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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一直没突破最后一着,仅与她搂搂抱抱,逞一逞口舌之欲,没动真格的。
独孤景华虽精明干练,在男女之情上却一片空白,几乎什么也不懂,且完全迷失在李慕禅的温柔情网里。
李慕禅一直不回云霄宗,晚上住在庄园里,白天与她出去玩,尽兴而归,独孤绝一直没出现。
李慕禅虽不理事,却没闲着,一直观察着天京师的情形,虚空之眼在城外能够自如运转。
这天傍晚时分,李慕禅与独孤景华回到山庄,正在大殿里吃饭时,独孤绝出现,一袭紫袍,威严深重,脸色阴沉着。
“大哥?”独孤景华起身,有些羞涩的迎上去。
李慕禅放下酒杯,点点头。
独孤绝直接来到桌前,在李慕禅对面坐下,长长叹了口气,独孤景华亲自拿了酒杯斟了酒:“大哥,怎么了?”
独孤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摇头叹道:“怕是被李先生说中了!”
李慕禅眉头挑了挑,默默喝酒,一言不发。
他对这个独孤绝没什么好感,绝情无义,虽没做什么坏事,却不是什么好人,他不想搭理,若不是看在独孤景华的面子上,他懒得多说一句话。
“朱家真的有问题?”独孤景华问。
独孤绝轻颔首,看一眼李慕禅:“我与老唐老赵他们商量了一下,这朱家是铁了心要投靠皇上了。”
“那如何是好?”独孤景华蹙眉道:“一旦有了朱家,咱们便节制不了皇上,是生是死只在皇上一念之间了!”
“事已至此,看来只能拼一把了。”独孤绝叹口气。
独孤景华道:“如何拼?”
独孤绝道:“咱们想先刺杀了朱朗,再说其他。”
“刺杀朱朗还不如刺杀朱贵妃呢。”独孤景华摇摇臻首,叹道:“自朱俊死后,朱家说得算的是朱贵妃,不然的话,朱家也不会投靠皇上,这全是在为她自己打算!”
“真是个蠢女人!”独孤绝冷笑:“她真以为诞下皇子,便有了依靠?能长大才算是皇子呢!”
“大哥,不会吧?”独孤景华蹙眉道:“虎毒尚不食子。”
独孤绝冷笑道:“为了皇权,历朝以来,父子相残还少见吗?”
独孤景华默然,幽幽叹一口气。
……
李慕禅只在一旁喝酒不说话,独孤绝两杯下肚,厚着脸皮道:“李先生,朱家现在确实叛了,该如何好?”
李慕禅摇头笑笑:“我是外人,实在不适合参与到这件事上。”
“李先生这话说得见外了!”独孤绝忙道。
李慕禅道:“既然如此,我就多嘴两句,朱家早晚是要灭的,否则是大麻烦,依我看,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先下手为强?”独孤绝沉吟着。
李慕禅笑了笑,道:“不是我小瞧了诸位,论心计深沉,计谋深远,三位家主绑在一起也不是当今皇上的对手。”
独孤绝脸色变了变,终究没有反驳,李慕禅这话虽不好听,却是实话,今上心计过人,智谋深沉,确实远非一般人可比,乃是天赋,他们三个也自诩老狐狸,在他手上却没讨着好,处处受其压制。
李慕禅接着道:“他既拉拢了朱家,那四大世家终究要被逐一击破,与其等着挨宰,不如奋起一搏,即使不成也有丹心铁券。”
“关键时候,丹心铁券怕也没用。”独孤绝苦涩的笑笑。
李慕禅道:“那就更不能寄托于皇上网开一面了,先把朱家灭了,也算一个震慑,表明鱼死网破的决心。”
独孤绝沉吟不语,脸色阴晴不定,这件事一旦做了,那四大世家真的不复存在,日后便是一条不归路。
独孤景华道:“大哥,还是慎重吧。”
李慕禅叹了口气,知道很难决断,道:“那只有走第二条路了。”
“哪一条路?”独孤绝忙问。
李慕禅道:“除了朱贵妃。”
“这……”独孤绝皱眉,慢慢摇头。
李慕禅笑了笑:“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不能杀?”
“那倒不是。”独孤绝摇头道:“关键她是皇妃,万一真杀了,那真是撕破了脸皮。”
李慕禅道:“现在只差一步而已,也该让皇上有所顾忌了,杀了朱贵妃,一者是除了朱家的念想,再者,也是对皇上的警告。”
“……嗯,有理。”独孤绝缓缓点头:“看来只能走这一步了。”
独孤景华想了想,没有阻止,为了独孤家,只能杀朱贵妃了,况且这朱贵妃一直与独孤家做对,算是死对头。
李慕禅道:“凭你们四大世家的底蕴,杀朱贵妃不难吧?”
独孤绝摇头道:“虽说朱家与皇上会有防备,但想杀她不难,当初已经布下暗棋了。”
他如今对李慕禅的态度与从前不同,一旦真与妹妹成了,就是自己的妹夫,也算是独孤家的人,太见外了反而不好。
……
第三天清晨,李慕禅与独孤景华正在庄园里练功,一边练功一边嬉戏,独孤恒忽然来了。
宫里传出消息,朱贵妃游园时不慎溺水身亡,小皇子倒是幸免,但没了母亲,早晚要转到别的贵妃膝下。
李慕禅摇摇头,看来四大世家果然底蕴深厚,触角无处不在,竟然杀一位贵妃如此轻易。
这固然是警告,却也会激怒皇帝,不知道他有什么激烈的举动,会马上报复,还是暂且隐忍?
李慕禅若有所思,独孤恒叹道:“姑姑,是不是父亲他们干的?”
他身着青衫,脸色铁青的盯着独孤景华。
独孤景华一袭月白绸缎劲装,摇头道:“小恒,你问这个做甚?……真想知道去问你父亲。”
“父亲不会说。”独孤恒摇头,紧盯着她:“姑姑,是父亲他们下的手吧?”
“嗯。”独孤景华点点头。
独孤恒猛一跺脚,“砰”一声闷响,青砖地面被跺出一个坑,他铁青着脸,冷笑道:“父亲还真是不择手段,竟向妇孺动手!”
独孤景华淡淡道:“怎么,你同情朱贵妃了?”
“她一个弱女子,何必非要杀她?!”独孤恒冷着脸哼道:“姑姑你也是女人,不拦一下父亲?!”
独孤景华没好气的道:“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拦得住?!……再说了,朱贵妃可不是弱女子!”
“她不会武功,怎不是弱女子了?”独孤恒哼道。
独孤景华皱眉道:“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她虽不会武功,但想杀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死在她手上的人,绝不比大哥少!”
“把她杀了,她的孩子怎么办?”独孤恒紧绷着脸冷冷道。
独孤景华道:“身为皇子,自然会有人照顾,世上可怜的人多得去,你甭乱发慈悲心!”
独孤恒摇头道:“父亲真是不择手段!”
李慕禅轻咳一声,温声道:“独孤兄弟,朱贵妃死了,会少死很多人,她就是一个祸根,不管她是男是女,都要死。”
独孤恒道:“对一个女人我可下不去手!”
李慕禅笑了笑:“你也太小瞧了天下女人!……远的不说,就是景华,收拾你还不是易如反掌?……再说了,像浮云宫,像九天玄女宗,哪一个不是女人为宗?”
独孤恒忙道:“李兄,我不是小瞧女人,只觉得杀女人实在太欠风度,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李慕禅笑了笑道:“不杀他,四大世家要分崩离析,你说怎么办?”
“四大世家早晚要灭的。”独孤恒道。
李慕禅一怔,看了看他,摇头失笑:“没想到独孤兄弟竟有此觉悟,好好,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独孤恒道:“难道不是吗,朝代有更迭,四大世家凭什么一直存在?”
李慕禅扭头对独孤景华笑道:“瞧瞧,能看得这么透彻!”
独孤景华哼道:“他现在太天真,甭多说了!”
……
独孤恒道:“反正姑姑,换了是我当家主,我是不同意这么做的!”
独孤景华道:“你是个糊涂蛋,凭你现在的样子,家主还轮不到你来做,赶紧滚蛋!”
独孤恒看看李慕禅,又看看独孤景华:“我打扰你们啦?”
独孤景华玉脸一红,嗔道:“小恒,你皮痒了是不是?”
独孤恒脸色变了,忙不迭摆手跑开了。
独孤景华蹙眉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摇头叹道:“小恒是个正人君子,可惜不适合当家主。”
“现在还年轻,磨砺一下就好了。”李慕禅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将来说不定他能做是比你还好。”
“但愿如此吧,我也能放心走了。”独孤景华道。
李慕禅笑道:“走——?哪里去?”
独孤景华白他一眼:“当然跟你一块儿走喽,难不成我一辈子呆在独孤家?”
李慕禅呵呵笑道:“那也未尝不可,……不过四大世家现在惹了大麻烦,你估计皇帝能怎么做?”
“他是个隐忍的高手,可能会先静一静。”独孤景华道。
李慕禅沉吟着摇摇头:“我看未必,男人的心思你不了解,什么事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受欺负!……现在朱贵妃死了,他绝不会忍。”
“那他会如何?”独孤景华道。
李慕禅道:“依我看,报复马上会来,如狂风暴雨,但愿独孤家主他们做好了准备。”
“大哥他们一定会有准备的。”独孤景华点头。
李慕禅也点点头,这点儿常识是基本的,但皇帝的杀手绝对会出乎他们意料,不会按部就班。
“今天阳光很好,咱们去钓鱼吧!”独孤景华道。
李慕禅点头,两人很快换了衣衫,吃过早饭后,离开庄园,到了后面一条大河旁边坐着,悠然自在的垂钓。
清风徐徐而来,宽有十来丈的大河波光粼粼,清风掠过河面,吹到脸上清爽宜人。
虽然是冬天,但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两人一边轻声说笑,一边盯着河面,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李慕禅笑道:“昨天的鱼做得极好,今天我多钓两条!”
独孤景华抿嘴笑道:“那我再换一种做法。”
李慕禅双眼一亮:“景华你会几种做法?”
独孤景华笑道:“十几种吧,我对厨艺有几分心得。”
李慕禅赞叹着点头:“好好,那我就等着品尝了,我要尝遍你这十几种做鱼之法!”
独孤景华抿嘴笑道:“就怕你呆不住。”
她身为独孤世家的执事之人,消息灵通之极,远超世人想象,对李慕禅的底细自然一清二楚,甚至知道傅飞虹逼他娶海玉兰之事。
李慕禅呵呵笑道:“怎会呆不住,我一定好好呆一阵子。”
“不怕海姑娘?”独孤景华斜睨他。
李慕禅苦笑:“看来景华你都知道,那还喜欢我?”
独孤景华轻笑一声,摇摇头:“好东西谁不喜欢,你这般优秀,有女人喜欢也是难免的,……况且事情总有先来后到。”
李慕禅舒口气,看来独孤景华不会闹,开明得很,他忽然脸色一变,猛的一扯独孤景华,蓦然消失。
独孤景华一怔,眼前景物变幻,已然到了庄园内。
“先生?!”她脸色顿变,只见李慕禅脸色苍白如纸,面露苦笑,他胸口插着一只黑色弩箭,似铁非铁,黝黑无光泽。
李慕禅摆摆手:“可有秘道?”
“有!”独孤景华忙点头。
李慕禅叹道:“咱们先躲一躲。”
“好。”独孤景华忙扶他,李慕禅抬手,摇摇头:“我不要紧,快去秘道!”
独孤景华不敢耽搁,能伤得了李慕禅定是非同寻常的高手,一耽搁怕走不掉,她带着李慕禅进了她的闺房,闺房榻下便是一个入口,两人钻了进去,顿时进入个山道。
“这是哪里?”李慕禅按着黑色弩箭问。
“这是通往山里