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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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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个上午过去,围观的人不见少,可是却没有人过来报名。

毕竟不管条件多优厚,首先得有命消受才行!

安久一身男装,戴着斗笠坐在屏风后面喝茶,干巴巴的坐了一上午,有些不解,“你这样做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邢州与河间府勾结才会发起这次清户籍?他们能心甘情愿跟过来?”

再说河间府是什么地方?说是辽国的圈的狩猎区一点都不为过。

隋云珠垂眸撇着盏中茶水,缓声道,“我们那里的情况本就不好,若是哄骗强拉去一群乌合之众,出了事反而拖后腿,我们要的是明白人,只有他们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才会倾尽全部去守护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他们要守护希望,河西县便有希望。”

最后一句有些绕人,安久仔细想想却觉得很有些道理,心觉得武令元指派了隋云珠跟着一起来,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希望么……”安久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

隋云珠发布的这张告示在邢州掀起一场热议,但是两天过去,始终没有人主动来报名。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安久的风格,她一向都是行动派。

第三天继续坐茶馆,安久用完早膳,坐在桌边翘着脚看外面稀稀拉拉的围观之人。

她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看上去矮小瘦弱的中年男子身上,眉毛微挑。

隋云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人衣衫褴褛,头发如枯草,脸上满是脏污,看样子是城中的乞丐,但是他很快注意到此人目光沉凝。有这等目光的人,绝非一般。

等隋云珠准备问安久此人武功有几阶时,一转头却发现坐上早已没有人了!

再回头看,安久已经走近那人。

四阶武师,并不算太高,安久的精神力远远凌驾其上,两人距离只有半丈的时候,那人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发现异样。

“喂。”安久站定,喊了他一声。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你叫我?”

安久微抬下巴,示意他看那张告示,“有兴趣吗?”

那人这才戒备起来,他没有感受到安久的精神力,甚至看不出她有丝毫内力,然而眼前的神秘的女子竟然直接从一众围观之人挑中他,他直觉这并不是巧合。

他慎重的想了想,还是点头。

“那就跟我走吧。”安久道。

她语气很平淡甚至冷漠,但是说的太过理所当然,便就显得颇有气势,令人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那人心头一凛,“你究竟是什么人?”

安久一撇嘴。

她斗笠遮住半张脸,这撇嘴模样落在对方眼里便是似笑非笑的高深。

正当他心绪不宁时,却听那清冷的声音道,“东躲西藏有什么意思,敢不敢与我一起去虎口夺食?”

一个身材娇小女子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如此嚣张的话语,令周围的都不禁一怔。

没有人敢质疑,因为他们连这样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哈哈!好!”旁边一个高大汉子道,“小娘子说的好!虎口夺食,某去了!”

说着大步走进茶馆。

那汉子生的魁梧,却并不是武师,安久依旧盯着乞丐不放。

☆、第三百八十九章 血煞

茶馆里,隋云珠记下那汉子的基本信息一边关注外面的情况。

那个如同乞丐似的男人原本已经有了去河间的想法,可是被半路突然杀出来的安久吓到了,又开始犹疑起来。这年头在外面讨生活的女人,不是寡妇就是有特殊身份,他不敢答应,却也一时不敢拒绝。

“实在抱歉,兄台去留自由,舍妹年幼爱玩闹,还请见谅。”隋云珠打破两人的僵持。

安久透过斗笠上的缝隙看向隋云珠,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谎。

那人听见此言,转身飞快离开。

安久精神力一直紧紧追随他。

“为什么?”她问隋云珠。

隋云珠道,“强扭的瓜不甜。”

“扭了是扭了,什么强不强!”安久丢下这句话,循着那气息追过去。

隋云珠叹了口气,由得她去了,但是这桩事儿一定要写信跟楚大人诉苦,这么个女霸王除了他还有谁能治的了?隋云珠真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久绕过两条街,来到一处破败的小院,直接翻身进去。

那男人正坐在井边河水,见幽魂一般黑衣女子不禁瞪大眼睛,愣了许久才站起来,“姑娘是何方高人?”

安久沉默须臾,开口道,“我是隶属河间府守军的安久,你愿不愿意参军?”

正规军中怎么可能有女人!想想也知道是什么了。那男子苦笑,“怎么,如今连河间府都有暗卫了?”

“你是控鹤军?”安久诧异,真是一逮一个准。

男子老实的点点头,“代号血煞。”

他是控鹤军杀手,因为追随楚定江助当今圣上登基有功被特赦。他知道这并不是圣上的赦令,只是楚定江给他们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罢了,再加之没有户籍。所以来到邢州之后他一直深居简出,身上的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寻个生路怕是很快要被饿死。恰逢河间府贴出榜文招人,他很心动,有了户籍能够出去找正常的活干,才是真的开始!而且就算辽宋开战,以他的身手在河间府自保无虞,到时候在回来也总算有个出身了啊!

安久看他满身褴褛,心想真是对不起这个酷霸狂拽的代号,“那你也不应如此落魄。不是说控鹤军的杀手穷的只剩钱了吗?”

“谁杀人的时候还揣着银子啊!”血煞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满面颓然,“当时也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出来。刚开始新鲜了几天,后来发觉原来出不出来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更空虚。”

“心中没有挂牵,当然会空虚。”没有人比安久更了解这种感觉了,她尝试着劝说血煞,“我们是正常的军队,与控鹤军不同,再说你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

杀手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杀人。譬如安久,除了这个之外就只会放羊。

不过血煞显然不赞同,“我会的多着呢。只要有户籍,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活着了。”

安久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

血煞道,“你不信?我会配毒药,会扎绢花,还会写大字!”

“你挺心灵手巧,可惜不是个姑娘,不然说不定在后院里能混的风生水起。”安久怎么也不能把一个邋遢的老男人和“扎绢花”这种活动联系起来,她深思了一番之后道。“我不歧视你,跟我走。”

血煞无语。将水瓢丢回桶里,靠在柱子上晒太阳打盹。

安久索性蹲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更近距离的盯着他。

血煞作为一个资深杀手,从来都是他盯别人,何曾被人这么盯过!何况安久精神力几乎要凝实,目光有如实质,他只觉得有一把刀在他全身刮来刮去,说不得一个手抖就能了结他的性命。

硬是撑了一会儿,血煞只得睁眼,“你也是控鹤军?”

安久点头。

“同行何必为难同行呢?”血煞话这么说,其实心里在盘算如果打起来能不能胜,眼前的姑娘没有丝毫内力,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的找到他?且听到他自报名号居然没有一丝忌惮!摸不清底细,他迟迟不敢动手,只能不断说话,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摆脱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打算探探对方身份,“代号?”

“安久。”安久脱口而出,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在控鹤军的代号是玄壬。

“这代号是什么意思?”血煞皱眉仔细想。

控鹤军中,除了有品级的官员,一般的杀手都是用天干地支来代名字,只有上了控鹤榜的杀手才会被冠上特殊的代号,而前十名才有资格自行决定自己的名字。

除此之外,只有在杀手死亡之后,魂铃会刻上原本的名字挂在屋宇上。

安久代号的本意是天使,但是这里没有这种说法,她想了一下,“小宝贝?嗯,大概是这个意思。”

血煞一脸纠结的看着她,心想控鹤军难道真有这么奇葩的代号吗?

而安久对血煞也充满好奇,她第一次见到一个表情如此丰富的杀手。

“你真的不认识我?”血煞道。

安久看着他看似和煦实则暗藏冷厉的目光,忽然想到他如此执着于这个答案的原因了,“你在控鹤榜上?不好意思,那个榜上的人我只认识三个。”

血煞笑了,“我猜肯定有顾惊鸿吧。”

安久没做声。

血煞又道,“听说他是在刺杀耶律凰吾时身亡,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派他一个人去刺杀。唉!死的可惜了!”

刺杀耶律凰吾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就算顾惊鸿是榜首,控鹤军怎么能够只派他一个人去执行任务?这不是摆明要他死吗?

安久审视这个看似多愁善感的中年男人,淡淡道,“你不必费尽心机的想逃,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血煞心底一颤,从在茶馆门口见到安久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就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困住,任是如何都找不到破绽,现在被戳破,他也懒得再废话,“我不可能再回去过那种日子!不要逼得我拼死一搏!”

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安久纳闷,怎么控鹤军中的娘炮这么多呢?虽然血煞看上去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并不像高大壮那样妖娆,但骨子里分明是个别别扭扭的小娘子。

对这样的人,安久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遂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盯着他喝水,盯着他吃饭,盯着他去茅房……

“你不饿?”血煞实在绷不住了,主动开口,并递了一块烧饼给她。

☆、第三百九十章 有种是什么种子

第三百九十章

安久扯了扯嘴角,伸手接下直接吃了起来,倒是把血煞看的一愣一愣,哪有一个杀手可以这么不谨慎!

安久砸吧着嘴里甜甜的味道,取了一粒百毒解丢入口中,“你知道莫思归吗?”

“莫神医?”血煞挺直身子,“他也来邢州了?”

安久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不惧毒,没想到血煞对莫思归这么感兴趣,“他在河间府啊。”

“当真?”血煞眼睛亮起来。

作为在刀口上舔血的职业,到最后即便没有死,身上也必然会落下许许多多毛病。安久想到这一点,立刻利用起来,“莫思归是我们的军医,我们人不多,所有人都是他亲自负责。”

目前莫思归的确是负责所有人的健康状况,但以后就说不定了,他很忙,不会在无趣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血煞思索了半晌,“你们太天真了,辽国整体兵力比大宋强,就算在河间府重铸一个控鹤军也救不了整个大宋。”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大宋才是真的没救了!”安久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揣测他的境况,“你不要妄图借其他事情填满空虚,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不可能,哪怕你每天*、赌博、娶妻、扎绢花,心仍旧是空的,因为连生命都脆弱不堪一击,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多么索然无味!”

血煞有一瞬的失神,安久说的事情,他这些天都做过了,起初会因为自由和新鲜感而感到兴奋,但是一日日过去,他觉得自己内心萌生出一种渴望。这种莫名的渴望让他觉得越来越寂寞。

当时他并不知道渴望什么,现在听见安久的话才恍然有所悟,是血。他所惦念的是刀尖收割生命时的那种快感。

他一直认为自己厌倦杀人,原来在这厌倦之外。竟然已经上瘾。

这并不矛盾,染上毒瘾的人厌恶毒品,却不妨碍他继续沦陷。

安久见他面色松动,“你不想试试吗?很有趣,比你空虚的了此残生要有趣的多。保家卫国,又能够满足自己,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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