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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一名身材极为消瘦的汉子穿着一身便服出现在了。
“裘寿?他是何人?”
韩雍道:“他?他是我的耳报神。如果不是他,你那欺骗兵部,蒙蔽圣上的鬼伎俩说不定就实现了。”
李英道:“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下官一句也听不明白。”
韩雍道:“好,既然你决心一味欺瞒下去,那么我就费一些口舌,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我们先说什么呢?就先说说为什么大藤峡之仗为什么越打越难打?裘寿,你来说说看。”
裘寿道:“是,大人。”
他正了正声音,道:“一说大藤峡,遍地奸佞官员,搜刮无度是朝廷认为大藤峡久平不定的原因,然而,朝廷并不知道,其实驻扎在附近的卫所兵杀平民冒领军功更甚,这些卫所兵,军纪败坏,疏于练兵,导致战斗力低下,他们不敢找贼兵主力决战,就试着攻打一些防守相对薄弱的山寨,一旦攻破了这些山寨,便尽可能地将山寨中的瑶民、僮民统统杀死,以贼兵之首级冒领战功。”
“卫所的指挥使、千户、百户大人们,一个看一个,有样学样,纵容手下兵士,烧杀抢掠,于是,本来不恨朝廷,不反叛朝廷的,都恨得咬牙切齿,义无反顾地叛变了朝廷。山寨中,老幼妇孺,几乎可以说是全民皆兵,一听说朝廷兵到,个个视若拼命。本来能劝降的山寨,必须得付出很大的伤亡才能攻打的下来。于是,大藤峡的仗,越来越难打。”
韩雍道:“我就是深谙此事,所以,在两个多月前,我从南京出发的当口,便派了贴身的亲兵,一日疾驰六百里,人不停马不歇,就是告诉大藤峡附近的将领们,务必对自己的属下严加管束,耄耋老人、女人、孩童,即便他们身处贼营,铁了心思帮助贼兵对抗我们,如果,如果我们攻破了山寨,也要尽一切可能保全他们的性命。只要我们这么做,那些摇摆不定呈现观望态势的山寨便会倾向我们,我们进攻的阻力就会大大减少,可是你们呢?你们纵兵大藤峡,最近攻破的这三个山寨,全都是举棋不定的,你们**掳掠、杀人灭寨,你们是杀了三千七百人,可那些根本就不是贼兵,而是地处不远处壮家二十一连还寨的亲人,这下好了,你们把那二十一寨子里面的几千壮家狼兵拱手送给了我们的死敌侯大苟的手里,好啊,你们行,你们可真行。”
李英一听,哀嚎一声:“韩大人,下官错了,求您念在下官等人这些年来在全州城尽心竭力守城的份上,就饶过我们吧。”
韩雍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来人呐,请天子剑。”
“什么,天子剑?”
“天子剑不是由赵总兵保管吗?怎么在你的手里?”
“哼哼……这些,就不用李大人操心了,四位大人,请安心上路吧。”
“韩大人,饶命啊,下官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给我推出帐外,砍了。然后悬挂首级,示众三日,并通报全军,以后,如果没有我的命令,敢奸**杀一名女子者,杀无赦;敢杀民冒领军功者,杀无赦;敢哄抢村寨财物者,杀无赦。”
这三个“杀无赦”从韩雍的口中蹦出来,字字夹杂着浓重可怖的血腥气儿。
韩雍看着寒蝉若噤的四个人,冷笑道:“你们也是刀山血海里滚过来的,曾经也浑身是胆,怎么官儿越做越大,胆子却没了呢,想一想那些冤死的山寨寨民,想一想因为你们自私贪婪行为而搭上了性命的军卒,你们应该只有愧疚才是,去吧,一死,已经是便宜你们了。”
四个人面如死灰,知道死到临头,项泽含泪挺直了脊背,看了韩雍一眼,向韩雍叩了几个响头:“谢韩大人,让末将在临死之前,还能有所作用。”
韩雍道:“这还算是条汉子。”
相较之下,李英等三人的表现就比较让韩雍失望,他们梗着脖子,身体用力往斜上纵:“不,不,我们要见总兵官赵大人,我们要见李贤李大人,就算要杀我们,也轮不到你韩雍。”
韩雍狞声道:“带下去,再让我听见他们在我的面前嚎丧,你们几人就给他们陪葬吧。”
死死摁住李英等人的六名亲兵一听,韩雍如此决断,肯定是不会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了,双膀子一较力,像拖拽待宰的猪羊一般,把四个人拖出了军帐。
第十四章 淫一女者斩 杀一女者斩(三)
李英等人的喊叫声渐渐小了,整个军帐中,一片死寂。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才从远处传来三声撕心裂肺的惨烈嚎叫,那三股声音刚刚从喉口处挤出来,便戛然而止,听得人毛骨悚然。
又沉寂了一会儿,八名亲兵走了回来,他们当中有四个人的手里面多了个上饭菜用的托盘,托盘里面端端正正盛放着四颗呲牙咧嘴,双目充满绝望恐惧的头颅。脖子处,切口整齐,就像脖子和托盘生来就在一起一样,不过,接缝处汩汩往外冒着的血水提醒着军帐中的其他人,这四个人刚才还是他们的上级,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
“请大人验看。”
韩雍随眼扫了一下,摆了摆手,道:“让他们多看看吧,让他们仔仔细细地看,看到这四颗头颅,估计比我下多少道禁令都管用。”
“是,大人。”
四名亲兵一字排开,把首级端到了军帐中还活着的全州城卫所兵的军官脸前。
站在距离韩雍最近的一名千户只看了李英一眼,便把头转向了一边。
韩雍目光灼灼:“不许转,好好盯着。你们谁的刀剑上不缠着几条冤魂,你们杀人不怕,淫人妻女不怕,看这几个该死之人的头,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完,韩雍坐了下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托盘的沿儿很浅很浅,不一会儿,李英等四人脖子血管处的血液都流了出来,韩雍的亲兵们稍微端得歪斜了点,便会血液溢满出来,滴到军帐的地上,在极静的环境下,那一声声滴滴答答的声响震得人心跟着急跳,似乎是滴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面。
“都看好了吗?”
军帐里的千户、百户们在视觉冲击下煎熬了好像过了整整一年,终于听到了韩雍再次发出声音,忙道:“看好了,看好了。”
韩雍道:“我特地从桂林府来杀他们,主要目的是告诉你们,省得他们祸害得连着你们,被你们根本看不上眼的山民杀了的好,整个大藤峡多少人?如果我们分化、感化了一批人,减弱他们对我们的抵抗,那是多么大的造化。我想,李英等人这还没有冷掉的血能够多少给在场的各位提一个醒吧。以后带兵,一定要牢牢记得,什么事情是你们能干的,什么事情万万不可碰。”
韩雍杀人震慑的做法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军帐中的每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了惶恐不安。直到这个时候,韩雍的话锋却突然转了个弯儿。
“不过,我韩某人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如果在接下来的大藤峡诸战中遇到了死命顽抗的村寨,该怎么办,就随你们。”
话一点到这里,这些千户百户们个个精神一震,军纪严明,对于一名统领一方的将领来说,将会是赫赫战功、彪炳史册,但是对于将领手下的人来说,很有可能是困苦之极的。韩雍这句话一放出来,他们便可以放低点要求,只要手底下的兵士,不触及韩雍立下的三点中的前两点,明着暗着把山寨中的财物据为己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一起捞好处。
看着一个个脸上的变化,韩雍哪能不明白,他继续用缓和的声音道:“只是有一点,你们切切给我记住,谁敢动寨子里面的女人一下子,谁动,砍谁脑袋。断袖之癖的,我就管不到了。”
“哈哈哈哈……”他这么一说,军帐中的气氛顿时又缓和了不少。
“我大明物阜民丰,大明子民中,相当多的人家都过上了富庶的生活。这,当然是好事儿,但是呢,与此同时,有出现了一个让皇上、皇后以及诸位王爷大臣们头疼的问题,那就是民间家家富庶了以后,愿意进宫做事当差的人就少了,如此一来,宫里头和王爷们府里面的侍女们啊、公公们啊就不够用了。人手短缺了怎么办呢?总兵赵大人便禀明皇上,大藤峡里面有的是,一旦我们打赢了大藤峡之战,男男女女将俘获无数,到时候青壮的男丁和五官端庄周正的少女,一定要押解到桂林府集中带往京城。记下了吗?”
“下官铭记在心,大人。”
“那就好,这一趟,我就算没白来。桂林府还有很多事情急待我去处理,现在我就暂时任命你代为全州城的指挥使。”韩雍指了指刚才的那名千户。
见韩雍不再发狠犯凶,这名千户开始套近乎,准备先跟韩雍熟络一下,道:“大人这来匆匆,不能再去匆匆了,就算有再多的事情,也不在乎这一点时辰,让下官们好好陪大人说一会儿话吧。”
韩雍道:“不用了,总兵官赵大人身体抱恙,一则,我得赶回去复命,另外,虽说有桂林府杏林圣手诊治,我不在旁,总是放心不下。”
千户听到这话,知道并非善意推托之词,道:“那……下官就只有另觅良机,聆听大人的垂训了。”
韩雍道:“待得大藤峡平定之日,我定和你痛饮三百杯。”
“好,谢大人。”
韩雍这趟来全州城,快刀斩乱麻,在军帐中只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军纪混乱不堪的全州城卫所,整治的,最起码看上去已经恢复了点正规军营的样子。
风尘仆仆后,他又回到了桂林府,虽说一来一去四五百里,竟然看不到他有一丝倦意,这一点,连在行伍多年的老兵见了也甚是钦佩。
待得战马行至桂林府知府衙门前的时候,韩雍向一名差官问道:“来了吗?”
差官道:“大人来得可巧,上官老大夫刚刚从大藤峡回来。”
韩雍心里面“咯噔”一下:“从大藤峡回来?”
“是的,大人,他已经随知府何大人往内堂去了。”
韩雍道:“这里我不是很熟,请前面带路。”
差官带着韩雍从议事厅左侧的角门进入,转过一个长长的回廊。远望回廊的另一头,连接着一个小巧的圆形拱门,拱门那里正是总兵官赵辅养伤的地方。
第十四章 淫一女者斩 杀一女者斩(四)
其实,在从南京出发两个月后,赵辅和和勇两位将军被炮击伤的地方都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赵辅呢,作为一军之主,领着前锋营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这一路骑马穿过江西,进入广西,由于天气越来越闷热难当,毒辣无比的阳光照得身体还在恢复期的赵辅口渴难忍,只要遇到一处水源,便把头闷进水里面,大喝特喝。这位熟读兵书的老将居然忘了一件事情,广西不同于他处,瘴气从哪个山谷里面弥漫,毒泉从哪个地洞冒出来谁都不知道,在经过永州地界的时候,他便一不小心喝了一处凉气透心的山泉水,几口水一下肚方自察觉不妙,整个人便如入冰窟,不停喊冷,当夜便上吐下泻起来。他身高近八尺,体重近二百斤,一发炮弹没有把他炸倒,几口泉水竟让他无法站起身来,不得不由兵卒抬着藤架到桂林府,在这段时间,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看得李贤、韩雍、和勇、卢永、陈瑄几个人手足无措。
韩雍推开房门,一股沁人心脾的草药香气顺着他的鼻孔直接入了脑门,不由得他精神一震,他暗暗叫道:“好厉害的药香,来桂林府这段时间,时不时听人提起这位上官老大夫,总以为有些玄虚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