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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明雪蹙眉,两人的拳劲颇有古怪,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所以两拳相交才会如此闷响,一方稍有疏忽,难免受伤。
柴晓月后退一步,恼怒的瞪向李慕禅,李慕禅笑道:“公主,要不咱们就经到这里吧?”
“哼,再看我的玄武啄!”柴晓月娇叱一声,右拳再变,微微撮着,倏的朝李慕禅啄去。
这一下快如闪电,宛如缩着的乌龟忽然探头一咬,神鬼莫测。
李慕禅虽被压制了大宗师的境界,但对身体的控制不受影响,远非一般的宗师高手可比。
他身形一晃,柴晓月刚露出微笑,又泯灭了,啄中的是李慕禅的影子,李慕禅已经在她身后,轻轻拍拍她后背。
“哼,不打啦!”柴晓月娇嗔哼道,收了手。
刚才这一下,她便明白,自己施展再厉害的手法也没用,他轻功太厉害,根本打不着他。
与其再自取其辱,不如提早罢手。
李慕禅笑道:“皇家绝学,果然名不虚传!”
柴晓月斜睨着他:“李先生,你就甭夸自己啦!……我练得虽多,却都没练到家,再加上修为不如你深,……怪不得你能把朱家一半的高手收拾喽,确实不是侥幸!”
李慕禅笑道:“公主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难得!”
“我是服了丹药,还有父皇帮忙,你不一样呀。”柴晓月摇头。
李慕禅笑了笑:“我也是有了奇遇,才有这般修为,否则单靠我自己苦修,时间不够。”
“哦,那倒也是。”柴晓月点点头。
她却善解人意的没有多问,按捺住了好奇心。
……
随后的几天,李慕禅一直躲在独孤府,研究着落霞谷与风雷门的资料与情报,落霞谷的情报很详细,但因为落霞谷一向低调,风雷门也如此,他们两派斗得厉害,对外却低调,不显山不露水。
也就是独孤家,四大世家的底蕴非同小可,落霞谷与风雷门再低调,仍逃不过独孤家的耳线眼报。
李慕禅真不知道,这落霞谷与风雷门非同小可,论及历史之源远流长,更胜云霄宗一筹。
他们不仅历史久远,实力也雄厚非常,武学有独到之处,门人皆长寿,所以有不少老一辈的高手硕存,不过他们平时不参与门派争斗杀伐中,不到生死存亡关头不出手,不让晚辈依赖。
外人看来他们两派小打小闹,私底下却是惊天动地,却一直瞒着外人,好像有什么道不清的秘密。
夕阳西下,整个独孤府披了一层霞光,李慕禅坐在后花园的水榭里,照着霞光,拿着一本小图册看,这本图册正是落霞谷的情报。
李慕禅忽然挑了挑眉头,究竟有什么秘密,让他们生死相搏,却不让外人知道,这个秘密绝不可小觑。
他心生好奇,但这上面并没写,好像也没查到,李慕禅皱眉想了一会儿,只能做罢,纵使他直觉惊人,也不能无端猜出来,需要更细致的情报。
他放下手上小册子,忽然发觉自己最大的弱点,人脉太浅,没有足够的人手供差遣,没有足够多的耳目。
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无数,也有无数的阴谋者,他虽能明而知之,提前避开危险,有些却防不胜防。
像上一次的刺杀,他们用圣器蒙蔽了天机,感觉不出,所以才栽了一回,这样的事不会少。
既然有圣器能够蒙蔽自己的感知,也必然有别的奇物能做到,再有下一欠,自己未必有如此幸运。
他摇摇头,自己还不到开宗立派的时机,需要足够的时间,慢慢积累,但要开始下手准备了。
他拿起图册继续翻看落霞谷的情报,兼之风雷门的,企图找到他们之间的秘密,再从这里下手,不愁落霞谷不妥协。
想制止这件事,可从两方面着手,傅飞虹那边是不可能,只能从郭思源那里下手,来个釜底抽薪。
他翻遍了图册,最终一无所获,无奈之余,跟冯明雪说了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海玉兰的小屋里。
他乍一出现,幽香阵阵,海玉兰站在一旁,傅飞虹正端坐在桌后,似笑非笑的瞪着他。
李慕禅怔了怔,笑着抱拳:“傅前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傅飞虹曾暗算,想杀自己,手段用尽打击自己,李慕禅却不能反击,一者她身份不同,毕竟是海玉兰的师父,爱屋及乌,他恨意有限,再者,她还是宗主的相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倒是皮厚,一点儿不慌张!”傅飞虹冷笑,摇摇头:“不愧是云霄宗出来的,脸皮一样厚!”
她一袭紫衫,面罩一层冷霜,冷艳而高贵。
海玉兰站在她身后,给李慕禅打着眼色,李慕禅看明白了她的眼色,知道并无大碍。
李慕禅笑道:“傅前辈,你特意在此等小子?实在不敢当。”
傅飞虹摆摆手,冷笑道:“行啦,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要把兰儿嫁给落霞谷!”
李慕禅摇头笑道:“傅前辈不会如此不智吧?落霞谷与风雷门势同水火,玉兰嫁给落霞谷,无异与风雷门为敌,他们岂能善罢甘休?……这种浑水躲还来不及呢,怎能随意趟进去?”
傅飞虹冷冷道:“小小一个风雷门,何足道哉?”
李慕禅笑道:“傅前辈欺我无知,是不是?……落霞谷与风雷门打了数百年,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儿,风雷门何足道哉,那落霞谷也无足轻重喽!”
傅飞虹一滞,深吸一口气,冷冷道:“牙尖嘴利,逞口舌之威风,你跟姓易的一路货色,所以兰儿更不能嫁给你!”
李慕禅笑道:“宗主这般不堪,傅前辈何苦还念念不忘,放不下呢?……这么多年过去,傅前辈,从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罢,不如与宗主和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住嘴!”傅飞虹断喝一声。
李慕禅叹道:“我看得出来,宗主也放不下傅前辈,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未娶,其实在等傅前辈!”
傅飞虹脸色绯红,恼怒的瞪着李慕禅,被这般年纪的小家伙说三道四,说自己与易行之的事,她实在尴尬。
李慕禅道:“与其互相折磨,何不到一起?”
“臭小子,我与易行之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傅飞虹嗔道。
李慕禅摇头道:“一直没人管,所以任由你们一直如此,傅前辈,我抖胆说一声,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失去宗主,男人韧性都差,耐性有限的。”
“你这是威胁我?!”傅飞虹冷冷道。
李慕禅叹口气,无奈的道:“傅前辈这么想也没办法,这种事稍有不慎,都会后悔一生,我劝傅前辈收起脾气,有委屈怨恨,待走到一起,慢慢折磨回来,报复回来就是!”
“诡诈的小子,闭嘴吧你!”傅飞虹哼道,斜睨他一眼:“听说你得罪了朱家,又得罪了皇室?”
李慕禅道:“让前辈见笑了,最终无奈,只能来个金蝉脱壳。”
“你倒还有几分良心!”傅飞虹撇撇嘴道:“姓易的昨天刚走,你知道吧?”
她理解李慕禅这一招的用心,是为了避免牵连到云霄宗身上,这般举动委实难得。
这看着没什么,却往往最难做到,越在这般时候越见本心,有的弟子平时说得道貌岸然,做得也很好,但到这般关键时候,往往更多想的是从宗门寻求庇护,而不是护住宗门。
这种心态绝非一般弟子能够具备,是把宗门真正当成自己的家,当成自己的根本,委实难得之极。
这让她对李慕禅的感觉一下变化。
……
李慕禅摇头道:“宗主亲自来了么?”
傅飞虹道:“易行之也拉下了老脸,亲自来替你求亲。”
李慕禅笑道:“前辈可答应了?”
傅飞虹斜睨他:“你说呢?”
李慕禅扫一眼海玉兰,摇头苦笑:“前辈想必是反对的吧?”
“你知道就好!”傅飞虹板起脸来,冷冷道:“你纯粹就是个惹祸精,兰儿跟着你,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再说你小子是个花心萝卜,更信不得!”
李慕禅叹道:“前辈过虑了!”
“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傅飞虹一摆手:“除非你把原来的女人抛开,只娶兰儿!”
李慕禅皱眉,沉吟道:“前辈太难为我了。”
“那便算了,兰儿是咱们的宝贝,绝不会给你做小。”傅飞虹冷哼。
李慕禅道:“前辈,在我府中没有大小之分,所有人身份相同。”
“那也不成!”傅飞虹冷冷道。
李慕禅叹了口气,冲海玉兰苦笑。
海玉兰摇动傅飞虹胳膊,嗔道:“师父,你别难为他啦!”
“你呀……,太不争气!”傅飞虹摇头瞪一眼海玉兰,扭头道:“小子,易行之来提亲,落霞谷的人也来了。”
李慕禅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郭思源跟你挑战。”傅飞虹面无表情,冷冷道。
李慕禅皱眉道:“他没对宗主无礼吧?”
“你说呢?!”傅飞虹冷笑。
李慕禅脸色沉了下来:“他竟敢对宗主无礼?!”
傅飞虹皱眉看一眼李慕禅,哼道:“现在的小子,都不得了,武功强一点儿便目无余子,眼高于顶!”
李慕禅一沉脸,空气好像变得黏稠,她感觉呼吸不畅,好像落进泥沼里,浑身沉重如石。
她暗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怪不得当初暗算没奈何得了他。
李慕禅道:“他怎么说?”
“能怎么说!”傅飞虹冷笑,没好气的道:“他想挑战你,以定夺兰儿的归属!”
李慕禅皱眉,缓缓道:“他把玉兰当成什么人了!”
空气越发沉凝,仿佛凝固了。
海玉兰嗔道:“李无忌!”
李慕禅醒悟过来,空气一松,傅飞虹呼吸通畅,压力一下消失,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要飞起来。
傅飞虹道:“我原来对他还有几分希望,现在却很失望,没想到落霞谷出了这么一个家伙!”
李慕禅淡淡笑道:“听说他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如此傲气也没什么,少年得志多是如此的。”
傅飞虹哼道:“我原本看你不顺眼,现在看来,你还有点儿谱,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不懂了!”
李慕禅抿嘴笑了起来,摇头道:“傅前辈是生气他对宗主无礼吧?”
“臭小子,你再胡说,我便把兰儿带身边,须臾不离!”傅飞虹冷冷道。
李慕禅忙正色道:“宗主可是代我应战了?”
傅飞虹冷笑道:“姓易的也够没脸皮的,到了这般地步,他竟说要跟你商量,由你自己拿主意!”
李慕禅道:“宗主行事素来如此,换了傅前辈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那是当然!”傅飞虹哼道。
李慕禅摇摇头:“我不答应。”
傅飞虹一怔,哼道:“你不答应?……你在这个时候竟然示弱,不愧是姓易的门人,都是这般软蛋脾气!”
李慕禅叹道:“玉兰岂是能拿来当赌注的,这位郭少谷主啊……,前辈放心,我会好好跟他聊一聊!”
傅飞虹看一眼海玉兰,海玉兰抿嘴微笑,容颜放光,神情骄傲。
她无奈摇摇头,暗叹兰儿是彻底陷进去了,别想拔出来,她不甘心的哼一声,道:“聊什么?”
李慕禅笑笑,道:“聊一聊世事,聊一聊人生,聊一聊尊重别人。”
傅飞虹淡淡道:“郭思源虽骄傲狂妄,倒有几分本事,你未必能胜得过他?”
李慕禅道:“他是大宗师?”
“净说没边儿的话!”傅飞虹没好气的道。
李慕禅笑道:“那就好,……前辈,落霞谷这一招未必是为情,为玉兰,别有心思。”
“是因为风雷门?”傅飞虹道。
李慕禅点头:“十有八九是祸水东引,利用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