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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人群里绝对不会让人多看一眼,可是他的样子放在控鹤军里就显得很奇特了。
安久见他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动着,一朵漂亮的花便在白皙的指尖绽开。在他身旁铺了一方蓝布,上面摆着许多扎好的花。
“大叔,你扎的绢花真好看。”一个*岁的女孩在他面前驻足。
血煞动作微顿,抬眼看向她。
女孩被他冷冽的目光吓了一跳,但是只惊慌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平静。
血煞笑了起来,递给她一朵粉色的桃花。
女孩微微松了口气,笑着摇摇头,“我没有钱买的。”
女孩一身衣物很干净整齐,但已经洗的发白,有些地方还打了补丁。
血煞没有说话,起身将桃花簪在她头上,小声道,“不要钱。”
女孩有些惊喜,但很快又皱起眉头,抬手把绢花娶下来还给血煞,“娘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不然会被鬼神打。”
女孩依依不舍的把花放下,转身飞快跑开。
血煞拈着桃花看了看,抬手轻弹,那朵花便准确的落在了女孩的头上。
“看来你适应的挺好。”安久道。
血煞这才发现安久,“我一直看不透你的修为。为何明明没有内力却能轻易瞒过我?难道是外修化境?”
他从未听说过控鹤军中有什么厉害的外修。
“你猜。”安久蹲在蓝布前,仔细看地上的绢花,竟是比真花还要绚丽夺目,“你手艺果然很不错!哪儿来的布料?”
“以前在汴京时买的。”血煞道。
安久无语,杀人的时候不知道带银子,居然还知道买布料,让人说什么好呢!
“看你也一把年纪了,要不要找个媳妇?”她的好意被武令元拒绝之后一直耿耿于怀。
“给李擎之找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血煞道。
安久心道,不会又是一个高大壮吧!
血煞仿佛看懂了她心里所想,“在控鹤军中时有几个相好,男女之事于我来说只是舒缓压抑的办法,我现在挺好,对那方面不感兴趣。”
活在黑暗里的人心如坚冰,但某些方面却很放肆疯狂,譬如性。安久对控鹤军中找伴儿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见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便也不再强求,转而道,“你可知道哪里还有控鹤军中出来的人。”
血煞想了一下,“真定府可能会有。”
“太好了,明日随我去一趟。”安久喜道。
真定府距离这里不算远,只有三十几里。
安久道,“我刚与莫思归商量过了,今天给你看病。”
“好。”血煞露出笑意。
两人返回衙门,直奔莫思归的屋里去了。
他的地方照例还是烟雾缥缈,一踏入屋里便令人昏昏欲睡。
朦胧中有一灰发青衣人盘膝坐在蒲团上,俊秀的面容颇有几分仙气。
血煞以为这就是莫神医,刚准备见礼,便听有个慵懒的声音从雾气更深处传来,“过来我瞧瞧。”
安久冲血煞点头。
他看了灰发人一眼,往里面走去。
昏暗的光线里,血煞看见一名身着灰蓝色宽袍的男子靠在矮榻上,左手捏着一只长长的烟杆,右手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眉头紧锁,桃花眼中几分沉思几分惫懒,果真如传说中那般风流疏狂的模样。
莫思归磕了磕熄灭的烟,抬眼,目光从血煞面上扫过,伸出手捏住他的脉搏。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你为傀儡
第三百九十三章
风过,把莫思归放在榻上的信吹落在地。
安久过去捡起来,顺便看了一眼,是魏予之下属传来的密函,写着辽国秘密药养高手的事,其中还夹杂楼明月的消息。
“体内有残毒,先开几服药吃。”莫思归挥笔刷刷写下一张药方,“倒是脏腑内伤有些意思,清毒之后再治。”
血煞见他一语言中身上所有问题,心中更加信服,“多谢神医。”
莫思归看了安久一眼,“谢她吧。”
“你不是说与楼明月一刀两断?”安久把信递过去。
莫思归没接,往烟斗里又塞了一团药,直到点燃之后抽了两口才道,“楼明月是谁?”
安久抖抖手里的信纸。
“予之送来的消息,无聊就看了一眼,宁雁离那个催发内力的药又有提升,看来我得置办解药了!”莫思归笑起来桃花眼微弯,宛若云雾缭绕之间晕染开一片淡淡桃色。
安久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觉得他与楼明月斩不断理还乱,终将不会有好下场,但见他像是没有放在心上,便就不再问了,“你不能也配制催发功力的药吗?”
她觉得这个更有用。
莫思归笑道,“哈!做别人做过的东西,这怎么能体现老子的水平?”
安久道,“这么说你能配出来?”
“别想了。”莫思归徐徐吐出一口烟气,在空气里汇成似灵芝的模样,“那种催发潜力的虎狼之药,其反噬必然致命,药力散了之后非死即残,你是打算让谁服用?”
“解药什么时候能出?入秋之后我们可能就要与辽军交手。”安久问。
莫思归见她说的认真。不由笑道,“严肃易招衰老,你看看楚定江就知道了!哈哈!”
“你们认识楚大人?”血煞忍不住插嘴。
“有眼不识泰山吧。”莫思归斜了安久一眼。“这位!就是楚大人姘头。”
“姘……”血煞不禁看向安久,平心而论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姘头。”安久心里默念“世界和平”。压制暴怒,缓缓道,“也没有什么不好,有人满地打滚的要去给人当姘头,人家避之如蝇如粪。”
“老子这么英姿飒爽的人,谁不要谁眼瞎!”莫思归哼道。
有人敲了几下门。
紧接着便听隋云珠道,“武大人说,来河西县之后一直忙着公务。今日抽空想请大家吃顿饭。”
莫思归对吃食一向很挑剔,来到这边之后吃了小半月的粗茶淡饭,心里正憋屈,闻言忙下榻穿了鞋,“什么时候吃?”
“饭菜已经备好,只等各位了。”隋云珠道。
安久也顾不上同他斗气,率先出去。
隋云珠探了探头,看见盘膝养神的魏予之,“魏先生,大人说您若是有空也请赏脸。”
魏予之未动。只淡淡嗯了一声。
宴席摆在花厅里,武令元一身黎色常服坐在上位,见到众人陆续进来便起身相迎。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全都盯着桌子上的菜看。
莫思归捏着烟杆看了一圈,评价道,“尚可。”
河西县没什么好东西,不过幸好是春夏交接的时候,山野里多的是好物,武令元让李擎之去打了点野味,总算置办了一桌像样的菜肴。
“小隋,快去我屋里把好酒拿来!”莫思归道。“就放在南墙书架旁边。”
隋云珠任劳任怨,安久却不乐意了。“不去,让他自己去!”
“安大久。老子给你做牛做马,你就这么对我?”莫思归幽幽叹道,“人心不古。”
正说话间,魏予之进来了,一手拎着一个酒坛。
“哎呀呀!予之你怎么能善解人意成这样呢!”莫思归忙起来接下酒坛。
魏予之的突然出现令血煞忽然觉得此处卧虎藏龙,他是何时靠近,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知道你忘记带了,便顺手拿来。”魏予之道。
莫思归最近在戒药烟,所以亲手调制了酒,晚上失眠的时候就喝点酒助眠,刚开始两天确实能起到一点效果,不过现在他既嗜酒又离不开药烟。魏予之劝过他,但他却道:要堕落就堕落到尘埃里,不然不是我莫思归一贯追求极致的作风。
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后,武令元端起酒杯道,“大恩不言谢,令元先干为敬。”
众人纷纷举杯饮尽。
莫思归把菜一样样尝一遍,然后捡着合胃口的吃,其他一概不碰。
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一顿饭,武令元搁下饭碗,漱口之后,正襟危坐,“想必大家都知道河西县的情况,百废待兴,大有可为,但现在实在太穷,如果只靠农作,咱们连城防都无法布置,所以我想了个办法,不过还需要各位相助。”
说着,便起身冲众人行了大礼。
隋云珠忙虚扶一下,“我们本就为此而来,大人有什么吩咐自当全力以赴。”
武令元感激的笑笑,看了一圈,“比起附近几县,河西实在没有什么优势,只是河与湖泊比其他地方多,眼见就是夏季,我令人捕鱼虾做些佐食去卖,只是没有途径,朝廷又不许朝廷命官亲自经商,只好麻烦诸位去周边各县广而告之。”
“去大街上吆喝?”李擎之紧张道。
他们都惯于隐去踪迹独来独往,让他们站在大街上吆喝,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不。”武令元微微笑道,“诸位先去各县盘个铺面,先招几个老实的掌柜和伙计,先各自经营一下,若是好卖才能大量做,毕竟是容易坏的东西。”
“就知道是鸿门宴。”莫思归靠在椅背上,散漫的点燃药烟,“我不去。”
“神医不用去。”武令元顿了一下。为难道,“可是衙门眼下实在艰难,神医若是有时间能否出诊两回……”
莫思归沉默几息。终是点头,“诊金低于五千两不诊。范围超过二十里不诊。”
武令元清亮的眼睛泛起些微笑意,从袖子掏出一张纸递到莫思归面前,“神医看看,这几家行不行。”
莫思归看着纸上规矩中透着凌厉的字迹张了张嘴。
那纸上写的何止几家!分明是有十几家!他就住在这院子里头,武令元什么时候联系这些人他竟然浑然不知!
“神医声名在外,他们不敢让神医来回奔波,我打算收拾出一些院子让他们住过来。”武令元语气很是恭谨的问,“神医觉得怎么样?”
“我操!”莫思归忍不住拍桌子。“都是急诊,你想累死老子!”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哈哈。”武令元没有底气的笑道。
见莫思归盯着纸张不说话,武令元又看向隋云珠和李擎之,“河间府有一家镖局最近接了一个大单,是押送货物至析津府,不过他们缺好的镖师,于是高价聘请两名……”
隋云珠心头一抖,“大人已经答应了?”
如果接到去辽国暗杀的活,隋云珠更容易接受一点,镖师。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那就活靶子啊!
“哈哈,我想两位都是控鹤军出来的能人。这点小事情……”
李擎之也坐不住了,“真的已经答应了!”
武令元抿着嘴不说话,清淡的目光微带歉意。
“罢了,横竖也不远,我正想去辽国走一遭!”李擎之道。
隋云珠只好点头。
武令元松了口气,“那我马上给人回话说你们答应了。”
“……”
“……”
“血煞……”武令元看过去。
血煞立即道,“我生死都要跟着安姑娘。”
众人看向安久。
安久看了血煞一眼,起身拔腿就跑!
血煞身形一晃跟着跑了。
“啊,竟然还有这种流氓的办法!”莫思归吹着烟。“这叫什么事儿!”
他们之所以跟着来河西,多半都是因为安久。合着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给武令元压榨,她反倒逃跑了!
武令元没想到自己这位看似严肃的恩人竟然还有这样一面。无奈之余,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坐着的魏予之身上。
魏予之拢着袖子,微微抬眼,似笑非笑的迎上他的目光,看上去温和无比,灰棕色的眼眸清浅却令人觉得莫名深沉。
被他这么淡淡的瞧着,武令元只觉得头顶有一座山沉沉压下来,但武令元心性向来沉稳,硬是顶住压力,正色道,“先生,河西县缺一县尉,不知先生可否屈就。”
此话一出,连快要睡着的莫思归都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