会很好。”

顿了一下,没有听见回答,武令元道,“在下多言了。”

华容简回过神。“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

“郎君太抬举在下了。”武令元道。

华容简道,“等先生眼睛好了,我为先生举荐一位老师,先生可以继续参加科举。”

武令元并没有马上感恩戴德的道谢,而是沉默了须臾,问道,“郎君可是要在下办什么事情?”

“不一定。”华容简瞧着他清癯的面容,“以先生的智慧,本可将一生活的更加波澜壮阔。我只是不忍先生埋没于草莽间。”

武令元眼睛虽然瞎,但是心中清明,华容简能说出这种话,多半也是不甘于现状,“那在下就将性命托付于华郎君了。”

他了无牵挂。对如今闲云野鹤的生活还算满意,但若是真的能够甘于平庸,他也不必用佛经来安抚自己,如果能够纵情的活上一回,此生就算圆满了。

华容简此时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听他的话,一下子不曾反应过来。

但是旋即就回过味了,“先生知道魏予之吗?”

“是江湖中人吧。”武令元处于河道往来交通处,消息还算灵通,缥缈山庄很有名,“听闻是个有名的智者。”

“再智慧的人,也有穷途末路的时候,论经历和心性,我认为他比不上先生。”华容简从梅如焰的言辞间猜测出魏予之现在的状况不怎么好。

武令元有些疑惑,“在下不明白,郎君为何以为在下有此才学?”

“直觉。”华容简道。

武令元也没有做什么大事,但是一点一滴都能看出他的不凡,能盲眼在这种偏僻地方把一个云吞摊开起来,借助安久资助的一点钱财短短时间就把生意折腾的红红火火,一般人都做不到。再加之,华容简这段时间与他多有交谈,多少能够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才学。

“在下以茶代酒,敬郎君一杯。”武令元端起茶碗。

星垂大江,夜幕阔阔,华容简带笑端起茶碗轻轻碰了他的茶碗。

……

安久折回了楚定江的住所,但他已经不在,她便赶回了梅花里。

她划着船在湖面上,飘着薄薄的雾气,水天是一色的墨兰,皆缀着星星,恍若置身梦境。

她便没有急着回岛,而是任由小船飘在湖面上。

直到天边露出一丝曙光,她才摇船上岸。

才离开一夜,莫思归种下的花籽已经疯长一尺高,嫩绿的颜色仿佛一碰即碎。

安久上岸,大久便欢快的奔过来,腮上的肉一甩一甩,咧着血盆大嘴,傻的让她完全不忍看。不过对于如此热情的迎接,她还是伸手拍了拍它的大脑袋以示感谢。

感觉到莫思归就在附近,安久寻了过去。

他身着一袭宽大的牙白色绸衣坐靠在一棵树下吞云吐雾。

“天才刚亮,你就开始抽药烟?”安久问。

莫思归转过头,一张惨白的脸顶着黑眼圈,唬了安久一跳。

“我都抽一夜了……”莫思归表情像极了一头挣扎疲惫的困兽,“我有预感,这药对我已经彻底失效。这是我第三次该药方了……”

“我也有预感。”安久站在他面前,“你迟早把自己给药死,一代神医被自己药死,名垂千古,哈哈哈。”

安久面无表情的哈了三声,半点笑意也没有。

“滚犊子!”莫思归把烟杆砸过来。

安久抬手稳稳接住,嗅了嗅里面的药,“我有一段时间也睡不着觉,慢慢习惯就好。”

她现在睡眠还是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

“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楼明月,为什么不随她去?”安久在他旁边坐下来。

莫思归一听就炸毛,“谁说我失眠是因为她?睁开你的眼好生看看,老子是儿女情长之人吗?”

“生当复归还,死作长相思。”安久望着他,无情的戳穿,“一般儿女情长的人都说不出这话。”

“这是旁人所写!老子只是随口借用,借用!”莫思归怒道,“再说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笨蛋能看懂意思吗?!”

安久不悦,“谁说我不学无术。”

“有本事你告诉老子,你屋子的牌匾上写的什么字啊!”莫思归叉腰笑,“别以为我不知道。”

好好的字不好好写,谁能看得懂!安久心里嘀咕。

“你以前还不这么暴躁。”她把烟杆递还给他,谆谆告诫道,“你得注意点。”

“大久,咬她!”莫思归挥手。

大久震天一吼,做了一个威猛的起跳,扑到安久脚边,低头伸嘴在她小腿轻轻咬了咬,最后还伸舌头舔了舔以作安抚,然后就完成任务似的,大摇大摆跑到莫思归脚边领赏。

“你你你!”莫思归抖着烟杆指它,“竟敢如此敷衍老子!”

大久无辜的缩着脑袋。

“你现在都能和老虎置气了,可见已经病的不轻,快去自救吧。”安久劝道。

“哼!”莫思归甩袖,抽出折扇呼哧呼哧的扇了一会儿,“你有这闲功夫还是担心担心自己!”

冰龙脑的气息慢慢让他平静下来,头脑也清明了不少。

不知道是因为失眠症还是心情的缘故,他越来越容易急躁了。

“对了。”恢复平静之后,他想起来正事儿,“那个李擎之去边关了。”

“他一直想从军。”安久道。

莫思归慢慢摇着扇子,又如往日从容翩翩,“听说是因为凌将军被急昭回来,李擎之担心他遭难,过去看看一路上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的。”

安久疑惑道,“为什么被召回?”

“因为他主动攻打辽国,并收回了一州,但是辽人摆出了血战到底的姿态,战事凶猛,持续了一个月,朝廷里便有坐不住了,主张派人过去议和。”莫思归说着又燥起来,扇子挥的呼呼作响,“那帮鼠辈!”

第二百八十四章 谋算

事情还是从真定府失守说起。

皇帝杀鸡儆猴责罚刘赟,凌子岳确是被唬了一下,毕竟没有哪个将军愿意出师未捷身先死。

辽国北院大王得了那名危月,以为是凌子岳的女人,每日令人当众凌。辱。

纵然那并非凌子岳的女人,但想想一个女子为国尚且可以如此,他们一帮汉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子岳忍了两个多月,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上奏请求出兵攻打辽国。

辽国以游牧为主,畜牧生产全在这个季节,这一仗打的越持久越好,就算不能大败辽国,也必定能拖得他民不聊生。

大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粮。

凌子岳的奏折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彼时皇帝刚刚迷恋上姑射宫的那位,觉得情深气爽、意气风发,在这场风波里做了回定海针,拍板子准了奏。

凌子岳首战告捷的消息传来,皇帝着实高兴了一段时日,可是接下来便是持久的对峙,只听闻打仗,以及大量的兵器、粮食送往边关,战事却没有什么进展。这时便有人进言,凌子岳如此敛财,八成是要反了!

皇帝顿时被泼了一桶冷水,那股子豪情壮志一旦被打断,多疑的性子又占据上风,左思右想,凌子岳果真是有反的迹象,于是某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下令让凌子岳撤兵。然而,凌子岳正在攻打析津府的紧要关口,眼看再努力一把就能拿下,牺牲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他怎么肯无功而返?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凌子岳收到圣旨之后,又连着打了三天,皇帝一听如此顿时暴怒,又下了一道急诏。

诏书抵达时,析津府刚刚被攻下。

析津府是辽国南京道的首府,打下它就算夺回了燕云十六州的部分土地。

凌子岳戍边许多年。攻辽的谋划有千百种,因一直被朝廷压制而不得施展,此番出兵迅疾猛烈,打得辽国连神都没回过来。宋军气势高涨,守住析津府应当不成问题,只要站住脚,这片土地很快就能划入大宋疆域。

可惜就在此时,皇帝圣旨又到,言,析津府由刘赟接手。凌将军再不回朝便以谋逆罪论处。

刘赟亦是一名猛将。也有丰富的戍边经验。的确是接手析津府的不二人选,可是他一旦离开真定府,西边防线就有漏洞。可是凌子岳不能与刘赟商量一起违抗君命,共同戍边多年。他十分了解刘赟的秉性,此人有点愚忠,再加上有家族牵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他一样撩开手去搏一场。

最后凌子岳还是回来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所为究竟是对是错,是否行事太过急切?

凌子岳不敢回头去想边关的战况,他已经能预料到结局,此时唯有祈望上苍多眷顾大宋一些。

大雨磅礴。

汴京城外的长亭里,凌子岳一身戎装。满面风霜。

“将军行事稳重,为何会……”李擎之问道。

凌子岳不语,楚定江的话点醒了他,但他当时并没有冲动,是后来一次次得到那名危月的消息。才会渐渐悲愤交加,失去平常心。

“控鹤军中的危月都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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