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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羽瞳轻轻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不太会用小提琴。”
卢永道:“没关系的,有钱难买心头好,就算不会用,挂在墙上当做装饰,也是很雅致的一件东西。”
他向其中一名弗朗机人道:“可以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恳请我的女儿买下这个小……”
纪羽瞳道:“小提琴。”
“对,小提琴。”
被他问询的那名弗朗机人涨红了脸,道:“作为上帝的使者,说起来很丢脸,但是我们必须诚实的告诉你们,我们之所以要卖这些宝贝,是因为……是因为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正经吃一顿饱饭了。”
卢永道:“哦,原来是五脏庙缺货了,呵呵,我们就救救你们的这个急。”
见卢永有意出钱买他们的东西,弗朗机人欣喜不已。
卢永在宫中多年,他们三人手里的东西却从未见过,他觉得稀罕,指着另一人怀里的东西,道:“这个稀罕物叫什么?我说你们也真不会做买卖,既然想让人家出银子买你们的东西,还不赶紧详细介绍一下。”
“老爷,你……你都要吗?”
“如果说得我心动的话,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卢永玩性又起,摇头晃脑道。
“老爷,你看,这个宝贝,它叫自鸣钟,是报时用的。”怀里抱着“自鸣钟”的传教士毕恭毕敬的把东西递到了卢永的面前。他一手托着“自鸣钟”的基座,一手打开扣在钟表盘上面的盖子,拨转着上面的分针到零时,“老爷请听,它马上就会响了。”
“咚……咚……”
“自鸣钟”响起了清脆的报时,让卢永大为稀罕。
“嘿,这东西还真不错呢。”
弗朗机人卖力地向卢永推销,道:“这个自鸣钟的好处就是,你随时能知道准确的时间,老爷,你们大明帝国不是按时辰算时间的吗?老爷请看,这根长的针转一圈的时候,短的针走一格,就是你们所说的半个时辰。”
卢永道:“哦,原来如此,呵呵,这东西比公鸡打鸣可好多了。那子时是什么时候?”
弗朗机人指了指,道:“是这里,到这里。”
卢永道:“那么丑时就是从这里到这里喽。”
弗朗机人道:“老爷可真是聪明绝顶,一点就透,不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无论怎么讲,他们都不明白,唉,还说我们的东西就是个废物,中看不中用。”
卢永就像捡了宝贝一般,又跑去敲了敲小提琴的琴面,用手指头拨弄着琴弦,道:“嘿,你们弗朗机人做的这小提琴还真是不错,声音清脆动听,工艺水准蛮高的哇。”
弗朗机人对纪羽瞳很有知音的感觉,道:“姑娘,可否演奏一小段呢?”
纪羽瞳道:“这个,我真的不会。”其实,纪羽瞳在现代社会,小提琴这种东西,已经是相当熟练的,她早就觉得技痒,她唯一担心的是,怕她一上手,便技惊四座,一发而不可收拾。
柳仕元却鼓励道:“羽瞳,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乐理嘛,是一通百通的,你试一试。”
“试一试,试一试吧,羽瞳妹妹。”盈盈也在一旁道。
在大家三番两次的劝说下,纪羽瞳道:“好的,那我就演奏一小段试看看。”
那名拿着小提琴的弗朗机人把小提琴以及琴弓交到了纪羽瞳的手里面。
纪羽瞳很自然的把小提琴架到了肩胛骨上,用下巴轻压着。
弗朗机人赞叹道:“哦,上帝,她简直就是个音乐家。”
卢永和韩雍则道:“小提琴原来是这么弹奏的,还真是独一无二呢,今儿个,我们算是大开了眼界。”
纪羽瞳心念转动:“真不知道这时的弗朗机人演奏的都是什么曲子,唉,算了,反正谁都没有听过,我就来一小段梁祝吧。”
于是,琴弓搭在弦上,一段悠扬的乐曲倾泻而出,街上的所有人都被如天籁的声音所吸引,当再看到纪羽瞳后,他们不约而同揉了揉眼睛,错以为是天使下凡尘了。
刹那间,周围静极了。
纪羽瞳只演奏了一小段,便赶紧停了下来,怯懦地看着各位,道:“对不住大家,献丑了。”
大家本来听得如痴如醉,纪羽瞳突然中断,让他们怅然若失,却又有了时间深深回味,韩雍赞叹道:“好优美的曲子,我从来就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曲子,真的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哇。”
卢永道:“看来,这小提琴果然是个好宝贝哇。”
“老爷如果看得入眼了,我们可以割爱与你。如果不是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我们也不忍心卖这些伴着我们漂洋过海的宝贝。”卖了小提琴和自鸣钟,三名弗朗机人眼看着就有钱吃饭,他们又开始有些不舍了。
纪羽瞳见状,从钱袋里掏出几颗金豆子,道:“我们大明有句话,叫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你们的心爱之物,你们就留着吧,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这点金子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拿去用。”
弗朗机人连忙推辞,道:“不,不,不,姑娘,我们无功不受禄,作为上帝的使者,我们必须得保持着该有的风范。”
第二十三章 偶遇弗朗机人(四)
在他们第二次提起的时候,卢永问道:“上帝的使者?你们是弗朗机的皇帝派到我朝来宣扬你们的佛祖的吗?”
他这一问,三名弗朗机人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
“是的,老爷。”
卢永摇了摇头:“不对,不对。”
三名弗朗机人道:“老爷,我们可以向上帝发誓,我们绝对是传教士。”
卢永道:“哦,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朝上至皇上,下至黎民百姓,都有一个兼容包并,容纳百川的胸怀,你们在我朝的土地上传教,总该有些信徒才是,怎么会混至今天这步田地。”
提到这里,这三人垂头丧气道:“老爷问的,也是我们始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想当初,我们一行近二十人,怀着替上帝传教的伟大使命,以上帝万能、仁慈的指引,带着满腔的热情,跨越重洋,万里飘泊后来到你们这片伟大的土地,希望大明帝国的子民能够接受我们的上帝,并且最后能像我们一样爱上他。从广州府登岸后,我们兵分三路,一部分人留在了广州府,一部分人直奔京师,我们呢,本来是要去留都南京的,不过,后来我们这拨人又分作两部分,我们三人来到了商埠发达,居民众多的苏州府,希望能够在江南多地开花,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却发现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根本没有一个人理睬我们。”
“这又是为什么呢?”
“苏州府的居民根本就不听我们的传教,在处处碰壁后,我们决定降低难度,决定从年长者以及女人那里入手,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到最后,我们实在是没辙,便行医的同时传教。”
纪羽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几乎没有多少人到你们这来看病吧。”
弗朗机人瞪大了眼睛,道:“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纪羽瞳莞尔道:“如果你们成功的话,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了。”
卢永道:“难道你们在其他地方的同伴境遇也是一样的吗?”
弗朗机人道:“为了能够了解彼此的发展情况,我们之间会有书信来往,但是,在他们身上,并没有遇到像我们这般困难的情况。”
“哎,这可就奇了怪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是彻底的技穷了,再也没有别的能耐,只能拉一拉小提琴,帮别人画一画像之类,最近,南京的同伴得知消息后,邀请我们过去,为了凑路费,我们三个人一合计,决定把它们给卖了,换点吃的,换点银子好北上。”
卢永从他们的话里面突然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连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会帮人家画像?”
“是的,我主攻的是油画。老爷,呢,你看看,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其中一名弗朗机人拍了拍背在身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画夹子。
“油画?油画是什么?”
“呃,这个我也不会解释。”
卢永道:“也不用解释什么,身边带着画好的画没有,取来给我看看就知道你的功力了。”
三名弗朗机人口干舌燥的推销了几乎整整一个早晨的东西,苏州府的百姓围观看新鲜的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出钱买他们东西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天使一般的女孩子识货,眼前这名半百的人却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问着毫无关联的事情,眼看着就要付银钱了,他又彻底把话题给转走了。
传教士是什么?上帝的使者。在他们的国度,是非常崇高的,是倍受别人尊敬的。
然而,踏上苏州府的土地,虽然这里的繁华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但是他们却没有相应的地位,常常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奚落、排斥伴随着他们。
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两眼金星闪闪,心里面想着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坐在八仙桌上,围坐着大吃特吃刚出笼屉的热馒头。
他们想发火又不敢发火,声称自己主攻油画的弗朗机人取下背在背上的画夹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画,心里头琢磨着,如何把话题再转移回小提琴和自鸣钟上来。
在卢永接过画的时候,他解释道:“这是我远方的家乡,人们收割农作物的场景。”
卢永展开纸张,细细端详了一番,只见一幅弗朗机人农作的场景跃然纸上,农夫农妇,以及替他们翻地运谷物的牛,神态如生,就像活着的一般。
卢永弹了弹纸,赞叹道:“简直是太不可思议,这真的是你画的?”
弗朗机人道:“回老爷的话,是的,在做传教士以前,我跟别人学了十多年的绘画。”
“形神兼备,栩栩如生,好,好。”
弗朗机人急了,准备硬生生把话题搬回来,道:“老爷,你看那小提琴……”
“请你帮人作画,一幅画多少钱?”
“啊?”弗朗机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一幅画多少钱?”
三名弗朗机人互相看了看,心中窃喜,没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居然有人找他们画像了。
会画油画的这名弗朗机人在心里面衡量了起来,这钱如果要多了,怕生意跑了,要少了的话,岂不是亏待了自己,他咬了咬牙,试探性地慢慢伸出食指,却没有说话。
卢永咂巴咂巴着嘴,道:“一两纹银,贵了一点,不过,瞧着这功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韩大人,我的钱袋子已经在羽瞳那里了,你带的银子够不够盈盈姑娘用的?”
韩雍道:“卢公公,你放心用着。我不光带了银子,还带了银票呢。”
卢永道:“算我借你的,等一会儿回到了府上,我再还你。”
听到卢永这番话,这三名弗朗机人差点没栽倒在地上,尤其是绘画的这位。他本来想狠狠宰卢永一下,竖起的食指,意思是一百文铜钱。大大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卢永认为的价钱是他心理价位的十倍。
第二十三章 偶遇弗朗机人(五)
他们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这真是出门遇贵人,他们是我们的财神爷啊。”三个人有一股冲动,想按照他们弗朗机人的礼节,给眼前这名中年人左右两侧的腮帮吻上一下。
让他们感觉幸福的事情还远不止此,卢永的话让他们几乎热泪盈眶,卢永道:“哦,对了,小提琴和自鸣钟报个价,我们也要了。羽瞳,这可是你的东西,你要自己付钱哦。”
“好的,干爹,没有问题。”
“四……四十两……”会画油画的弗朗机人见卢永一幅画都肯出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