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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曦含笑,是啊,自己这又是何苦?只是,她除了这样做还能怎样?
这边,秦福早已先跑回了相府,他把玉兰曦正淋雨走回来的情况告诉了诗染,诗染知道后脸色阴沉,望一眼还没清醒的南宫铜铃。转身出了屋子。
诗染没有拿伞,秦福便高举着一把伞跟在他旁边。
他们刚迈出相府,就正遇上淋雨而归的玉兰曦。望着全身湿漉漉的玉兰曦,诗染又气又痛,他负手而立,蹙眉道,“玉兰曦,你现在连自己的身子也不要了是吗?”
玉兰曦垂眸。无力说话,她慢慢屈膝下跪,诗染震惊,目光中满是杀气。
良久,她轻叹口气,抬眸与他相视道,“请丞相高抬贵手。放过连城。”
诗染就猜到她要说的会是这句话,他眼睛微眯,淡淡道,“如果本相不愿意呢?”
玉兰曦垂眼,半晌,她声若游丝道,“恳请丞相也赐妾身一死。生为魔人,死为魔鬼。”
诗染冷笑,“玉兰曦,你仗着本相对你的偏爱就有恃无恐了,是吗?”
玉兰曦微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终究她叹口气,无奈道,“丞相觉得是这样便就是这样吧!”
一时,空气都像凝了霜。阴沉的天空偶尔闪电,偶尔沉闷的轰一声,豆大的雨水打在屋瓦上,滴答滴答的雨声在这寂静的气氛里透出一阵钻心的冰冷。
诗染知道她刚流产是不能受一点风寒的,可他就是无法平下心中的那口怒气,她玉兰曦可知道,她刚才求他赐她一死时,他的寒心绝不亚于那昆仑天上的千年寒冰。她又可曾想过她去了。留他一个人在世上是多么的残忍?不,他觉得她根本想都没想过他诗染,她只想着落明月和严连城。
无言的对峙中,终是绿妮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道。“求丞相先让夫人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紧接着,红儿也连连磕头道,“丞相开恩,夫人还在月子中,这女人受了寒气,日后怎么使得?!”
秦福也跪在了地上,无论再怎么斗气,也不能不分轻重啊!
玉兰曦眼眶一红,心底却是透骨的心寒,曾经她以为他爱她胜过爱他自己,现在想来她始终没有溶进他的生命里,她以为她进去,其实她一直在外头。
被绿妮和红儿这样一嚷,诗染倒也想清楚了,他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捧住她湿漉的小脸说,“兰曦,严连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好好处理的,好吗?”
玉兰曦与他四目相对,良久,她闭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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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烛火掌起时,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只是与白日相比倒小了许多。
玉兰曦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已经热了三次了,她始终一口没吃。她在等,在等红儿回来。
绿妮焦急得在门外来回踱步,心想红儿姐怎么还不回来?她不回来夫人就不吃饭,哎哟,红儿姐你快回来吧!
“夫人!”随着一声脆亮的女声,一道红影便跑进了院子。
玉兰曦立刻起身,红儿把伞放在廊外,和绿妮一起进到屋内,道,“夫人,结果下来了。”
玉兰曦只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她接声问,“如何?”
红儿抿抿嘴,“丞相把严将军的官品调至五品,也由京都调去颠州。”
玉兰曦没有说话,紧皱眉头想了片刻,又问,“南宫二小姐呢?”
红儿点点头,“已经醒了,不过伤势有些重,估计得躺半个月呢。”
玉兰曦颔首,转身坐在榻边,望着烛火发怔。
红儿望了一眼满桌的饭菜,说,“夫人,快吃点东西吧!”
她摇头,忽然道,“红儿,能帮我偷偷叫辆马车吗?让它在后门等我。”
红儿和绿妮一怔,绿妮心直口快道,“夫人要逃跑吗?”
红儿不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玉兰曦却没有责怪绿妮的任何意思,只摇摇头说,“你们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红儿叹气,无奈转身出屋。
过了半个时辰红儿便又回来了,说是马车已经在后门等候,玉兰曦换了一身便装,对她们两人道,“你们在屋里等我,不必跟来了。”
红儿和绿妮自是不肯,可玉兰曦也不愿松口,最后她只得用主人命令的口吻让她们在屋里等她回来,说是如果诗染来了就说她已经睡下。
交待完后,玉兰曦就拿着雨伞来到后门,果然看见一辆马车。
玉兰曦的目的地其实没多大神秘性,正是严连城和南宫雨住的宅子。
此刻,南宫雨正命下人在收拾家当,看见玉兰曦来了她显然感到特别惊讶,连忙迎了她到屋里坐下道,“夫人怎的过来了?红儿和绿妮怎么也不陪在身边?”
玉兰曦抿了口热茶,微笑着摇头,望着屋里忙来忙去的下人,说,“明天就要走吗?”
南宫雨点头,她与玉兰曦隔邻相坐,道,“因为走得急,所以他人都不用放出来了。说是明早在南城门直接等着。”
玉兰曦不由轻轻叹气,良久,她问,“还会回来吗?”
南宫雨微笑摇头,“不知道呢,也许…不了吧…”她惆怅的目光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玉兰曦沉默,顿了顿,南宫雨忽然道,“夫人…”
她偏头看着南宫雨,嘴角勉强上扬,“雨儿可是担心铜铃?你放心,我会帮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的!”
南宫雨摇头,玉兰曦不解,微皱眉头,“那雨儿是想说什么?”
南宫雨一脸纠结,顿了顿,她终是咬咬唇道,“夫人,我们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虽说相爷霸道了些,但他对你的心却是毋庸置疑的!夫人,相信你自己,相信相爷,其他人都不要相信,知道吗?”没有人知道她最大的担心正是南宫铜铃留下来对玉兰曦形成的威胁,可是她作为南宫铜铃的亲姐姐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相信只要玉兰曦紧握诗染的心,不推开不拒绝诗染,南宫铜铃就算再作怪也不能怎样。
而她怕的就是玉兰曦受到南宫铜铃的挑唆,拒绝诗染,她还记得南宫铜铃曾与自己说过,“我的确不能让染哥哥回心转意,但我却可以让玉兰曦对他死心!”
南宫雨恨自己的私心,可是她又真的真的很无可奈何,如果南宫铜铃知道自己破坏了她的计划,依南宫铜铃的性格,只怕真的要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南宫铜铃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失去,而她对玉兰曦的愧疚,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了。
玉兰曦对南宫雨的一番话似乎有所领悟,她点点头道,“雨儿,我知道了。”
又坐了一会,屋外的雨停了,玉兰曦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道,“雨儿,那我先回去了。”
南宫雨送她到府外上了马车,微笑道,“夫人慢走。”
玉兰曦微笑颔首,慢慢放下车帘,马车便咯噔咯噔的行驶了起来。
望着辚辚而去的马车,南宫雨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她一边向马车追跑过去,一边大叫道,“夫人,等等!”
玉兰曦听见叫声便让车夫停车,南宫雨追上马车呼哧呼哧的喘着热气,玉兰曦打开车窗,问,“雨儿,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南宫雨点头,“连城让我转告你,公孙羡在西郊十里之外飞云马场。”
玉兰曦微怔,半天,她才恢复常色,微笑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心里却一直揣摩严连城为什么告诉自己公孙羡去向的真实用意。
自上次在皇陵相见后,她便再也没有了公孙羡的消息,时隔经年,不想他竟然一直离她这么近,曾经,她还以为他云游四海去了,原来他没有,他竟然就在飞云马场。
不知他和帕丽黛公主还好吗?也不知他是否也偶尔想起她玉兰曦呢?
第165章 裂痕
玉兰曦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门回到房间,却不曾想当马车驶到后门时,一个高长的身影已经站在灯笼下久候多时了。
玉兰曦一惊,走上台阶,浮上一抹笑容道,“秦福你怎么在这?”
秦福颔首弯腰,毕恭毕敬答道,“相爷让我在这里等候夫人。”
玉兰曦心一沉,暗想他终究还是觉察到了,只希望他没有因此为难红儿和绿妮才好。
她耸耸肩道,“很好,那我现在已经回来了,相爷想把我怎么样?”
秦福推开后门说,“夫人请先进府吧,相爷在前院大厅等你。”
她余光扫一眼秦福,咬咬唇,轻哼一声,便昂头挺胸的迈过门尴,沿着小青砖甬道,路经池林,径直向相府大厅走去。
还未走近,一阵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却已隐隐传来,她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屏息静听一会,她断定这哭声就是绿妮发出的。
秦福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忽然停住脚步不走了,便出声道,“夫人,怎么了?”
玉兰曦紧皱眉头,一颗心慌乱得七上八下,她低声问,“秦福,他在对她们用刑,是吗?”
秦福摇头,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夜色中说,“我一直在后门等夫人回府,并不知道前厅的情况。夫人何不加快脚步赶过去,这样或许还能救下一个。”
玉兰曦提气,她赫然回头看一眼秦福,秦福始终一副低眉顺眼样。他这个样子倒与秦伯有九成相似。
她怔在原地喘了两口大气,转头迈步跑了起来。
当她越靠近前院大厅,那呜咽的抽泣声就越清晰,于是,她小跑的速度便更快了。
“绿妮,红儿。”
正跪在堂下埋头哭泣的绿妮听见玉兰曦的声音,不由回头看向屋外,当看见果然是玉兰曦回来了。她哇的一声大哭,叫道,“夫人,夫人!”
玉兰曦几步跑进屋里抱着她,安抚道,“好了,好了。绿妮不哭了奥。”
绿妮却松开她,连连摇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啊着嘴道,“夫人,红儿姐她…红儿姐…”
玉兰曦这才注意到趴在绿妮身边的红儿,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触目惊心。玉兰曦小心翼翼的蹲过去,轻推红儿,“红儿,红儿…”
无论她怎么叫红儿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忽然,她心底吹过一道瑟瑟寒风,不知怎地,一瞬间眼眶也泛红,她伸出发颤的手,去探了探红儿的鼻息。顿时整个人一跌,便瘫坐在地。
玉兰曦泪眼汪汪的望向坐在高高之上的诗染,问,“你杀了她?”
诗染一脸冷漠,眼睛直迎她愤怒的目光。
玉兰曦泪流,她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身子摇摇的走向诗染。
屋内,烛火跳跃。绿妮低泣,红儿无息,角落里的黑暗像张牙舞爪的魔鬼,欲随时扑灭光明。侵蚀整个房间。
诗染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抬眸望着近在眼前的玉兰曦,始终没有说话。
她珍珠般的眼泪嘀嗒嘀嗒落下,落在他白色的衣袍上。他眉头微皱,目光中有怜惜,而更多的是玉兰曦读不懂的东西。
忽然,她像崩溃的大山一样跪在他面前,纤长的手扶住他双膝,颤声道,“诗染,我求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玉兰曦,随你处置,你是要抛尸荒野也好,还是要研成粉末喝下,都随你高兴…”
诗染蹙眉,眯眼看她,目光里的怜惜已经消失,更多的是愤怒。
红儿的死又不禁让她联想起落明月,她难抵心痛,不由啊嘴仰天大哭,泪水像潺潺小溪沿着她的眼角流出。
“兰曦,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诗染凝眉质问,难道在她心里,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吗?她竟叫他把她抛尸荒野,亦或者是把她的尸骨研成粉末喝下,他对她的爱从来没变过,相反,随着每一次和她身体交融,他才是要发疯的那个人。他受不了她对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人好,更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