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游廊上,夏薇哽着声音道:“娘知道你做的事都是非做不可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离开秋儿身边,有身孕的人最会胡思乱想,她最是嘴硬心软,明明舍不得你,心里也担心得不得了,却都将这些心思压在心底不说半句,你多体谅她,哪怕为了让她心安也多给她一个承诺,她再能干也终究是个有孕在身的女人……”
说着,夏薇已经泣不成声,她倒希望自己能坚强些,痛哭一场的是女儿,可是她那个女儿坚强惯了,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哪怕是将所有苦处吞进肚子里也不会喊半声苦。
她这个做娘的看着不知道多心疼,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段梓易心里酸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清了清嗓子方道:“我现在离开确实不是时候,只是这事却拖不得,娘,秋儿最孝顺您,您平日多看着她点,吃喝上面多留心,她要做什么您就让她做,别拦着她,她的性子我知道,不会不管不顾的做那伤身的事,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会有分寸的,真要让她闲着她反倒会多想……”
夏薇边听边点头,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眼泪时不时落下也影响不到她,就是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听着这嘱托都悄悄落了泪。
这一日的晚饭是在各自的屋子里用的。
夏含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吃不下也用力往下咽。
段梓易看着,心里更是涩得厉害。
“喝汤碗,汤更养人。”
夏含秋动作一顿,默默的喝了汤,又吃了点换之夹过来的菜便放下碗,始终不抬头,也不出声。
丫鬟将东西撤下,又放上新鲜的瓜果,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段梓易坐到她身边,手抚上她突起的肚子,不无感慨的道:“等我回来,他怕是都会喊爹爹了。”
“你要是能在他会喊人的时候就回来,我也高兴。”夏含秋声音有些哑,不知是想掩盖她话里的哽咽还是难舍的情绪。
“我就想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之前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计划终究及不上变化。”段梓易握住她的手,抬高亲了一口,“真遗憾,不能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不能在那样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秋儿,你需记着不管离得多远我都惦记着你,做什么决定之前想想我,恩?”
夏含秋嘴唇在抖,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段梓易还在说,“我走后,家里和外面的一切就都需要你操心了,我会将明德还有蒋念留下……”
“留下一个,你带走一个。”夏含秋突然抬头,脸上没有泪,眼角却通红,“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不要仗着自己有一身本事就大意,明德留下,蒋念你带去,有他跟着你,我也放心。”
“我手底下能人多,留下的人只有他们两个和喻长弓,守城的将士皆听令于长弓,你需要用人可以找他,明德贴身保护你,蒋念懂的事情多,身手也好,留下我安心些,无为观这回也抽空了大半,四个师兄里只留下了陈辰……要不是这趟出征关系重大,我不会动无为观的人,既然带上了他们,我总也得给你留一些护持。”
“我二师兄一个顶十,你忘了我还有师傅在,蒋念留下来只能跟着我处理一些琐碎事,以他的本事来说太大材小用了,别争了,蒋念你必须带走,没得商量,不然就把我带上。”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段梓易苦笑,最后也只得点了头,“好,我带上他。”
被拉着说正事,夏含秋分了心神也就不再那么难过了,又道:“在我看来秦国不足为虑,倒是那三城拿下来后需得多费些精力防守,不要被吴国斩断了退路。”
“我省得,这事我交给郑多新了,他你应该信得过,主意最多的人。”
夏含秋脑海里浮现出郑多新的模样,不由得点了头。
“我自认要做的事难不倒我,反倒是你现在要顾全的事多而且件件都要紧,现在你还能撑得住,可眼看着肚子就大了,到得生产时又该如何?总不能你坐褥时还需得操心这些事,虽然我很高兴你有了身孕,可这孩子,真的来得不是时候。”
谁说不是呢?夏含秋叹了口气,忘了自己的担心,反倒是安慰起看着极不放心的人,“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在逐步做准备了,等现在这些人都上手后,我会再加入一批人进来,渐渐的将会亭城的世家大族绑到一起来拧成一股绳,我坐褥时也有莹莹替我担着,我拿拿主意就行,放心,我顾得来。”
“我是真担心你坐褥都坐不好。”段梓易将吴闽两国恨了个牙痒痒,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事会被逼成现在这样,他即使再不甘,也只能调整计划应对,因为他现在不是拳头最大的那个。
闽国!吴国!以后总有算帐的时候!
297章 前方来信
夏含秋猛的张开眼,气息急促。
不行,还是不行,明明感觉到这样并不勉强,也没有排斥,为什么不行?
“王妃?”
就在床下打地铺的蓝蝶撩起帷幔,熟门熟路的扶起她靠坐在床头,接过蓝玉递过来的茶水喂她喝下。
从王爷离开那天起王妃就连续六天如此了,她和蓝玉都猜王妃是做了恶梦,和王爷有关的。
心里有了这个猜测,每每这时候便不敢多问半句,安静的等王妃缓和下来睡了才敢接着躺下。
夏含秋也顾不得会引起身边人怎样的惊疑,她迫切的想掌握预言,完全无际可循的预言太不可靠了,于她来说倒是成了鸡肋。
但要是能将预言掌握在手里,对她们现在的处境来说就是添了一大助力!她也能安心些。
门无风自开,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床上就多了一个白团子。
“啾啾?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啾啾,啾啾……”
“听不懂,我就当你是来陪我的了。”温柔的揉揉它的头,夏含秋将它放到床头,自己往下躺,“你们都去睡吧。”
两人看了白团子一眼,给王妃盖好薄被,放下帷幔各自躺了回去。
夏含秋看着帐顶出了一会神,侧过身看着同样闪着一双亮晶晶眼睛的啾啾,勾起嘴角伸出一个手指头给它抓住。
明明没有半分睡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闭上眼培养睡意,可脑子里事情太多,一下子想着念安,想着德表哥,想着柏瑜,想着战场上所需东西,一下子又想到出发六日的换之,想着他是不是还在熬夜。又是否已经开战,是否,一切都安好。
要是,她能掌握预言术就好了,就算付出一些代价她都愿意!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再一次去尝试,集中注意力去想着换之,脑子里只想着他一人,太过集中,很快就出现力有不逮的感觉。她知道。只要她能撑住说不定就能成。要是放到以前她就拼了,可现在,她不敢勉强。
正要放弃,手指上传来一股暖流。那股摇摇欲坠的感觉马上稳固了,顾不得多想是怎么回事,继续集中精神,很快,脑子里出现一幕场景,是换之,在火把下和郑多新等人商讨的是换之,这时候他还没有休息,正要看得更仔细一些。脑子里的画面消失了。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疲软,那是真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了。
有什么东西顺着嘴唇流进嘴里,下意识的吞咽下去,一股子清香味儿……
夏含秋猛的睁开眼,一只毛团子从她脖子旁边伸着爪子。隐隐能看到绿色的液体从掌心滴落,她深知啾啾血的珍贵,下意识的张口接住,一回过神就马上坐了起来,也顾不得现在是夜半时分,恶狠狠的吼,“啾啾,我没病没痛,你给我喝你的血干什么!”
“啾,啾……”啾啾连忙爬到她身上,高高举起的爪子上浮着绿色的血,看她迟迟不喝焦急的啾啾声不断。
“王妃,这是……”早在夏含秋的床有晃动时两人就起来了,再听得她说话,赶紧撩起帷幔,这会看着床上的情景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应。
王妃向来宝贝这只可爱的白团子,现在这是怎么了?
夏含秋根本没时间理会她们,看那血珠子要往下滚,狠狠瞪它一眼,赶紧去吸了,然后赶紧按住它爪子上的伤口送到它嘴边,“快,舔舔,你的血是留着救命的,不能这么浪费。”
“啾啾……”啾啾乖乖的来回舔了几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蓝玉和蓝蝶眼睛都看直了,这是神物吧?!
“不要往外传。”
两人回过神来,忙福身应是,她们自懂事以来就知道自己只有王爷一个主子,王爷早就说过,对待王妃如同对待他,她们不敢有半分不尽心。
“我有些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另外,看有没有新鲜的瓜果生蔬,也拿些来。”
两人对望一眼,马上欣喜的应是,蓝玉披衣出去忙活,蓝蝶则在屋里侍候,王妃自有孕以来胃口就没有特别好过,根本不像有些有身孕的人那样闹吃的,她们每天晚上都会备上以防万一,可几个月以来,这还是头一回用上。
待两人都不在床前呆着了,夏含秋才有时间抱过啾啾思量刚才发生的事,那会抓着她手的是啾啾,然后就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事。
那是不是说,她之所以不能做到掌控预言,是因为她力量不够,需要借助外力?
可要只是因为力量的原因,师傅成为预言师那么多年也没听他说可以掌握,只能等预言术自己发作,这是为什么?
想来想去想不到答案,吃了东西后勉强睡了一会,第二天早早就去见了师傅。
“你说你做到了?”无为都不知道要摆出一个什么表情才能表达他此时的惊讶之情,满打满算,这丫头成为预言师也就三年,却做了他三十年都不曾做到的事,他当年也尝试过,还尝试了很长一段时间,却从未成功过,后来才不得不放弃。
“快说说,怎么做到的。”
夏含秋将啾啾往师傅面前一送,“应该是借了它的力。”
将昨晚的事和她的猜测说了一遍,然后又道:“我当时应该是第一回没有控制好力度,用力过猛了,身体软得动弹不得,它个败家子给我喝了它的血。”
无为责备的看着她,“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用我提醒你?换之出征在外,你还想让他为你担心不成,你要是有个好歹,以他的性子回来还不得让所有人赔命。”
夏含秋被训得没了脾气,苦笑道:“现在我们的境况有多糟师傅您也知道,我哪能不着急,要是能将预言术掌握在手里,我们还能多个助益,所以我才着急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无为也没有再多说她,抱过啾啾轻轻拍了拍它的头表扬它,“你太过着急了,之前数代预言者谁没有尝试过?无一成功,你这回太过冒进了,好在啾啾一早就认定了你,也只亲近你,这回更是主动用自己的血保你,不然你指不定还得吃多大苦头,依我看你猜得应该没错,你这回能成功和啾啾有很大关系,以后你去哪里都带着它,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我也这么想的,不过也得它不再动不动就消失了才行。”
两师徒对望一眼,这一点,他们还真是无法保障,这白团子根本不受他们控制。
不过有了个好的开始,夏含秋总算心安了一些,白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能耗费心力去折腾,晚上她就会抱着啾啾尝试,不是每回都能成功,但是十回能成功三回她就已经很高兴了,好像啾啾的血给了她保障,从那天晚上过后她再没有因为尝试预言而软得动弹不得,平日里精神也好了许多。
因为这,她连日来阴霾的心情都好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